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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血脉诅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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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烬烬!”凉战扯着嗓子喊了半天,溁烬没出来,倒是左邻右舍的三尊大佛出来了。
“大清早的,鬼喊什么,你们朱雀世家就是这般待客?”迪莉亚靠在一个白衣男子怀里,睡眼惺忪的模样,那男子也是一张年龄不辨的娃娃脸,一身白衣纤尘不染,腰封上绣了一枝血色的梅,坠一块六角冰晶玉佩。
“前、前辈,原来你们也在这儿。”凉战立刻认怂,但再怂也掩饰不住好奇心,“圣女这是怎么了,住得不舒服吗?”
“……昨天跳舞闪了腰。”迪莉亚脸上笑意盈盈,暗地里拧了一把雪敛澈。
雪敛澈面不改色地揽住迪莉亚。
“仙王跳舞也会闪腰?”凉战愣愣的,昨天迪莉亚一舞,从山顶到山脚,万物回春,灵药丛生,无人不知,却没想到圣女竟然闪了腰?
“跳舞自然不会,但打架可不一定。”溁烬打着呵欠走出来,身后跟着一尊眼观鼻鼻观心的魔尊。
“打架?”凉战琢磨了一下,看了看雪敛澈,立刻干咳了几声。
“还不是因为你。”迪莉亚磨了一下后槽牙:“溁烬哥哥,要不是因为你,我会忘了跟小澈的约定?”
凤无殇抬眼看了下迪莉亚,还没说什么,雪敛澈已经把人横抱起来:“别乱喊。”
“等等等等,前辈······们,并非我有意打扰诸位休息,是家主让我来请你们前往议事堂。”凉战还没来得及思索凤无殇为什么会从溁烬房间里出来,看几位要撤场,只能先喊住几位大佬。
“带路吧。”雪敛澈依旧不放手,迪莉亚再炸毛也不松。
“你昨天睡得还好吗?”凤无殇低声道。
“?”溁烬一脑子问号。
“没睡好的话,我也可以抱你过去。”
“那我真是谢谢您嘞。”溁烬微笑着表示了拒绝。
“这算是表白?”
溁烬:“?”
“你对我说您,不就是在暗示我,我在你心上吗?”凤无殇唇角带笑。
默默偷听的迪莉亚忍无可忍:“凤无殇!你还能再不要脸点吗?”
前面带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凉战心惊胆战地回头:“啊?”
若是迪莉亚和凤无殇打起来,这山头怕是保不住。
“没你事,带路。”雪敛澈头一歪,笑意浅浅,露出两个酒窝,让凉战深刻体会了一把歪头杀的魅力。
“哦哦。”雪敛澈这一笑,凉战莫名有一种罪恶感……明明他什么都没做!
一路走过来遇到不少弟子,那些弟子远远见到几人就停步,极为恭敬地见礼,等他们走远才继续自己的事。
有的生了半只羽翅,有的长了一脸绒毛,在小辈中尤为严重。
“这东西不能压制吗?”溁烬从一个颇有天赋的年轻弟子上收回目光,那弟子天赋确实卓然,百岁成仙,比起凉战天赋都要好上不少,但是却生了一只鸟爪。
“压制还是有作用的吧,长老们的修为高深,他们兽化程度就要轻得多。”凉战一路带着人去了议事堂,朱雀世家二十九位长老加上家主以及宗老全在这里了。
迪莉亚坐下时表情扭曲了一下,雪敛澈暗地里扶着迪莉亚的腰,等到迪莉亚放松下来后,就在一旁剥葡萄投喂。
“你看那几个宗老,他们身上半点兽化的痕迹也没有。”溁烬在桌子下扯凤无殇的衣袖。
“许是在手臂腰腹这些位置,被遮住了。”凤无殇扫了一圈儿,又自己推翻了结论,“也不对,总不能所有人都被遮住了。”
“你看挠头发的那位长老,她手上的绒羽比外面那些生有绒羽的弟子要浅得多。”溁烬压着声音道:“可她也不过真仙之境。”
“诶诶诶,来了。”迪莉亚用手肘轻撞了一下雪敛澈,吞下最后一口糕点,端端正正坐好。
“嗯。”雪敛澈从善如流地摸出一块手帕给迪莉亚擦手。
朱雀家主走过来,什么也没说,扑通一下跪在迪莉亚身前,二十九位长老跟着他一起跪下来,惊得迪莉亚瞬间弹起来,雪敛澈擦手的动作也顿了。
“这是做什么,虽然我年纪不算轻,却也比不过诸位,如此大礼还受不起。”迪莉亚把大家主扶起来,没扶动。
“请圣女救救朱雀世家,我们确然毫无办法了。”朱雀家主就差洒出两滴泪来。
“先看看情况,我们不是什么都会的。”雪敛澈起身虚扶了一下朱雀家主,看似轻巧随意实则不容挣扎,家主见状不敢再折迪莉亚的寿,顺势起来了。
溁烬单手支着下巴,对凉战招招手:“你们家主这么不要脸?”
凉战苦笑:“小烬烬你不知道,不是我们家主想要道德绑架圣女,而是他们也实在没有办法了。朱雀世家上上下下,唯一像个人样的就只有我了,他们一日日看着,求医问药无果,早就心急如焚失了理智,再这样,朱雀世家大概真的就要毁了。”
“也是。”溁烬敛眸。
“先让我看看。”迪莉亚淡青色的眸子色彩越发浅淡,手势变动间银铃声响,细细碎碎地连成一片,清脆中仿佛含着某种奇特的韵律,青色灵力一点点倾泻。
“这是,生命八十一渡曲?”
“对。圣女的两大绝技,七十二序和八十一渡,七十二序,全身七十二个银铃会依次响一遍,八十一渡,则是七十二个银铃响上八十一遍。也不知道这丫头修到了几层。”
细碎的银铃声连成一片,根本听不出来其中晦涩难辨的旋律。
“据说八十一渡响到第八十一遍时,能活死人肉白骨。”溁烬感叹了一声,“迪莉亚的娘亲佛玲,已经修习到了八十渡,她手里不知出了多少名山秀景,也不知救了多少人,在历代精灵王族里,算是天花板了。”
“彼岸哥哥知道娘亲为什么无法修成八十一渡吗?”迪莉亚停了手,笑了下,瞳色又逐渐变深,“因为她堪不破生死。”
“她若能堪破生死,也就不会把我封印了千万年。”迪莉亚转向雪敛澈:“小澈,你看一下,他们的生命痕迹没有任何变化,神魂也没有损伤,实在有些诡异。”
雪敛澈起身时恰好看见迪莉亚偏头看着溁烬,似乎有些疑惑。
雪庄主是个痴情人,也是个重诺之人,自雪夫人仙逝后再未娶妻,甚至在雪敛澈少主继任礼上随夫人仙去,以至于雪庄世代传承的净化之术,在当今只有雪敛澈得以继承衣钵。
冰寒之意顺着经脉往上游了一瞬,雪敛澈即刻收手,娃娃脸上神情莫测,与迪莉亚对视一眼,两人尽凝眉,都有些忌惮之意。
“这,圣女和雪少主已经看过了。”朱雀家主心里拔凉面色也拔凉,“可有定论?”
“这件事我们是帮不上忙了。”迪莉亚颇为遗憾,“这不是血脉传承出了问题,而是一种更加复杂的情况——血脉诅咒。至于这个诅咒要怎么解,能不能解,你得问溁烬,若这诅咒仙界中还有人能解开的话,也就只有溁烬了。”
溁烬怔然,迪莉亚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告辞,不必相送。”雪敛澈揽住迪莉亚,身后一双雪白的羽翼张开,竟直接飞走了。
“圣女,雪少主——”
“这——诅咒,怎么会是诅咒?”十四长老跌坐在地上:“咒术师已经灭绝几千年了,难道又有咒术师重出江湖?”
咒术师,在仙界是人人闻之色变的禁忌,他们的诅咒诡异而强大,往往下咒只需要一个小代价,可解咒除了施咒者本人以外,想要解开就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这是血脉诅咒,你们能不能有点常识。血脉诅咒一旦种下,至少也要有千年才会显现出症状来,很不巧你们显然是千年后。”溁烬嗤笑。
“溁烬,圣女说溁烬能解——”
满堂的目光聚在溁烬身上,凤无殇目光渐冷。
“虽然不知道绯烟为何这样说,但我能明确告诉你,我不会。”溁烬淡定地起身:“我又不是咒术师。”
“可是······”凉战刚想说什么,朱雀家主带着二十九位长老再次跪下:“还请公子救救朱雀世家,我等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溁烬,你试试吧。”凉战看着也要跪下,溁烬眼疾手快地伸手握住凉战的小臂把人提起来站好:“若是一般诅咒的话,看施咒者的执念与怨念,执念怨念越深,诅咒就越强。所以想要解咒,先得明白这诅咒的根源。一般诅咒若是能延续千年,就很难再找到根源,更何况是血脉诅咒这种禁术。”
“血脉诅咒,简单来说,它顺着血脉一代代相承,一代代累计,所以年轻子弟里兽化更为严重不是因为修为,而是因为辈分——”溁烬不紧不慢地给一屋子的人普及知识盲区,“这种禁术在仙界的历史上出现过一次,就那一次就让四大王朝的皇族全部灭绝。种下血脉诅咒,施咒者也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所以这种禁术哪怕是几千年前,也没有咒术师会使用。”
“若要解开诅咒,两个法子。第一个自然是找到根源,第二个就是找到时空守护者回溯历史,当然代价很可能是魂飞魄散。”
凤无殇似乎叹息了一声,但也没说什么。
“你们有时间再这里跪着,不如先好好想想第三个法子。”溁烬松开凉战,也不管地上还跪着的三十人,当先走了出去。
“溁烬!”凤无殇追出来,似乎想问什么。
溁烬脚步放缓,魅眸缓缓溢出一种奇异的光彩:“你知道吗。”
“仙界的最后一位咒术师,确实在几千年前就被围剿灰飞烟灭了,仙界为此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是,那并不是世上最后一位咒术师。”溁烬似乎笑了,又似乎没有:“血脉诅咒不比寻常,若不是朱雀世家与人家有血海深仇,做了什么堪比刨了人家祖坟的缺德事,怎么会有人有这么大怨气?”
“你想怎么做?”
“我要去确认一件事。”溁烬犹豫了一会儿,盯着凤无殇看不出情绪的魔瞳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上面的空气很好吗?”
“嗯?”
“没事长那么高做什么,不缺氧吗?你看你跟我说话头都抬不起——”
凤无殇失笑,三分宠溺:“跟你说话我自然不必抬头。”
其实凤无殇也就比溁烬高了······半个头。
“你可以信我,彼岸。”凤无殇伸手圈住溁烬的腰把人拉近怀里,溁烬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愣了,缓了一会儿才道:“你还记得梧桐吗?梧桐被称为死仙株,其实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