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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

  •   王府备马车动作极快,大福心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方白推着跟上了李惓。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前头赶马车的时候,大福还心下有些许恍惚,直到马蹄哒哒驶出了祈临街他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跟着李惓要去哪儿。

      “小弟兄,”大福压着嗓子悄悄凑近方白耳侧,“四殿下这……没没事吧?”

      方白握着缰绳坐的笔直,没有转头看他,“主子既然说了,咱小的只管听吩咐就好了,大福哥你还是坐稳些吧。”

      从禮王府到欢满楼过四条街,要横穿小半个京都城,但是大福只觉得这段路格外的短,他胸口闷着那口气还没平复下去欢满楼就到了。这会儿刚到申时,太阳大的晃眼。这几日不知是怎么回事,明明还是春日,却热的像是三伏天一般,叫人头昏脑胀的。

      “四殿下,欢满楼到了。”方白把马车停稳,侧过身子朝里头通报。

      大福屏气凝神一声不吭,妄想着李惓能突然改变主意打道回府。他跟四殿下关系不算近,但眼下好歹也是跟李惓一条船上的,四殿下羽翼未丰,若这时候跟周慎撕破脸皮的硬磕哪会讨得到好处。

      “知道了。”李惓抬手掀开车帘俯身下了马车。

      这会儿正是青天白日的哪有什么客人,欢满楼正门紧闭,门铺的雕花石板路上还撒着昨晚撒的花瓣。

      “四殿下,这咱进不去吧?”大福站在李惓身侧,“要不咱回……”

      “凭什么进不去?许他周慎进就不许我进?我又不是没钱。”李惓直直走向欢满楼正门,“方白,过来把门踹开。”

      “是。”方白可不管那么多,李惓说什么就是什么,快走几步站在门前头抬脚就踹。

      大福站的远远的瞧着门前头的二人,越发觉得李惓说的这话耳熟,为什么耳熟呢?大福左右想不明白。

      方白第二脚还没踹下去,欢满楼的大门倒是“吱呀”一声的开了,接着两小厮从门后露了头。

      “几位爷,真不好意思,咱这地儿白天不开门,您且等等,戌时再来如何?”这种风月场所的姑娘都是看眼色下菜的主,就连看门小厮也是人精,说话妥帖滴水不漏,看李惓这样子就不像是来寻欢的善茬,说不定关上门转头就告诉老鸨有个脸生的来闹事了。

      不过李惓压根没理他,抬手推开门直接迈了进去。

      “这位爷您可不能进——”两个小厮忙不迭走上去拦住李惓。

      李惓停下步子四处扫了扫,“周慎在哪个屋?”

      欢满楼的大厅桌椅散乱,昨夜的残局还未打理,进门就得脚下留神,稍不小心就被不知哪犄角旮旯滚出来的椅子绊上一脚。

      “周…周……”周慎这名字小厮倒是不耳生,先不说他原先就是欢满楼的常客,就说他是京城的丞相大人也没有几个不知道的,只是李惓这般直呼他的名讳,把那小厮吓得舌头都打结。

      另一位小厮见情况不妙,转身就溜上楼找老鸨去了。

      “周慎,就是那个当官的,他在哪个屋?”李惓这会儿看着脾气有些不好,说话也带着气,直接开口打断了那结巴小厮。

      正当那小厮支吾着说不出一句囫囵话的时候,一道声音从二楼传了过来,李惓应声望去,看见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人,甩着手绢堆着笑从楼梯上缓步走了下来。

      “哎呦哎呦”那老鸨一手捂住心口,晃着身子挪到李惓眼前,“这是哪家公子,怎么这般眼生?”

      “你是这儿管事的?”李惓上下打量了那老鸨一圈,这女人他记得,六年前来欢满楼就是她。

      听到李惓称呼自己为管事的,那老鸨用手绢掩着面笑了笑,“是了,这位公子,咱这地方白日是不开张的,要不您晚些来?”

      “我不管你们这开不开张,把周慎给我叫出来。”李惓掸了掸衣袍,顺手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

      其实原听那小厮上来通传,老鸨心中就有了几分比较。周慎不是什么稀客,她当然知道他喜好男色,这找上门来的公子哥多半是他养在自己府上的白面。她这是放也不对,不放也不对。

      能这般嚣张必然是正得宠爱,她若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回头人家在被窝里还不知道要怎么告状。若是直接放这公子哥进去,冲撞了周大人也是完蛋。

      可是,昨那那位爷不还问有没有人来找过他,不会就是在问这公子吧?难道还心下巴望着人来找他?

      见这老鸨不说话,李惓也猜到她心中所想,清了清嗓子把那风头正劲的白面演得淋漓尽致,“你也不必过于忧心,只管说我带人闯进去的,出事我顶着算不到你头上。”

      语罢,李惓侧了下脑袋示意方白。方白是个机灵的,马上心领神会上前几步站到老鸨面前,从怀里掏出锭足分足量的金元宝,“公子赏的。”

      “哎呦哎呦”那老鸨看见元宝眼睛都直了,哎呦的像只打鸣母鸡,搓了搓手赶忙接过那元宝,“周大人就在后院呢,还不快带公子过去?”

      那守门小厮被这一出唬的呆呆愣愣的,领着李惓往后院去了。

      这欢满楼虽然是个风月场所,但是建的倒有几分格局。从前厅出来一进后院,入目便是清雅景色,竹兰交错绿水浮萍,京城是有些闲散富贵公子砸了银钱往这儿跑的,也有许多桃色逸事,李惓就听说过一个。

      京城纨绔谢小公子,家里给娶了个悍妇,听说那悍妇容貌倾城,但身高八尺整日的欺负他,那谢小公子赌气就卷了铺盖来这住,结果第二天就被自家媳妇又揪着耳朵从楼子里给拽回去了,京城沸沸扬扬闹了好一段时间,也是有趣。

      李惓跟着那小厮七拐八拐绕进了园中的一栋小楼。站在楼外头小厮就止住了步子,冲李惓福了福身,“公子,周大人就在二楼竹韵间,小的就不便进去了。”

      未等李惓反应,那小厮便转身离开。

      竹韵间,李惓仰头向上看了看,楼上的窗子都是紧闭的,谁知道里头都有什么龌龊事,李惓收回目光,抬腿走进小楼。楼里的地上都铺了层厚厚的绒毯,一脚上去一个脚印,半点声响都没有。

      其实他本不想再跟周慎有什么牵扯,可是眼下周慎可利用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他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只有把住周慎才能控住眼前的形势。

      按照那小厮说的,李惓在二楼转了转便找到了竹韵间。

      在房间门口站定,李惓悄悄凑上去从门缝往里偷看。门缝太细看不太清楚里头的情形,倒能看见三个身影坐在圆桌前头。中间那影子不猜也知道就是周慎,左右两人一个斟酒一个捶腿,正是殷勤的紧。

      他还以为会撞破周慎什么好事,那场面太尴尬了,有几个人尴尬几个人,幸好没有,没有他就放心了。

      李惓缓缓直起身,抬腿直接朝门上踹了上去。

      “咚”一声巨响那门应声而开,屋内的人被这声响一惊,都转过头来看。

      周慎刚转过头,便看见李惓那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穿着一身水蓝衣袍,身姿挺拔风流贵气,神情冷漠,朱唇轻启,“周慎,我来捉奸。”

      周慎:?

      “哈哈哈”周慎突然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喝太多了,居然会出现这种幻象,看着李惓的脸说出这种话真的有一种诡异的违和。李惓——李惓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其实,如果是真的也不错。

      “在这待得舒服吗?”那幻象动了,从门外跨了进来,缓步走到了自己面前,不愧是幻象,连走路的姿势都这般相像。

      身侧的小倌突然开口说话了,凑到周慎耳边小声问了句,“这人是谁啊?”

      “啊?”周慎有些惊讶,迷迷糊糊转过头看向那说话的小倌,“你也能看见他?”

      听到这话李惓倒是被气笑了,“为什么看不见?”

      “因为……你是我想出来的?”周慎好像是喝的不少,自己说话也前后不自洽,“难道你是真的吗?”

      李惓双手笼在衣袖里,低头看着他神色淡淡,没有答话。

      “那,你是来接我回家吗?”借着酒意,周慎说话仍是没脸没皮的随心所欲,左手支在桌子上,托着下巴仰头看着李惓。

      听到周慎这话,李惓心下突然有些没底了,有种被捆在半空胡乱踢腾,前后无处落脚的感觉。李惓移开视线不去看周慎那双黑不见底的凤眸,转而看向旁边那两位小倌。

      两个小倌一左一右,被李惓盯着看也不虚,反而坐直了身子任他看,还带着淡淡的挑衅之感。

      李惓心底突然蹿出一股无名火,搅得他头烦躁。他咳了一下,撩开衣摆在周慎面前坐下,“你准备在这待多久,还不回府?”

      “你们先下去吧。”周慎似乎是清醒了些,不再胡言乱语了。

      得了吩咐那两位小倌对视了一眼,朝周慎行了礼才一齐退下,临走时还不忘把门关上。门一关上,屋内只剩下两人,空气安静的有些可怕。

      直到这个时候,李惓才分得出心思看清周慎今天穿的什么。周慎今日穿了件白色长衫,衣带宽松,头发未束起随意散下,刚喝了酒,眼角还晕着潮红,眸中神色半明半晦,不知带他酒到底是醒了没有。

  • 作者有话要说:  无奖问答:周慎是装醉还是真醉?
    里头那个谢小公子就是下本古耽的男主,大概就是“家里给娶了个漂亮媳妇,结果洞房花烛夜裤子一脱掏出来比我还大”这样子哈哈哈哈哈
    方白:怎么还不出来?不会打起来了吧?
    大福:哪种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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