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莫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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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张嘴。”
玄霄抬头，就被喂进一块优质糖块，糖霜细腻砂质，化解嘴里的酸涩。
其实吃糖并不能止疼，但玄霄一吃东西就顾不上哭，这事儿是灵琅发现的。
玄霄小时候是个小结巴，然而她话还多。赶上一起吃饭时，总是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叽叽喳喳的，吵得人心烦。灵琅喜静，被玄霄吵得头疼，就吓唬她说，以前有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米粒呛到气管，被活活憋死了。
玄霄那时候还小，被这个故事吓得扔了筷子，三天不肯吃饭。后来肯吃饭了，只要嘴里有食物就不会哭闹说话。
灵琅给玄霄喂了一块糖，把剩下的糖块用油纸裹好，揣进怀里。这才起身，打量古丽和游八达一番。
说实话，灵琅长得虽然秀美，然而表情总是淡淡的，她眼睛很大，眼白很多，看人时本就莫名嘲讽，赶上她耷拉着嘴角，简直就是死鱼眼。
灵琅用她这双死鱼眼上上下下打量古丽和游八达，直到把两人看得不自在了，这才垂下眼睫，淡淡道：“吾名灵琅，玄霄近日承蒙二位照顾了。”
古丽敏感地察觉到，灵琅的视线明显在她暴露的衣着上停留了一会儿。
游八达笑得圆滑，张口就来：“哟――，灵琅真人啊，久仰久仰，我早就听小瞎……嗯，玄霄提起你了，虽未见面，神交已久啊。”
“你听过我？”灵琅用那双死鱼眼毫无感情地看着游八达：“我叫青光散人，头一次听人叫我灵琅真人。”
游八达笑容僵硬，最后慢慢敛了笑容。
一旁的若松蹲在玄霄面前，心疼不已：“师叔，你受苦了。”
“我把三师伯请来了，师叔你的毒可以解了。”若松神情激动，目露期待地看向灵琅。
“哈？”玄霄嚼着糖块，脸上一片茫然。
灵琅拿一双死鱼眼冷冷地看着若松，若松还期待道：“三师伯，你快给师叔解毒吧。师叔不能运功，这些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来了的……”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一盆冷水清醒一下，”灵琅冷冷道：“我怎么给小师妹解毒？”
“啊？”若松瞪大双眼：“可是师叔说她中了彭萍小贼的毒，你是世上唯一能解毒的人啊！”
“哈？”游八达挠头：“小瞎子中毒了？她不是沉疴旧病吗？”
古丽没有开口，心里想着玄霄之前不见有什么异样，这两天夜里疼痛难忍，原来是中毒吗？
几人对视，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齐齐看向玄霄。
玄霄正嚼着糖块，察觉到几人注视，她一愣，默默转过身去把剩下半串糖葫芦给吃掉了。
灵琅了然，她抱着胸，斜睨若松一眼：“你被小骗子给骗了。”
若松一愣，不可置信道：“师叔怎么会骗我？”
“我没骗人，”玄霄吃过糖葫芦，嘴角还粘着糖液，转头认真道：“我只是说解毒的人在扬州，若松你自己想歪了的。”
“而且，”玄霄起身，道：“我的毒早就解了。”
若松整个人呆若木鸡。他看了看灵琅，转头看向玄霄，不甘心地问道：“解了？”
“解了。”玄霄点头，想起什么，疑惑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那是我之前吃的药，只是让人服用后十二时辰内不能运功。”
若松看了看玄霄，又看了看灵琅，一屁股坐到地上，“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了――
“……怎么这样啊？师叔你话也不说明白，你知道我这几天受了多大折磨吗？我……”
灵琅打断若松，问：“小师妹，你还有什么事要忙吗？没有的话，我就送你回华山了。”
玄霄迟疑道：“虽说没什么事了，但是不急着回纯阳宫。我想在扬州跟几个朋友叙叙旧，三师姐你不必在意我。”
怎么可能不在意？
绣袖来了扬州，昨夜跟二师姐秉烛夜谈，今天怕就要动身来找玄霄了。
而灵琅并不想让玄霄再见到绣袖。
灵琅说：“你身为纯阳宫下任掌门，琐事缠身，怎么能如此散漫？”
游八达皱了眉头，古丽眸中一冷，反手把兜帽给戴上了。
玄霄面不改色：“故友多年不见，叙旧怎么就是散漫了？再说我下山时已经禀明师尊，归期不定了。”
灵琅嘴角耷拉下来，转身就走。若松一愣，下意识就起身追了出去，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停下脚步，望向玄霄。
双方一时僵持住了，古丽和游八达在一旁看着。
过了一会儿，游八达仿佛看出了什么，打了个哈哈，问玄霄：“小瞎子，咱们去吃藕粉呗，你请客。”
“好。”玄霄答应得痛快。
三人出门一看，若松立在门外，灵琅在敬师堂外不远处，慢慢踱着步。
玄霄快走几步，追上灵琅。灵琅余光看见玄霄，却固执地不肯回头，嘲讽道：“改变主意了？”
“不是，”玄霄否定了，她朝灵琅伸出手，摊开白嫩的手掌，神情语气十分自然。她说：“三师姐，借我点钱。”
灵琅：？？？
最后一行五个人坐在扬州城外糖水铺子里面面相觑。
玄霄照例点了两碗藕粉，和游八达一起，埋头吃得稀里哗啦的，听得若松直撮牙花子，灵琅额角直直抽搐。
“真好吃啊。”游八达喝完一碗藕粉，糊了一脸白色糊糊，只摸肚子。
“嗝~”玄霄打了一个饱嗝，赞同道：“的确好吃。”
灵琅翻着死鱼眼，把游八达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重点看了看他狂放不羁的发型，袒胸露乳的衣着，还有猥琐粗鄙的神态，不堪入目的仪态……她觉得自己眼睛快要瞎了。
玄霄也糊了一脸藕粉，若松本来拿了帕子要给她擦脸，谁知道被古丽抢去了。古丽强硬地掰过玄霄的脸，细细拿了帕子把玄霄脸上的藕粉擦拭干净。
她的手柔若无骨，隔着帕子玄霄都能感觉到她手的柔软，况且古丽为了给她擦脸，靠得很近，温热的呼吸大片大片打在玄霄脖颈上，激起一阵热意。
“古丽姑娘，”玄霄抿了抿唇，“我自己来吧。”
说着，她就要去接帕子，谁知古丽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灵活避开玄霄的手，捏着帕子一角把玄霄嘴唇给擦拭了一遍。
“古……古丽姑娘，”玄霄脸上染上绯红，慌忙躲避：“姑……姑娘还请自重……”
一旁冷眼旁观的灵琅“咦”了一声，专注地盯着古丽玄霄看。
古丽沉默着把帕子扔给若松，若松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很是嫌弃地拿了两根手指捏起帕子，胡乱揉成一团，塞到不知道哪个旮旯里了。
玄霄还要躲，古丽一把扯过她，双手箍着她单薄的肩膀，问她：“你……不打算对我负责？让我们破镜重圆？”
玄霄还没来得及提醒她破镜重圆不是这么用的，就感觉到古丽贴进了自己，她拉长了声音，话语间有着如丝的蜜意：“中原人，你以为圣墓山的明教弟子是好惹的吗？”
“我与你同床异梦，与你水乳交融，与你坦诚相见……你不打算对我负责？”
玄霄听得头疼欲裂，被这些滥用的成语折腾得坐立不安。
她不知道古丽这是怎么了，之前一口生涩的官话也就算了，最近不知道从哪里学来这些词语，乱用一气。
她长呼一口气，尽量清心静气道：“古丽姑娘，你我之间……的确有许多纠葛，若是有时间，你我不妨开诚布公谈一场，将这些纠葛理清。在此之前，你我还是不要这般亲热……”
古丽眯起眼睛：“这两天我们否睡在一起的。”
玄霄脸色绯红一片。
她继续道：“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咱们也做了。也就是说，你把我给睡了。”
“唔――”若松听到这个劲爆的消息，震惊地睁大双眼，伸手捂住自己的嘴，避免发出声音。
灵琅手抖了抖，好险没把那晚糖水打翻。她埋头装作喝水，实际上耳朵竖起，不肯放过一字一句。
玄霄面对词不达意的古丽，简直是一筹莫展。
古丽双手抱胸，质问她：“你现在说这话，跟我撇清关系。咱俩都睡过了，你这不是提起裤子不认人吗？”
“噗――”灵琅一口糖水直接喷了出来，淋了若松一脸。若松要是平时早就跳起来了，此时却一心想着古丽和玄霄的关系，毫不在乎地抹了一下脸，侧着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
古丽这话，玄霄简直是百口莫辩。
她试图和古丽讲道理，但古丽只是幽怨地看了她一眼，趴在桌子上，小声啜泣了起来。
玄霄：？？？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莫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