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豆有后台》吹花劈柳

5、大佬面前，不能落了下风

　　不过，顾盼转念一想，“只有我这样普通人家的小孩才会用LOGO来装门面，对你这种级别的富二代来说穿什么不都是日常吗？有什么好避讳的。”

　　江湃神秘地眨了眨眼睛，趁周围没人注意，小心道，“我是带着公司安排的人设来的，当然要装一装。”

　　好玩好玩，人设大家都默认，被当事人放在嘴边还是第一次听到，顾盼对这种娱乐圈传统产生了浓浓的好奇。

　　“那你是什么人设？”

　　江湃双目放光，锤胸顿足，“为了舞台梦想！”

　　眼睛一闭，低头丧气，“放弃百亿家产。”

　　右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半圆，往前大踏三步，“远渡重洋逐梦演艺圈的，”

　　江湃整整西装，摘下帽子屈腿躬身，“憨批落魄少年贵族。”

　　一套动作打完，江湃伸出三根手指补充道：“这个长句结构太复杂了，我背了三天。”

　　中文本就不好，还要消化信息量这么大的定位，实在是辛苦你的汉语老师。

　　顾盼已经笑得前仰后合，花了好几秒时间才把这么多关键词消化，明明不是真的，甚至还有点讽刺，但莫名其妙和江湃的气质吻合地天衣无缝。

　　你他妈还憨批，攒局散群的时候不知道多熟练，我第一个不服！

　　“不过，你都22岁了还少年，这个人设有点立不住啊。”

　　江湃睁大了眼睛，“我有说过自己22？”

　　顾盼点点头，“千真万确你说过。”

　　江湃立刻啊了一声，拉着顾盼小心道，“你可别给我说出去，我报名的时候改了年龄的。”

　　“改成几岁？”

　　江湃不说话，用手指比划了一下。

　　十八！比我还小！顾盼在心中把手都拍红，真是人有多大胆，年龄有多小，这才发现，整了半天自己才是那个憨批，啥准备没有就一头懵地扎进来了，只好又一次对江湃伸出大拇指，“专业专业”。

　　江湃摆摆手，“都是公司教的，我可没这才华。”

　　两人插科打诨，跟着大部队一路参观，节目当然设置了不少惊喜环节，不仅发了新生服和赞助商的各色生活用品，还领着大家在食堂、运动场、训练楼、演播室到处参观，满地都是各种激动人心的标语，让顾盼秒回高考前。

　　直白点的，“今日青葱少年，明日超能巨星”。

　　诗意点的，“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甚至还有和使用场景紧密结合，务必使你不敢多吃一粒米，“镜头是检验食量的唯一标准”。

　　虽然顾盼从没打算要在这里放飞什么明星梦，并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但是想到那笔天价劳务费，顾盼也随大家一起激动起来，一扫疲惫敬业地跟着江湃一起做表情，惊喜一次比一次用力，哇哇哇像青蛙一样没有停过。

　　因为还要兼顾镜头，基地又很大，一路参观互动走下来，颇费时间，等王蕾觉得镜头差不多了，已经到了下午三点。

　　各部门都确认没什么需要再继续折腾，刘天启一声令下，放练习生去整理内务自由活动。

　　拍摄最后一站是宿舍楼，顾盼、江湃还有jazz的三位，特意选了同一个八人间，东西一扔，江湃就被顾盼拉着，野狗一般冲向食堂。

　　江湃不敢去酒店餐厅吃早饭，怕被拍，顾盼光等着没时间吃早饭，现在两人都饿的前胸贴后背，眼看着刚刚拍摄的时候已经摆好饭菜，心中一直惦记，务必第一时间冲过去把它们吃掉。

　　大部分练习生都在整理内务，此时食堂全被狼吐虎咽的节目组占领，只有少数几个练习生零星地分布在角落，一见两位酒吧撒疯的男一男二进来，都纷纷肉笑皮不笑地看着他们，手很诚实地忘了动筷子。

　　江湃和顾盼又不是傻子，当然明白这注目礼是怎么回事。

　　经过几个小时的拍摄，对于如何对待节目组，顾盼已经十分老练，当下二话不说，手按上还在发愣的江湃，两人十分自觉地对着众人连连鞠躬，口中连呼老师。

　　食堂并不是很大，两人一边取餐，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黑人问号脸，老师你们的窃窃私语真的不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这也太大声了！

　　“他就是顾盼啊，看着挺正常的，你们别不是吹牛吧？”
　　“别被他外表骗了，我昨晚亲眼见到他醉倒在酒吧沙发上搬都搬不动。”
　　“我猜他是个双子座，精神分裂。”
　　“人身攻击了啊喂，双子座哪里就精神分裂了，这叫多面，叫真实懂不懂。”

　　那个姐姐你是拿了预言家的牌吧，我真的是双子座，顾盼一边想一边拿走一盘肥瘦均匀的东坡肉。

　　“旁边那个是谁，长得也不赖。”
　　“叫江湃，江湃。”跟拍江湃的导演和摄像悄悄补充。
　　“听说他是顾盼的粉丝，来参加节目，有一半是因为追星。”
　　“啧啧啧，真情小粉丝深入娱乐圈只为与偶像同乐，追星CP，我磕到了。”

　　磕你个鬼啊，我喜欢女人，性感的女人，胸大腰细的女人！江湃切齿道，十分不服。

　　顾盼尴尬地安抚他，远离众人，找了个角落坐下，江湃还在愤愤不平，嘴上念叨。

　　虽然江湃显然不是自己的菜，但顾盼还是一阵心虚，被人举报的阴霾又袭上心头，甚至生出一股歉意，恨不得把脸埋到菜盘子里，只顾拼命刨饭。

　　眼神是有能量的，很快，两人都感觉身上压力一松。

　　熟悉的拐杖声哒哒哒出现，林禽带着张允峰进来，所有人原地站起，跟林禽问好。

　　他今天没戴眼镜，看起来眼睛更加深邃，眉毛浓郁，少了斯文多了霸气。

　　江湃和顾盼远远躲在后面，也站了起来。

　　林禽不愿打扰大家吃饭，简单打了招呼，让大家继续吃，但是林禽不走，这饭怎么可能吃得出味道。

　　林禽何尝不知，于是沿着餐台走了一路，趁着食堂经理出来迎接，林禽简单夸了夸菜色，很快就进去后厨检查。

　　他一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坐下继续吃饭，食堂恢复了热闹景象。

　　顾盼还没吃上几口，就见张允峰走了过来。

　　顾盼和江湃浑身一僵，这哥们儿过来能有什么好事？我们两个根本没什么事情需要上达天听。

　　张允峰对他们笑了笑，“你们别紧张，是林总想请你们吃饭。说完指了指食堂的小包间，林总在里面等你们。”

　　江湃扯了扯嘴角，“这就是《三国》里的鸿门宴？”

　　张允峰赞许道，“连鸿门宴都知道，看来中文也不差。”

　　他连江湃中文不好都知道，顾盼心中疑惑，到底是江湃来头太大，还是张允峰专业至此，对每个选手都了如指掌？

　　顾盼小心问道：“不知道林总找我们什么事，我们好准备一下。”

　　张允峰拍拍两人肩膀，开着玩笑，“Relax ok？你们可都是烽火的宝，林总很关心你们的。 ”

　　都是西装革履，江湃被这样一拍，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矮了一截似的。

　　顾盼点点头，拉了拉江湃，“走吧，别让林总等太久。”

　　此时顾盼就是江湃的主心骨了，狗头大大都这么大无畏，自己也不能怂，筷子一放跟上。

　　虽然只有几步路，张允峰还是走在前面，为他们开了包厢，顾盼礼貌地道了谢，江湃按捺住给小费的条件反射，自己不太懂国内的饭桌文化，跟着顾盼有样学样也道了谢。

　　腿脚不便，坐在主位的林禽还是站了起来，跟两人握了手，又招呼他们坐，顾盼和江湃就着临近的位子坐了，斜斜地跟林禽面对面，张允峰也落座，在林禽左首。

　　问好之后，两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顾盼巧舌如簧hold全场的功力，都收敛起来。

　　大佬面前，不能落了下风，先静观其变，顾盼想。

　　林禽春风般开了口，“现在脑袋还疼吗，喝这么多，早上又起这么早。”

　　额，本以为的问罪没有来，但是这关心里又有点算账的意思，顾盼也拿不准，该老实说自己已经活蹦乱跳让人放心，还是说头痛难忍吃尽苦头才能让林禽消气？

　　要不折中一下算了，“之前可太难受了，但是刚才吃了点东西，现在已经完全没事了，一定不会影响接下来的拍摄。”

　　看着眼前不断端上来的菜，江湃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动筷子，连连附和。

　　“那就好，年轻人确实恢复快，别光坐着，边吃边说吧。”林禽一边说，手也没闲着，拿起张允峰早就为他布好的筷子，真的吃起来。

　　顾盼和江湃等这一刻仿佛已经等了一万年，吃饱了才有力气对付老板，两人也不客气，专心吃了起来。

　　林禽没有打扰他们，一直等到他们已经吃得七七八八了，桌上菜都见了底，才擦擦手，开始询问他们第一天入住基地和拍摄的感受。

　　江湃忍不住就要脱口而出，八人间宿舍没有人性，训练室不隔音，新生服质量差不能洗，但刚放下筷子就被顾盼在桌子下面踢了一脚。

　　顾盼顿了顿，谨慎地答了，“林总，这才第一天，我们还感觉不到什么，说了什么也不一定准确，要不过几天您再找人聊聊？”

　　林禽笑了笑，玩味地看着顾盼。顾盼脸皮再厚，也被盯得脸红，只好假装喝汤，不去看他。

　　张允峰看了林禽一眼，补充道，“明天一早林总就要去市里办公，好几天才能回来，现在不说，这期间你们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也只能自己忍着咯。”

　　强龙不压地头蛇啊，再说林禽一走，基地就落到刘天启手里，自己再怎么也不能说他坏话，被发现岂不是惨了，况且谁知道那些BUG追根溯源要算到谁头上，万一就是林禽本人不给预算怎么办。

　　打定主意，顾盼坚持说，一切都好，很新鲜，看什么都觉得好玩。

　　这话倒也没错。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林禽叹了口气，跟左首使了个眼色，张允峰立刻起身去后厨找经理买单去了。

　　见林禽起身准备走人，顾盼和江湃也刷地站了起来。

　　张允峰不在，自己又离林禽比较近，顾盼忙跨过一步过去扶住他手臂，没有自己想象中残疾人缺乏运动而导致的肌肉松弛，反而非常紧绷，妥妥的麒麟臂，引得他忍不住浮想联翩，这具身体西装下的样子。

　　但只是一瞬，老板两个大字轰然出现在顾盼心头，老板都还没来潜规则你呢，就开始遐想老板的身体！

　　一身正气立刻笼罩顾盼全身，灌注于指间，他小心地将林禽扶起，取过立在一边的拐杖放在林禽手里。

　　江湃已经站在门外，为他们拉着门。

　　林禽伸了伸久曲的腿，握着拐杖等着。顾盼正在殷勤地拉开椅子清理障碍，虽然那椅子并没占多大地方。

　　果然吃饱了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力气。

　　清理完，顾盼重新回到林禽身边，屏除杂念扶着他的手臂，林禽不觉发笑，抬起拐杖轻轻拍了拍顾盼，我还没残到不能独立行走的程度呢。

　　顾盼这才发现自己是反应过度，讪讪地收回手，嘿嘿赔着笑，立在一旁，请林禽先行。

　　看过他嚣张的样子，狼狈的样子，油滑的样子，现在见他白皙的脸通红，林禽不觉语气软了下来，他比顾盼还高半个头，微微低头与他平视，悄声道，“你还是喝酒以后比较可爱，脑子虽然缺根弦，但贵在真实。”

　　顾盼只觉这是迟来的问罪，也知道自己喝完酒的鬼德行，连忙表态，“不喝了，以后不喝酒了。”

　　林禽明知他是误会，也不否认，只是板起脸点点头，“烟也别抽了。”

　　顾盼本低着头，一听这话，开始搜索自己什么时候在他面前抽过烟，林禽不挪步，好整以暇地等他想。

　　思来想去，实在回忆不起来，顾盼把心一横决定抵赖到底，弱弱道：“我，我不抽烟的，只，只有喝酒这一个坏习惯。”

　　“嗯，你不抽”林禽说。

　　“那您怎么……”顾盼急忙把“知道我抽烟”咽进肚子。

　　林禽认真嘱咐，“下次在卫生间抽完烟，可别离人那么近，一下就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