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往世书》星河繁露

108、第107章 俱卢王子的盘算

　　“根本不需要殿下亲自上阵，我一个人就可大破般遮罗全军，攻下他们国都。”迦尔纳全副武装，在大帐内说道。

　　“朋友，我相信你的实力，但这次还得我亲自来。”难敌说道，“攻取般遮罗一半的国土献给老师，是我要交上的谢师礼，如果借旁人之手完成，等于任务失败，有损我的威名。”难敌坐下，遗憾叹了声气。

　　迦尔纳敏感地问道：“殿下有为难的事？交给我去办吧！”

　　“我不为攻克般遮罗着难，区区般遮罗人，我根本不放在眼里，这次大军出征，王子挂帅，我身为国王嫡长，应当以我为尊，可我那五个堂兄弟处处跟我对着干，他们要另立一顶大帐，分我一半军队，使得全军号命无法统一，这不是隐患吗？”难敌愤恨道。

　　他的兄弟们也都露出愤怒之色。

　　持国般度两系的斗争由来已久，迦尔纳在宫长大，怎会不明了呢？对难敌冷笑道：“殿下不必挂心，好好打完这一仗，他们五个自有我去收拾。”

　　“殿下！”信使到达，“毗湿摩大人急信。”

　　难敌接住读了，一阵纳闷。

　　“怎么了殿下？毗湿摩信上说了什么？”迦尔纳问。

　　“很怪。”难敌把信给了迦尔纳，“老祖父叮嘱，不可伤害束发，哪怕在战场上遇见，也不能对他动手。为什么呢？束发是他亲儿子？”

　　迦尔纳同样不解，“既然毗湿摩大人吩咐不可，最好照他的意思做，他手握大权，能决定殿下的前途。”

　　难敌点头，立即问信使，“这个命令只给我吗？坚战那边有没有同样的命令？”

　　信使回答：“毗湿摩大人送出两封一模一样的信，由两个信使同时送出。另一份就是给般度族诸王子的。”

　　“老祖父还算公平。”难敌示意信使可以走了。他回头对迦尔纳说道，“让坚战他们去对付束发，我要直取王宫，生擒木柱王。”

　　另一顶大帐内，坚战看完毗湿摩的命令，陷入沉思。他的四个弟弟议论起来，老祖父什么意思，为什么看中束发？

　　“既然是老祖父的命令，我们就不能违背，要认真执行。”坚战对弟弟们说。

　　“怎么执行啊？老祖父真会出难题！束发是般遮罗王子，肯定会率军上阵，叫我们不打他？那只能光挨他的打！”怖军不干，“要是束发领军，你们顶上，我……我迂回！”不能说不上阵。大个子突然有了妙计，眨着眼睛对兄弟们说，“要不，让难敌冲前面。他不一直想统帅全军吗？我们带精兵绕小路去王宫，精兵都不用带，我们五个杀进王宫足够了！”

　　阿周那战意十足，“怖军哥哥，这是老祖父给我们的考验，你怎么能想着回避？再说难敌应该也知道了，可能他的想法与你相同。”

　　“没错，难敌也应该收到了同样的命令。”坚战说道，“我们最大的对手不是般遮罗，而是他。”

　　“哼，这个难敌，就知道盯着王位，现在他有了那个车夫之子效忠，比以前更得意了。将来我一定拍死他！”怖军气愤道。

　　两个双胞胎兄弟，无种和偕天都一脸无奈。父亲般度王去逝得早，王位旁落，他们兄弟能保住王子地位，保住宫中的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跟难敌对抗，他们没那种资本，因而怖军只能嘴上喊一喊，真要他拍死难敌，他不敢做，也做不到。

　　“要是木柱王有个女儿多好。”无种说道，“让他在我们之中选个女婿，不仅不用打仗了，我们兄弟还能得到般遮罗支持，两全齐美。”

　　五兄弟中，无种的相貌最英俊，真要选女婿，他有自信。

　　怖军的大掌压上他的头，把他的头发一阵乱揉，“一个女儿哪够啊！木柱王该有五个女儿，我们兄弟一人一个！”

　　几兄弟都笑起来。

　　坚战缓缓说：“般遮罗其实没那么废，这个国家的底蕴还在，缺的是有能力的国王，只要遇上会治理的人，很快就会强盛。可惜啊！木柱王没有女儿，你们只能幻想。”

　　怖军遗憾道：“木柱王只有束发一个儿子，没人跟他争，没人跟他抢，出生就坐拥万里江山，哪像我们，一百多个兄弟争一个王位。那个娘娘腔，怎么就不是女人呢？大哥你把她娶了，有了般遮罗的国力，我们兄弟就不用再受难敌的鸟气！”

　　坚战一怔，怖军无心的一席话，给了他瞬间灵感。他问弟弟们，“你们说，在战场上面对怎样的敌人，我们不能对其动武？”

　　“大哥，这种正法你不是最在行吗？还问我们？”怖军笑道。

　　阿周那回答说：“已经投降的敌人、失去战斗能力的敌人、婆罗门、女人，还有……”阿周那背不完全。

　　“够了。”坚战不需要他背诵了，大王子又陷入沉思，“老祖父难道是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啊？”怖军问。

　　坚战只是微笑，不告诉弟弟们。
　　这时，帐外兵卒通报，“殿下，有位仙人求见。”
　　“仙人？快请他进来！”坚战立即整理自己的衣冠，他的弟弟们也跟着整理仪容。
　　进来位年轻的婆罗门，坚战站立相迎，“我是般度之子坚战，这是我的弟弟怖军、阿周那、无种、偕天。仙人远到而来，请上坐。”
　　“我是乔答摩仙人的弟子，名叫优腾迦。”优腾迦坐上了帐中原来坚战坐着的位子。
　　坚战端来金盆，摆在优腾迦脚边，捧起他的双脚，放在盆中。坚战执起金水壶，倒入牛奶，为优腾迦洗脚。
　　当王子的双手碰上优腾迦的脚面时，优腾迦俯身阻拦，“殿下不必如此屈尊。”
　　坚战微笑道：“主人为客人洗脚是理所应当的，不分王子或平民。更何况您是婆罗门仙人，更应该受到尊敬。”坚战说完，继续为优腾迦洗脚。
　　优腾迦露出满意微笑，“世人都说坚战王子最懂正法，最尊敬婆罗门，果然不是虚传。我今天来，是有礼物相送。”说着，优腾迦拿出一个卷轴递给他。
　　卷轴打开，是份地图。“这是……”坚战惊讶。
　　“甘毕梨耶城及整个般遮罗的要害防御尽在此图中。是我从木柱王那里拿到的。”优腾迦说道。
　　坚战和他的弟弟们都惊喜万分，有此图在手，进攻般遮罗易如反掌。
　　优腾迦接着说道：“此图我并不知道真假，如果是假的，你们就中了木柱王的诡计。”
　　“既然是仙人送来的，怎么会有假？”坚战把图收起来，说道，“也有言，婆罗门的话一定要听从，所以这张图一定是真的。哪怕看见前方有万丈深渊，婆罗门叫我向前走，我会毫不犹豫地迈步，我相信到了悬崖边上，一定会出现道路，使我平安。婆罗门不会害任何人。”
　　“王子的话听着使我悦耳。”优腾迦微笑道，“我见过无数王子，你是最知礼、最知法的。愿王子能夺得首功。”
　　坚战带着弟弟们马上向优腾迦合十，他立即问：“这次大战，是我们的首战，万分重要。还有哪些需要注意的，请仙人指点迷津。”
　　优腾迦为他的谦虚点头，“般遮罗的布署已经告诉你们了，具体怎么做由你们自己掌握，但请提防崩德罗迦。此人是妖连之子，阴险狡诈，他现就在甘毕梨耶城内。若能尽快除掉，应尽早动手，否则此人以后必成祸患。”
　　“明白。”坚战和弟弟们向仙人拜谢。
　　他们再抬头时，优腾迦已经消失不见。
　　“真是仙人啊，这么会儿就不见了！我们有仙人相助，不想赢都难！”怖军大笑，“大哥，还怕什么呢？我们赶快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