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山河》会走路的小年糕

5、第5章 钓人鱼

　　叶染来势汹汹，却在进门的那刻泄了气。他的目光被堂中央的一个物件吸引，一瞬间就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了。堂中央不知何时放着一个架子，架上是一颗水晶球，水晶球内似是空心的，一股蓝色气体像小鱼一样在水晶球内游弋。
　　叶染好奇的凑过去，却在要触上水晶球的那刻生生止住了动作。上次一摸放出了一个女妖，现在要是再放出个什么东西，自己岂不是得自杀谢罪。
　　叶染把注意力放在了茶杯的纹路上，盯着纹路绘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在第十三遍的时候顾临来了。他像是找到了救星，嘣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快步走到顾临跟前，问道：“顾师父，这个水晶玻璃球里面装的是什么？”
　　顾临不解，疑问的看着叶染，以为又出了什么岔子，而后他在某人发亮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可以摸。”
　　叶染欢天喜地的去了，一边摸一边感慨“太好看了”、“惊为天人”、“你是小鱼吗”、“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顾临低低笑了一声，坐到一旁翻开一本书，偶尔抬头看一眼逗弄那团蓝色气体的叶染。
　　那团蓝色气体是顾临找来的水系灵气，本来想送给叶染，好助他初级修行能更顺利些，现在看来……这团灵气当做观赏性瓶景好像也不错？

　　叶染玩了好久，直到腹中饥饿才想起来已近晌午，他依依不舍的和蓝色气体告别，走出院门才想起来今日的真正来意，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折了回去，顾临好像早就知道他会去而复返，所以还在堂中未曾离去。
　　叶染苦着脸委委屈屈的诉苦：“师父，我想问一下那个《入法简言》是不是真的有用，我那个什么茶杯凝气，练了快一个月了它分毫没动。”
　　顾临：“……”
　　修道凝气，若是没有慧根和天生灵力，没个三年五载怎么可能会有。
　　三年五载对叶染来说的确太久了些，所以他出门找来了这团灵气，足够让叶染打好基础越过凝气的第一关。
　　顾临：“在院中可能不利修行，要多出去走走，听说最近安城县出了个小妖，我打算明日过去看看，你若有空也可一起前去。”
　　！！！！真的吗
　　叶染心里欢呼雀跃了无数次
　　可以见妖怪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妖怪！！！！
　　还可以和顾师父一起！！！
　　怎么办，有种说不出口的兴奋和幸福！！！！！

　　第二日，叶染假装说与朋友出游，出去两日，告别父母背上包袱后早早的到顾府报道，门口的鸨母十分有眼力见等在门口引他从小门进去。毕竟……这种背着包袱来青楼的，叶染可算千古第一人。
　　进到后院，顾临正好出来，背后一名护卫背着两个包袱，毅然是一副同行的样子。
　　好巧不巧那名侍卫好像还是那日落河救他的那位？
　　想到自己的初吻叶染表情又僵硬了，结结巴巴的问道：“顾师父出门还带护卫？”
　　顾临：“怎么？”
　　叶染低声咕哝：“我以为只有我们两个人。”
　　后门打开，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顾临一脚踏上去后将手伸向叶染，示意他扶着上来。
　　顾临：“你根基不稳，多带个护卫好照顾你。”
　　叶染一心沉浸在不能和顾临两人世界，完全没觉得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累赘。叶染踏上马车，进了厢内，那个护卫则坐在车夫的位置上拿起马鞭尽职尽责的当起了车夫。
　　叶染好奇的凑到顾临身旁问道：“那个……护卫也是你的亲传弟子吗？”
　　车厢内隐隐多了丝酸味。
　　顾临：“不是，他早有根基，不过在我门下办事。”

　　坐在车夫位上的那个护卫，扭头对着车厢里的两个人道：“喂，我说你们两个能不在人背后嚼舌根吗，还嚼这么大声，是怕我听不见吗。”他顿了顿继续道：“还有你，别护卫护卫的叫我有名字，叫长溟。”
　　叶染：“……”
　　他好像没嚼舌根吧。
　　而且这个人好奇怪，前几天见不是还十分温文尔雅，温顺懂事的吗？？？
　　这才一个多月怎么就变了个性格？？？

　　长溟：“听说你一个月还没凝出灵气，啧啧啧。”
　　戳到痛楚叶染怒从心起。
　　养尊处优贵公子和傲娇毒舌小护卫，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一路上没遇上什么精怪，倒是车上那两个妖魔鬼怪吵的顾临头疼。才短短一天两人就已经你来我往口水仗打了几个时辰。在口水仗中叶染成功套出了那日水下的真相。
　　长溟：“呸，我才不会救你，那天先生不管不顾的跳下去，因此湿了衣服，我怕他着凉才自告奋勇的背你回家。”
　　旁边的顾临因为听着烦，给自己施了个清耳咒，故而没有听见自己的护卫出卖自己。
　　叶染偷偷瞟了一眼正闭目养神的顾临，心里偷乐。

　　芥蒂解除，两人损的更加欢乐。

　　路过一个客栈，天色渐渐灰暗下来，顾临打算今夜在此先休息，但客栈内只剩下两个房间，顾临犹豫了一下便转身询问叶染是想一个人住还是要长溟陪他。叶染和长溟互相瞪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我才不”。
　　长溟内心：“凭什么要我陪他！”
　　叶染内心：“凭什么要他陪我！而不是师父！！”

　　入夜，空气中带着丝丝凉意，几道黑影从客栈几里外的小镇上掠过，一阵惨叫声起，正在街上打更的打更人惊的扔掉手中的铜锣，钻到旁边的一堆鸡笼里，他透过鸡笼的缝隙看到一群黑衣人手中拎着几个大麻袋，每个大麻袋里的东西都在不断的挣扎，几个黑衣人会面后不知嘀咕了什么，视线不时的往打更人藏身的地方瞄去，打更人捂住自己的嘴巴，死死的抑制住自己不出声，约莫过了半刻，黑衣人们互相点了点头仿佛达成了一致的意见，眨眼间便消失在原地。
　　打更人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虽然黑衣人不见了，但他仍不敢出去，等到天边微微露白的时候，才跌跌撞撞的朝自己家跑去。

　　一夜之内，小镇竟失踪了十二个人。
　　根据家人的口供，他们那晚都是先听到水缸里有响动，然后出门查看，发现一个黑衣人立在水缸旁，拿起一个大麻袋不分由说的就往人脑袋上套，套完把袋口一捆，扛到肩上就不见了。十二个人几乎都是同一种办法失踪的，而这种事件也不是第一起了，刚开始只发生在安城县，但最近安城县附近的几个小镇也开始出现了黑衣人。所有的失踪案无一例外的都是起源于水缸响动，于是附近的百姓都将水缸砸的砸，卖的卖。
　　没有水缸总没事了吧。
　　第二天又出事了，只要家里有水的地方都会在夜间冒出几个黑衣人，然后入室、套麻袋、扛走、消失，一气呵成。
　　第二夜小镇失踪了十五人。
　　小镇里人心惶惶。
　　所幸第二日顾临一行抵达小镇，听到最近发生的诡异事件，顾临皱了皱眉，找了最近的一个客栈住下，刚放下行李顾临便急匆匆的出去了，只把长溟留在客栈中陪着叶染。
　　叶染正在客房中收拾东西，听见敲门声，便去门口打开房门。
　　一抬头就是长溟那张笑的贱兮兮的脸。
　　长溟：“哟，我们叶大公子在收拾东西啊，那可真是打扰了。”
　　“喏，这个是先生让我给你的”说着，长溟便把手中的一道符纸递给叶染，叶染刚接过，符纸便化作一道金光钻入了叶染手心。
　　“这是什么？”
　　“厌食咒”
　　“？”
　　叶染心想，自己最近也没吃多少东西，为什么师父要让自己厌食？
　　长溟似是看破了他的心思嗤笑道：“没文化，不是让你厌食，是让那些想吃你的妖怪看到你就像看到一坨大便，没有食欲，这样你的小命就保住啦”
　　有很多比喻，这个狗东西偏偏要把自己比喻成屎……
　　到底谁没文化。
　　叶染看着这个傻乐的男人，砰的一声关上门
　　你才屎。
　　即便被人关上门，长溟在屋外依旧兴致不减：“喂！叶大少爷不用担心，这次只是一个小妖怪，这张符也只对小妖怪有效，如果是那种上了千年修行的妖怪还是会把你吃掉的，你可要当心哦”
　　这他妈到底是要自己担心还是不担心。
　　求求师父赶紧回来吧，他受不了了。

　　经过路上那一程，叶染明白了。
　　比妖魔鬼怪更可怕的是听长溟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