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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春日宴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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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来,贺予安穿戴好衣物,
却发现地上那床被褥早已不见。
“可能他先走一步了吧,也不给我说一声。”
他走到花街的尽头,便是高大的宫墙。
如今是春日,门口的红杏早就爬出了宫外。
“这宫里竟是如此压抑,就连这杏树都想逃出来看看外边。”
他走进高大的宫门,忽然觉得一股压抑的气氛。
里面的宫女看到他,立刻行礼:“军师大人。”
完全不如在江洲那里那么逍遥自在,就连宫女们的妆容都是浓妆艳抹,没有江洲那么粉黛。
宫里的地方都那么相似,走着走着,他竟迷了路。
红墙边,白衣翩翩的少年,折了支红杏。
“还真是翩翩君子,温润如珠。”贺予安心里暗暗称赞道。
“予安先生。”白露晰行了个礼。
“白先生怎么在这里?”
“宫中都是红墙青瓦,难免也会迷路,您不是也在这里吗?”
“确实啊!这宫也太大了吧。”
二人相视一笑,最后两人竟沿着宫墙,赏红杏,观绿柳。
“这里虽没有芙蓉园那么雍容华贵,但却是这宫中最有灵气的。”贺予安看着红杏,渐渐出了神,竟和前面的一个男人,撞了个满怀。
“谁啊,走路不看路的吗?”那人大喊道。
他一身朱紫色官服,看起来就是宫中的大人物。
“淮之将军,对不起啊,我和白诗人在宫里迷了路,所以才撞了你。”
“罢了罢了,不跟你们这群从从乡下来的人计较。”
“你说谁是从乡下来的!”
贺予安曾经也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靠着邻居的资助才勉勉强强上了大学,平常还要通过写文章来赚学费,所以,他最恨的就是别人骂他是乡下来的。
“予安先生,这可是在宫中,不可唐突!”白露晰好不容易才劝下了要冲上去和林淮之掐架的贺予安。
“好些年前你不是无论如何都不召仆人入府的吗?怎么近几年却突然召了这么多仆人,都要往汴梁送几个了?”
“你……”要不是有白露晰拦着,估计贺予安早就要冲上去了。
“二位,听我一句劝,春日宴马上就要开始,再这么拖延时间下去,恐怕皇上就要把我们几个当成缺席处置了。”
这一句话,终于让二人的头脑清醒了过来。
林淮之转身离开。
“我当时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把落央交到这种人手里,哎,可怜的落央啊!又要吃不少苦头咯!”贺予安显然气还没消,心里还是在暗戳戳地骂着这个傲慢的将军。
二人又在宫中绕了大半圈,终于找到了芙蓉园的大门。
还没有开宴,大小官吏都集中在园外的空地上,
“小白,怎么才来啊,都快开宴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见到了两人,问。
“师父,我和贺先生在路上有些事耽搁了一些。”白露晰毕恭毕敬地答道。
白露晰的师父苏皖见了贺予安,马上行了个礼。
“贺先生,好久不见,听闻和先生这次在我军和西北军的对战中因用奇术,我军才得以胜利啊!”
“过奖了,都是些小儿科的招数,没什么可说的,有机会,定去请教先生。”贺予安淡淡一笑,
“我的军术在整个汴梁中也没什么可说的啊!若是先生想要请教,那便去找我的爱徒,宫中最小的太傅沈凌恒。”苏皖摸了摸白色的胡子。
这时,园内响起了一个声音:“吉时已到,开宴。”
众人整整齐齐地跪下,金碧辉煌的大门打开,李渊皇帝缓缓从门中走出来,没了上朝时严肃的神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他今年也不过二十五岁,却已经做了将近十年的皇帝了,少年老成,没有了天真和稚气,只有被珠帘挡着的脸,任何人都看不清他的神情。
“吾皇万岁。”几千官吏齐声喊道,声势浩大。
“爱卿平身。”李渊挥了挥衣袖,“欢迎众爱卿来参加每四年一届的春日宴,各位,请进。”
大门完全被打开,
人潮涌动,贺予安挤了好久,才终于挤进了园中。
芙蓉园是整个大宋最大的百草园,此时正逢花开得最艳丽的时候,园内百花齐放,开得最艳丽的,便是那雍容华贵的牡丹花。
“还真是‘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贺予安心中由衷赞叹着,因为时间的推移,园中许多植物在现代早已不见踪影。
许多和官员随行的小姑娘们,都被这景色迷住了,都说要摘几朵花回去,做口脂和腮红。
一个园丁听到了这句话,淡淡一笑:“一朵花,十金。”
几个宫女都被吓到了,连忙闭嘴,都忘了刚才说什么了。
众人都沉浸在种景色中,其实更多的是沉浸在这种气氛之中。
宫墙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所以能在这里生活下去,无论你是九五之尊还是卑微小臣,手上或多或少都会粘上些无辜的鲜血,能在一起谈谈心的时间真是少之又少。
贺予安和白露晰在人群中穿梭着,不知不觉,贺予安就碰到了白露晰细嫩的手。他的皮肤好像女孩子似得,嫩滑又有弹性,贺予安转头看到了他那张脸,那张和自己心爱之人极为相似的脸,鬼使神差之下,他竟在众目之下,牵起了他的手。
白露晰心头一惊,他转身也看到了那人的脸,四目相交之下,他白皙的小脸逐渐攀上了红色。
“你.......干嘛。”
“人多,怕我们被挤散了。”
三月,桃花正艳,
我折一只放在心里,谁也不知
就似那,
少年心事朦胧。
贺予安就这样牵着白露晰的手,逛遍了整个芙蓉园。
正午时分,人潮褪去,芙蓉园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请各位移至红鸾殿。”
贺予安这才松开了白露晰的手,扭过头,不敢看他泛红的脸颊。
众人又到了红鸾殿上。
李渊皇帝坐在龙椅上,俯视这众人,众人犹如蚁兽一样渺小。
然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谁也不会确定,这基业豪庭的大唐会不会死在这群蚂蚁中的一只,或一群。
“众爱卿应该都知道,春日宴不仅是为了让各位赏花,还是为了让各位进贡,让朕看看这大宋各地的特产,好了,先从整个大宋最北边开始,由北向南,由东向西,开始。”
“榆林军总教头林淮之进贡。”
林淮之上前:“回陛下,上郡进三年无乱事,这是上郡一位大师创作的剪纸作品,芙蓉图,献给陛下。”
公公从他手中接过,小心翼翼地放到锦盒中。
江洲是在整个大宋版图最南边,所以等了好久才轮到贺予安,
“回陛下,江洲除了去年夏季的大雨外,也没有其他的大事,这是我们那里上好的青花瓷瓶,献给陛下。”
公公接过来,
贺予安退下,接着,便是白露晰。
白露晰拿着写好的诗,上前去,却被人拦了下来。
“这位小兄弟,虽面熟,但没有印象。”
李渊静静地看着他的脸,
贺予安正准备去替他解围,却被他的师父苏皖抢了先,
“陛下,你们可是见过的,”苏皖上前去,“这是我的徒弟,白露晰,也是今年的状元啊,您曾经可是在殿试时见过的啊!”
李渊的回忆仿佛被唤醒了,“原来是苏老先生的高徒,失敬了。”
“无妨,陛下每天有那么多的要事,不记得我这个资质平庸之辈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苏老先生可真是教生有方啊,就只收了两个徒弟,今年一个状元,一个榜眼。”
“陛下过奖了。”
“话说,不知苏老先生的这两个徒弟,谁更有才华些呢?”
“两位的侧重点不同,露晰更偏重文学历史,凌恒更偏重于军事。”
“那不知,两位的诗词歌赋,谁更强一些呢?”
“这......老臣也不知。”
“那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各大管理都在,就在这里举办诗会一场,可好?”
李渊建议道。苏皖瞧了一眼白露晰,
“这还是要我两位徒儿的意见啊!”
李渊又转过头看向白露晰,“露晰的意见如何。”
露晰拱手,“举办诗会可以,但请给我一些时间准备。”
“那就订在一月之后吧。”
“这……时间恐怕来不及吧。”苏皖想多争取点时间。
“古时诗人,讲究的就是三步成诗,若时间长了,本事也是不行的。”
“陈年出佳酿嘛!”苏皖继续争取这。
“就一个月时间,你应是应,不应……”
“我应!”白露晰掷地有声达道。
“那就好,一月以后,各位,林深诗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