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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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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晌午
“啧啧,里面那小子估计也没有活头了,他老爹斩咯。”
“欸,刘大哥,真的假的,他老爹斩了,这小子怎么还好好的关着。”
“我们咋个晓得,就晓得他爹在午门晌午砍了头,我看这个大少爷时间也不多了。”
盛骄桦听到外面传来的声响,手指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整个人才反映过来了,全身的紧张的颤抖起来,腿软的站不起来手脚并用的往门前爬,嘴里含糊着:“爹,爹。”
“砰”一声细微的撞门声打断了门外的闲聊。
那个消息灵通的守门人火气很是大,不耐烦的狠踹了两脚大门,嘴里骂骂咧咧的:“吵什么吵,赶着投胎啊,傻逼一个。”
那声轻微的撞门声已经是盛骄桦用了所有力气的,撞完后他头晕眼花的倒在地上,用上所有的力气喊着:“爹,娘,爹......”可是这点声音就像蚊子叫一样,只有他自己听到了。
门外的人没有听到其他声响,踢完门就继续扯壳子。
而地上的盛骄桦以往像花一样娇嫩的双唇产生了一条又一条干裂的口子,平时明亮湿润的杏眼布满了红血丝,一身华丽的孔雀线秀满暗纹的锦衣沾满了灰尘、呕吐物已经脏乱的不成样子。
盛骄桦躺在地上喃喃的喊着爹娘,本是平躺着却是越来越害怕忍不住蜷缩起了身子,瑟缩的在地上发抖。
夜晚,月亮再次升起,明亮的月光偷偷溜进,照在盛骄桦突出的脊骨上,形成一条弯曲的弧线。
“砰”巨大的开门声响起。
“砰”一个物体被扔下。
等盛骄桦费力的翻过身子时,清晰的就着月光看见了地上披散了头发的少年,煞白的脸蛋,僵硬的四肢。
盛骄桦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明明连翻身都很难却能够弓着瘦弱的腰背慢慢爬近,仔细端详着动也不动的清书。
这个清书好像一个拙劣的赝品,直愣愣躺在地上,平时红润的脸蛋现在煞白一片,包括本该是暗沉的红色的双唇。还有即使在三伏天也总是刻板的把每件衣服一件不漏的穿的整整齐齐的清书,现在只是披了外袍,漏出了没有遮掩的手腕、脚踝,已经因为粗暴的动作而露出的劲瘦的小腿上被月光照的清晰可见是鞭痕,是伤疤。
明明已经哭不出来的眼睛为什么一阵湿润,盛骄桦好不容易将自己腾挪着靠近,从头慢慢抚摸到发尾,嘴里能发出的只有呜呜的难受。
12岁半接近13岁的少年,在一个月光明媚的晚上与自己死去的童年伙伴蜷缩在一起。
这一天他失去了自己的家,陪着自己从小到大的哥哥。
第二天的早晨,柴房门发出令人难受的吱呀声,两个守门人粗暴的一脚踹开,那个昨日被叫做刘大哥看到盛骄桦和清书抱在一起,“呸”的一把浓痰水吐到了清书的头发上,没给盛骄桦搽掉的机会,蛮横的就将他架了起来,边拖还边骂:‘什么玩意儿,跟死人挨了一晚上,md晦气死了。
听到死盛骄桦开始全身颤抖起来,刘大哥被他这一下子动作,差点弄得一踉跄,骂骂咧咧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到盛骄桦头上:“滚犊子玩意儿,差点害死你爷爷我。”
旁边另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守门人,颇有些同情的说:“哎呀,算了,算了,你别打了,你看打出了鼻血了,再打下去那群没根的人到时候有的烦了。”
刘畜生也看到盛骄桦白嫩的带着几道灰层的脸上,冒出了两道血痕,只能凶狠的把眼睛瞪成铜铃一样大小,不耐烦的骂道:“这个玩意儿,抖抖抖,莫不成了傻子,艹,给老子找事。”
就这样盛骄桦被一脸驴车,铛铛铛的送进了一个灰墙、红门,散发着一丝血腥的院子里。
进了这里满脸不耐烦的刘畜生也平稳了些,不再像一路上那样骂骂咧咧,安静了下来。
“哎呀,这个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直抖着呀。”一个尖锐的声音看到被抬了下来的盛骄桦让人不舒服的响起。
刘畜生是个一点就炸,听到这句颇有些埋怨的话立马开始放屁,嗓门大的像是吵架:“我们咋个知道他怎么回事,就是疯了呗。”
老太监一听这个大嗓门,耷拉下眼皮,不阴不阳的看了一眼这个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和自己叫嚷的傻大个哼了一声,低沉着嗓子阴狠的说:“是吗,那就是你们办事不力,送都没送个‘好’人进来咯。”
傻大个被这个污蔑一激:“你这个阉人说些什么,人我们这不是好好带过来了吗?”
李公公被这个吵吵嚷嚷的声音弄得头疼,却还是阴阳怪气的笑着:“这个嘴唇都干成这样,还好好的人呢,啧啧啧反正待会儿我要他不抖了,我放在桌上的糖水也要喝了。”说完,斜着眼睛的瞥了一眼傻大个。
傻大个丝毫不惧,正准备硬刚,但是旁边另一个士兵却是再也受不了他的毛病,狠狠一拉,满脸堆笑的说:“公公,你放心去休息,这边我们一会儿就弄好了,水保证灌进去。”
李公公似笑非笑的说:“那我等着,就去休息了。”
而那边傻大个怒气转移向自己同伴:“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没听到那个老阉狗怎么说我们的。”
同伴看了看还没走远的李公公回头神色不明的看了他们一眼,头疼了打断他的话:“你别说了,先来管管他。”
傻大个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心里默念不能对同伴发火,只能把一股子邪火发泄给盛骄桦,狠狠的一巴掌拍向他:“艹,你tm是不是想死。”
盛骄桦听到死,一下子停下了颤抖,嘴里开始嘟嘟囔囔,同伴拿着一碗水出来了,看着不再抖的盛骄桦感觉到什么,试探的伸出水碗:“你不想死,就把这碗水喝了。”
盛骄桦立马一口喝干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