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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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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黑暗笼罩大地时，窗外亮起了万家灯火，城市并没有因为黑夜来临而沉寂。
今夜对顾浩来说注定是难忘的，因为他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滑铁卢。
他请了一个活祖宗回来。
白色的皮质沙发上，白祈正一脸惬意地坐在沙发上喝着牛奶。
他的正前方站着一个人，那人耷拉着肩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对不起……我错了。”
顾浩如今的模样实在是太影响胃口，白祈把杯子里的牛奶放下：“错哪了？”
玻璃杯磕在茶几上的清脆声，让顾浩的腰板一瞬间紧绷了，他震声保证：“我……我以后再也不敢对您出言不逊了。”
“还有哪？”
顾浩捂着脸有点茫然：“还有什么……”
“以后不准欺负顾渊。”
顾浩哭的更惨：“你果然是顾渊派来的。”
白祈威胁地扬了扬眉，吓得顾浩往回缩了一下：“不……不敢了。”
他哪能欺负顾渊，顾渊要是跟他认真起来，指不定谁欺负谁。
见白祈没有变脸的征兆，顾浩有些酸溜溜小声嘀咕：“顾渊都把你赶出来了，你还对他这么好……”
白祈觉得他的拳头又痒了。
“你是不是还想找抽？”
顾浩急忙捂住了嘴，往后躲了躲。
他仍然对白祈的属性保持怀疑。
房门紧锁，又是二十楼，正常的人怎么进来？
钟表的时针走向十一时，白祈打了个哈欠，悠悠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看向因为他的动作面露警惕的顾浩，垂着眼慢声开口：“把你从小到大欺负顾渊的事全部写出来，写不完不许睡觉！”
顾浩：“……”
他仿佛又回到了上学写检查的时代。
这一夜，有人心惊胆战因为作业无法入眠，有人因为换床不习惯一直辗转到半夜才入睡，也有人睁着眼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张志纠结了一上午，终于还是敲响了顾浩家的房门。
当房门被打开的时候，张志吓得瞪大了双眼往后退了好几步。
半晌他才不确定地开口：“顾……顾浩？”
如果不是正站在顾浩家门口，他根本就不敢认。
经过一夜，顾浩脸上的青紫更严重，再加上几乎一晚上没睡，他头发凌乱，疲惫的眼睛下带着淡淡的黑眼圈，下巴上青色的胡茬也冒了出来，整个人像是被妖精吸干了精气神。
顾浩躲躲藏藏地用手半遮着脸转头离开。
张志这才看清楚房间里的情景。
只见白祈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拿着遥控看电视，而顾浩回去后就蹲在白祈旁边，像小丫鬟一样低眉顺眼地给他捶腿。
此情此景张志就差当场鼓掌了。
虽然白先生也喜欢对顾总大呼小叫，但是跟顾浩比，待遇简直不要太好。
仔细想想，白先生就不是那种贪恋权财的人，有顾总珠玉在前，白先生怎么可能看的上顾浩？
张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当着张志的面，顾浩又羞又愤没面子极了，他偷偷摸摸想离开，但是白祈轻飘飘的一个眼神，吓得他又蹲了回去。
继续伺候大爷。
这是白祈看完他熬了一夜写的长长的认罪状后，单方面对他的惩罚。
没错，这只是利息。日后顾渊如果要报仇，他得老老实实伸脖子过去。
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着某个选秀节目，选手们个个施展着才艺。白祈虽然目不斜视地观看着，但心思根本就不在上面。
几分钟过后，他才看似不经意地瞥了眼张志。
白祈心里稍稍舒坦了点，虽然几乎过了一天一夜，倒还不算太晚。
“顾渊让你来接我的？”
说话时他的语气随意，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多在乎。
张志琢磨着顾渊昨天晚上的反应，避开敏感话题，语气要多诚恳有多诚恳：“顾总他知道错了。”
白祈的嘴角微微翘了翘，视线转回屏幕，态度傲慢无比：“告诉他，想让我回去门都没有。”
送走了神，再请过去更难。
张志站在原地欲言又止，顾浩见状开始耀武扬威起来：“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说完，他就试图把人往外撵。
被推攘到门口的张志只得匆忙开口：“白先生，顾总不见了。”
昨天晚上电话被挂断之后，张志想着太晚就没打过去。
今早上再打就打不通了。
白祈正准备换台的手一顿：“他不见了你找我干什么？”
“我联系不上顾总，找遍了他经常去的地方都没找到……最重要的是，天气预报说今天下午有雨……”
白祈的脸微微一变。
见对方听进去了，张志再接再厉开始卖惨：“顾总一个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周围连个说话人都没有，没人疼，没人关心，生病了连口热水都没人给倒。有那么两个糟心的亲人还不如没有。”
这招果然好用，他就见白祈面露不忍起来。
顾浩听着张志含沙射影地数落，默默地低下了头。
“其实顾总从出院那天起就有点反常。”
“怎么反常？”
张志努力形容：“比较沉默，在办公室里一坐就是一整天，但是递过去的文件也不批复，以前顾总从来不会这样。”
白祈的眉头轻轻皱起，他发现他还是没办法做到不管顾渊。
他摸出手机拧着眉，做了好一阵心里建设才把号码拨过去。
对方电话显示无法接通。
白祈心下也有些急了，可别真出了什么事，他转头看向顾浩：“知道顾渊能去哪吗？”
“我怎么……”见白祈瞪过来，顾浩小声嘀咕：“我都多少年没正经跟他说过话了。”
顾浩想了一会还真想出一处：“他小时候住的那套房子你们去过吗？”
白祈猛地抬头：“他妈妈自杀的那套？”
“对。”
白祈和张志对视了一眼，心里同时有了不好的猜测。
“在哪？”
“林湖小区。”
白祈抓起顾浩就往门口走。
二十分钟后他们到达了地点。
白祈心急，刚到门口就想上前去踹门，被顾浩拦住，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房间一看就知道很久没住过人，地板上桌子上都蒙着一层薄薄的灰。
从阳台照进来的光柱里漂浮着许多微小的粉尘。
地板上留下了一串新鲜的脚印，脚印的方向是一间半敞着的房间。
顾浩：“那就是顾渊小时候的房间。”
白祈大步走过去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并没有多余的装饰，显得有些空旷。
房间的窗帘随风吹动，窗户大开着。
白祈注意到脚步一直延伸到窗口的位置。
而顾渊并不在这里。
白祈的脑袋嗡的一声就炸开了。
顾渊的母亲当初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那顾渊……
他呼吸急促起来，脑袋里的一根弦绷的紧紧的，当即一个箭步就冲到了窗口处。
楼下是大片的草坪和摆放整齐的盆栽，并没有顾渊的身影。
白祈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后竟发现出了一额头的汗。
“这附近还有没有顾渊能去的地方？”
顾浩偏着头努力地回想：“顾渊小时候喜欢一个人呆在房间，除了上学几乎不出门，不过我见过他去过几次海边。”
白祈抬脚就往外走，离开时注意到桌子上那一条一条刀刻过的痕迹以及上面厚厚的一摞奖状。
电梯下行中，白祈盯着顾浩看了一会忍不住开口：“你跟顾渊住在一起也没多长时间，怎么这么了解他？”
白祈怎么看都不觉得顾浩讨厌顾渊。
接近顾渊认识的所有人，不定时地打电话刷存在感，还会经常出现在顾渊家附近。
倒是像博大人关注的熊孩子。
如果真是那样……
像是被撞破了心思，顾浩别过头，别扭地开口：“谁了解他了。”
白祈：“……”
离小区不远处的海边，并没有什么人。所以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礁石上面的男人。
见到顾渊的那一刻，几人齐齐松了口气。
张志小跑着过去，白祈则站在原地没有动。
顾浩挪了一步，又收回了脚步，站在白祈的身边。
“顾总。”
“顾总？”
张志喊了好几声，但是礁石上的男人却没有一点动静。
他回头求助似的看向白祈。
白祈也觉得顾渊的反应有点不对劲。
白祈往前走了两步，试探地喊道：“顾渊？”
顾渊像是听到了，有像是不确定，缓缓地转过头来。
对上那双看过来的眼睛，白祈的心沉了沉。
那是一双空洞到没有任何焦距的眼睛，直至移到自己身上时，视线才慢慢聚拢。
他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沉寂的如同前方风平浪静的海水。
“要下雨了。”
顾渊喃喃地说了一句，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再对他说。
白祈抬头看了眼天，可不要下雨了，西边的云厚的都快拧出水来了。
白祈的声音顿了顿：“……你该回家了。”
“太黑了。”
白祈没有听清：“什么？”
“家里太黑了。”
白祈想说黑你就开灯啊。但是他总觉得顾渊可能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陷进海水里一半的礁石，白祈沉声开口：“你先下来。”
顾渊的目光动了动，在看到白祈身后的人时眼睛暗了下来。
顾浩察觉到了顾渊的视线，往白祈身后躲了躲，语气带着沮丧：“他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废话，要是别人抢了你那么多前男友前女友，你能喜欢的起来？”
顾浩觉得委屈，小声嘀咕：“那些人对他都不是真心的。”
见人也找到了，白祈觉得他的任务也算完成了，至于别的他也没必要管了。
忽视掉心底隐隐的担忧，白祈手往兜里一揣就想往回走：“你不下来我走了。”
顾浩却认为顾渊如今的举动属于失恋了想不开。
没想到顾渊竟然也有被情所伤的一天。
“你让他下来，你跟他一起回去。”
他把不得赶紧送走这个瘟神。
白祈直接怒了：“他都把我撵出去了，我再上杆子跑回去，我贱啊？”
神的骄傲绝对不允许他这样做。
两人的对话声不大，但是清楚地传到了顾渊的耳朵里。
他垂下的眼脸动了动。
白祈已经不耐烦了，反正人找到了，就没他什么事了，就迈开步子向停车的方向走去。
看着青年越走越远的身影，礁石上的男人，眉头越拧越紧，像是遇到了天大的烦心事。
张志都替他着急，提醒道：“顾总，白先生都要走了。”
男人空洞的眼神中多了丝无措。
青年渐行渐远，他心里就越烦躁，但是却不知道这种情绪从哪里来，更不知道该怎么缓解。
张志叹了口气，他觉得他家老板就没长追人的细胞。
是时候体现他这个金牌秘书的价值了。
张志低头思考了一会。
直接请白先生回来这条路绝对行不通。
要想个法子同时保住两人的面子，再自然而然地把人请回来。
他提议道：“要不然聘请白先生去公司上班？”
顾渊拧着眉还是不太满意。
张志贴心地解释：“不能急，等白先生气消了，在哄着让他搬回来。”
顾渊点了点头，接下来的事情他就知道怎么做了：“事情办好了，奖励你双倍奖金。”
他理不清自己面对青年时是什么情绪，但是却明白想让青年呆在身边。
既然白祈今天能来，是不是说明他有希望回来？
生平第一次，顾渊发自内心地想为自己争取点什么。
“顾总您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张志立刻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追了过去。
他找到了财富密码！
白先生yyds!
车里，顾浩磨磨蹭蹭不肯开车，见到张志急忙把车窗降了下来。
“白先生，顾总想聘请您做他的私人助理。”
白祈的眉头扬了扬。
助理正好满足了他保护顾渊的需求，还能有工资，白祈觉得可以考虑。
“一个月多少钱？”
张志顿了一下，虽然他觉得顾渊给白祈的工资多少都不是问题，但他没权利决定。
于是笑眯眯地开口：“一定包您满意。”
白祈低头看手机有了一格信号，就给顾渊发送了一条短信。
那条信息晃悠了几秒钟还真给发出去了。
“你给我开多少工资？”
手机提示音响起后，顾渊看到白祈的名字时，握着手机的手竟然出了许多汗。
他参考了一下张志的工资，输入数字然后发送。
信息发送的很顺利。
然而当白祈看清楚上面的数后炸了，他直接吼了出来：“草！顾渊你怎么这么黑？”
白祈觉得工资最起码能体现对方是不是诚心想要聘请他。
事实证明，对方毫无诚心。
“开车！”
张志看着绝尘而去的轿车有点欲哭无泪。
他也搞不明白明明离的那么近，两人为什么非要发短信沟通。
这眼瞅着就要成功了。
他哭丧着脸扭头问顾渊，“您说给多少？”
顾渊低头看了眼手机，这才发现他输入的那条信息竟然漏了一个零。
两万变成了两千。
张志一看也傻了眼，好家伙，这比本市最低工资还低。
所有的一切毁于一个零。
张志泄了气，看了眼还算正常的老板，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要不……”
“工资多少都行，办成了这件事奖励你三倍奖金。”
张志：“！！！”
他觉得他又行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