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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臣李棠愿替陛下鞍前马后 ...

  •   富丽堂皇的金銮殿中,一名身披五爪金龙祥云袍的少年端坐在龙椅上,少年一双剑眉下生了一对似醉非醉的桃花眼,眉眼间还残留着尚未退却的青涩。

      这便是大梁的天子,沈煜祁。

      沈煜祁年纪同李棠一般大,虽龙袍加身,却不像天子,反倒更像是温文尔雅的小王爷。

      自从接了先帝这烫手的天下后,上有国舅施压,下有国库空虚。

      怀着一腔少年热血想兴办实业吧,户部尚书那边又日日喊穷,愁的他许久未睡过好觉。

      苦思冥想想了个发行明信劵的法子。

      明信劵乃大梁朝发行的国家债券,国民可购入相应面额的明信劵,明信劵到期后可持劵到各地官府连本带利讨回来。

      如此一来,便可分担筹办实业的国库压力,大梁朝富商手中的钱财也可流动起来。

      哪知刚开口国舅便出列劝谏了,一口一个:“使不得”堵的沈煜祁脸色发青。

      只见满头白发的国舅手持御坂道:“如此行为岂不是昭告天下我国国库空虚,况且与民争利的行为,乃为君子所不齿。”

      不一会大半的文武百官都叫思沈煜祁了个遍,吵得他脑壳子疼。

      “臣倒是认为此举甚好。”

      一时间满朝文武齐刷刷的回头一望,没想到是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李棠。

      沈煜祁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激动的眼睛都快生出泪花了:“爱卿怎讲!”

      “先帝英明神武,内定中原,安定边疆,讨伐匈奴,只是长年征战国库损耗巨大,如今大梁河清海晏,自当重整实业,近年来国库赤字,实业又耗资巨大的,倘若能施行明信劵,回笼资金,利民利国,倒是不错之举。”

      明信劵算是开了大梁的先例,自然不能草草下定论,最后只能“从长计议”收了尾。

      自沈煜祁登及后,国舅大人一直说风是风,说雨是雨,没想到今日竟被李棠压了一头。

      李棠到底是小辈,散了早朝后亲自凑上前道:“国舅大人。”

      国舅身着赤色施蹙金绣云霞翟鸟纹一品官袍,国舅虽年事已高,但那副骨头却挺得笔直,一如沈煜祁给他起的外号“硬骨头”

      国舅点了点头,却是一眼也没瞧过李棠,道:“李大人。”

      “国舅大人,其琛愚钝,今日在朝堂之事还望国舅海涵。”

      “李大人可精明的很,应该知道趋炎附势,花言巧语谄媚天子是什么下场吧?”

      国舅一拂袖不愿多说一句抬脚便走。

      此刻李棠攥着双拳,却是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暗念:“这是威胁我?”

      就在这时,沈煜祁遣了个小太监来传唤李棠。

      李棠随着小太监来到养心殿,轻车熟路的掀开那门帘,径直走向沈煜祁。

      此刻的沈煜祁早已褪下龙袍换上墨色长衣,正扎在一堆奏折中,见李棠来了连忙将他领到茶室里喝茶。

      李棠方才一落座,沈煜祁便执着他的手道:“多亏了其琛一言!国舅只手遮天那么多时日这下总算是碰了壁!”

      “多亏了陛下给臣底气。”

      “总有一日朕要将这沈家江山收回手中,不容他人染指!开一承平盛世,民安物阜,大梁子民击壤鼓腹。”

      沈煜祁先帝丽妃尚氏所出,丽妃生性孤僻,与先皇相处起来不咸不淡,丽妃母家同李家是世交,李家倒台后,本来就不起眼的小皇子沈煜祁就更加不受待见了。

      自古以来立长不立幼,恭亲王无论从礼法规章,先帝宠爱,都是当这大梁朝天子的料,世事无常,先帝临终前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将天下交给了不受宠的沈煜祁。

      自此,宫中谣传是沈煜祁篡改了诏书,这才坐上了龙椅,沈煜祁也落了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恶名。

      自他登基以来犹如傀儡,赤手空拳,人心涣散,每每执政总有国舅同他唱反调,心里一直不痛快。

      此刻沈煜祁眼中闪着宛如星辰的光芒。

      眼前人年少轻狂,骄纵潇洒,口中话傲气刺耳,却是满腔凌云志。

      望着这张风华正茂的脸,李棠终究是忍不住道了句:“臣李棠愿为陛下鞍前马后。”

      眼瞅着就到三伏天了,崔大人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享受的机会。

      这不,崔大人耗了一年的时日在离京都不远的三清山上落了一座避暑山庄,崔大人品味不凡,这山庄自是桂殿兰宫,但更诱人的是崔大人费尽心思从西洋淘的小玩意。

      既然游玩就少不得叫上一堆好友,臭味相投的好友李棠自然也收到了请帖。

      李棠对于那些故作风雅的游戏一点也不感兴趣,本想推辞说中暑了,但终究是给崔大人那西洋玩意迷了心智。

      天已经热了起来,池中淡粉色的菡萏早已开了个遍,苾苾芙蕖乘着清风悠悠穿过水晶帘,惹了满屋清香。

      树梢间的知了在这火伞高张的夏日里鼓翅长鸣。

      李棠嗅着芙蕖香,在这声声蝉鸣中苏醒。

      “含秀!什么时辰了,不是让你唤我起身吗?”

      “大……大人……快巳时了,方才奴婢在做工忘了时辰。”

      含秀是伺候李棠饮食起居的贴身丫鬟,见李棠起身,含秀便迎上前伺候他洗漱,替他穿袍带冠,想来是方才起床火气大了,把人家小姑娘吓的说话打结,手直哆嗦。

      李棠苦笑,难道在下人眼里自己是洪水猛兽吗?

      待李棠出门时,马车已经在府邸门口候着了,环视了一圈却不见玉霄身影。

      “李大人,昨夜玉霄大哥睡的晚,估摸着没醒呢,要我去叫叫吗?”

      说话的是侍卫王清,此此出行是去游山玩水,自然轻装简从,除了赶车的车夫,便只带了玉霄王清两个侍卫。

      没想到玉霄也有犯懒的时候。

      “既然玉霄没醒,那便让他睡吧。”

      刚说完李棠就感觉自己脑门给人敲了一下,不知何时玉霄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李棠生的不算矮,玉霄却高了他足足半个头,他捂着脑门望着玉霄,扑面而来的竟然是一股如泰山压顶般的压迫感。

      “谁说我没醒?”

      玉霄的五官宛若玉砌般挺立分明,一双深邃的眸子含着一波能与与日月争辉的光泽,没想到这生的极好的脸却顶着如鸡窝般的乱发……

      想来是睡过头了,毛毛躁躁收拾一番便出了门。

      见状,王清忍不住扑哧一笑。

      玉霄自然不能任由他取笑,不过一瞥便把王清瞥成了哑巴。

      可怜王清憋笑憋的脸都红了。

      李棠则是摇着扇子浅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一行人折腾了一早上这才慢悠悠的上了路。

      玉霄连屁股都还没坐热,又开始折腾那团鸡窝了,战场上以一敌百战无不胜的剑灵,没想到却被鸡皮蒜毛的小事难住。

      玉霄心中越急躁,手上功夫就越笨,一头柔顺的头发生生给他折腾的打结了。

      “到底是我李家的侍卫,总该规整点,不然,旁人见了又要扣一个苛刻下人的帽子给我了。”

      说完,李棠便亲自上前替玉霄束发。

      李棠的双手素净的如白瓷一般,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柔的穿过缕缕柔顺的发丝,一举一动皆是温柔到了极致。

      “大人前面……”王清掀开帘子正欲说点什么,没想到望见这副如此诡异的场景,那嘴张的能生吞几个鸡蛋似的,呆滞片刻又乖乖的把帘子盖上了。

      李棠:“……”

      玉霄:“……”

      王清兄!这可是天大的误会啊!李棠心中呐喊道。

      李棠只觉得近来运势不佳,先是在朝堂上惹了国舅,好不容易出了趟远门,又赶上了桥梁塌方,迫于无奈只能兜山路。

      先不说这山路难不难走,光是这荒山野岭遇到强盗也是够呛的。

      李棠摇着折扇皱着眉头道:“我生的如此玉树临风,倘若给女土匪看上了掳回山寨里这可怎么办。”

      “放心吧,他们掳不走你的。”

      没想到玉霄对自己如此上心,李棠眼中放光道:“玉霄当真仗义。”

      “总归是相识一场,怎么也得我亲自五花大绑送到山上吧?”

      话音刚落只听见那车夫一声尖叫,那马匹受了惊吓竟将马车翻了个底朝天,一时间天旋地转。

      李棠重心不稳一股脑的扑到了玉霄怀里,玉霄虽看着冷冰冰的,关键时刻却是比李棠那酒鬼老爹还靠谱。

      他将李棠环在怀里,用身躯替李棠化去冲击力道,一番下来李棠完好无损。

      末了玉霄又像拎小鸡崽子一般将他从支林破碎的马车里拎出来,方才给甩的头晕目眩刚见光,玉霄又将手附在了他的眼睛上。

      “不要看。”热气喷了李棠的耳垂上,李棠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原来在李棠面前正躺着一具车夫尸体,尸体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温热的血液从咽喉的窟窿涌出来。

      玉霄领着李棠小心翼翼的从车夫尸体旁绕了过去,这才松开了手。

      这一看倒是吓了一跳,看来不光是大晚上不能乱说话,就算是大白天荒山野岭的也不能说这些晦气话。

      他们二人早已被一群山匪团团围住,王清也不见了踪影。

      一个生的歪瓜裂枣的山匪嘲笑道:“原来是两个小白脸,拿剑的那个,要是你钻爷爷我的胯裆我就饶你一命。”

      玉霄冷笑道:“就你们这群废物?”

      到底是陪定远大将军厮杀的剑灵,宝剑出鞘,眨眼间那歪瓜裂枣的山匪便身首异处了。

      这下可激起众愤了,山匪们张牙舞爪的一齐冲上前,玉霄武功高出他们许多,一招一式游刃有余。

      见不是玉霄对手,这才敛去方才的嚣张气,山匪们面面相窥,没一个人敢上,生怕丧命。

      玉霄用衣袖拭去脸上的粘在脸上了血渍,一挑眉道:“还有谁敢来?”

      “我。”

      只见一个汉子从玉霄头顶的树梢上跃下来,玉霄微微侧身,那汉子便落在玉霄前方的空地,卷起一阵烟尘。

      玉霄薄唇微微勾起:“有点意思。”

      待烟尘散去,只见那汉子人高马大约莫九尺,那平淡无奇的脸上横过一道狰狞伤疤,那伤疤要将他劈成两半似的。

  •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的明信劵大概就是国债的意思,要是关于明信劵有什么错误的地方可以跟我说一下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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