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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 6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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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三天前的死亡峡谷。
风声凄厉,而季轻正伴随着乱雪一同坠下去。
看不见东西,听不到声音,对时间也失去了概念,心中空茫一片,只能感觉得到极度的寒冷,正在无孔不入的从他残破的肌理一直渗入骨髓之中。
好冷。
季轻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四处漏风的破灯笼,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但是很快的,他就连最后这点对于寒冷的感知也一起丧失了。
一切都要结束了。
季轻昏昏沉沉的想到。
但就在这个念头升起的下一秒,原本因为□□逐渐溃散而一同湮灭的识海忽然一震。
一道异化的灵力就像是暗红色的血光,势不可挡的飞速笼罩住了季轻全身。
这道灵力,平日里就隐藏在他识海的最深处,与本命剑交缠在一处,季轻无数次心有忌惮的同时也拿它毫无办法。
它狠绝而凶戾,与季轻本身的意气剑背道而驰,像是两条永远无法兼并相融的河流。
——正如遥遥相望的两个极端。
但是它却像是一层薄脆但又固执的盔甲,死死守住他的周身要害。
与此同时,一股急迫的,想要破坏杀戮的欲望忽如其来,季轻像是在睡梦中猝不及防的饮下一口烈酒,大脑受到剧烈的刺激,瞬间从黑暗昏沉中回神。
不!
一切还没结束!
至少不应该结束在这里,在这种地方。
季轻牙关紧咬,挣扎着伸出手。
两秒后,一柄雪白的长剑再次出现在他手中。
“铮!”
那是锐器扎入山壁的声音。
季轻的眼前一片昏暗模糊,但仍旧还保留着一点微弱的光感,他的手指在山壁上四处摸索。
“咔。咔。”
骨剑在瘴气的腐蚀下没能坚持多久,很快从中间的位置断裂开来。
但季轻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另一把骨剑早已准备就绪,身体大概落下五米左右的之后,再一次被牢牢的固定在了山壁上。
上次主动下来的时候,他曾经注意到这边的山壁上有很多洞口。
于是在折断了第四把骨剑之后,季轻的手指忽然触碰到一大片空白的区域。
就是这里!
他心里一喜,脚尖用力,整个人经过一番艰难的腾挪,终于把自己摔进了山壁上的一个石洞中。
“嘭!”
季轻被腾起的灰尘呛得咳嗽了两声,他现在体能下降得厉害,已经接近脱力,原本轻易能做到的动作也变得格外费力才能完成。
他弯腰扶着山壁,又勉强往前蹭了一段距离。
但很快的,季轻就发现这里和之前那次进入的那条通道有微妙的不同。
上次的那个石洞背后的地势总体偏上,而瘴气相较于空气更轻,所以越深入就会发现瘴气越浓郁,然而这次却正好相反。
这条石道缺是一个整体向下的趋势,季轻压低身体,摸索着尽可能深处走。
果不其然,越往里走,瘴气浓度反而越淡了。
但季轻的内心却没有因此而感到放松,因为他很快就察觉到原本笼罩在自己周身的,那道被杀戮剑意污染的灵力已经变得越来越薄弱了。
毕竟它本身就只是一道燕休戎在经历雷劫时,内心投射而出的一股杀心罢了。
之前在季轻识海中的时候,姿态十分嚣张,可以轻易影响人的神识,将他卷入杀戮的混乱中。
然而这道灵力一旦出了识海,便就像是太阳下的一滴水珠,再没有同根同源的剑道滋养,很快就会自行蒸发。
虽然它仍旧在孜孜不倦刺激着季轻,让他在这种情况下仍旧能保持住难得的清醒。
看起来凶戾强悍,但其中的外强中干已然难以掩饰。
——它就快要消散了。
说起来,这道被污染的剑心虽然不止一次将季轻拖入混乱而危险的境地中,但同时也不止一次的救过他的性命。
但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思考这个问题,随着原本覆盖住他身体的暗红色灵气逐渐力不从心,季轻也越来越虚弱。
一开始是用走的,后面走不动了就只能扶着墙往前蹭。
再后来,季轻甚至连直立都做不到了。
他的指尖上满是破碎的血肉,挣扎着往前爬。
季轻曾经以为自己是可以看淡生死的,毕竟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天下不知道多少天赋卓绝的人,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或缺的。
但还是不甘心。
哪怕已经到了这种境地。
在那股困扰了他许久的异化灵气彻底消散后,季轻终于停了下来。
他现在几乎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了,只有极其模糊的光影,世界变得寂静,仿佛万物皆休。
季轻困难的喘息,疑心自己血肉模糊的喉咙是不是已经结出了血做的冰晶。
在这种状态下,他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有人接近也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准确的来说,对方已经触碰到季轻的身体的时候,他才勉强意识到了这里竟然有人。
但重伤不仅消磨掉了他敏锐的觉察力,还一并消除了他的反击欲.望。
季轻咳出一口血,只勉强看清了一片黑色的袍角,便直接昏了过去。
*
寒风吹得程立睁不开眼睛。
因为燕休戎的状态实在不太对劲,在没有稳定下来之前,最好还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对方现在的情况。
所以他和娄卉并没有惊动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人拼死拼活,差点没榨干异能才勉强跟了过来。
结果就是他现在在死亡峡谷旁边被吹成一个煞笔。
我怎么就不是速度强化或者身体强化类的异能呢,程立十分悔恨。
要说他们两个想破脑袋也没想到燕休戎竟然回来这个鬼地方。
程立擅长刺杀,而娄卉的异能偏辅助类。
两个人远远站着,面面相觑,谁都没有硬抗死亡峡谷剧毒瘴气的勇气。
——而燕休戎就跪在悬崖边。
程立半天前拼了老命的跟过来,结果啥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呢,就眼睁睁的看着燕休戎站在断崖边上,眉头也不皱的直接往下一跳,吓得他差点没把心脏从嘴里吐出来。
要命了,这可是死亡峡谷,不是谁家后花园的游泳池。
得亏了这是燕休戎,换个人,程立觉得自己也不用等了,直接回去公布消息,准备后事得了。
但即使是燕休戎也够呛。
程立和娄卉在上面大概等了一个多小时小时,终于看到对方上来了。
燕休戎全身上下都是暗红色的灵光伴随着流转不休的金芒,马虎一看好像没有受什么伤,但是衣物却有了不同程度的破损。
“燕队!”
程立大喊一声,还没来得及放下心来,就眼看燕休戎喘了口气,换了个位置再一次跳了下去。
程立:……
这次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又干巴巴的等了两个多小时之后,娄卉终于有点沉不住气了。
“你看着点,我去搞几套防护服来。”
“防护服也顶不住下面的瘴气啊!”
娄卉瞪了他一眼:“不是给头儿穿,是给我们两个,没有防护服我看我们在这儿都耗不起一天。”
程立不说话了,他们虽然站得比较远,但皮肤也刺痛难耐,甚至有了渗血的迹象。
娄卉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太担心了,他心里有数的。”
这句话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真的有数吗?
燕休戎平时确实是一个很冷静的人,他虽然出手的时候气势凶悍狠厉,毫不留情,程立心里清楚,对方从来没有真正失控过。
但现在。
他望着空无一人的悬崖。
无论怎么自我安慰,心里却始终落不到实处。
娄卉的速度和力量都不算强,一来一去要花上不少时间。
程立独自等了一个半小时,结果没能等到带着防护服回来的娄卉,反而等到了第二次上来的燕休戎。
他这次的状况看起来不太好。
将近四个小时,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最后进入多深的地方,燕休戎变得有些狼狈,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有明显的腐蚀性伤口。
比起这个,更加让程立心生警惕的是燕休戎身上的暗红色灵光。
——只是远远的看着,鼻尖就仿佛已经闻到了血腥味。
而金芒的比例却越来越小。
这代表着燕休戎身体内部的两股力量正在逐渐失去平衡。
这次上来之后,他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也不说话,就呆呆的盯着手里的一柄黑色长剑看。
燕休戎两手捧着剑,因为握得太紧,手指被剑锋割开,周围的寒风一吹,血液都凝固在剑身上。
像是一串血红色的冰晶。
“……燕…队……”
程立牙齿打颤,但想到对方曾经不顾自己纨绔无用的流言,力排众议提拔自己的时候,还是勉强压下的心底的恐惧,试探着开口。
“这下头到底有什么?……我们不是有专门主修防御的异能者和防护设备,不如…安排他们下去查。”
燕休戎前面一直没有反应,但在听到“下头”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忽然身体一震,抬起头来。
如果忽略那诡异的瞳色,对方的眼神甚至是带着点茫然无措的。
“我错了。”
“……什么?”程立一愣。
燕休戎没有理他,他重新低下头,抬起被割得鲜血淋漓的手指,想要碰又不敢,手足无措了好一会儿,最后才轻轻附在剑身的某处靠近剑柄的位置上。
“是我错了。”
燕休戎背过身去,捧着剑跪在了悬崖边,他的额头贴着剑身,眼泪混着鲜血一起落在上面。
而剑锋死死嵌入十根手指,几乎将它们割断开来。
程立不敢说话了。
等到娄卉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的上司好像已经疯了,而她的同事也像是傻了一样。
看着程立已经开始往外渗血的手臂皮肤,娄卉连忙将防护服往对方头上套。
这头刚刚搞定,就在她捧着另外一套防护服犹豫着要不要靠近燕休戎时候,对方却已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娄卉刚想上前,程立却一把拉住了她。
“等等,不对……”他的表情藏在面罩下看不清楚,但出于长期搭档下来的信任,娄卉还是依言停下了脚步。
她很快明白了程立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离开之前,燕休戎身上分明还覆盖着为了保护自身不被瘴气腐蚀的金红两色异芒。
然而此时金色已经完全销匿了。
只留下了不详的血色。
与此同时,燕休戎的眼睛恢复了原本的黑色,但和他对视的同时,娄卉和程立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根本就不像是人类的眼睛,反而像是两口黑黝黝的枯井,渗人无比。
坚硬的山石在他脚下碎裂,纷纷扬扬的往峡谷的深处坠去,它们像是忽然风化了的乱石,正在发出接连不断的咯喇咯喇的声响。
“我要纠正这个错误。”
在这一片混乱中,燕休戎语气却平静到诡异,他紧盯着娄卉,又重复了一遍。
“我会纠正这个错误。”
*
在听到阿亚所说的“神使”之后,季轻忍不住联想到自己最后看到的那个神秘的黑袍人。
应该就是对方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
哪怕只看恢复力,季轻的异能也确实配得上S这个潜力等级。
准确的来说,季轻穿越过来之后,他每日从不懈怠的修行很大程度上的开发了这具身体自带的异能。
灵力和异能交错进行,只花了短短三天,无论是断裂的骨骼还是被腐蚀的皮肉都已经用一种快到变态的速度恢复了原状。
除了季轻的眼睛。
他当时实在伤得太重,薄薄的眼皮被腐蚀干净之后,瘴气同时也侵蚀了他的眼球。
然而他的异能的强势恢复力到底是又他骨骼的异化带来的,在复原一些骨折或者肌肉皮肤的时候速度相当惊人,但是声带又或是内脏损伤的恢复速度就会慢上许多。
不过季轻并没有太过于忧虑。
要知道剑修七个阶段,出剑,归鞘,剑气初成,剑气外放,剑意,剑势,剑域。
而季轻现在已经到了剑气外放的阶段,而他只要再次突破“剑意”的境界之后,就会获得一次易骨伐髓的机会,替换全身的凡骨成为剑骨,到时候再重的伤势都可以恢复如初。
比起这个,季轻倒是更关心自己现在到底身处一个怎样的环境。
他现在已经恢复了大半,剩下的一点暗伤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也并不是问题。
这都得益于他现在所处的位置竟然没有瘴气的存在。
可周围通风不畅,皮肤也没有感受到任何光照的热度,季轻虽然现在视物有碍,但敏锐的神识能让他拥有比其他人更加优越的洞察力。
他现在应该还在死亡峡谷。
“我带你去见神使。”
阿亚不知季轻心中所想,他已经从对方的外貌冲击中勉强回过神来。
在他心中,还是神使的嘱咐更重要一些。
季轻没有反对,说实话,他其实对阿亚口中三句不离的那个神使也十分好奇。
对方没有趁着自己最虚弱的时候对他下手,已经足够说明立场了。
比起别的,他更想要早日重返地面。
但两人却没有如愿见到神使。
阿亚带着季轻七扭八歪的走了好一会儿路,才被人拦了下来。
“神使不在。”
“神使去哪里了?”阿亚急急忙忙的开口问道,“他嘱咐我照顾的人已经醒了,我找神使复命。”
拦住他们的人性格古板,闻言语气不变,仍旧是那句干巴巴的。
“神使不在。”
直接无视了阿亚的一干问题。
阿亚被气得不行,但对方到底是族里的觉醒者,他哪怕说对方的坏话都得挑没人的时候,更没可能逼对方说出自己不想透露的信息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阿亚气哼哼的领着季轻往回走。
“算了,甘瓦那个木头就是这副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性格,要是我也是觉醒者……”
他的话被地面剧烈的震荡打断了。
要不是季轻在旁边伸手拉了一把,他非得直接摔在地上不可。
阿亚脸一红,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慌里慌张的往旁边跳过去。
季轻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异状,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刚才那忽然起来的震动吸引走了。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两天……”阿亚看了季轻一眼,又很快移开了视线。
“就是你还在昏迷的时候,就时不时有这种情况了。”
“可能是上层的溶洞塌了也说不定。”
上层。
季轻垂下睫毛,默默记住了这两个字。
这么看来,他现在确实还身处死亡峡谷中,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瘴气浓度居然这么淡,甚至连没有异能的普通人都能勉强生存。
他还想继续套话,但阿亚却像是想起什么要紧事情一样一拍脑袋,火速跳了起来。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祭庙看看。”
话音刚落,阿亚也不等人回答,就飞快的跑走了。
但是季轻怎么可能真的就乖乖等在原地,他凝神分辨了一下周围的声音,就准确无误的朝着阿亚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对方口中的祭庙也只不过是另外一个溶蚀洞罢了。
但这里的人气明显比其他地方足。
季轻虽然看不见,但也能感受到一道道惊异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本能的低了低头,心中却有些疑惑,毕竟他现在浑身都笼罩在斗篷当中,连一丝皮肤都没有露出来,难道说这个打扮在这里并不正常吗?
很快的,一个熟悉而急促的足音在季轻耳边响起。
“你怎么来了!”
阿亚刚走近一片混乱的祭庙,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到季轻裹着神使的斗篷走了进来。
按道理来说,外人是不能进祭庙的,周围的族人想驱赶却又忌惮着季轻身上那件熟悉的斗篷,并不敢出声靠近。
然而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阿亚一开口,却正好暴露了他认识季轻这件事。
人群中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阿亚小子,这人是谁?”
阿亚扭头,发现是族里颇为威望的老人乌亿,她的三个儿子全是觉醒者,自然地位超群。
他也不敢在对方面前放肆:“我也不清楚,但是这人是神使带回来的。”
那老妇人明显并不满意这含糊的回答,她咳嗽了两声,刚想说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叫。
“啊啊啊啊!!!”
一只硕大的黑色蜘蛛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它的头部长着数对苍蓝色的眼珠子,而那锋利的足肢狠狠的洞穿了某个族人的身体。
红中泛着点灰的血液喷涌而出。
大家都惊呆了,所有人能没想到这怪物居然能出现在理论上应该是最安全的祭庙中。
而那只蜘蛛也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十分癫狂,它甩开了前肢上的尸体,又疯狂的朝着乌亿的方向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祭庙中的一根用于装饰的柱子也像是受到了前面震动的余波,伴随着和“吱嘎”的声响往人群的方向倒去。
原本还井然有序的现场顿时变得极度混乱,众人惊叫着四散奔逃。
这里并没有觉醒者,大家平日里再怎么尊重乌亿,也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豁出命去救对方。
乌亿毕竟年事已高,巨大的惊吓让她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阿亚也被吓得不轻,好在他的大脑还没有完全出走,他惊叫一声,转头拉着季轻的袍角就想把对方拖出祭庙。
谁想季轻并不领情,也不见怎么动作,只见他的身体微微一晃,阿亚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季轻就已经快速绕过了自己朝着乌亿的位置走过去。
“等等!那里危险!”
阿亚焦急万分,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出于对季轻本人的担心,还是出于害怕搞砸任务。
但是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都让他暂时摒弃了心中的恐惧,本能快步冲过去想要拉住对方。
但阿亚的动作很快就僵在了半空中。
季轻的右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而那只前一秒还在横冲直撞的巨型蜘蛛已经被捅了个对穿。
而他的左手也没有闲着。
那双白皙玉润仿佛毫无杀伤力的手正轻描淡写的扶着那根倒下的石柱。
这根石柱阿亚曾经也搬过。
但他们当时是六个族人一起搬的,他只勉强抬着其中一个角罢了,即使这样也费了他不少力气了。
但就是这根巨大而沉重的石柱,此刻却被人单手支撑着。
阿亚呆呆的张大了嘴,看着季轻毫不费力的一抬手臂。
下一秒,那根石柱就被稳稳的放回了原本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坦白,因为春节频繁跑亲戚加上各种活动,我竟然做出了好几天没更新这样的事,现在本人就是非常后悔,希望对我还没有放弃的读者不要揍我,感恩。
今天本来想来个万更补偿,但是大姨妈又来了,先给大家来个双更。感谢在2021-02-13 00:19:12~2021-02-17 23:13: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晋江抽了吗 50瓶;40543825 20瓶;甘棠 1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