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窃罪》嘿嘿咩咩咩

10、舞会

　　第十章
　　时间一转眼到了六月十日，约书亚给赫尔盘好的黑发上別了最后一只飞舞的蝴蝶发卡，点点头说：“很美。”

　　赫尔却不太满意，他像每一个男性一样对女性服饰有一种偏执的理解：粉的红的黄的……

　　诸多颜色，反正不能是深蓝。

　　在他的印象里，深蓝是男人的衣服。

　　“如果你想被当众拖出去处死的话，就勇敢地选择你的粉色蕾丝蓬蓬裙吧。米洛皇后最讨厌鲜艳的颜色了。”

　　赫尔：“？”

　　一个传说中有红头发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持有这种喜好！

　　这种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年迈的国王一手支着权杖，一手颤颤巍巍拉过年轻女孩的手：“今日是我的小公主凯瑟琳的13岁生日。大家不要拘束，请尽情享受舞会的乐趣。”

　　低头行礼的赫尔原以为需要听一场漫长的演讲，从他如何捡回凯瑟琳到悼念亡妻，从介绍在场贵族的出身到鼓动大家宾主尽欢……却没想到讲话就到这里戛然而止，而伴乐已经开始，在场的诸人也都走动了起来，跳舞的跳舞，聊天的聊天。

　　他疑惑地偏头看向约书亚，约书亚低头跟他咬耳朵：“你猜国王多大了？”

　　赫尔看了眼在高位坐下已经开始喘的老人，保守估计：“大概…七十了吧？”

　　约书亚憋笑：“实不相瞒，你多猜了30。”

　　赫尔：？

　　才才才四十么？那…那他还长得挺着急的？

　　赫尔忍不住又瞟了一眼高位，老国王…不，中年国王用手帕捂着嘴，胸腔不可遏制地猛烈颤动，应该是在咳嗽。旁边坐着一个身着白色镶金边礼裙的女人，她正在给他拍背，神情忧郁凝重，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米洛皇后。而她的头发……

　　赫尔心头一紧，她带着一种奇怪的头巾，样式繁复却丝毫不显累赘，将头发尽数包裹，居然还与全身相得益彰，有种另类的美。

　　旁边的凯瑟琳小公主按说也是一头红发，也做相似打扮。

　　赫尔不着痕迹的扫视一圈，松了口气——只有这娘俩戴了头巾，他应该不会不合礼被拖出去了。

　　舞会开始了，中央年轻的贵族少男少女们跳作一团，外围则是大家走动并互相介绍认识的区域，毕竟出席的并不仅仅只有都城圈里固定的那些人，还有各家的亲戚朋友，偶尔互相走动时也会被拖拽着出来介绍引荐一下，拓宽一下交际圈。

　　却没什么人来跟约书亚打招呼，他自在地带着赫尔去挑小蛋糕吃——看来他这个小老师混的也不怎么样，而他自己，可能大家已经习惯他每次出门都带着不同的女人了吧。赫尔暗搓搓地在心里诋毁他。

　　“哎这个草莓的不错，我每次来宫里都必吃的。”

　　“嗯嗯，好的。”赫尔盘子里被塞了个草莓奶油小蛋糕。

　　“这个也好吃，在圈里很有名的。”

　　“好好好。”赫尔盘子里又多了一块黑乎乎的饼干。

　　“啊啊这个！我的最爱！厨师约翰叔叔的大香肠！”

　　“？”赫尔盘子里多出来一个巨大的黑香肠，可是这个描述怎么有点一言难尽，一点也不想吃了！

　　约书亚给他挑完好吃的，又引他到一个小沙发坐下，转身从男仆那里带回来两杯香槟。

　　赫尔啃着大香肠，有些不安：“你不用带着我走动走动么？”

　　“你想去？”

　　不是很想去，但是他们都在做这个，太不合群了会不会不太好，于是他点点头：“嗯嗯。”

　　约书亚不好意思地咳了一下：“嗯…由我来的话可能不太好，毕竟我的名声...嗯...”

　　赫尔腹诽：你也知道你名声不好啊！登徒子！

　　约书亚接着说：“可能让那个人来会更好一些……”

　　他冲一个角落挑了挑眉。

　　赫尔顺着他的目光扭头看去，那人也刚好抬头，正撞进一双湛蓝的眼睛。

　　今天无论男女都尽心打扮了，女士们虽然不能衣着鲜艳，却竭尽所能地在小细节上展现精巧，大多款式都露出一半丰满的胸部。男式礼服虽然没那么多花样，可也很心机地在袖口领口还有料子等方面悄悄地骚一骚。

　　比如约书亚，他用从他姐姐那里忽悠来的昂贵的东方丝绸做了衬衣，换了一对崭新的钻石袖扣，其余的他也没记住，只记得这个骚包从上到下把自己收拾一新。

　　而那个神官呢？他依然身着他那一身神官制服，看起来还是他从海盐港带他回来时穿的那一套，不过料子崭新，应该是新做的。

　　赫尔在心里想，出席舞会怎么也不换身衣服？又想他的制服还挺好看，显得肩宽腰细腿长。

　　嗯有点羡慕。

　　他又想起他腰带上的那一块蓝宝石，这时候应该也还在老位置别着吧。

　　赫尔不禁有点脸红。

　　伊登明显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随即礼貌地笑了一下，冲他举了举杯。

　　几个星期不见，女孩变化很大，那种变化很难说清，人还是那个人，只是举手投足间很多感觉都变了。

　　她今天保守地穿着高领的深蓝色礼服（其实是为了掩盖平胸），一头杂乱的黑发长长了些，应该是被某个手艺精巧的女仆盘了起来，发间坠了些碎钻，还有几只欲翩然起舞的小蝴蝶。

　　不像个炸毛小狮子了，却依然很好看。

　　她的嘴唇怎么那么红？脸蛋也红扑扑的。

　　他侧头对身旁的人说了些什么，向他的小沙发走了过来。

　　赫尔本也想礼貌地回个笑，但是他莫名觉得尴尬又羞耻，倏地起身，拉起旁边看热闹的约书亚，厉声道：“走。”

　　“不走，你俩表情对话挺精彩啊……哎我去，你轻点！”

　　娇弱（？）的约书亚被赫尔强硬地拽走了，赫尔大脑空白地一通乱走，反应过来时已经一头扎进了一间休息室。

　　他把挣扎的约书亚往门边的墙角一推，平复了一下心情，色厉内荏地呵斥他：“别动了！你老实点！”

　　约书亚委屈噘嘴，正要回呛，门却忽然又被打开了。

　　来人一头亚麻色的半长发，随意地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揪，显得风流不羁。

　　“哎老大，我刚刚看到你了，你……”

　　那人停住了，目瞪口呆。他看到了什么？一个肤白唇红的纤细美人正在凶巴巴地壁咚他老大？而他老大看起来相当不情愿，甚至有点可怜？

　　老大啊老大，你游戏花丛这么多年，也有今天。

　　他瞬间严肃下来，甚至飞速行了个军礼：“打扰了，你们继续。”

　　赫尔目瞪狗呆地看着那个少年紧紧关上的大门，觉得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约书亚趁机逗他，挑了挑他下巴：“那么盯着他看？你喜欢这样的？”

　　赫尔下意识说：“不要，一脸麻子。”

　　这时候一曲终了，音乐戛然而止，赫尔灵机一动，突然抓住约书亚在他下巴上的手：“走，我们跳舞去。”

　　说罢不等约书亚反应，就直接拽着他出门，一头扎进场中舞动的男女。

　　经过一个月的魔鬼训练，他已经可以熟练地辨认各种宫廷舞并且跟着跳了！

　　就比如这一种……嗯……

　　赫尔后悔了！这种舞好像是要交换舞伴的！本来打算凭借跳舞逃避跟伊登正面接触，现在只希望他没有发现他，不来跳或者站远点跳。

　　换舞伴的时候到了，他不安地往马上要换的对象那里看了一眼，谢天谢地，不是伊登，倒也是个认识的，刚才的亚麻色头发小男生。

　　赫尔松了口气，那少年却紧张得不行，这可是能壁咚老大恐吓老大的女人！

　　再一次交换舞伴的时候就要换回去了，亚麻色头发的少年却吓得直接退场了，还带走了他原本的舞伴，紧接着约书亚也走了？？？

　　赫尔：？？？

　　他内心脏话连篇地看着现在拉着他手的伊登，伊登问他：“怎么躲我？”

　　他只当太吵了没听见，不理他。很快这首结束了，而因为约书亚的莫名离席，现在拉着他手的不再是约书亚，而是伊登。

　　他也想趁机溜了，却被牢牢抓着手不松开，那人也不解释，只默默地等下一首开场。

　　下一曲换了跳法，不再用换舞伴了，也不会再有松开手自己跳得环节。赫尔全程僵硬地被搂着腰抓着手，转了一圈又一圈。

　　两个人沉默地跳完了整支舞，只在临近结束的时候，伊登才开口跟他说：

　　“你…是跟斯特林男爵一起来的？他……”

　　这是在说约书亚了。赫尔下意识辩解：“我知道，我们没什么，他……他帮了我很多忙。”

　　说完赫尔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这种怕被误会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伊登放心地嗯了一声，真的是赫尔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样子。

　　好在一曲很快结束了，赫尔又想溜，伊登却弯起胳膊抬向他。

　　“走，给你介绍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