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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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诚心启动之初，杨易深本意不想大张旗鼓地搞，毕竟无论从短期还是长期看，它的商业模式都称得上举步维艰。所以在公司五年蓝图发布时，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它。但事情往往很难向着理想状态发展，何梦川一出事，赤诚心就像被涂上了荧光漆，在心图景的盘子里格外引人注目。现在高层全都知道，这块东西在集团业务版图中虽然不值一提，却在大老板心中有着极重的分量。
只不过何梦川留下的烂摊子谁都不愿意碰，还死了人，很多人忌讳。
偏偏有人就不在意这些。
听说杨易深要在心图景内部成立横向团队来搞赤诚心，已经被发配到边缘项目的GM李抱着搏一把的希望找到了林于霖，说想来帮他做这件事。有人来主动请缨，林于霖内心狂喜，表面上却不置可否地叹气，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位失意的GM。在林于霖这儿，所有赤诚心相关工作都会默认提升一个优先级，他派出了手底下的精兵良将来做筹备、写计划，结果应者寥寥——两年内频繁两地往返、对本职工作的扰乱、项目本身的不明朗...结论是：事情嘛的确有意义，补贴也算可观，但我们不想去。
“...怎么了Ray，我来得不是时候？”
是时候，太是时候了。林于霖艰难地忍住不笑，当初接了这活纯粹是想讨杨易深的欢心，谁知道现在推进不力反倒成了累赘。李总，您来得正是时候。
“David乐意来帮我，当然求之不得。我这边的先给你个肯定的答复。只是杨董那边，你们是不是得...好好聊聊？”
GM李犯难：“老板？老板不会同意的。在线课堂在我手里数据没有明显上升，那之后他对我的信任已经到底了。”
林于霖挤出一个笑：“怎么会呢...”心想你倒有自知之明。
“我是传统教育出身，搞网络媒体确实没什么心得。组织建设我是有经验的，可杨董未必会给我这个机会。”李期待地望向眼前这位老板跟前的红人，林于霖，董事会逼宫事件中，唯一一个站错了队却全身而退的人，一定有些过人的主意。
“Ray，你有什么建议吗？”
林于霖微笑。颧骨被顶起，眼睛弯着，确实如传说一样，很像《电锯惊魂》里的人偶比利。李被他这一笑搞得颇为不适。
“...大顾总最近对公司的事情比较关心。”林于霖说，“...要不跟大顾总聊一下。GS和杨董是一致行动人，大顾总应该可以做这个决定。”
是条好路。听到林于霖的建议，GM李身心一松。之后又闲谈了一些有的没的，李起身告辞。双方都很愉悦，点在于，一个想找人接锅，一个想逆风翻盘。
在林于霖的牵线下，李找到了顾祎。听完李的诉求，顾祎欣然应允。他倒不是关心这位中层的去留，也懒得过问赤诚心，只是杨易深总是泡在s省不回来，他想找点能让他回来的理由。
“这样，我先跟杨董打个招呼，你拿一个计划出来，再跟他细聊好了。”
“没问题。”原以为要废一番周折的事情如此迅速落实，李感激涕零，顾祎却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他最近特别无聊，疯狂想他。但s省的交通太劝退了，顾祎一分钟也不想再走一遍岳县的山路，他不得不感叹，杨易深的小身板竟然没被九曲十八弯晃散。
既然这么抗造，那你回来就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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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结果出来了，三十七人进入面试，最终录取二十人。通知下发到学校，校长看着吉木的名字正在发愣，破木门被大喇喇地推开，吉木往校长跟前一坐：怎么样，不仅进了面试，我还过了。
校长既怀疑又忧心：
“怎么就过了呢...那你要是走了，咱们学校可就缺老师了啊...”
“啊...”
女教师意气风发的热情瞬间被浇灭了一半。是啊，她一个人带一二三年级语文，四五六年级英语，一旦离开，东瓜镇中心小学可怜的教师资源必然捉襟见肘。
“我就...就只是假期去培训嘛...还没说要怎样呢。”吉木结结巴巴地说，安慰话连她自己都不信。
“没事，”校长叹气，“教委总不能让咱们学校开天窗。你有机会去县城，是好事嘛。”
考上编制之后，吉木在岳县和凌县的几个镇小都留下过身影。她在东瓜镇呆的最久，感情也深。
“张校，”吉木说，“你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就不去了...”
“那怎么行！”老校长激动，“走——能走出去当然要走出去。这地方能培养出来好老师吗？”他严肃而真诚地建议，即使不舍得吉木走，但作为同行和前辈，他不想耽误这样一个优秀的老师。
校长五十好几，脸上的褶皱像梯田的沟垄，仔细看甚至能捕捉到掉落的土渣。等吉木点头了，他笑：
“到时候多多送教下乡就行，让咱们也跟国际接接轨。”
顾祎...？
看到这位散仙出现在视频会议时，杨易深知道不妙。他小窗问周伟凡：他来干什么？周伟凡也在惊讶：
“秘书临时被通知大顾总要出席，刚刚才给了他会议号。”
视频背景是风水绝佳的东郊别墅内景。顾祎很有耐心地等所有议题都说完才开口：易深，David找了我，他想帮你组建赤诚心的教师队伍。
杨易深一时短路，David，David是哪位？
周伟凡小窗敲给老板：李岱。
哦...那位被发配冷宫的GM。
杨易深揉了揉眉心：“他不是在做线上社区吗？赤诚心的教师团队我交给智图在攒。Ray在吗？”
会议镜头转向林于霖，林于霖唔了一声，顾祎回头，林于霖住嘴。
顾祎：“这事于霖知道。”
林于霖：“....是。大顾总牵头，我们聊过。David对团队建设有不少经验，也对心图景各个部门都有了解。我这里已经收集了主要科目大约五十名教师的意向，项目细则上周发给您看过了。需要的话可以整体移交，马上能用。”
“不过，”林于霖笑，“人还是得给我留下几个。YEE TV的运营和泰国那边的合作都在推进，我缺人~~”
会议结束后，顾祎问杨易深：“杨董什么意见？”
杨易深：“大顾总亲自背书，我当然没有意见。岳县的教师招募基本完成了，计划寒假期间就要开展交流。我只有一条，如果心图景的教师团队寒假前攒不起来，李岱，得给我一个交代。”
放下电话，杨易深让谢乔定回S市的机票。
“什么时间呢？”
面试结果已经下发了，一周之后会有个小型的欢迎仪式。杨易深想了想，拿起手机问Katherine：张曦他们什么时候到学校授课？
Katherine：预计下周，具体时间还没定。
杨易深：放到下下个礼拜吧。
Katherine：好的。
“就定仪式后一天的票吧。”杨易深对谢乔说。
最后一缸混凝土浇下，教研楼也完成了封顶。从拆旧到两栋楼重新完成主体施工，只花了半年时间。工地上正在燃放鞭炮，会议室里的老师们忍不住往外张望。
吉木观察了下，发现自己并不是年纪最大的一个，立即感觉没那么鹤立鸡群了。她今天依然是骑着摩托来的，换了整洁的毛呢外套，还画了淡妆。屋子前方的培训桌后坐着教委的李常成和赤诚心的人，面试她的领导李常成旁边。每个人面前都放着名牌，吉木这才知道，领导叫杨易深。
手边的袋子是刚进来时发的，有纪念品，赤诚心的小册子，还有心图景的全套教材。随手翻了翻，小学五年级的英文课已经要求学生们自导自演课本剧了。
“赤诚心学校由shi委市zheng府牵头，由岳县和心图景共建，教委主管，是咱们教育强县计划的重要一环。各位未来如调入赤诚心学校，仍属本县编制，由教委统一领导。咱们学校“开宗立派”，各位就是开山鼻祖，是岳县第一批具备国际视野的老师。一直以来，凌县的教育总是比我们领先一步，杨董在那边建学校、建呼叫基地，我看着那叫一个眼馋。现在咱们有了赤诚心，市县领导给了相当大的倾斜和支持，心图景从教育资源到教育能力上的合作商，纵深度都更广更深。这里要谢谢杨董事长。”
赤诚心的顺利推进，最高兴的除了杨易深，当然就是李常成这个副主任了。说到动情处，外表粗糙的汉子眼泛泪花。
“未来，各位一定会成为本县教育的中流砥柱。”
之后钟然介绍了一些具体事项，整个欢迎仪式，杨易深没说太多，更多的时候都是安静坐着，认真倾听。中午聚餐，李常成引着老师们跟钟然和杨易深认识，杨易深跟每个人都会聊上几句，频频道歉说因为身体抱恙，只能以茶代酒。
在席间，吉木知道了大领导曾经也是一名老师。还知道他自小孤苦，从s省走出去之后，靠双手打拼出了今天的事业。赤诚心，就是他要送给家乡的一腔赤诚。
杨易深在人群里时隐时现，努力适应邻桌那群年轻老师的热烈氛围。等加完了一圈微信，他跟李常成和钟然汇合，走向吉木这桌。
吉木忙不迭地起身，迎头遇上了那双真正真诚的眼睛。她忽然觉得在面试之前，自己一定在哪见过杨易深。没等几个人开口，她懵懵地开启了自我介绍：
“我叫吉木阿各，彝族，在东瓜镇小学教语文英语，偶尔也带体育课。”钟然跟她握手，李常成问：“获过奖吧？地区的优秀公开课？”
吉木点头，李常成说：“我就说我记得没错。杨董，真的，精英都被你挑来了。”
杨易深得意地抬眉，浅笑。
“领导您...是不是到过云乡村？”
“十年前了。”杨易深迟疑了一会，说。他跟吉木握手，似乎与那个深山村落重新建立了联结。注定的吧，只要还回s省，只要开始做了赤诚心，总有一天会再回去。
作者有话说第67章 第 6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