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鬼》近世代数

52、第52章

　　在等人找凌鸢回来的时候凌熠已经想过了各种好的不好的情况，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产生了后悔的意思，如果没有把这丫头带出来，至少不用被他这不靠谱的哥哥带着面对这种事情，也不知道这一晚上她有没有出什么事情，有没有害怕……凌熠这些丰富的内心活动表现出来就是在屋子里皱着眉头走来走去，从英奇走了之后就没有停过。
　　赵伯霈被他转得头晕，就终于忍不住把他按在椅子里，说道：“你不要多想了，你看你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哪有分身之术去照顾她，有时候啊，不能要求自己做到力所不能及的事。况且一切都自有天命，英奇他们已经去找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定能给你把宝贝妹妹带回来，如果真是天公不作美，你还能……”
　　“二殿下”，凌熠被他这一顿奇妙的开解方式说得更加闹心了，按着抽搐的额角说道，“可求你闭嘴吧。”
　　赵伯霈仔细回顾了一下自己的话，觉得句句在理，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于是便换了一种说法，“就算你少了个妹妹，不是还多了我这个哥哥吗？”
　　凌熠：“……”
　　凌熠产生了一个比较危险的念头，竟和英将军临走前的想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赵伯霈看他依旧不买账，只好悻悻地闭嘴了。
　　不多时，英奇真的抱着一个睡着的小女孩回来了，凌熠立刻把那孩子接过来，细细查看了一番，那女孩一脸泪痕，明显是哭累，衣服也被刮破了几处，倒是没受什么伤。凌熠松了一口气。
　　赵伯霈坐在一边的椅子里认真地大量了凌熠一番，之前甩了英奇一干人，被刺客追杀了一路，后来在山里那两天每天都惊惧交加，碰到凌熠之后又遭遇了那波刺客，一直以来都没心思好好看看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小三四岁的少年。此刻洗净了脸，细细看来，真是好看。
　　凌熠不像是一般农户织户出来的孩子那样整天野在阳光下面，有天生黑里透红的健康气，他带着一点病气的苍白，五官虽然还有点没有长开，但是天公描画镌刻的五官轮廓却显了个大概，一般男孩子比较白净又精致一点就会多少带一点清秀的女气，但是这少年眉毛不粗密却是典型的剑眉，衬得一双桃花眼也凌厉了几分，低下头时，那鼻梁利落地隔断了阳光，显得有几分不近人情。
　　赵伯霈当即色心动了一下，反正自己只是不想待在四方宫殿里，其他地方要去哪里都无所谓，当然要是有个小美人在身边自然更好，于是当即宣布了要和凌熠一同去楚都京临。
　　英将军表示了微弱的抗议，直接被二殿下当场驳回，“父王让你们来保护我，又不是让你们抓我回去，不甩了你们就是了，还想违命不遵？”
　　这一顶帽子扣下来英奇觉得自己可能扛不住，于是忍气吞声地当起了闷嘴葫芦，兢兢业业地跟在了二殿下身后，对他说的什么答应不甩了他们这种鬼话一个字都不信。
　　过了几天英奇惊奇地发现这二殿下真像是转了性一般，竟一直老老实实地没有作妖，去京临这一路上除了吃喝玩乐，偶尔逗逗美少年和小姑娘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英将军着实送了一口气。
　　凌熠本来不愿意麻烦赵伯霈和他同行，倒是赵伯霈一口咬定他本来也是要去那里拜会恩师的，又勾着凌熠的脖子鼓着脸求他给个报恩的机会，凌熠实在是不胜其烦，就同意了。

　　赵伯霈原本对这帮随时都要跟着他念叨的老妈子侍卫十分厌烦，想方设法甩掉他们之后还要随时注意避人耳目，就不方便太过招摇，经历一劫之后，说不害怕那也是假的，也就不折腾了。不仅不瞎折腾了，还彻彻底底地当回了王宫里的二殿下，先是按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能倒着绝不坐着的原则，置办了一辆豪华马车，又看了看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和凌家兄妹被一顿荒野求生折磨得不堪重负的粗布衣服一皱眉，专门花了一天时间买衣服。
　　之后这才晃晃悠悠地上了路，这么走走停停，足足一月有余才到了京临，凌鸢去过最大的地方也不过就是村子旁边的小镇，头一次见到这么繁华的地方十分新奇，扒在车窗上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还时不时地拽着凌熠看那些新鲜玩意。
　　凌熠顺着她的手指看出去，那高大的城墙，巨大的朱红色拱门上方“京临”二字咄咄逼人，街道宽阔，能容得下八辆他们所乘的马车并驾，街边叫卖的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过往行人也都相貌周正，那些挑选发髻的女孩子随便挑一个出来都够让他们那个小村子当作美人传诵了。
　　这时赵伯霈突然说道：“这是京临东市，专门供本地居民、往来商贩还有外国来客做生意的地方，一年四季都很热闹，也能捡一些稀奇的玩意。”
　　“东市？还有西市不成？”凌熠问道。
　　“嗯，有的，西市是百姓居住的地方，还有那中城是楚国王宫所在，王公贵族和官僚的府邸大多在中城和西市相接的地带。”
　　“你不是楚人怎么知道这么多？”
　　“燕楚两国向上推演也勉强算是同宗，最初先帝赐爵时，燕楚二王本是一对亲兄弟，后来一代一代下去血缘也就离得远了，知道后来天子式微，一国之力实在难以独善其身，便有了这许多联姻，我父王的皇贵妃里便有一位楚妃，她生的三王子与我关系不错，听他讲的。”

　　随后赵伯霈派人打听了凌熠那表姑夫家，姓樊的人家不少，但较为有名的还是西市樊家，世代纺织为业，据说他家有一种祖传的缫丝纺织技术，织锦的精细美妙程度甚至不是皇家可比，于是便广受王公贵族的追捧，之后逐渐开始负责源源不断地向皇家进贡布料织锦，一直享有“荆楚第一织”的美誉。
　　凌熠一想凌汶说他那表姐嫁的很好，便打算去碰碰运气，只是门还没进，一纸拜帖还没送上，便被门口家丁轰走了。荆楚第一织的大门若是说进就能进的，岂不是门槛都快要被踏破？再者说来，这样胡乱来走亲戚的穷小子也不是一个两个，个个都想来碰碰运气还哪有精力去经营这荆楚第一织的名头？

　　赵伯霈到了京临的第一晚就住进了西市最大的客栈，点了一桌好酒好菜，吃得正香，难得的一抬眼，却见凌熠眉目之间带着点担忧的意思，便咽下一口酒问道，“可是拜访不顺？”
　　凌熠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门卫不让进？”
　　凌熠这次还没来得及“嗯”了一声，就见赵伯霈靠进椅子里胸有成竹地说，“明天我和你一同去。”
　　凌熠一愣，心想，你去有什么用，凭你好看？话在嘴边转了转觉得伤人，也就没回绝他一番好意。

　　第二天早上赵伯霈果然说话算话，真的和凌熠一起去了，那家丁见又是昨天那小子，立刻冷下脸来，准备轰走他，却突然蹿出另一个小子，嬉皮笑脸地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说道，“这位大哥。”
　　大哥一听，“这怎么麻烦一来还来一对儿？”
　　“诶？大哥此言差矣，他是麻烦，我可不是。”于是凑近那家丁，顺手塞了个什么东西在家丁手里。
　　凌熠被那金光闪了一下，顿时一愣，一阵无语，有钱可真是了不起。
　　那家丁掂量了一下分量立刻换了一副谄媚的笑脸，说道：“我看二位少爷一表人才，定也不是什么无理取之辈，有幸为二位跑这一趟。”接过凌熠递过去的一封信就一溜小跑不见了人影。
　　“我只能帮到你这里了，如果你那表姑不肯要你，你就跟我走吧。”赵伯霈搂着凌熠的肩膀小声地说道，“反正跟着我，保证你不吃苦。怎么样，考虑一下？”
　　只是还没等凌熠考虑完，那拿钱办事的家丁就回来了，“二位少爷久等了。”
　　赵伯霈：“……”真是久呢。
　　那家丁没看出什么不对，说道：“二夫人叫您几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