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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好像把自己卷进奇怪的事情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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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正家的和她男人都在安府,给逢龙府府尹安沛蓝做工。
说是伺候安府尹,不如说伺候他那个续了不知多少次的弦。
满府的丫鬟婆子都知道,安沛蓝是个可怜人。小小年纪就克死了刚当上侍郎的爹,当上举人老爷之后克死了自己老娘,才做上掌管全初阳城的逢龙府府尹大人,安府就走水烧得只剩他一个男丁。
好不容易娶上媳妇,一个接一个各种原因就没了。有难产没撑过去的,有掉进安府那个齐腰的池子里淹死的,还有偷他官印被大理寺弄进牢里再没出来的......
现在这个难得命硬,跟安大人成亲快一年,上个月大夫把脉把出来三个月身孕,安大人都快乐疯了。结果半个月之前不知怎的,突然就瘫在床上,手脚抖得像筛糠似的,成天翻着白眼,人看着随时都能抽过去。
大夫请了,来一个走一个,谁都不敢开方子。
安大人急啊,头发一把一把掉。她一个下人,为了自己那每个月夫人私下给的一点碎银子,也愁得不行。
这不,昨儿个晌午有人告诉她,她家隔壁那林二的婆娘也得了这病症,正在门口抽着呢。她赶紧过去,合计着林二向来鬼机灵,总能有什么偏方治治标吧?赶紧就奔过去了。
结果,嘿!还真让她看见,有个小伙儿给她喂了药,好了!
她赶紧就去禀报安大人。这安大人也不知道顾虑啥,听完在书房里足足走了三四个时辰,才让小厮通知她,拿上五十两银子,领路!去林二七家!
接着找人撑排面、算计跑腿费又花不少时间。她这时候倒是不着急了,老爷要是问,就说那神大夫不肯轻易出手,她好生相劝才勉强答应。
所以,这都三更半夜,才姗姗来迟。
她不管林家那两口子谁没睡着,直接敲门。
“大姐,这不太好吧。”她身后的男人尽量压低声线。
赵正家的冲自己不争气的小弟翻个白眼,“就你事儿多。”
里面林二七应得也痛快。她又切一声,这不没睡吗。
她听见门闸开了,直接就推门,劈头盖脸一句话,要人。
今晚月色真的很美。
她目光直接掠过矮小的林二七,惊讶地看着他身后月光映着,谪仙一样清清冷冷长身而立的青年。
那青年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简直勾人心魄。身上衣装奇异,竟是贴身的里衣,勾勒出身体有力而坚韧的线条,站姿随意又充满戒备,仿佛时刻准备着把不怀好意的敌人撕碎。
她赶紧放缓语气,眼睛却不肯离开这个皮相极好的青年。明明白日还未注意到,怎的晚上恁好看?肯定是白天光顾着看林二七那婆娘了。
“呀,可算我唐突了神医!”
在贺焯看来,这四十上下的女人简直讨人厌极了。他甚至不用探出神识,光看她那满脑袋杂七杂八的金首饰,就能闻到一股子铜臭味。
他一点都不意外她马上就认出他。他记忆力要比凡人强,就算没特意记,也认出那“赵正家的”是今天围观的人之一。
当然,是单看热闹的那种。
他没多说话,抬腿向赵正家的走过去。
“走吧。救人要紧。”他尽量语气淡淡的,装得像个神棍。还特意混了点神识,让他说的话在赵正家的听起来,格外的响。
赵正家的本就觉得他神奇,此刻惊得瞪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这神大夫明明嘴巴张得不大,声音怎么跟在她耳边喊似的,脑仁都震得生疼!
她本就对贺焯的神奇信了七分,如今十成十担保这英俊青年有仙法。
也只有仙人,才能穿上这不知什么料子的别致衣装、随意出手就是能妙手回春的药丸、轻轻说句话都如雷贯耳。
贺焯挥别林二七,“林兄,我怕是不得不走了。青铜瓶会找机会还你的。”
林二七也赶紧摆摆手,表示瓶子不还也没什么,“您可是咱的大恩人,就一个破瓶子,啊——”
林二七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喝酒!”
贺焯点点头,还挺高兴。以前有贺琰管着,没人敢找他喝酒。林二七是第一个说要请他喝酒的。
“咱快走吧!神大夫你料事如神,一定知道咱夫人患了林家那婆娘一样的病吧?”赵正家的是个嘴碎的,在道上把什么都抖落出来了。
贺焯一面听她讲,一面观赏着初阳的夜景。
不说初阳的夜景,就是现代的夜景,他也很少看到。
贺家家规,十点之前必须熄灯睡觉。
所以,午夜之时的都市,他从未见到过。只有出门历练时,他才有机会通宵不睡,在森林草原或者沙漠里摸着黑四处探索。
没什么特别的。
他有些失望。大梁经济并没有那么发达,夜生活也贫瘠得可怜。
跟野外没什么不同,除了一片片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从百姓住的城西到安府所处的城东,足足快一百里。还好刚到主道时,赵正家的早早叫的马车也到了。贺焯向来讨厌步行,本都要打算施展轻功身法先行一步,见有马车也乐得省事。
马车只管车坊租了一辆,赵正家的只招呼着贺焯和她小弟上车,其他人恐怕得走回去了。
这车跑起来甚是颠簸,贺焯以前一直没晕过车,现在看来可能是他所坐的车太平稳,比不上这个劣马拉的不知什么材料的车。
他真有点想吐了。
贺焯在自己屁股底下垫了一层灵气,这才好了一些。他尽量闭眼,任由自己随着马车摇晃。
现在好多了。果然得先挣钱......再也不想坐这马车了。
赵正家的小弟对他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贺焯闭着眼都能感受到那道灼热的视线,不得不睁开眼,冷冷和他对视一下,又阖上眼睛。
那个又高又壮皮肤黝黑的男人尴尬地笑笑,摸摸鼻子,讪讪地收回视线。
“有事?”贺焯语气带上几分不耐。
他很容易被自己的感受左右。
“那个,敢问师傅贵姓?”他见赵正家的闭眼假寐,才敢小声搭话,“我叫万乐,学武的。”
贺焯反应过来他为什么和自己搭话了。
修真之法,先炼体,再炼气。他再怎么水,好歹也是金丹期的大佬,就算只剩下一个可怜兮兮的灵体,也比凡人强韧数倍。
万乐以为自己是道行不浅的习武之人,倒也没什么毛病。
贺焯突然想起,因为过于困难而被现代抛弃的一种暴力修真方法——以武入道。
“我姓贺,贺焯。”贺焯突然来了兴致。他从未见过以武入道之人,只从贺家的藏书阁里看到过介绍和大概方法。至于图片嘛。
仿古的那种妖精打架图,他实在没眼看。
万乐看着就是很结实的类型,贺焯觉得他一定能禁受住练武的苦。
“贺师傅,俺看你也是学武的吧,刚你走道,都没声,跟蜻蜓点水似的。”他挠挠头,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
“是轻功身法,想学?”贺焯挑眉,浑身燃起了研究之火。
“轻功身法!”万乐惊叫,把赵正家的吵醒了。
“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到安府,你让人神医歇歇不行吗!”
万安赶紧捂住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呵。”这傻大个。
贺焯熬夜的机会不多,突然一晚上不睡也没什么。再说,他睡了不知道多久才刚醒,精力充沛着呢。
他也压低声音,身体偏向万乐,“怎么?”
万乐已经笃定贺焯是刚出山的世外高人了。他也耐烦跟贺焯讲讲这些,毕竟还得过挺长一段时间才能到目的地,贺焯也感兴趣。
“大梁一直都重武轻文,像俺爹娘一样,刚生出个儿子就找师傅学武的,相当多。”万乐才说一句,就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挠挠鼻子又接着说,“我师父一直说俺有天赋,四五十个学徒就收了俺一个弟子。我师父那可牛啊,他年轻的时候,是个武状元。就这样,俺师父给朝廷当了几十年牛马,就得了三本功法,还全是剑法。”
贺焯回忆一下,梁朝因为没有灵气,剑的使用多半是被当做装饰品,彰显地位。御剑飞行之类的可是黑暗时代结束后才捣鼓出来的。所以那些剑法,多半是花里胡哨,没啥攻击性。
“轻功身法可不得了,就连俺师父,都没怎么见过。”万乐那双小眼睛填满了崇拜和向往,“以前有人拿步法冒充轻功的,俺一眼就瞅出来了。”
贺焯不太清楚这里的情况,见万乐看起来见识颇多,索性跟他确认一下现在的情况。
“万兄,我刚......出师,现在是哪位圣上当朝?”他声音又低了几分。
“德运元年。圣上刚登基一年半,今年开恩科呢,俺也是大老远过来考武榜的。”万乐憨厚一笑,似乎胸有成竹。
贺焯看他就不是普通家奴,八成是那个安沛蓝想招他做侍卫,才留他在安府。
他与那赵正家的相貌有八分相似,估计是亲姐弟。
“德运?”没错了,是商霁瑕。
马车哐当哐当到达安府,天已经蒙蒙亮了。路上有万乐跟他聊天,倒也不烦闷。
安府相当气派,贺焯一眼就看出来那金丝楠木门匾蕴着一丝龙气,估计是皇帝手迹。
可惜这龙气不同往常,非但不能护人,反却要命。
毕竟......大梁只剩下四年寿命。
他不再多想,跟着赵正家的进了府。
这并不如他预想那般阴气重重。哪里看着都非常正常,有些地方灵气甚至非常充裕。
比如进门那片屏风墙,刻着飞禽走兽,那眼俱是灵气充沛的宝石。
赵正家的引他往左侧的廊道走。
这是要直接去看那安夫人?
梁朝其实挺开放的,对女子也没什么约束。他虽然是个男人,有下人在一边,直接见安夫人亦可。
安府非常大,他也兴致盎然地观察布局。梁朝留给现代的遗迹实在太少了,此时不看何时看。
越看他越满意。这风水布局没得说,妥妥的低配聚灵阵。即便大梁是灵气初现的时代,世上能人那么多,有几个克服环境艰难研究出什么的修者实在正常不过。
走着走着,灵气淡了一些。
又是吸灵气的破损灵器?
不像。
他心里默默回忆聚灵阵的大致形状,与府中布置一一对应后,打了一个寒颤。
阵眼......竟在面前这个布置得恍如仙境的小筑下!
“到夫人住的凝玉小筑了。”赵正家的见贺焯一愣,以为他被这奢华之处惊住,拿帕子在贺焯面前晃晃,心里轻视几分。
夫人住的?看来这安沛蓝天煞孤星的命......是自己作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