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往世书》星河繁露

54、第54章 西行之路

　　朋友们得知王育将要离开王舍城的消息，已在数天后，国王宣布，崩德罗迦王子将外出求学，具体去哪儿，却没公布。

　　“怎么突然就要走了？还是一个人。出了事怎么办？”莲花妙担心地问，不愿王育离开。

　　“我会小心的，等我回来，你该长成大姑娘了吧？”王育捏着莲花妙的鼻子开玩笑。

　　“让我和独斫陪你一起吧！”广声说。

　　独斫立即点头，“广声王子说得对，殿下一个人会有危险，有我们在，至少强盗不敢来惹。”

　　“别！”王育马上拒绝，“你们跟着，我才有危险，你们太瞩目了。陛下把神弓交给我保管的消息应该已经传了出去，那些打神弓主意的人还不来找我麻烦？所以，从这方面讲，我也必须离开王舍城。而且我还有件小事请你们帮忙。”

　　王育对朋友们交待一番，独斫和广声既惊讶，又赞同。

　　在他们身后较远的台阶上，小王子童护呆呆地站着，盯住他们，准确地说是盯住王育。一双大手放在他肩头，童护吓了跳，回头看是父王。

　　“想跟水祭生告别吗？快过去呀！”德姆高士鼓励他。

　　童护却不愿意，“跟那个人交往，没有好下场。”

　　“为什么呀？”德姆高士惊讶好奇，“你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到。”童护为此而苦恼，“我看不到他的真相，他被迷雾笼罩着，在他身上有两股矛盾的气，预示着他命运难定。这样矛盾的人，通常前途曲折，甚至会影响到身边人。”

　　“怎么会有两股气呢？难道他有两种命运？”德姆高士迷惑不解，这点上，他不比儿子懂得更多。

　　摩揭陀国的大王子胜军，在听说王育将离开王舍城后，何只心情复杂，他想到了许多种可能，如同患上被害妄想症般，总认为这是王育的计谋，是王育向他报复的开端。

　　“听说他今天就走，要去哪儿求学？那个狡猾的人，他不会有什么阴谋吧？”胜军向他的密友优腾迦征求意见。

　　年轻的婆罗门摸着下巴说：“难说，崩德罗迦满肚子坏水，城中最近盛传，萨伦伽神弓上附有死亡诅咒，是他出的计策吧？如此打神弓主意的人就少了许多，剩下都是不怕死的。神弓在他手上，他成了最大获利者。”

　　“怎么办？怎么对付他？我派迦尔雅万杀他，他一定早知道真相了，没告发我，还编故事掩饰。心机！好重的心机！”胜军怨气深重，自己有把柄握在了王育手中。

　　“反正他要走了，至少你能安稳几年。”优腾迦说，“趁他不在，好好稳固在王舍城的势力，你这种性子该改一改了，崩德罗迦在这方面比你成熟得多。等他学成归来，一定实力大增，到时你的地位就不稳啦。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好好想想吧！”

　　“你要走？”胜军惊住了。

　　优腾迦冷笑，说道：“我得回老师那里一趟，为了完成我的学业。出师之后，我就可以随意使用法术，行动会更自由。”

　　胜军大喜，“这样我就不用再担心崩德罗迦了！你要去多久？”

　　“说不准。必须向老师献上谢师礼才算完成学业。要是老师出难题，花的时间就长了。另外，我还得去办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

　　优腾迦只冷笑，不回答。

　　我一定要抢在别人前面找到转轮圣王——优腾迦在心中说。他遥望窗外西方的天空。

　　王舍城外，一辆王室马车正在宽平的大道上疾驰，突然，它后边传来呼喊。

　　“等等我！崩德罗迦王子，慢一点儿！”另一辆豪华的马车追着它，车上坐了个白发苍苍的国王，正是东光国的福授王。

　　骑马守护在车旁的独斫见有人追来，不仅不停，反催车夫加快速度。

　　“站住！站住！”福授王急得大叫。

　　眼看追不上了，老国王拿出枚巴掌大的金盒子，咬牙心痛道：“看我的风神法宝！”他立即念咒，盒盖自动掀开，一股劲风吹出，包裹住福授王的车驾。整辆车，连同拉车的马都腾空而起，吓得那几匹马惊慌舞动四蹄，不住嘶鸣。

　　飞起来的马车落到了摩揭陀王子马车之前，拦住了去路，马车终于停下。

　　“王子！你跑那么急干什么？我都来不及送你！”福授王立即下车，奔向摩揭陀王子的车，“为了追上你，我可消耗掉了一个风神法宝啊！王子，我们来谈谈神弓的事。什么还给黑天，都是借口吧！我已打听到，妖连把神弓交给你了！崩德罗迦……”福授王边说边打开车箱的门，然而里边坐着的人把老国王愣住了，“广声！怎么是你？王子呢？”

　　“我也是个王子啊！福授陛下，你追错人了。”广声笑道。

　　“广声，你怎么能骗我？”福授王生气道。

　　“陛下，我没骗人，从一开始，喊着崩德罗迦这个名字的只有你啊！我们可没答应。水祭生早料到你不会甘心，所以叫我们驾他的车跑一圈，这时候，水祭生早已走远了。”广声解释道。

　　福授王气得直叫唤，“我的风神法宝啊！浪费了！崩德罗迦，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萨伦伽是我的！”

　　独斫默不作声，下意识地反手碰了碰背上兽皮缠绕的弓，确认它还在。

　　王育打了个喷嚏，大概早晨太凉了吧？此刻他已换上平民装束，普通得如同路人甲。

　　他向西前进，娑罗室伐底河在大陆的西端。这可是段遥远的旅程，自己一个人，要说不怕危险，那是假的，但谁能与他同行呢？

　　“娑罗室伐底河畔有许多大仙，极裕仙人是法力最高强的仙人，我先投极裕仙下门。”王育从遮罗夫人那里打听到许多仙人的信息，综合比较，结合自身情况，善长法术的极裕仙人最适合自己，初步确定了目标。

　　等到自己学成，再去打听善见城详细情况，运气好能从仙人口中问出；运气不好，仙人那里总有古籍吧，自己翻书。童护有天眼，福授王是因陀罗的朋友，再不济，听说俱卢国有个叫贡蒂的女人，她会使一种咒语，能够召唤天神。

　　王育觉得自己计划得挺好。这时，从身后传来马蹄声。

　　能从背后的王舍城骑马出来，多少是有点地位的人，或公职人员。王育怕被认出，赶紧躲入路边的树丛。没多久，骑马的人从树丛旁奔过，看装束像个婆罗门，王育觉得此人甚为眼熟。

　　优腾迦在马背上纳闷，“刚才好像看到崩德罗迦王子？”他回头看，身后连人影都没有。

　　待婆罗门走远，王育才钻出树丛，“我想起来了，那不是胜军的党羽优腾迦吗？他出来干嘛？还与我同路？”王育想不通，但知晓与优腾迦保持距离就对了。

　　前路弯弯曲曲，不知尽头在何处，好在阳光明媚，两侧风景优美怡人。王育愉快地踏上向西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