《论盲人推拿在促进夫夫关系上的重要作用》BigFat

86、第 86 章

　　俩人谁都没有在意张五一的豪言壮语，各自上工。
　　谁知，不过几天的工夫，俩人便纷纷失了业。
　　那天，苏青刚来到浴池门口，就听院子里有个油光水滑的声音笑道：“来啦。”
　　张五一坐在浴池老板的老板椅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提着包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抖着腿，说不出的得瑟。

　　苏青听出声音，吃了一惊，张五一？他怎么在这儿？
　　正想问问，就听浴池老板说道：“小苏啊，从今天起，这就是咱们大众浴池的老板了。张老板昨天把浴池买下来了，以后你就跟着他干吧。”
　　苏青顿时像吃了苍蝇似的，这张五一还真舍得下本啊。他脸色晦暗不清地嗯了一声，接着就进了浴池。

　　没过多久，张五一就进了浴池。他脱得精光，直接来到躺床上，颐指气使地指挥着苏青道：“搓澡。”
　　苏青胸中憋气，“你没事老搓什么澡？也不怕搓坏了。”
　　张五一笑道：“搓坏了也不赖你，过来吧，老板的话都不听了？”
　　苏青直接把搓澡巾扔了，站起来往厕所走。

　　在厕所抽了好几根烟，刚要往外走，就听张五一笑道：“好家伙，这是抽了多少，合着这里成了员工休息处外加吸烟处了，你也不嫌臭。”
　　“你不也不嫌麻烦吗？还跟过来看看。”苏青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转身来到了休息椅上坐了。
　　张五一在苏青旁边坐了，笑道：“感觉出我对你的爱意了吗，特意把这破澡堂子买下来，都是为了你。怕你累着，还不用接客，伺候我一个就行了。”

　　苏青总算觉出来了，半天了，连个人都没有，合着这地方根本就不对外开放啊。
　　明白了这点，苏青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这货根本就是个二百五。
　　“既然你这地方没人，我也就不留了，走了。”苏青果断地抬屁股走人。
　　张五一后脚就跟上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不干了？”
　　苏青忍着怒气笑道：“不干了，拜拜了您那。”

　　回到旅馆，周立新也正坐在房间里。苏青还没开口问是怎么回事，就听周立新道：“这地方呆不了了，走吧。”
　　苏青一怔，“怎么回事？”
　　周立新深吸口气，缓和一下情绪，“张五一把这地方买下来了。”
　　“旅馆也买了？”苏青怒极反笑，“这人脑子有病吧。”
　　惹不起，躲得起。

　　俩人商量之后，离开了小旅馆，坐上了去外地的客车。
　　到了新地方，找了家青年招待所住了。俩人打算着重操旧业，谁知，还没安定下来，张五一跟附骨之蛆似的，又跟到了这里。
　　苏青有些出离愤怒了，“张五一，你还没完没了了？”
　　张五一觉得自己也很委屈，“我也不想啊，你要是成全了我，我何苦这么跟着？”

　　周立新冷笑道：“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张五一反驳说：“我是见了棺材也不落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于是，三个人以极为奇怪的组合住了下来。
　　苏青和周立新住一间，张五一又是住在俩人隔壁。

　　苏青铁了心要赶张五一走，于是俩人也不去找工作了，身上的钱暂时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俩人除了下楼吃饭之外，整日窝在屋里，腻腻歪歪，故意发出各种恶心张五一的声音。
　　这次，张五一学聪明了，硬是无动于衷。
　　真应了那句话，树没皮不能活，人没皮天下无敌。
　　持续了半个月的持久战，苏青和周立新率先败下阵来了。

　　俩人不似张五一家大业大，不愁吃不愁穿，俩人身上的钱花的差不多了，必须得找工作上班赚钱了。不然，连饭都没得吃了。
　　俩人重操旧业，周立新找了个服务生的工作，苏青依旧去澡堂子里搓澡。
　　这回，张五一没再继续买旅馆买澡堂子了，而是成天在澡堂子里泡着，一搓澡就是几十块钱的，一搓一天。好在澡堂子里不止一个搓澡的，不然非得引起公愤不可。

　　苏青这回是心如止水，对待张五一就跟对待其他人一样，毫不含糊。用力地搓，一天下来，张五一浑身上下都红透了，身上几乎被搓得快褪下一层皮来了。
　　苏青下班的时候，张五一跟在后头，忍不住抱怨道：“你也不知道轻点儿，身上都快秃噜皮了。”
　　苏青没好气道：“你再呆两天，我保证你浑身流血不止。”
　　张五一咋舌，“你说话可真毒。”

　　“再毒也没你毒，连澡堂子小旅馆都能买下来，你还真是有钱人。”苏青忍不住揶揄。
　　张五一笑道：“既然知道，那还不投怀送抱？好多人想扑过来，本大爷还不要呢。”
　　说着，俩人回到了招待所，周立新也刚好从不远处的饭店里回来。
　　三个人一起上了楼，苏青和周立新进了左手边的房间，张五一在右手边门口站了片刻，没奈何只得推门进去了。

　　这天晚上，睡到半夜，周立新忽然觉得床动了一下。他睡觉轻，立刻就醒了过来。坐起来，四处看了看，没察觉出什么。
　　正准备再躺下，床又动了一下。
　　周立新想到一个可能，立刻伸手去推苏青，叫道：“苏青，快起来，地震了！”
　　苏青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打了个哈欠道：“你说什么？”
　　“地震了！”

　　周立新说了一声，从床头拿了手机和钱包，赶紧揣在腰里，然后跳下床去找鞋子。穿上自己的，又给苏青套上鞋。“快下去！”
　　俩人顾不得说什么，拉着手往门外窜。
　　路过张五一房间的时候，周立新特意用脚踹了一下，叫道：“地震了，快下去——”说完，拉着苏青就往外跑。
　　这个时候，好多人都已经爬起来了，穿什么的都有，还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大姑娘，披着床单就下来了，里头什么都没穿。

　　往楼梯冲的时候，地面已经晃动起来了，晃动的幅度很大。四处都是尖叫声和白花花的□□。
　　拥挤的人群挤成一团，大声叫嚷着，吵吵闹闹的，说什么的都有。有不少女人的哭泣和小孩儿的喊娘声。
　　到了楼下空地，周立新明显地感觉到地面在颤抖，那座三层的招待所在半空中晃晃悠悠，随时都可能倒下。
　　招待所老板操着一口破锣嗓子喊道：“大家不要着急哈，只是小地震，没关系的。咱们这地方，每年都得震几回，习惯了就好了。好啦，大家看看身边的人，有没有不在的。”

　　周立新和苏青拉紧了手，这什么地方啊，每年都得震几回，习惯就好了？俩人当即决定，尽快离开这地方。
　　“有没有人不在，大家注意看一下哈。”
　　听了老板的话，周立新立刻去看张五一。他左右望了几圈，始终没看见张五一的影子，不由得心头一跳。
　　难道这人还在楼上？可地震震得这么厉害，不可能还睡不醒啊？就算自己叫了他，他没听到，现在自己也该醒过来才对啊。

　　但现在顾不得去分析原因，周立新立刻向老板说道：“201的张五一不在，可能还在楼上。”
　　老板啊了一声，表情严肃道：“我知道了，现在谁跟我进去看看。放心好了，这种程度的地震不会造成太严重的影响，房屋绝对安全……”
　　正说着，旅馆右侧的半面墙忽然间塌了，砸在地上，发出轰隆一声响，腾起的烟尘足有一房高。
　　老板顿时语塞。
　　苏青和周立新催促道：“老板，快派人进去看看吧。”

　　老板心里有点儿打鼓了，支支吾吾道：“如果没人，岂不是白进去了，你们也看到了，很危险的……”
　　“他不在楼下，肯定是在楼上，那可是一条人命啊。”苏青叫道。
　　说实话，苏青并不讨厌张五一，只是觉得这人实在是有点儿脸皮厚，但不管怎么说，这人对自己绝对没话说。
　　周立新也道：“是啊，快进去看看吧，他肯定还在上面。”

　　老板被逼得没法子了，大声对人群道：“谁跟我进去看看？有没有人？”
　　人们全都往后退了一步，这个时候，谁都不想冒这个险。
　　老板见状，用起了悬赏的方法，“谁跟我进去，我给他一千块钱。”
　　可惜，在危险面前，人人显然都更惜命。而且，老板给的报酬显然是有些低了，虽然那个时候万元户也并不常见，但人们都觉得为了这一千块钱，不值得冒这个险。
　　一连问了好几遍，还是没人理会。

　　老板自己也退缩了，道：“实在是没法子啊，我不能一个人进去，没个照应，我自己也要折在里头的啊。再说了，很可能那个人就没在屋里嘛，为了一个可能并不存在的人冒这个险，不值得嘛。”
　　“他在，他肯定在。”苏青道，“他不可能离开的。”
　　周立新心知事关人命，也道：“不错，他百分百在的，去看看他。”
　　“可是，没人跟我进去，我一个人不行的嘛……”
　　苏青犹豫一下，道：“实在不行，我跟你进去。”

　　周立新出离愤怒了，说出来的话自然不会好听了。他冷冷道：“你一个瞎子，跟着凑什么热闹，没把人救出来，还搭进一个去。我去吧。”
　　苏青不同意，“不行，你不能去。”
　　“我不去，你去？”周立新深吸口气，他突然紧紧抱了苏青一下，“行了，没事，我肯定活着出来。”他松开苏青，对老板道：“走吧。”

　　老板见状，心知这一趟是必去无疑了。他叹了口气，道：“好吧。”
　　苏青拉住周立新的手，摇头道：“不行，找别人吧。”
　　周立新把钱包和手机塞到苏青怀里，然后深深地看了苏青一眼，突然一把推开苏青，“等我。”抬脚去追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