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天堂没有摄像头》笑福飞刀

12、兼职骚扰

　　这一天上午，柳芸没课，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电话过来。

　　“喂？”柳芸接起电话。

　　“喂，是我。”

　　是他。

　　“你还好吗？”

　　这话怎么答？我不好？因为我想你？

　　“你别不说话啊。”

　　柳芸对这一切感到疲惫，她不想说话。

　　“你不说话我也要说。你折腾够了没有？”

　　“什么？我折腾什么了？”柳芸不敢置信。

　　“我室友说，女生为了博得男朋友更多宠爱，就会吵着要说分手。
　　这个时候，只要如她所愿地给她更多关怀和爱护，她就会乖乖地复合。
　　前几次你说要分手，我都很努力地检讨自己，加倍地给你关怀，更加爱你。
　　这次你又说要分手，是想要什么？我们好好谈谈，能给的我都给你。”

　　呵呵，柳芸嗤笑。她分手哪里是为了索要什么！她何曾把分手当过要挟的手段！她又有什么底气以分手作为要挟!

　　“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地想分手而已。”

　　“如果这样，那就是另一个室友的假设成立了。你真狠啊。室友说，有一种女孩子分手，只是为了把男朋友丢下，看他情绪崩溃，看他失去希望。这时候再提出复合，给他一点希望，看他从大老远叼着好东西摇着尾巴向女孩跑过来，以满足女孩扭曲的虚荣心。”

　　“如你所愿，我已经崩溃了，这几天我是真的睡不着觉，课我也一节没去，作业也不交，我的生活已经被你全毁了。你满意了吧？”

　　“而且我也真的忍不住给你打电话，你把我列进黑名单，我电话打不通，就借同学的电话打。我真的是摇着尾巴来恳求你回来了，你的虚荣心也该满足了吧。”

　　什么？难道爱意的尽头，真的会转变成仇恨？

　　柳芸从来不知道杨品是这样看待前几次分手的。

　　“对不起，给了你这样的错觉。我无心害你这样惨。请你正常去上课，你值得拥有美好的生活。我是真的因为舍不得你才会提出复合。没想到复合给了你这么多痛苦。你放心，我这回懂了。这是最后一次分手了，再也不会有复合了。”

　　柳芸挂断了电话，顺便把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爸爸却打来电话。

　　“小芸啊，我看课表上你今天没课，就打电话来问问你。最近怎么样啊？学习累不累啊？”

　　“爸爸，我分手了，我好难过。我觉得我可能再也找不到这样好的男朋友了。”

　　“啊？你什么时候谈了男朋友啊？”

　　“就高考之后。是我高中同学。我因为他，才来了B市。”

　　“哦，这样啊。哎呀，B市是个很好的选择啊，不需要因为是为了跟他在一块，就否定你的选择。高考之后到现在，快有六个月了。
　　难过也是正常的，你看小猫小狗陪你久了，突然分开，你也很舍不得。
　　你只是习惯了这六个月有他陪伴，一时失去，才会很伤心。
　　闺女，坚强一点，日子是你自己的，哪会因为没有了谁，就不能活啊。
　　你看那些伟人，伟大吧，可是他们逝世了之后，地球照样转。
　　没了他，你一时很伤心，但是太阳还是会每天升起，你还是照样可以过自己的学习生活，该学学，该玩玩，开心一点，过一阵就好了，就渐渐忘了。”

　　爸爸的话真让人感动，他马上理解了我的伤痛，首先担心我的情绪，还担心我会想不离开。

　　“哎呀，爸爸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个要死要活的。
　　可是我担心，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掉他了。
　　我可能会一直想他，一直很忧伤。心里空落落的，像丢了魂一样。”

　　妈妈抢过了电话。

　　“哎呀，什么情比金坚，那都是骗小女生的。大学谈恋爱没什么用，也就是玩一玩。
　　毕业季分手季，工作说不定都不在一个城市呢，怎么组建家庭。
　　到时候还是得找同一个城市的，家近的，一起过日子。
　　就像我和你爸这样，你看每天忙忙碌碌的，过的不也挺好嘛。
　　大学还是应该好好学习，以后找工作更顺利一些。谈恋爱的事不要往心里去啦。”

　　妈妈丝毫不把自己的伤心当回事。

　　但说的也有道理，好好学习的确可以更快地忘记这些烦恼。

　　挂断了电话，柳芸破天荒地掏出一张纸，她没有记日记的习惯，但是这么大的事情，她想记下来。

　　“爸爸说得对，这世上，没有什么人，因为没有谁，就不能活。
　　没了一个人，生活还是要继续。
　　我可能只是习惯了，而已。
　　这说不定，从头开始就不是爱情。
　　柳芸，你还记得你们是怎么开始的吗？
　　没有表白。
　　没有玫瑰花。
　　没有浪漫的烛光。
　　没有心形的饰品。
　　只是你跟他说你喜欢过他。
　　时隔好多天，他突然来了一句，我也喜欢你，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在一起了。
　　他反反复复同意复合，不是因为舍不得你，只是因为执念。
　　只是以为这是你的套路，这是你设的关卡。
　　词典里没有难题二字的他，只是单纯想通关而已。
　　你并不是有多爱他，你只是舍不得你曾经的付出。
　　你只是不想把一切草率地画上句号。
　　但是他已经误会了。你这样不忍心话句号，只会让他受折磨。
　　放手吧，对谁都好。”

　　分手后就再没了联系。听许琳琳说，他翘课去了西藏旅行，因为没办法正常上课。

　　柳芸嗤笑。呵，真是有钱人。找个借口，说不上课就不上课了。想去哪玩，说去就去了。再见吧您内，有钱人！

　　最近收到的短信里需要的服装和道具有些小贵，柳芸开始琢磨做兼职。

　　她刚上大一，也没什么经历，实在是凑不出一张好看的简历来，那些与专业对口的实习工作，与她无缘。

　　她终于找到了一份客服兼职。没课的日子，去接电话，听顾客投诉，用固定的话术帮顾客联系维修或者退款，以解决问题。

　　这工作累嗓子。动不动还要挨顾客骂。

　　但是第一周的工资发下来之后，她就没脾气了。只要想想有钱赚，她就鼓起勇气又去听电话挨骂去了。

　　而且骂着骂着，她渐渐麻木了，似乎也觉得，失恋的痛苦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挨骂才是。

　　此时柳芸不知道的是，短信另一边的那个人，把她合格的作业，全都发到了telegram上，她最新的三四期视频，在聊天房间里疯传，火热一时。

　　在同一个办公室，隔壁桌，跟她一起打电话的，还有几个妹子和一个男士，外号天哥。

　　妹子们都是投诉热线客服，挨骂还得笑着解决问题。

　　天哥却是打电话做用户满意度调查的，即使电话另一边的客户不愿意填调查问卷，他也可以自己填了，凑个业绩。

　　柳芸起身上厕所，天哥也跟了出来。

　　柳芸警惕地回头看，天哥正在低头玩手机。

　　见柳芸回头，天哥冲她笑笑，“我出来抽根烟”。

　　柳芸点点头，不疑有他，走进厕所。

　　出来的时候，天哥正靠在墙边喷云吐雾。

　　柳芸走过的时候，察觉到周围光影一闪。敏感的她，迅速意识到这是闪光灯。她瞪向天哥，天哥连忙心虚地把手机藏进裤子兜，猛地吸了一口烟。

　　“你干什么呢？把手机给我。”

　　“我啥也没干啊。”

　　“周围没有其他人，没有闪光灯，你拍谁呢。”柳芸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他的手机摸出来。

　　“你敢不敢解锁给我看？”

　　天哥早就想调戏这个女兼职大学生了。偷拍刚被抓到的惊慌，很快过去，见四下没人，他索性想跟柳芸摊牌，看看能不能约一垉。

　　天哥指纹解锁。来不及退出的照片界面映入眼帘。是柳芸的裙角和白皙的双腿。

　　柳芸右滑，点开播放键，居然是她刚才上厕所的视频！

　　这人，在女厕所连接了摄像头！

　　正在愤怒的时候，手机一不留神被天哥抢了去。

　　“小妹妹，哥哥拍的好吧？都怪你太迷人了。”天哥开始了油腔滑调。

　　柳芸喊道，“你怎么能这样做！快把视频删了！“
　　天哥把长长的手指在脸前晃了晃，像是在炫耀什么，最后落在了嘴边，做了噤声的手势。

　　“不不不，你想让她们听见吗？”

　　柳芸气势瞬间弱了下来。

　　“你看哥条件怎么样？这颜值，还可以吧？要不要考虑，来一个？”

　　“来什么？”柳芸没听懂。

　　“你有什么条件就直说，哥像是那种不给钱的人吗？一个臭婊子，听懂了还装不懂，装什么清纯，有意思吗。”

　　其实天哥一开始真的没想给钱。但是柳芸的不回应，扫了他的面子，他为了找回面子，才这么说。

　　“你怎么骂人啊？”

　　天哥感到好笑，“你的那些照片在telegram上都传开了。对着相机说自己是母狗，求主人调教。还跑到男厕所卖弄风骚。”

　　“你现在这么愤怒，是嫌我的偷拍技术，不如你自己拍的好吗？”

　　柳芸石化当场，这才知道，那个人口口声声保证的绝对保密，居然是在骗自己！

　　“可是我们的老板还不知道这件事哦。今天晚上我去宾馆，会发房间号给你。你敢不来的话，我就把你的视频截图，全部发给老板，你这份兼职，可就保不住了哦。”

　　走廊另一边有人向洗手间这边走来，天哥笑笑，迈着悠然的方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