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往世书》星河繁露

112、第111章 只剩半壁江山

　　“阿周那，我以为你又怂了！看了你在庆典上的表演，几年过去了，你没进步啊！”独斫讥嘲道。

　　阿周那冷哼一声，“你只有九根手指，我让你先发第一箭。”

　　“那你就得死了！”独斫不跟他废话讲礼，他让先发箭，独斫一点儿不客气，弦上的箭脱弦而出。

　　见独斫弓弦一动，阿周那立即放箭，两人同时使用了最简单、最快捷的分裂箭。但他们都不知道对方会分裂出多少支箭，所用的是自己能分裂出的最大数目，两团黑云空中撞击，居然都是五百支。

　　优秀的弓箭手可不会干站着等结果，第一箭刚射出，第二箭、第三箭连续射出。那一千支箭还没撞干净，后面的箭接踵而来，爆炸开，一千支箭被冲击得四处乱飞。

　　“那个尼沙陀野人没人教都这么厉害？阿周那有危险！”怖军帝边着急大吼，他们只有五个人，控制王宫已经不容易，阿周那是主力，这场比武无论输赢，都影响他们的控制力。“大哥，阿周那不能输，甚至不能受伤，少他一个我们怎么办？让我去帮他！”

　　“等等怖军。”坚战镇定道，“你虽擅长近战，但这样冲进箭雨会受伤的，阿周那自己会处理。不过我不能眼见弟弟陷入危险，无种、偕天。”他给双胞胎下达指示。

　　“几年过去了，你也没进步！”阿周那不停放箭，对面独斫也是一样。阿周那再摸箭壶，手中一空，箭用尽了。

　　“既然如此……”阿周那空拉弓弦，一支箭凭空幻化而出。

　　“法宝！”怖军惊道。

　　这是法宝化作箭的状态，还不知道是什么法宝，但威力与普通箭术不可同日而语。

　　独斫却笑，“如此，你的速度就慢了。弓箭手实力相当时，全靠速度取胜。”他还有许多箭，到现在箭壶还是满的，这是王育的尽无箭壶的功效。

　　阿周那的法宝还在成形，独斫的箭即将射出。

　　“请住手！”就在这时，坚战突然喊，“停止无意义的打斗，你们想毁灭这里吗？或是想毁灭木柱王？”

　　双胞胎把关押着的木柱王拖了出来。

　　“阿周那，收起法宝。独斫，你也收起箭吧！”坚战两边劝道，“我们好好谈谈。”

　　“不需要！大哥，我会获胜的！”阿周那倔强道。

　　坚战微皱眉头，“不听大哥的吗？你难道想干掉我们的所有人？把法宝收起来！”他然后对独斫道，“阿周那用的是因陀罗法宝，此宝一出，雷霆万钧，附近一切都会遭到破坏。”

　　独斫不在意道：“我们摩揭陀供奉水神伐楼拿，收藏有无数伐楼拿法宝，水神之宝可攻可守，因陀罗法宝威胁不到我。不过，你们把木柱王带出来要挟我，这么做实在有损你坚战‘正法之子’的美名。”

　　坚战笑回道：“因陀罗法宝放出，死伤不计其数，我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无辜者，完全符合正法。况且我并未伤害木柱王。放下武器和谈，对人对世界才有益，你说是吗？摩揭陀特使。”

　　“你有人质在手，嘴里条条大道理，我要是逼阿周那放出因陀罗法宝，就成害死无辜者的罪魁祸首了。”独斫放下了弓，“好了，王子。你想怎么和谈？”

　　“请给束发王子和你的主人崩德罗迦王子传信，俱卢王子坚战诚心诚意要跟他们谈判。请他们放心，俱卢不会灭亡般遮罗，只是想实现德罗纳大师的心愿，我以正法之名作出保证。”坚战说道。

　　独斫的信传到束发和王育手中。王育看了，把信怒摔在地，“我居然被五只老鼠要挟到了！”

　　尼沙陀人都担心万分。

　　“独斫会不会有事啊？”

　　“他现在成了俱卢人的阶下囚了吗？”

　　“没有。”王育回答他们，“他作为使者留在王宫，你们用不为他担心，伤摩揭陀的使者，俱卢人还没那胆。”

　　束发愤怒道：“他们居然拿我父王当人质，太卑鄙了！”

　　“木柱王咎由自取。”沙鲁瓦说，“是打是和，你们两个自己决定，我不干涉。但我会保护你们安全，有我在，你们谈判多一分筹码。”

　　“国王言下之意，就是赞同我们和谈了？”王育反问。

　　沙鲁瓦确实是此意，“这场仗打下去，对你们并无好处，与俱卢人死磕，以现在的般遮罗来说，必死无疑。要知道，毗湿摩、德罗纳这些老辈子还在观战，俱卢的主力大军和盟友还没出动。而般遮罗此刻已经国王被俘，官员投降，你们拿什么跟他们拼？不如退一步，先保住国祚。有了这次教训，般遮罗反思发奋，一定会再度强大。”

　　束发听了，立即向沙鲁瓦合十，他的话使自己找到了方向。

　　王育没有反对，沙鲁瓦说得也在理。如果在国王刚被俘的时候拼死一战，打回国都，或许还行，现在人心溃散，只能和谈了。木柱王要死要活，他不在乎，但独斫的安危他必须负责。

　　般遮罗王子束发宣布停止战争，与俱卢人和谈，尽管般遮罗人自己不承认，世人却知他们败了。俱卢军进入甘毕梨耶城，大肆收刮城中财富。束发得知后相当气愤，但无力阻止，她赶回国都时，城中已被俱卢人席卷一空。她质问坚战，坚战把这些推给难敌，他把军队的指挥权交给难敌了。难敌又说坚战已经要回一半指挥权。见他们推卸责任，束发的愤怒更加难以抑制。

　　随后，毗湿摩和德罗纳抵达般遮罗国都，以胜利者姿态，会见般遮罗王室。木柱王穿上国王的礼服，面容憔悴，痛哭不止，尤其在看到过去的好友德罗纳后，国王已经没脸见任何人。

　　“我的朋友，你好像在躲着我？在大殿上，你能躲到哪儿去呢？”德罗纳看着他，微笑着说。

　　“你还称我为‘朋友’，何必这么讽刺我！快杀了我这个失败的国王吧！”木柱王大叫起来，“我为当年失信付出了代价，你得到了我的全部国土，我没有脸见祖宗了！”木柱王悲愤地坐了地上。

　　“朋友，你已经知道错了吗？不要为你的性命担忧，我和我的弟子不会加害你。我们婆罗门是宽宏大量的，既然你知道错了，我希望能恢复我们的友谊。尽管我得到了你的全部国土，但我依然按照当年的约定，只取走一半。另一半作为我给你的恩典，把它们还给你，你依然是般遮罗的国王。”德罗纳友善地笑着说。他把木柱王扶起，安慰他。

　　“德罗纳大师万岁！”

　　大殿中的俱卢人欢呼。

　　毗湿摩豪迈地大笑，“这段友谊当成为世间佳话。般遮罗的国土本来就是学生献给你的谢师礼，你怎么处理都可以，我没有异议。另外，伟大的木柱王，你也不要觉得屈辱，般遮罗没有投降，这是和谈，一切归功于你的儿子束发和他的朋友们，你要为有这样的儿子而骄傲。”

　　“毗湿摩大人万岁！”

　　俱卢人又连声高呼。

　　四周全是俱卢人的欢呼声，木柱王依旧哭丧着脸。束发、王育以及其他人，都没有笑容，默默忍受着俱卢人的傲慢，谁让他们是胜利者呢。

　　“摩揭陀王子。”

　　低着头的王育被毗湿摩点到名，他惊抬起头，没料到毗湿摩会唤他。他看过去，宝座上的毗湿摩面带微笑，“俱卢搬师回国后，将有场庆祝胜利的庆典，王子一定要来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