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绝之蝴蝶庄》落叶轻

3、第三章 沈家主

　　“是是，那是当然。”眉眼弯弯，溢出满是欢喜宠溺的意味。

　　只是没两秒的欢喜就被一小厮闯进来打破。

　　“庄主，沈家家主在外面说要单独见您。”

　　本是无命生辰宴，大清早来的人也不少，都被招呼到聚欢楼上座，现在的聚欢楼里是有各种各样的表演，这种时候来见无命的，还是家主级别的人物，定是别有要是，这种要是也自然是能引起大家的重视。

　　无命的反应也不如往常天塌那种下来也轮不到自己管，听到沈家家主四个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几分紧张，问道：“是否沈家家主亲自前来。”眼神中还有些闪烁不定，隐隐透着几分期待和不安。

　　“是的，他的身边虽然只带了几名随从，不过他手中握的正是沈家最高的青玄令。”

　　无命点点头，对于七家之一的沈家竟然会亲自前来大家也有些惊讶，可无命生辰亲自前来的七家家主不是没有过，所以大家对于师傅的态度更多的是不解，虽说沈家家主的确是第一次来。

　　无命也感觉有些失常后，便轻呼了一口气，淡淡说道：“领家主独自来悠然阁的静室，送上一些酒菜去，至于其他人，招呼他们到聚欢楼。”

　　“是。”那名小厮拱手退下。

　　悠然阁是无命的居所，静室更是无命的寝室，弟子都有些吃惊的看着无命。

　　“师傅？”小小拉着他，带些疑惑的叫到。

　　无命笑道：“只是一些私事而已。”

　　近乡情更怯，这近乡还是近人，连外面人人传颂的无命也不能免俗。

　　静室不算静谧，平日时常有弟子进出，毕竟无命身子不算好的时候是连床的下不来，弟子们就会到静室照顾。

　　挺多时候无命基本日常起居都在静室，静室中间的一卷珠帘将睡觉和活动区域隔开，睡觉的是放用打磨光滑的白玉做的床，床上是一层素净的纯白软塌，床梁是上好的杉木做制，上头雕刻许多图案花纹，床帘是一层薄纱，床头旁边还有一张比较简练的方桌。

　　活动的区域是用榻榻米做成，中间高起一片供人席地而坐，中间有一个茶案，有时这个茶案放的是小吃，有时是酒，有时是茶，甚至有时可能是两个骰盅，煮酒饮茶，下棋闲聊，或是嬉戏耍闹，皆看来的对象是何人。

　　现在这个案子摆着是三四碟小菜，两个杯子，一壶小酒，案子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小的香炉，飘散淡淡的草药烟熏萦绕着整个静室，有安身静心的作用。

　　他盘起脚席地而坐，先是自饮半杯，他身子不宜喝酒，就算是药酒，也只能浅尝一点，可是他全身都不知在紧张还是兴奋，有些好奇又带些忧愁，总之不得不喝。

　　推开门的一瞬间，他全身一震，又让自己冷静下来，打量般看着那位向自己走来的男子。

　　正是沈家家主沈意寒，虽说快近五十，不过看起来像三十来岁，五官清俊，气质带着几分风流潇洒，几分慵懒，倒是和自己有分相似。

　　只是当沈意寒看清无命，原本所有表情酿成一种温怒之意，“所以易木就把你养成这模样，我看那什么鬼神医也是浪得虚名。”大家说他医术很好，但就是快死模样，他总是觉得大家说的可能是夸张，毕竟很多人说了很多年，无命还是好好活着，所以他觉得那些人可能故意夸大，传说的色彩总是被渲染过。

　　第一眼见无命的时候就觉得别人形容的远不止如此，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就像是吊着一口气游走在人间的一缕幽魂，惨白的脸，异常的清瘦的身子，像一只花间飞舞的残蝶，拼尽全力去扑翅高飞，美但脆弱。

　　“沈家主。”无命一种复杂的感情看着他，原本想说很多，到头来却只能说出这几个字，他抓了抓桌子上的酒杯。

　　眉间微敛起，看起来有些不怒而威，忙走向前去替无命把脉，无命原本想把手缩回来，不过看着沈寒意的表情又有些不敢，只好任由着他。

　　“怎么会这样，任行枫不是说治好你，早知道他日我不会让他带你走。”

　　无命低头，因为没有什么力气大声说话，每次说话的声音总是很轻缓，有几分安慰的语气道，“我十岁的医术就超过师傅了，你别生气。”

　　“那人说二十五岁之前不准来看你，我是守信了，那庸医呢。”沈意寒是想把易木抓过来打一顿，看着自己儿子声名远扬，甚至每年无命的生辰宴都会派人过去，偏偏就是自己不能亲自前去，还不能告诉别人是这个名声远扬的无命正是自家儿子。

　　现在见着面，儿子的病不见好，脸色是更差了，早知如此，还不如早点接回家还能多相处一些时日，越想越气，瞪了一眼还想替易木求情的自家儿子。

　　听到这话，无命一阵暖意，眼里有些氤氲，自已跟师傅约定二十五岁之前不能回家，可是自已反而忘了，父亲在二十五岁生辰宴一早就来看自已。

　　虽说见不了面吧，近几年生辰宴沈家来的人都是实际的掌实权者，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送上的礼物也是万金难寻，弄的别的家族也派出心腹过来，以免说是怠慢或是失了大家族的排面。

　　“爹。”他没什么力气的拉了下沈意寒衣袖，小声叫唤道。

　　听到这称呼，沈寒意握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又像是害怕失去。

　　无命给他倒了杯酒，两人无言半刻，两三小菜几乎没碰，酒倒是喝了大半，该说的话很多，只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又不知该从哪了说起。

　　无命眉眼一扬，“嗯，该听的都听完了，一个个给我滚进来。”

　　他也了解自家弟子，偷鸡摸狗的事肯定属是这群人，本质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推开门理所当然是非笑带头，嗯，难怪，这家伙带头，居然清雨也在，好啊。

　　清雨有些尴尬，不过其他人都看向非笑倒是心安理得。

　　“听闻沈大庄主气势非凡，我等钦佩至极，一直希望能够瞻仰瞻仰，一睹风彩。”果然柳非笑先开口道。

　　大家都佩服的看向非笑，此番不要脸的程度，不愧是大师兄，只可惜青出于蓝还未胜于蓝，整个蝴蝶庄内，说起不要脸，无命称第一的话，非笑也只能落个第二。

　　“非笑，原来你一直倾慕我爹啊。”

　　师傅，你玩笑开大了，非笑心道，只是还是一派从容的说，“弟子此生钦慕的当然是师傅您一人。只是沈大侠是全天下人无一不敬佩，今日想一睹尊容。”

　　对于非笑和无命的互相挤兑大家都已是各种习惯，已经做到熟视无睹。

　　所以大家还是比较好奇师傅居然是沈家人，而且还是沈家少爷，这事要是传出去蝴蝶庄的规矩可能就要从新洗牌。

　　沈寒意有趣的打量着这些弟子，有些满意的点头，当眼神落到青雨身上，带着些讶异又有点惊喜，目光转回那个耍嘴皮子的少年身上，有些意味深远。

　　像是注意到沈家主的视线，马上收起笑容拱手道：“沈家主好，在下非笑，是蝴蝶庄大弟子。”一本正经倒是有几分大师兄的做派。

　　“沈家主好。”清雨一施礼，视线对上无命，严肃道：“师傅，是弟子唐突，不该带头偷听，弟子愿意接受惩罚。”

　　平日清雨总能一下子收拾局面，三两句话就让众弟子严肃起来。

　　也多亏这个大师兄平日带头惹麻烦，清雨一直责严收拾，同时也让无命有些郁闷，自已徒弟威信比自已大，不过又想，恐怕这群人有非笑带头，见到黄帝也无法无天。

　　不过到也是，他们也经常被自已派去一些达官贵人或是七大家中看病送药，由其是非笑和清雨两人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这两年蝴蝶庄都基本上交到他们手上，不过蝴蝶庄的大小事原本就是由清雨在管，这个蝴蝶庄主不过是靠医术挂个名。

　　沈意寒笑道：“大家也是担心离儿才来的吧，你们也是一片心意，大家所听到那样，我是离儿的父亲。”

　　清雨可能是因为担心才来，至于非笑，无命白了他一记，指尖敲了两下桌子，一手扶着下颚看着这看热闹的人，“你们很闲吗？”

　　“弟子告退。”这些弟子个个都是人精，逐客令一出，立即识相的抱拳告退不打扰，无命也留下了青雨和非笑。

　　非笑看看师傅这边，喝着小酒甚为惬意，又看看青雨，青雨皱眉，反正清雨日常这副别人欠他万两的模样，只是现在更甚之，眉头都快夹死苍蝇，看向师傅还给沈家主还有自己倒酒，要不是沈寒意在克制自己，恐怕早就制止了。

　　“师傅留弟子下来是有何要事？”要是自己真不制止的话，等一会清雨真的会直接把酒收起来当场就教训这个人一顿，还管什么师傅场合之类的，清雨这个人什么都规矩，但不规矩起来，也好像一切的世俗理数都不能入他眼半分。

　　“现在的情况你们都知道，蝴蝶庄的规矩不能改，我的选择身为我最疼爱的弟子我相信你们自然清楚。”

　　大概能猜出无命接下来要说些什么，清雨还是没什么表情，非笑愣住了，也没有原本的嬉闹模样，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毕竟平日非笑日常跟他狼狈为奸，虽说是师徒，他是最早认识无命，当初半死不活的时候被路过采药的无命给救了。

　　那时候无命的身子还没这么差，等非笑养好病就带着他到处胡闹闯祸，治病救人是顺便，直到一年后遇到清雨后这两人惹祸就少了很多，也有人管着。

　　非笑和无命比起师徒，更多的是知己死党，这种消息就算知道，突然说出来也让人措手不及，好久一会他才淡淡的说道：“无命，你说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