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往世书》星河繁露

217、第215章 俱卢的邀请

　　王教授笑了，“可你在干什么呢？你明明在拜神。信神就是为了求神帮助自己？这种信仰太肤浅了。”

　　“那是为了什么呢？”少年反问，“人们拜神就是希望神能保护自己，不然谁会对神又叩又拜，还给寺庙捐钱呢？我拜黑天是因为妈妈。”

　　王教授好奇起来，“你母亲怎么了？”

　　“我对妈妈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我出生不久，妈妈就成了寡妇，那时候她开始信黑天，她说黑天是寡妇的保护神。我对她的记忆只剩下她每天拜神的样子，连她的相貌都记不清了。”

　　“冒昧问一句，你母亲还在世吗？”王教授问。

　　“不知道。”少年说，“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带着我来到这座城市，然后我跟她在人流中走散了，从此我就成了这座城市的流浪儿。”

　　“你想离开这里，去找母亲吗？”

　　“不想。我只想摆脱这里的帮会势力而已。”

　　这回答让王教授意外，“怎么不想呢？人人都想念自己的母亲。”

　　“我也想念她。可根本找不到了，我忘记了她的容貌，忘记了她的名字，忘记了她住在哪儿。”

　　王教授瞬间又想起了自己那个下落不明的儿子，对少年说道：“不要放弃希望，看你的人种特征，应该是印度东北边的人。你对家还有什么印象吗？”

　　少年再想了想，“没有什么特征，屋子旁边有棵大树，坐在树下很凉快。还有只猫鼬，常来我家偷东西吃，妈妈每次都赶走它，下次它还来。只有这些了。”

　　“这些线索都没用。你叫什么名字？”王教授问。

　　“其他乞丐都叫我小老鼠，但我记得妈妈叫我坎哈。”少年说。

　　王教授皱起眉，坎哈是黑天的名号之一，他母亲是黑天信徒，很可能用神的别名称呼自己儿子，这个名字也许并不是他的真名，找起来希望渺茫。“那我也叫你坎哈好了。”

　　少年重重点头，很高兴自己被这样称呼。“先生，你在找儿子？他也是在这座城市失踪的？”坎哈关心道。

　　“不是。他消失的地方离这里很遥远。”

　　“那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因为我不知道到哪儿去找他，就像你不知该去哪儿找你母亲一样。他的失踪非常离奇。”王教授对寻找儿子已经不抱多少希望。每年这个星球上都有数不清的人失踪，或死在了某人无人知晓的地方，或真的消失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天帝城，一支王室车队就要出发，阿周那前来送行。

　　“你的两位兄长还没回信，你仍坚持要走吗？会不会太草率了？多门城现在情况未定。”阿周那问她年轻的妻子。

　　得知多门城现在的状况，妙贤写了急信问情况，但一直未得回音。她不想等了，打算回去亲眼看看。她回答丈夫，“他们不回信，说明情况更严峻。夫君，你就不担心吗？你不关心多门城，至少该关心黑天哥哥吧？”

　　“我哪里不关心了。”阿周那解释道，“我比任何人都关心摩陀婆的安危。如果不是已经答应王兄，要去象城，我会和你一起去多门城的。”

　　“难敌挑这个时候请你们去象城，一定有阴谋，因为他看准了黑天被多门城拖住，插不上手。会无好会，你们五兄弟还是不要都去，留下一两人以防万一。”妙贤提醒。

　　阿周那赞同她的看法，但仍说：“我们五兄弟同进同退，一定要在一起，而且难敌指名邀请我们五人和德罗波蒂，他并未表现恶意，我们不方便拒绝，毕竟都是近亲，老祖父看着我们的。”

　　“他邀请了德罗波蒂？上次他就是被德罗波蒂气走的，我不认为难敌会忘记仇恨。”妙贤说。

　　“你说得对，难敌是个记仇的小人，我们会小心他。其实就算没有难敌的邀请，王兄也会把德罗波蒂带上，王兄说过，让她向难敌道歉。”阿周那对妻子微笑，“你放心，难敌真有阴谋，我们也不惧怕。以我们五兄弟的本事，难敌困不住我们。”

　　“有时候，武力起不了丝毫作用，我的黑天哥哥已经向你们证实了这点。”

　　“因为他是黑天嘛！难敌能跟他比？知道了，我们会小心。”阿周那扶妙贤上车。

　　“夫人！多门城来信了！”车还未动，侍者在远处喊起来。

　　“快拿过来！”妙贤高兴招手。

　　她打开信，站在车上阅读。

　　“摩陀婆写来的？多门城现在怎么样了？”阿周那仰望妻子问。

　　妙贤看完信，回答他，“夫君，信确实是黑天哥哥写来的，他向我们报平安，多门城一切安好，亲人们都没事。他已经得知难敌邀请了你们，向你们表示担心，他的担心与我相同。黑天哥哥还嘱咐我，叫我替代他为你们留心。所以夫君，我不去多门城了，我要跟着你们去象城。”

　　阿周那惊讶，“你去做什么？”

　　“给你们出谋划策啊！你们武力虽强，脑子却不好使。我的才智可不输黑天哦！”妙贤俏皮笑道。

　　“可是你并没有受到邀请。”

　　“我是你的妻子，跟着你去理所应当，没有人会怀疑。这可是黑天的交待，你必须照办。”妙贤扬了扬手中的信。

　　阿周那不反对她同行，相反，妙贤同行他很高兴。他的这位小妻子说话有趣，知识广泛，不像其他女人只知道家务和孩子，更能在军国大事上给他意见，她总是不经意地说出见解，或以关心丈夫安危为目的说出计策，聪明地避开了女人干政的嫌疑，阿周那平时就很乐意与她交流，对她的宠爱日渐加深。

　　他将妙贤的要求告知坚战，坚战亦不反对，同意妙贤和他们一起前往象城。

　　天帝城的国王和王子们顺利北上，抵达象城。很久没有回到家乡了，坚战和他的弟弟们很是感慨。他们离开时，是落魄的王子，如今归来，已是雄据一方的国王，是不是该算衣锦还乡呢？

　　俱卢王族在宫外欢迎他们，般度五子见到了熟悉的亲戚们，还有久违的母亲。他们立即上前，向母亲躬身触脚，贡蒂感动万分，孩子们没给她丢脸，都有出息了。

　　“母亲，您过得可好？”坚战代表兄弟向贡蒂问候。
　　“好！好！”贡蒂喜不自禁，“我住在你们三叔维杜罗家中，比在王宫里自在多了。你们不要为我这个老太婆操心，成为了国王，应多为人民操心，多为国家操心。”

　　“你们不要只在宫外问候，想与母亲说话有的是时间，快进宫来吧！宴会都准备好了，让老祖父久等可不好啊！”国舅沙恭尼嘻嘻笑道。

　　“舅舅说得对，我们进去吧！”坚战笑道，让沙恭尼先请。

　　宫内宴席已经准备就绪，这种正式宴会，女人应该回避，因而德罗波蒂和妙贤在女眷的陪同下进入后宫，那边有女人们的聚会。坚战则与男人们在正殿会饮。

　　酒喝了一半，有说有笑的沙恭尼突然说道：“坚战王，就这么聊天太过无趣了，不如我们玩点别的。”

　　“舅舅想玩什么？”坚战端着酒杯问。

　　“大家就玩骰子游戏吧！不是常玩吗？我还从来没跟坚战王玩过呢！”沙恭尼笑嘻嘻道。

　　“您是长辈，我怎么好意思与您对弈？”坚战对沙恭尼保持戒心。

　　“棋桌上哪有长辈、晚辈。坚战王讲礼了，既然国王讲究正法，是不是该尊重我这个长辈的意愿呢？”沙恭尼笑嘻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