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入怀》君子为卿

4、众生相2

　　“殿下？”
　　原是宋君尧来了，祁昭麟心知这是救场的到了“你去哪里了？”
　　“您甭管我去哪里了，关键时刻赶到不就行了？”祁昭麟这才喜笑颜开。
　　周边的人没停下来看戏的劲头，更有好事者来到御史大人这里道喜：“陈大人好福气，令郎才貌双全与殿下乃是天作之合。”
　　“李大人说笑，诸位皆知吾儿与殿下自小相熟，殿下垂怜也不过兄妹自称，李大人这么说，怕是要坏了殿下的名声。”李大人吃了瘪有些尴尬不再言语。
　　这次生辰宴按理说是喜事，可人人心里都装着事情，自然都不能坦诚相待，不过终究相安无事的就这么过去了。

　　宴会结束之时，祁昭麟已然疲劳的紧了，也没忘说到：“君尧，你明日在书阁等着我，我有要事与你说！”
　　宋君清点点头就转身去追陈御史了；祁昭麟撇撇嘴上了轿撵，她遏制住想打
　　呵欠的欲望，路途颠簸，轿撵摇摇晃晃的不一会儿就困意来袭，临睡前还想着祁昭瑜哪里去了的事。
　　第二日，祁昭麟起了个大早，简单沐浴打扮后径直先去了祁昭瑜处；祁昭瑜一整夜没睡好，萍儿昏过去她也不敢叫人，愣是等着萍儿醒了才搀扶着回去，幸得后来张凌云寻来了，张凌云听闻面色也不好，只让她宽心，说大不了他来领罪关系挑明了也自在，祁昭瑜顾及的可比他要多得多，只劝他不要声张，此事定是没能传到梁帝那里，不然，两人还能在这里会上面？早就压到梁王跟前了；后来等萍儿醒了问萍儿；萍儿也只说祁昭瑜让她在这把风，可祁昭瑜没走出几步就后颈一痛，后面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见问不出什么两人也就作罢。
　　祁昭瑜回去后一夜没睡，早膳也没用几口，刚撤了早膳就听见太监传报。
　　祁昭瑜脸色不好，听到传报，吓得手中的杯盏都差点摔在地上，“莫不是·····”
　　“瑜姐姐？”
　　“额·······麟儿·······”祁昭瑜紧张极了，脑子里一直在想应对法子。
　　“姐姐脸色怎么不好？昨日就看你走的早，我也不好留你。”说着祁昭麟将祁昭瑜扶到座上，祁昭瑜看祁昭麟面色如常，也没有要问起此事的意思，暗地松了一口气说到：“喝酒喝的急了又吹了冷风有些头疼，便早早回来了。”
　　“那姐姐要好生保重才是。”说着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嗯？姐姐？萍儿呢？”
　　祁昭瑜一愣，不想她注意到了这个，萍儿昨夜回来状态就一直不太好，早晨更是头痛难忍，祁昭瑜谎称自己不舒服拖小太监去抓了药，让萍儿喝下，这会子正歇着。
　　“萍儿身子不舒坦，我让她歇着去了。”
　　“姐姐宫里的都好生柔弱·····正好，昨日那周尚书送了些什么人参灵芝那些好补品，我一会让元禄给姐姐送来。”
　　“那都是给你的，姐姐怎么好意思要。”祁昭瑜心里愧疚得很，觉得对不住祁昭麟；感情的事虽说强扭的瓜不甜，可祁昭瑜私心也觉得祁昭麟才是张凌云的良配，自己倒是坏了别人的姻缘。
　　“那怎么了？我的不就是姐姐的？姐姐有好东西不也是给我留着？”说到这里祁昭瑜恍如大梦初醒。
　　“快去，给本宫把东西拿来。”祁昭瑜招呼侍女，侍女转身去梳妆台上将一个木盒递给祁昭瑜。
　　“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姐姐亲手做的，一片心意妹妹不要嫌弃。”
　　祁昭麟接过打开，竟是一支步瑶，简单却精致，祁昭瑜这里确实没什么太好的东西，步瑶上的珠宝都是祁昭瑜将自己首饰上的珠宝拆下再装上去的。
　　“姐姐的手真当如此之巧······麟儿可太喜欢了！”祁昭麟是打心里喜欢，以往再华贵的东西都不抵这一支。
　　“姐姐还担心你看不上，这回放心了。”
　　祁昭麟左看右看才舍得放回盒子里交给雯儿收好。
　　祁昭麟一直坐到快到午膳，想起还约了宋君尧，连忙告辞回了住处。
　　此时国子监处，宋君尧从太傅哪里得来几本新书，翻开没几页，前头皇帝身边得小太监元福便匆匆忙忙来到院里，元福许是没料到太傅也在，踌躇在院里不敢进去，宋君尧抬眼看了一眼元福，元福猛的一顿，僵在原地不敢动了，只见宋君尧将书合上向太傅行礼退了出来，元福瞧着太傅并未多说，也悄悄松了一口气，待宋君尧出来了，元福紧着上前一步：“奴才见过公子。”
　　宋君尧点点头：“来时没撞见人吧？”
　　“没呢，奴才躲着人来的。”
　　宋君尧往一旁退了退，元福也跟着走了过去：“奴才在前头伺候着，晌午邢掌印过来了。”“怎么说？”
　　“奴才不能一直在跟前候着，听不全乎，只是······”宋君尧皱眉：“说。”
　　元福将头低的更深：“奴才·····听陛下的意思是，是有意废除·····废除····”
　　“你结巴什么？”宋君尧说的很平静，可元福就是活生生的惊出一身冷汗来。
　　元福咽了口唾沫：“有意废除三公····”宋君尧闻言脸上说出高兴还是不高兴，三公便是丞相，御史大夫，太尉，宋君尧轻笑一声，好一个司礼监，好一个邢安。
　　元福此时恨不得将头低到地上颤颤巍巍的到：“别的没了·····”
　　元福话说的细如蚊虫，宋君尧微微一顿随后才轻笑一声挥挥手让元福退下，元福千恩万谢，脚下生风一溜烟的跑出了国子监。
　　宋君尧缓步行到太傅跟前，太傅将书卷放下问：“元福传了什么话？”宋君清一五一十的相告，太傅闻言并未从脸上看出什么意图来，似是琢磨了一会说到：“你最近温习可用功？”
　　宋君尧一愣不懂大难临头为何何太傅还能说出这话来，迎着头皮道：“太傅给书···”
　　宋君尧还没说完，何太傅猛的拍了一下桌子，茶杯中的茶水都溅了出来，宋君尧顿时懂了何太傅的意思改口道：“剑法已练至第六式。”何太傅这才点了点头道：“告诉你父亲，今夜我过去一趟。”
　　宋君尧在何太傅走后，自己在原地伫立许久，想起和祁昭麟有约，可现在说什么也没心思去了加之昨夜之事还尚有疑虑，就算硬着头皮去了也无心听祁昭麟说些什么了便差遣身边小厮去祁昭麟那里告假。
　　祁昭麟听了火冒三丈：“好他个宋君尧！”祁昭麟气不打一出来，宋君尧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样，宋君尧这人任凭别人怎么气的慌，到这厮身上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祁昭麟气哼哼坐上软塌自行消化去了，她是个闲不住的，坐了没一会就觉得没趣的很，招呼了雯儿和元禄往小湖那去了。
　　前朝这边就不像后院那里安静了，地上摔了好几本折子，梁帝抬手还想再来上一本，斜眼瞅见署名是陈真，硬是给拍在了桌子上；王海是梁帝身边的老人了，如今年事已高，却还是一直在梁帝身边候着，这一看就是陈御史的折子，御史大人虽常上折子，但件件都是忠贞之言，万万是摔不得的。
　　王海端着热茶上前给梁帝放在眼前：“陛下不必如此劳神。”王海其实心里也没底，说完看梁王面色还是不对便悄声退到一侧不再言语了。
　　梁帝不用打开折子也知道陈真折子上写的是什么；废除司礼监，夺了邢安的权，立相不过尔尔；梁帝自己无心立相，一群宦官毫无依仗，皇帝是他们唯一的靠山比这些大臣好掌控的多，有了掌印和秉笔在他确实省心不少，太尉一位空悬十几年，军权平分也平安无事这么多年。
　　梁帝轻点桌面，抬眼对着王海问到：“朕废了三公有何不可？”在他眼里，三公也是臣子，臣子就该效忠主君。
　　王海脱力一般跪下，豆大的汗珠立马就滚了下来：“陛下！饶老奴一命吧！”
　　梁帝非常满意王海的反应，阉人就该有阉人的样子，鼻子出气哼一声心里已经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