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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   “还有件事,苏门的使臣明天一早就会离开信泰,他肯定会将种子带走的。”神佐官又说出一个不利消息,“所以我们必须得在他离开之前将种子取回。”
      “那我们岂不是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了?”石更草皱眉道,“现在苏门使馆肯定防得水泄不通,仓促之间如何能混进去?”
      “有机会。今晚使馆会设宴招待信泰城有名望的大商人,到时候你们可以混进去。”神佐官总算说了个好消息。
      “苏门那边还真是有恃无恐,不闭馆严阵以待,还敢放无关紧要之人进去。”石更草轻笑一声道。
      神佐官冷哼道:“毕竟商人们送的饯别礼厚重得很,于尔森那家伙可舍不得任何一粒金沙从自己手中漏出,临走前不捞一笔就不是他的秉性了。”于尔森就是苏门的使臣。
      “那今晚我们就见机行事了。”石更草神色轻快地说,“对了,使馆地图有吗?”
      “有。”神佐官从书架上取出一副小图,上面详细地描绘了使馆地形与建筑分布.他望着三人用手指摁着图上一点说,“不出意外的话,种子应该就放在这。”

      夜色朦胧中,改换身份的两人远远望着湖中灯火辉煌、守卫森严的精致阁楼,闲庭信步地欣赏湖光山色。此时他们的身份是美艳的女商人与她的护卫。
      “这儿风景还真不错,视野开阔,美不胜收。四面临水,仅靠小舟出入。防火又防盗,倒还真是个藏宝的好地方。”一身红裙的石更草优雅地回头对身后的护卫打扮的辛鸿说。
      “是啊。”辛鸿瞧着四下无人附和道,“虽然此行的目标就在停云阁内,但具体在哪个位置也不知道。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到处翻一遍。还有,弦珠去哪了?”
      “你说的我自然早就想到了。至于弦珠嘛,她不就在你眼前。”石更草用扇子指了指水面道。
      辛鸿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什么也没看到。
      “要想不引人注目经过这片湖,非她不可啊。”石更草在他耳边轻声道。
      “那你总得告诉我下一步该怎么做吧,难不成就看着弦珠大展……”辛鸿追问道。
      “嘘。”石更草用扇子抵着他的肩膀制止他往下说,辛鸿也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走近,便闭口不言。
      来着原来是一对母女与她们的侍女,蓦然发现湖边有人在,她们也颇为惊讶,一边快速离走,一边不住地回头看着石更草两人捂嘴偷笑。
      她们议论的絮絮低语随着风时断时续的飘过来:“真大胆……湖边就敢……伤风败俗……世风日下……”
      辛鸿有些尴尬地将肩上的扇子拨开,转过身将双手负于背后,没再看她。
      石更草倒是神色自若,她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背,说:“跟我来。”
      “去哪儿?”
      “问那么多干嘛,到了不就知道了。”
      石更草将他领到使馆西面,那儿是一片客房。她随意走进了其中一间,辛鸿见状也只得跟着走进去。
      进了房,石更草边走便顺手从桌上拿起一壶酒,壶口朝地,酒水如银线般倾斜而下,飞溅在光滑的地板
      “你这是做什么!”落后一步进来的辛鸿惊疑地问。
      “哎,我说我这是在增加闺房乐趣你信吗?”石更草又从桌上拿起烛台,一把扔到酒水洒过处,地板上登时燃起熊熊大火。
      “你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柔和点会更有威信力,一张脸冷若冰霜,拒人于三尺之外,哪还有什么趣味。”辛鸿冷哼道。
      “哦,是吗?”石更草闻言似笑非笑地朝着他慢慢走去,“你难道不知道外表冷漠,内心热情如火,这种反差对某些人来说更具有吸引力吗?”
      “眼瞎了才会觉着有吸引力!”辛鸿嗤笑道,正欲再反讽几句,却忽然愣住了。忽明忽暗的橘黄火光映射在女子的面颊上,给女子冷艳的面容平添了几分柔和,鲜红如血的长裙与她背后不断吞吐的火舌更是相得益彰。虽然整个画面显得有些诡异,但是又有种动人心魄的美感。
      见鬼了,他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觉着眼前的这副画面美妙的不可思议。
      眼见得面前的女子身影越来越近,连她脸上的毛发都看得一清二楚,能清楚得感受到她呼出的热气。辛鸿觉着房间内的温度陡然骤升,身体发热,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了,女子却还是没有停下脚步,他终于忍不住喊停。
      “咦,你的脸咋这么红?”女子故作惊讶道。
      “咳咳,那个……”辛鸿指着她身后的火焰故作镇定地说:“废话,火这么大,我感觉热不行吗?”说完,还用手上下摇摆扇风,趁女子不注意地时候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我认为这火烧得还不够旺呢,还得多加几把。”见他那副狼狈样,石更草嘴角微微上扬,话中有话道。
      “咳,反正这间房的火已经烧得够大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免得引火自烧身。”辛鸿一边说,一边逃也似的离开了。
      石更草乐得下意识想伸手弹毡帽的帽檐,摸到头上一空,才反应自己已经易装了。瞥见房间铜镜里映出的此时自己的模样,还挺好看的,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踏出房门。

      对于自家使馆正在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的于尔森,此时还惬意地躺在软塌上,一边眯着眼享用着怀中美人那双纤纤玉手所斟的美酒,一边听着下人像报菜名一般的念着那些商人们送来的饯别礼物。
      “王老板送的白玉如意,宋老板送的金佛,陈老板送的琉璃盏……”
      “等等,就这么个破碗,姓陈的也好意思拿出手。”于尔森忽然睁开眼,搂着美人下了塌,伸出手指敲了敲琉璃盏,“就这种寒碜货,还妄想要我在京城为他某一席之地。”
      “大人说得是,这家伙太没有眼力见了。”下人唯唯诺诺附和道。
      于尔森又指着另一件珍宝评点道:“你看朱老板就很识趣嘛,这座精雕细琢的珍珠塔既值钱又极具艺术气息。也无怪他能坐稳信泰城首富的位置。”
      下人连连称是,心里想得却是朱老板何止送得东西贵重,就连打赏下人都比其他人丰厚不少。
      “人都到齐了吗?”于尔森吃着美人喂的葡萄,口齿不清地问道。
      “回大人,信泰城有头有脸的商户都已经到齐了。”
      “甚好。那我也该准备准备出场亮相,与这些财神爷会会面了。”于尔森松手放开美人,满口酒气道,“可人儿,快替老爷我更衣吧。”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阵呐喊声,紧随其后的是锣鼓声与嘈杂无章的脚步声,乱哄哄闹成一团。
      “发生什么事了?”于尔森快步走出房外,只见使馆西南角火光冲天,橘红的火苗上冒着滚滚浓烟。
      “大人,不好了!西边厢房走水了!”一个下人跑过来气喘吁吁地禀告说。
      于尔森顿时惊得酒意全无:“怎的如此不小心!可有人员伤亡?”
      “暂时没有人受伤。”
      于尔森眉头略松:“那就好。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火!还有,派些人去将财神爷——我呸,贵客都安置好。”
      虽然起火点离自己所在的位置有一段距离,但于尔森还是心生不安,正在他考虑要不要撤远点时,应该在火场指挥救火的副使过来了。
      一见到他,于尔森立马厉声问道“怎么会突然起火?”
      副使上前回道:“禀大人,护卫上报说火场周围有浓郁的酒味,应该是有人蓄意纵火。”
      “谁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在使馆内放火!”于尔森闻言怒不可遏,“给我搜,一定要将纵火者抓出来,我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看着暴跳如雷的长官,副使迟疑了下后,说出自己的见解:“大人,恕属下直言,这场火蹊跷得很,起火的地方位于使馆西面,角落偏僻,而且被烧的都是些普通客房,里面也没有任何贵重物品,纵火者更像是特意将我们引到那边去的。”
      “不好!调虎离山!”
      反应过来的于尔森大喊一句,原本通红的脸刷得一下就白了,他慌慌张张地转身就跑,一路跑到湖边。原本灯火辉煌的湖中央一点光亮也没有,湖上水雾弥漫,整个楼阁几乎与黑黢黢的夜色融为一体。
      于尔森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他预感自己的仕途也快走到了尽头。他跳上湖边停靠的小舟,朝身后跟随的人疯狂大喊道:“快划船!”
      船很快就到了湖中央,原本四处看守的护卫此时都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停云阁的所有门窗大开,进入阁内,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再细眼一看,满目狼藉。
      于尔森一口气跑到三楼,房内墙壁上挂满了书画,他卷起一副“岁寒三友图”,画卷后面露出一个暗格,打开发现东西还在里面,他缓缓舒了口气。
      他将东西取出来,就着灯笼仔细端详一番,确认无损后,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突然外面刮进来一阵狂风,门窗都被吹得嘎吱嘎吱响,书画被卷得漫天飞舞,恰在众人都被风吹得睁不开眼时,窗外闪进来一道黑影,还没待众人反应过来,于尔森手上的东西已消失不见。
      “什么鬼!”于尔森跑到窗外,只见一只雄鹰扑腾着翅膀往远方飞去,而它锋利的鹰爪抓着的正是那件要命的东西,“快拿弓来,快将那只畜生给我射下来!”他气急败坏地怒吼道。
      箭如雨下,可惜却连雄鹰的一根毛都没有碰到。于尔森眼睁睁望着那只畜生带着东西飞速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一起消失的,还有他的仕途与全身力气。
      失魂落魄的于尔森在众人的搀扶下有气无力地下了停云阁,远远望见一个仆从下船登了岸,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大喊道:“大人,不好了。”
      “唉,又怎么啦。”心力交瘁的使臣语气微弱地问。
      “珍珠塔不见了。”
      于尔森闻言两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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