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云》失云

5、第 5 章

　　云曼回门时，云易遵了自家大哥的话，没灌林襄宸的酒，云曼被娘亲嫂子围着说了一天的话，云易也不好意思往女儿家那儿凑，就和林襄宸在自己院子里下棋。
　　“听你大哥的意思，你是非得上朝堂不可了？”林襄宸先落了一子。
　　“我大哥多慎重的人，你又不是不知，他就差没把家底扒给皇上看了，生怕他对我们王府动手，巴巴地上赶着给人家看我家有多忠心。”云易对此事颇为头痛。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景兄总要顾及着大局不是。”
　　“自然。左右躲不过，所以大哥让我去我就去呗。别说我了，曼儿在你那儿可好？你家女眷可没有为难她吧？”比起自己，云易更关心妹妹。
　　“她是郡主，招人巴结还来不及呢。谁也不敢欺负她，放心好了。我母亲亲口说曼儿是个好孩子，是我家高攀了。”林襄宸笑道。
　　“可不是，你现在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了。”云易调侃。
　　“景兄和晏兄下月加冠吧，到时候你就是处境最尴尬的了。”林襄宸又把话绕回来。
　　“无妨。”云易呷了口茶，并不担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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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晏错过了云曼的婚礼，却不能错过自己和大哥的加冠礼。皇帝亲自授礼，是何等的尊荣也是何等的警告。随着仪式的完成，宣告着烈王府就只有云易一个人无官无爵，无家无业了。
　　虽然人人称云易是小郡王，可到底有几分真心就说不准了。
　　烈王府有人袭位是大事，酒宴摆了整三天。人道财大气粗，才嫁了郡主又封亲王和郡王，是势不可当。
　　“这还不都是皇家的面子，糊弄外人罢了。”云易在喝下敬酒后小声如是对妹夫说。
　　“北方战事吃紧，你二哥刚封了郡王，怕是就要他出征了。要不你跟着去，省得景兄天天操心你游手好闲。”林襄宸道。
　　“我们府里去一个都够我母妃悬心了，我也跟着，母妃不得疯了？”就算是母妃同意，他大哥也是不许的。
　　林襄宸放下酒杯：“也是。还是在京城待着好。”
　　“光说我呢，你打算怎么办？明年同我一道参加春闱？”云易问。
　　“咱们一文一武，放心我不抢你状元。”林襄宸笑答。
　　云易：“我哪有那样的文采？再说我本就是皇室子了，还要什么名次，凭白叫人说徇私。”
　　林襄宸：“你不参加，自然没人说你徇私。”
　　云易：“不参加直接入朝，那又是另一种徇私了。”
　　“服了你们皇室这点弯弯绕绕。”林襄宸喝得醉了，言辞也大胆起来。
　　云易本就不在乎这些，他自己说话也时常放肆。
　　“疾心，给姑爷送回郡主屋里，别叫他撒酒疯叫外人听见。”云易不在意，可有的是别人抓把柄。
　　“那主子您？”疾心看云易眼神也不那么清明。
　　“我还得在这儿呢，总不能叫大哥自己被灌酒。你去了再回吧。”云易觉得这疾心像个姑娘，动辄小事都要为难。
　　“是，主子您别贪杯。”疾心说完就同林襄宸的小厮一道扶着他去云曼那儿了。
　　“你是新到你家主子身边的？”林襄宸没全醉，还能问话呢。
　　疾心被搭着肩膀，头低得很，声音也小：“回姑爷，是主子救了奴才一命，不嫌弃奴才伺候。”
　　“哟，英雄救俊郎啊，我们小郡王真是菩萨心肠。”林襄宸觉得这孩子小心翼翼地真有意思，从前定是受了什么难了，如今都不敢大声说话。
　　“主子比菩萨还要好，是奴才一辈子都报不完的恩德。”疾心继续小声道。
　　“哈哈哈，有意思。那就好好护着你家主子，他的命可金贵着呢。”林襄宸不再逗这孩子，胳膊一抬，刚才的醉态也没有了，步伐矫健地走了回去。
　　疾心还纳闷呢，林襄宸的小厮却习以为常，和自家少爷走出去老远。
　　“人送到了？醉的不厉害吧？”看疾心回来后云易如是问。
　　“主子，姑爷好像没醉呢。我看他自己走的可快。”疾心回道。
　　“就知道这小子装醉，不必理会了。”云易笑笑，早猜到林襄宸是懒得再席面上待下去。
　　“那主子要回去吗？”疾心觉得和林襄宸比起来还是自家主子喝得多。
　　“你主子酒量好着呢。我去看看大哥，没什么事儿咱就回。你这小娃娃是熬了这一会儿困了吧。”云易觉得疾心才这么小，肯定是受不住在席面上这样等着，早困了才一直央着回去。
　　“好。听主子的。”疾心露出少年人纯真的笑。
　　回了院子，翠微没在候着，估计小丫头偷懒睡了，云易从来也不恼这种事，就让疾心去打水来洗漱。
　　小孩早困的不行，云易不用他事事伺候，等叫他把水拿出去时，看着疾心已经倚着柱子睡着了。
　　云易走到疾心身边笑着给他吓醒：“你睡错地方啦。”
　　疾心被这声音一下子惊过来：“我没……主子，我，额，”
　　云易看这孩子真被吓着了，拍拍了他的头，叫他把水端出去就可以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