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往世书》星河繁露

122、第121章 错过

　　本意求子，意外喜得极美丽的公主，木柱王儿女双全，乐得笑开了花。宫廷里宴会的规格更不能低了，只是木柱王并未邀请外国宾客，一来时间仓促，二来般遮罗遭逢国难时，没有一个国家来救，木柱王把这些外国盟友都看淡了，因而这次是只有般遮罗人的欢聚。

　　臣民恭喜国王，国内刚刚战败的阴霾在神赐之子的福泽下一扫而光，人们关注猛光王子，期待他能中兴般遮罗，但更关注公主德罗波蒂，美丽的女人无论任何时候都是焦点。人们传颂她的美丽，更把仙人的占卜传得神乎其神——命格贵不可言，幸运的化身，还将影响世界命运。这样的少女不想出名都难。

　　王育却觉得，她本不该出生，当时连主持祭祀的耶阇仙人都是那么惊讶，他应该认为只会诞生猛光。之所以多出了个她，王育隐约感觉是因为自己污染了祭品的缘故。

　　他近水楼台先得月，借着与束发的关系，跟这对火中诞生的兄妹交谈起来。他怀疑他们是穿越者，但通过明示暗示、左右套话，王育失望发现，这对兄妹是真正的祭祀制造出的人。他们虽然已经长大、聪明过人，可在思想上仍如孩童般天真，他们对这个世界充满婴儿般的好奇心，喜欢这抓抓、那碰碰。王育跟他们亲近，他们便缠上了王育，“哥哥，哥哥”地叫着，王育想甩都甩不掉，还是束发赶来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怎么样？我的弟弟妹妹很难缠吧？”安顿好了猛光和德罗波蒂，束发来到王育身边取笑他。

　　王育现在的样子有点狼狈，那对兄妹弄乱了他的发型，扯坏了他的礼服。猫鼬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从他身边跑过，它也险些被猛光抓住尾巴，不过终究逃过去了，再不敢出现。独斫给王育找来新衣服，王育换好，边梳头，边对束发说：“你还笑得出来？那是二宝、三宝，要跟你争夺遗产的！”

　　“这有什么？你把别人家想成什么样了？兄弟姐妹为了遗产都得急个你死我活？我很喜欢他们，至少以后有人为我分担国家重担了。”束发轻松笑道，“从此以后，我终于可以轻轻松松过日子。”

　　王育跟着一笑，“你要是真放得下这个国家就好了。”

　　束发对此不表意见。

　　王育也不想表露得太露骨，他接着说：“我这次回摩揭陀，前途难料。如果能成功，我会回来找你。”

　　束发一怔，点了点头，“愿你成功。”

　　王育给自己打气——必须成功！

　　宴会结束第三天，王育整理好行装，带上独斫出发。束发把飞毯送给他，王育不会用，但独斫五大元素圆满，束发教了他使用方法，一学就会。二人乘着飞毯离开般遮罗，他们并未赶往摩揭陀，而是转向俱卢。尼沙陀人还在象城等着他回来。王育挺担心他们，怕阴谋暴露，他们受连累。那帮人也是心大，完全没有危机意识，还真是森林养大的人，不懂人类社会险恶。

　　波力迦国的使团还留在象城，如此对王育来说就方便多了，尼沙陀人由广声照看着，他只需要联系广声，立刻带上人就回国。

　　“我们王子不在象城，您来得真不巧。”波力迦国的使者非常遗憾地对王育说。

　　就该想到不会这么顺利。王育问：“他去哪儿了？”

　　使者回答：“殿下到多象城去了。贡蒂王后搬入新居，广邀宾客，我们王子去作客了。”

　　“那么尼沙陀人呢？我来带他们走的。”王育此行的目的是尼沙陀人，只要他们在象城就行了，不必非得见广声。

　　说到尼沙陀人，使者本能地升起股厌恶，浮现在了脸上，“他们跟王子一同走了。王子说，他受您之托，必须照看好尼沙陀人，怕自己走了，没人管他们，就把他们带在身边。那些尼沙陀人听说可以参观新宫殿，还有宫廷宴会参加，都很高兴同去。”

　　“都去了多象城？”王育想确定。

　　使者确定，确实都走了。

　　等他们回来，那得等到什么时候？而且王育不敢在象城久留。“看来我们得去多象城。”他对独斫说。

　　独斫没异议，又使起飞毯。有此飞行利器，赶到多象城花不了多长时间。

　　此时，多象城的宴会已经开始。

　　王宫新成，作为王宫主人，贡蒂母子大宴宾客。许多人都猜测，他们有扩展人脉，聚集势力之意，以后多象城就是般度系的根据地了。为了示好，或想攀附王族，人们纷纷赶去朝贺。

　　贡蒂依然是清淡的寡妇装束，她坐于主席上，像个女王。她的五个儿子盛装打扮，浑身挂满金饰，闪闪耀眼。宴会上的菜肴、美酒都是上好的，对所来宾客也没限制，无论身份地位，只要怀着善意，他们母子都表示欢迎，图的就是个热闹。

　　“王后真是心善，没有因为我们是尼沙陀人就不让我们进门。”端福阿妈面向贡蒂，感激道。

　　“那是因为广声王子面子大，我们沾了王子的光，才不是他们心善。”她的儿子叨唠着说，盯着桌上的美食。

　　“还是要感谢王后，她给我们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还有好酒。”端福看着食物，眼中也放了光，他们从来没吃过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很好吃。

　　“母亲，你闻这酒好香！”她的儿子抱着刚开封的酒坛，凑到端福鼻前。

　　端福阿妈忍不住了，吩咐儿子们快找来酒杯满上。杯里倒满了酒，端福举杯，向贡蒂说：“祝愿王后长寿永康！”

　　尽管他们得到许可进宫，但因为种姓太卑贱，侍者只许他们在宴会厅的最角落处活动，给他们用专门的餐具，单独上食物。因此广声照看不到他们了，叮嘱他们自己谨慎小心。端福和儿子们，以及其他尼沙陀人一起向贡蒂敬酒。相距太远，贡蒂根本看不到他们，甚至不知晓他们存在，他们不在意，心意到了就成。敬完酒，立即敞开肚腹，大吃大喝起来。

　　宴会似乎无休无止，不停上酒上菜，好似贡蒂母子为了结交权贵，不惜成本，要把多象城吃空。到半夜时分，已经没宾客还保持着清醒了，他们因为醉酒而开始胡言乱语，或干脆不言不语，躺地上呼呼大睡。

　　然而贡蒂母子六人却保持着清醒，他们一直非常克制，没有过多饮酒。见客人们都已醉倒，坚战宣布宴会结束，命令侍者送客人们回去，无论哪里来的客人，都送到宫外去，他已经安排好住处。侍者们尽管觉得奇怪，但他们只服从命令，立即行动，搀扶起宾客。

　　侍者欲扶起一位王子，但这个王子还没彻底醉倒，推开侍者，他不需要搀扶。

　　坚战对他微笑道：“广声，你还想喝吗？那么改日再来，我们随时欢迎你。现在该送你回去了。”

　　广声虽然没醉倒，可神智已不那么清醒，在宴会中，他是坚战五兄弟的重点关注对象，轮流给他灌酒。广声笑道：“送我去哪儿呀？”

　　“送你到宫外的住处。”

　　广声更是笑，“坚战你糊涂了吗？我从象城赶来，直接到了你的宫里，在外边没住处呀？我是王子，为什么要我住外边？”

　　坚战礼貌回答：“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这座宫殿才装修好，异味很重，怎么能让你住这里呢？凡是贵客，我都会送出去。”

　　广声点头，觉得有道理，“你这座宫殿确实有股怪味，别人闻不到，我可是修行过的……算了，随你怎么安排。那些尼沙陀人跟我一起来的，把他们和我安排在一起。”

　　“好，我会安排。”坚战亲自扶起广声。

　　广声抓住他胳膊，再次叮嘱，“你可不能因为他们是尼沙陀人，就怠慢了他们。他们与摩揭陀大有关系，是水祭生的亲信，要是他们出了意外，水祭生会找我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