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城恋》李欣普

31、Chapter 30 初吻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呀？这似乎是每个女孩都会问男孩的问题。可她不知道，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把快乐的权利拱手让人了。所幸，所托是良人。——黎秋

　　菲利克斯载着缇娜离开的那个画面，让黎秋一个下午的体验感是不好的。
　　她的手机安安静静的，她心中有个小期待，是菲利克斯一串一串的消息过来，跟她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
　　可是这一切并没有发生。她因此又是失落又是猜疑。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收拾整齐的一切，想起几个小时前，他还在坐在这个房间的地板上，很乖巧地在阅读她的教材。
　　她很想发消息给邱文森，问问他，菲利克斯和缇娜。
　　为什么缇娜似乎非常了解菲利克斯，可以准确地说出他不喜欢的食物。
　　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如果真是那样，社交网站，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黎秋想着就点开Facebook，在朋友列表搜索到缇娜，然后她的手指在点下去的瞬间停住，她深吸一口气。
　　她发现她又不想这么做了。
　　她不想用这种方式去了解菲利克斯，在其他女人的社交分享里找寻他的踪迹，拼凑他除了她以外的足迹和生活画面，那会让她升起强烈的陌生感。
　　他既然选择了自己，那我是不是要有些自信？
　　黎秋这么想着，就把facebook关掉。
　　离晚餐时间还有一些时间，难道她就要如此虚耗掉么？她让自己打起精神，想起了学校健身房今天下午开了一节健身操课，她的好友叶璃应当会去。
　　在欢快的运动音乐中，她和叶璃努力跟上老师的节奏，那位老师简直鹤发童颜，一头白发的老太太，却是少女般健美的身材，在底下的学员都气喘吁吁时，她的声音依旧洪亮。
　　后来她们俩坐在镜子前休息，擦汗和喝水。
　　黎秋在拼尽力气，挑战心肺中，因为专注而暂时忘掉了菲利克斯和缇娜。
　　然后她查看了自己大约一个半小时不曾看过的手机。
　　有一条信息提示，她点开了看，她在运动后逐渐平息的心跳，又猛地跳起来。
　　那是来自菲利克斯的，四十分钟前。
　　“今晚想吃什么？”他问。
　　黎秋回道：“寿司好吗？”
　　她稍微等了一下，他的信息就过来了：“好。我六点半去接你好吗？”
　　黎秋看了看时间，回到：“我就在市区，我们可以到餐厅见。”
　　“噢，我以为你在家，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吧。”
　　叶璃猛的凑上来，八卦地叫道：“哇，这是谁？”
　　黎秋笑着躲避，对她做了个噤声的表情。
　　学校里不允许有社会车辆进入，黎秋走到了校门口，叶璃跟着，说要偷看一眼。
　　菲利克斯来的也快，车在路边停下，黎秋跟叶璃道别，叶璃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小声道：“帅的哦。”
　　黎秋上了副驾驶座。
　　菲利克斯说：“这次你是怎么介绍我的？”
　　黎秋因为运动过后，清爽焕然一新的心情，她轻松地说：“男朋友呀。”
　　菲利克斯为此差点冲了一个红灯。
　　他们都笑起来，菲利克斯把手放在方向盘上，扭头看她，很专注。
　　黎秋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看向窗外，莫城夕阳西下时，天边是鲜艳的火烧云。
　　耳边传来菲利克斯的声音：“嗯，我感觉你有些不同了。”
　　黎秋说：“有吗？”
　　菲利克斯说：“或许是没见你穿运动装，也没见过运动完的autumn。”
　　他们去了一家鳗鱼饭很有名的日餐馆。
　　黎秋是真的饿了，埋头一直在吃。除了鳗鱼饭，菲利克斯还点了三文鱼，以及一些寿司拼盘。
　　“想喝汤吗？”他问。
　　黎秋点点头。
　　菲利克斯又唤来了服务员下了单。
　　“难得看你胃口这么好。”菲利克斯说，“看来这家餐厅我们要多来。”
　　黎秋说：“运动完后食欲特别好。”
　　今晚他们点了不少，菲利克斯希望黎秋多试几种类型的寿司，然后似乎摸清了黎秋的喜好。
　　“是三文鱼。”菲利克斯得意地总结，“autumn最喜欢吃三文鱼。”
　　后来结账的时候，黎秋在他旁边悄悄说：“我会转你钱。”
　　菲利克斯当作没听见，牵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然后他们步行在莫城夜晚的街头。
　　“我们转几圈再回车里好吗？”菲利克斯说，他的手没有放开。
　　黎秋说好，随着他慢慢地走在有些历史的建筑旁，走了一会，菲利克斯说：“你心里有事。”
　　黎秋嗯了一声。
　　他们都停下来。黎秋抬头看着他，说：“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好。”他说。
　　黎秋看着他的眼睛，心跳得很快，她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菲利克斯显然没有想到是这个问题，他停了一会，说：“喜欢一个人真的需要理由吗？如果真的需要，我想应该是一种感觉吧，autumn你一直在吸引我。还记得你那次来我这里看牙医吗？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女孩子怎么这么真实。”
　　他说完，见黎秋愣着不说话，他又说：“我不知道这是否是让你听了会开心的答案，但我觉得对你真诚很重要。”
　　黎秋点点头：“谢谢你的真诚。”
　　菲利克斯说：“我可以抱你吗？”
　　黎秋又点点头。
　　菲利克斯拥她入怀，她在心底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你，喜欢我。”
　　菲利克斯在她耳边说：“见鬼了，我竟然紧张到出了汗。”
　　黎秋笑了笑，菲利克斯又说：“我以为你是想问关于缇娜。”
　　黎秋说：“我想，你如果愿意说，会自己说的。”
　　菲利克斯轻轻嗯了声，他依然拥着她，黎秋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和温热的体温，她突然感觉，即使不提缇娜，她也不会追究太多。
　　“缇娜她，和我们有些过去。”
　　“我们？”
　　“嗯，我和我堂哥。缇娜她，曾是我堂哥的女朋友，我堂哥离开了这里，留她一个人，她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后来他们手牵手走回车里，在上车前，黎秋问站在驾驶座车门前的菲利克斯：“你，喜欢过她吗？”
　　他们之间隔的大概一米多的距离，菲利克斯在微光的黑暗里，看着她，回答她：“没有。但是我感觉对她有点责任。她曾经很不好，受到的打击太大，我反思我也有责任。”
　　菲利克斯开着车把黎秋送回家，车在屋子前停下来，屋里似乎还没有光亮。
　　黎秋嗯了一声：“我到了。”
　　“是。”然后他又唤住黎秋：“autumn，缇娜的事情，有些复杂，我以后会和你细讲。但你可以相信我，我不会让这件事情影响到我们的关系。”
　　黎秋点点头，轻声嘱咐：“你开车小心，回到家给我消息哦。”
　　菲利克斯突然握住她的手，问道：“我可以要个晚安吻吗？”
　　黎秋心跳得飞速，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点头。
　　很多年后，黎秋都会想起这个夜晚，在他的车里，音乐声很小，窗外的路灯淡淡，他嘴唇的温度。
　　Eric Clapton厚重的嗓音在唱wonderful tonight：“i feel wonderful because i see the love light in your eyes （我感到美妙，是因为我看到了你眼中爱的光芒）”
　　再然后菲利克斯松开她，他们都感受到对面强烈的灯光，无法直视的光亮中，他们看过去，直至那灯光暗下来。
　　对面布莱尔的车里，坐了黎秋一屋的室友，第一排的布莱尔和邱文森，第二排的黛西，三人目瞪口呆的模样，黎秋捂上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