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相为奸》阿冥娘娘

43、第四十三章

　　沈心…这名字到底是在哪儿听过……李惓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在脑海里回想。他身边明明没有姓沈的人，为什么会对这个名字这么熟悉？

　　没等李惓想太久，卧房的门又被人敲响了，“四殿下，守门小厮前来传话，说是有客人到访。”
　　客人。李惓慢慢睁开眼睛，是周慎说的近日到访的人。

　　李惓起身向屋门外走去，拉开卧房门就看见方白和一个看门小厮并肩站在门口。

　　“谁到访？”李惓看着那小厮。
　　“回四殿下，”守门小厮半佝偻着腰，不敢抬头直视李惓，“来的是个二十左右的男子，没通名字，只是说姓孙。”

　　姓孙？李惓仔细回想了一番，京城之中自己所认识姓孙的，好像只有孙尚书令孙家了。难道真是孙家人？要跟自己站同一阵营了？

　　李惓：“本王就到，先带客人去前厅等着吧。”
　　“是。”那小厮得了令，低着头退下。

　　李惓站在原地看那小厮逐渐走远的身影，薄唇抿起，孙家真的会这么容易站到自己身后吗？若真是孙家，再加上周慎，那在朝堂之中与萧家比肩而立绝非难事。

　　如果真是孙家来访，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尽量先答应，一定要将孙家拉入己方阵营。

　　李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腿向前厅走去。

　　内院在王府最中间，与前厅相去不远，不过半盏茶功夫李惓便到了前厅。刚过前厅连廊，李惓就看见一个身影正坐在茶桌前头品茶。那身影李惓可是不眼生，正是孙家嫡出大公子孙泱枫。

　　“孙公子到访，有失远迎真是失礼。”李惓隔得远远的就开始客套。
　　看到李惓过来，孙泱枫立刻起身回礼，“突然到访，是微臣唐突了才是。”

　　其实两人并不相熟，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走在大街上碰着了李惓都要考虑一下要不要打招呼。所以两人的寒暄就真的是寒暄，一句其他的都说不出来。
　　两人在茶桌前头坐下，孙大公子踌躇片刻终于开始提起正事了：“如今朝堂萧家风头正劲，不知四殿下有何打算？”

　　“朝堂之上的事，自有父皇打算。”李惓出于礼节微笑着看着孙泱枫。既然孙泱枫一来就跟自己提朝堂上的事，很大可能这次就是来替孙家谈判的。也就是说，孙家很大可能想站在自己这边。

　　这个回答在孙泱枫的意料之中，他也没有在意，“可若是六皇子得了储君之位，只怕萧家会起不臣之心，即使这般四殿下也能坐视不管吗？”

　　“本王自是忠心与我大周江山，可是……”李惓的欲言又止拿捏的很到位，是从周慎那学来的。先前李惓每次看周慎这般欲言又止都想伸手掐死他，可如今自己也这般用，居然觉得还不错。

　　“四殿下在担忧什么？”孙泱枫看着李惓，“难道是萧家势力盘根错节，四殿下担心争不过他萧家？”

　　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可不是我。李惓扶额沉思片刻，态度并不明确，“若是储君之位，向来是立嫡立长。应是三皇兄继位才对，可是……”

　　又可是？

　　孙泱枫第一次觉得跟人说话也这么累，四殿下这说话架势怎么有些眼熟，但是究竟像谁他现在又想不起来，他只觉得头痛。

　　“可是什么？”孙泱枫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表现出来。

　　“可是三皇兄陷害太子，陷害本王，”李惓脸上神色略有些忧愁，“若是三皇兄继位不知道本王还有几天可活。”

　　听到这话孙泱枫稍稍放下心来，他大概懂李惓什么意思了，他方才是在试探自己。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说的这些话都是官话，左右招不来什么罪。可若是孙家真的有意站在李惓这边，接着他刚才的话说，也能表明态度，而且这话还不是李惓先说出来的。

　　“四殿下，恕微臣直言。”孙泱枫将手上的茶盏放下，清了清嗓子，“三殿下德行有愧，却不适宜继承皇位，若要微臣来说四殿下不妨一争。”

　　“本王？”这话可是从孙泱枫嘴里说出来的，就算追究起来也叩不到自己身上，“本王可是从未想过同三皇兄争位。”

　　前厅之中侍候的下人都没屏退，里边混得哪里的人都有。必然有周慎的人，刘家的眼细不必说也没什么用了。这群下人中必然还有萧家和朝廷内其他重臣的。

　　近日孙泱枫只是来谈口实也罢，反正自己说话滴水不漏。可孙泱枫话都已经说到这地步了，那就说明孙家必然是想站在自己这侧。其他朝臣的内应想传就传，反正孙家站队也不必遮遮掩掩。

　　“微臣以为，四殿下确实应该一试。”孙泱枫也不傻，李惓怎么想的也能猜个大概。

　　“可是……”李惓欲言又止故技重施。

　　我求求你别再可是了。

　　孙泱枫听不下去了，直接把话挑明了“若四殿下真有这般抱负，微臣愿意尽些绵薄之力。不过，微臣倒是有个请求。”

　　话都说到这份上，想听孙泱枫说的他都说了，李惓也不跟他装傻充愣打马虎眼了，“什么请求？”

　　“四殿下今年……也加冠了，”孙泱枫话到嘴边，又犹疑片刻才继续说了下去，“如今还尚未婚配？”

　　没想到孙泱枫会突然提起这个，李惓倒真有些没反应过来。

　　婚配……不知为何，提起这两个字李惓忽然就想起来林芝儿。想起来林芝一袭玄色军装，骑在马上，迎着冽冽寒风英姿飒爽的模样。

　　无数个日夜，他都幻想过有一天能将林芝儿娶来，同她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可惜，他连再见她一面都做不到了。

　　“家父的意思是，微臣的嫡出三妹妹孙瑞卿，正是待字闺中。”孙泱枫没有察觉到李惓失神，“也刚好到了要许配人家的年纪。”

　　孙瑞卿。听到这个名字李惓脑海中想起那个文文弱弱的女孩子，说话细若蚊声，总是有些害羞的低着头，跟林芝儿是闺中密友如同亲姐妹一般的那个小姑娘。

　　孙家的意思是，要同自己结亲。

　　其实这个要求李惓并不意外。如今的皇后娘娘就是孙家的嫡出血脉，皇上也是因为孙家的缘故才夺得帝位。如果自己登上帝位，那孙瑞卿必然是皇后，大周的皇后依旧是他们孙家的嫡出血脉。

　　“四殿下意下如何？”见李惓许久未说话，孙泱枫有些摸不清楚李惓到底什么想法。

　　“若孙尚书令愿将孙小姐嫁给本王，”多讽刺，他要娶孙瑞卿，李惓抬起头看向孙泱枫，“本王自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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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金銮殿。

　　寻着往常的惯例，临到散朝之时皇上询问朝臣可还有本上奏。

　　李惓深吸一口气拿着笏板走了出去，站在大殿中央朝皇上施了一礼，“启禀圣上，微臣有事相求。”

　　见到是李惓走出来，皇上有些讶异，猜不透他要说什么，“讲。”

　　“微臣已加冠，也到了成亲的年纪，”李惓双手持笏板，微微低着头，“其实自微臣冠礼宫宴，便对孙家三小姐一见倾心，往父皇成全。”

　　这是昨天孙泱枫同李惓商议好的，今日在朝堂上向陛下请旨赐婚。这般请旨赐婚大周未有先例，只是眼下这情况，这样是最好的选择。

　　如今正是朝堂动荡不安之时，朝臣正忙着权衡着站队。在旁人看来李惓同萧家相争无疑是以卵击石，愈多人这般想，便愈多人投奔萧家。就算害怕萧家起兵造反，但为了活命也只能选萧家。

　　若此时李惓在朝堂上请旨娶孙瑞卿，皇上为了平衡朝堂权利必定会点头同意，那就等于昭告天下孙家是同李惓站在一起的。有了孙家做保，李惓在朝臣们眼中争过萧家的可能性就会大大提高，这般就会有更多朝臣选择李惓。

　　听到李惓这话，皇帝更是惊讶，不过毕竟是一国之君，他很快就琢磨出其中原委，想来李惓和孙家应是早早通过气了。

　　“这事朕也不能即可下决定，总要问过孙尚书令的意思才好下决定。”皇上清了清嗓子，“孙尚书令，你觉得这门亲事如何？”

　　被点到了名字，孙尚书令立刻走了出来，与李惓并肩站在大殿中央，朝皇上先行礼才回话，“启禀皇上，若能与皇家结亲，当真是我孙家之幸，老臣怎会不愿。”

　　“好！”听到孙尚书令这话，皇上抚掌大笑，“那朕就做个媒人，为老四和孙家三小姐赐婚！”

　　这话一出，朝堂之上众臣皆是震惊。

　　如此看来，眼下这情况孙家和皇上都是站在李惓一侧。原先以为李惓必然争不过萧家，可眼下看来鹿死谁手还不能妄下定论，兴许最后真是四殿下争得皇位。

　　金銮殿上略有些骚乱之声，周慎静静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大殿中央那人的背影。
　　这一切都是按照自己所谋划的，离成功那天越来越近了。

　　可是为什么没有自己预想的那般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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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阿冥肝不死
李惓：可是……
孙泱枫：饶了我吧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