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往世书》星河繁露

236、第234章 住在地底

　　“快看！我们到了！前面就是阿修罗的国度！”指掌指着前方兴奋地大叫。

　　“终于到了啊！”福授王捻着白胡须，喜气洋洋地感慨，终于有像样的落脚地可以休息了。当然，他梦寐以求的毗湿奴法宝也离他更近啦！

　　王育伸颈遥望，哪有什么国家，就是片荒地，连草都不长，风吹过，沙尘如雾。“就这儿？国家在哪儿？至少得像个村庄吧！”他问。

　　其他人都笑了。

　　马军说道：“阿修罗跟我们蛇族一样，住在地下。在地面上当然什么都不找不到。”

　　“你们蛇族住地下好理解，阿修罗长得人模人样，怎么也钻地底下？”王育问。

　　“哈哈，这里有个人人都知道的传说，就是水祭生不知道。”指掌笑道，“相传无数年前，反正不知道是哪一年，阿修罗战胜了天神，统治了天界、人界和地界，三界都归他们了。战败的天神极不甘心，神王因陀罗有个弟弟，名叫毗湿奴，足智多谋。他变成侏儒，来到阿修罗王面前，可怜地乞求栖身之所。他说，他只要三步大小的地方就足够了。阿修罗王见他是个侏儒，长得两条小短腿，就答应下来。哪知道，侏儒第一步就跨过了天界，第二步跨过了人界。正当要跨第三步的时候，阿修罗王求道，‘别跨啦！请把地界留给阿修罗吧！’于是毗湿奴把地界留下，阿修罗从此只能在地底生活。”

　　“原来是这么回事。”王育故作恍然大悟，但没当真，“不过这个故事好奇怪，毗湿奴为什么不跨第三步呢？非得给天神留下祸患。后来阿修罗和天神还发生过许多战争吧？”

　　“呃……”这个问题还没人想过，指掌等人被问住了，“有说法，毗湿奴心善，不忍赶尽杀绝。”指掌回答。

　　王育摇头，“我看，他根本不敢迈出第三步。要是把阿修罗逼到绝境，跟他鱼死网破，麻烦大了。这个故事从另一方面也反应出，阿修罗王还有些君子风范，居然遵守承诺了。要真是大坏蛋——臭侏儒胆敢这么耍老子，老子先剁了侏儒喂狗！”

　　大家伙都笑了起来。

　　王育继续说：“我认为阿修罗根本没征服过三界。他们战败了，只能躲到地底，不然住在善见城的为什么不是他们？”

　　福授王笑道：“婆苏提婆说得没错，阿修罗与天神发生过无数场战争，但就我听说的，与传说完全不同。这是阿修罗族自己的说法，他们说之所以住到地底，是因为地面不能住人了。”

　　“什么意思？”王育觉得这个说法有意思。

　　福授王道：“因为战争把大地破坏，地面上已经无法居住，他们的祖先迁入了地底。过了许多年，大地上才恢复生机，不过阿修罗已经习惯地底环境，不愿迁回地面了。我认为阿修罗的说法更可信，因为大地上，现在还留有破坏过的痕迹，一些破坏严重的地方，至今没有恢复。你去过俱卢之野吧？”

　　“去过，听说那里就是神魔战争的古战场。跟这里一样，连棵草都不长。”王育说。

　　“我从阿修罗那里得知，我们现在身处的荒野，很久以前是座城市，被梵颅法宝炸成平地。俱卢之野据说也是这么炸出来的。”福授王呵呵笑了两声。

　　王育已经知晓，法宝本质是科技产物，只不过这种科学体系不为自己所理解，而且在当代已经失传。梵颅法宝威力巨大，动不动就夷为平地，这种东西现在还有，其中阿周那就是掌握者之一。敌方如此强大，真叫他担心。

　　他们行走在荒野上，没有树荫遮挡，王育觉得自己全身被火烤。“我们怎么到地底去？我去过蛇界，但我不知道怎么下去的，似乎需要法术。”王育看了看猫鼬，上次去蛇界就是它带的路，“如果是用法术进入，那就快点儿，你们愿意晒太阳？”

　　福授王去过许多次了，他说道：“用法术就能进，我们需要走这么远的路？有入口，跟我来，就在前面不远了。”

　　他们说话间，已经走到荒野的尽头，这里耸立着一面陡峭的山壁，与地面垂直相连，上面有个洞口，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山洞，宽度大约能同进两辆战车并行。

　　“就是这里？大门？”王育对洞穴充满新奇，又有点恐惧，里面黑漆漆的，会藏着一个国家？
　　“等等！”指掌突然阻止他们进入。

　　不仅是他，马军、独斫、猫鼬都提起了警觉。王育被产的反应吓到，里面有陷阱，还是有怪物？
　　但危险不在洞内，指掌他们警惕的是周围。

　　“隐形很厉害吗？可惜跟太近，还是被我们发觉了。”指掌说。

　　他话说完，他们身边立刻现出人影。

　　王育紧张，一路上没遇到大的战斗，就知道太顺利了没好事，灾难都留在后面。

　　“没事，阿修罗的巡逻兵。”福授王安抚他，“让我来应付。”

　　“是我！连我都没认出来？”福授王向出现的阿修罗士兵挥手。

　　阿修罗对他很尊敬，“我们就是因为认出了陛下在此，才只跟踪，没有动手啊！您怎么没带上常带的随从，带来的都是生面孔呢？”

　　“我不是生面孔！我是罗刹首领指掌，来过好几次了。”指掌马上说。

　　阿修罗士兵笑道：“我们当然也认出了您，尊敬的罗刹王。”

　　“怎么巡逻的人多了很多？”福授王疑问。

　　“还不都是黑天害的。”阿修罗说，“我们收到消息，黑天正在向我们这边进发，意图不明。所以我们加派巡逻人手，随时提防着他。黑天已经是我们阿修罗的大敌，他和他兄长这些年杀了不少我们的同族和盟友。您身边这位，看外形打任……我们听见你们都叫他婆苏提婆……”

　　福授王马上拔下王育头上的孔雀翎，顺带扯掉他的假发。“这是另一个婆苏提婆，摩揭陀王子崩德罗迦。”

　　“嘿嘿嘿。”王育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实你们听到的关于黑天的消息，都是指的我——我一路冒充黑天，骗吃骗住，太省盘缠了。”

　　阿修罗士兵面面相觑，有福授王作证，应是不假，但太让他们无语。“还是等见到大王，向他说明吧！”

　　“对，我们就是来见那罗迦的，有重的事。快带我们去见他。”福授王赶紧说正事。

　　阿修罗士兵为他们带路，王育的紧张感一扫而光，有福授王相伴就是方便。如果没有他，他们刚才已经与阿修罗打起来了吧？

　　进入黑漆漆的山洞，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黑，因为阿修罗拿出了发光的晶体，为他们照亮了道路。山洞内部比想象的宽大，似乎最窄的部位就是那个洞口而已。感觉自己走的是下坡，倾斜的道路似要通往地底深处。

　　不知走了多久，王育一直纳闷，为什么就没个交通工具呢？这里的宽度足够驾车了。但没问出口，前面的路已到了尽头，前方是垂直的悬崖，望下去有几百米高，让人头晕目眩。这面悬崖如同城墙，不会飞的生物根本下不去，它们围住一块地底盆地。王育放眼望去，他看到了座地下城市，它的灯火无边无际，犹如星海，它永远处于夜色中，又是真正的不夜城，永不休眠。这里就是阿修罗族的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