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不危机》鹿一鸣

9、过年也不安生

　　不知道又这样过了多久。
　　大铭扶起半睡半醒的我，小丽帮我穿上鞋。
　　大铭：“爷们呀，看着点路，上车我送你回家。”
　　我点了点头就靠在他身上往外走。
　　一出房门，冷风吹的我清醒了不少。
　　摇了摇头，觉得喉头一阵翻涌。
　　赶紧挣开大铭的手跑到一颗树下，抱着大树开始吐。
　　吐完接过小丽递来的纸巾擦擦嘴就上车了。
　　车上哭累的晓娜好像睡着了。
　　一路上小丽和我说了很多晓娜这几年发生的事情，我也争气的让大铭停车吐了三次才算到家。
　　本以为到家了，终于可以上床睡觉了。
　　一躺在床上，睁眼看见天花板一阵眩晕，赶紧起床奔向厕所，反复几次，我终于放弃睡觉了，坐在马桶边，抱着马桶吐了一夜一天才算醒酒 。
　　这期间我还接到一个电话。
　　“喂。”
　　顾维童：“礼物收到了，画的不错。”
　　“不用谢。”
　　顾维童：“按摩椅也是你送的？”
　　“你猜。”
　　顾维童：“土豪，请小弟我吃个饭吧。”
　　“噁，来东北我请你吃。”
　　顾维童：“你怎么了？”
　　“喝多了。”
　　顾维童：“大早上就喝多了？”
　　“昨天晚上。”
　　顾维童：“你吐了一夜？”
　　“嗯。”
　　顾维童：“去医院了吗？”
　　“死不了，去什么医院。”
　　顾维童：“非得要死了才能去医院吗？”
　　“要死了直接去火葬场。噁！”
　　顾维童：“你家在哪？”
　　“辽宁省，沈阳市，于洪区……”
　　顾维童：“好，明天晚上，辽宁春晚录播，我要看到你。票我一会找人送过去，如果你还是这样子又没去医院，我就直接杀到你家把你绑医院去。”
　　“你牛，明天见。”
　　把胆汁，胃酸都吐完的我已经筋疲力尽，连滚带爬的回到房间，踏实的睡了起来。
　　下午，我被老妈叫醒。说有人找我。
　　迷迷糊糊的走到门口，看见一个陌生男孩，手上拿着一个信封，应该是送票的。
　　“您好，我是袁纯。”
　　男孩：“我是帮顾老师送票来的，一共三章，是贵宾席的票。”
　　“好的，辛苦你了，进屋喝口水，暖和暖和再走吧。”我让出门口。
　　男孩：“不了，我还有事要忙。”
　　“那我就不留你了，谢谢。”
　　他对我挥挥手，帮我带上了门。
　　“谁呀？”我妈问。
　　“不认识。”
　　我妈：“不认识给你送东西？”
　　“朋友托他送来的。我困死了，让我再睡会儿。”
　　说完我就回屋关门了。
　　躺在床上，宿醉的头痛让我睡意全无。
　　不想面对母亲的盘问，我选择躺在床上装睡。
　　一直到晚饭才起身喝了一口粥，洗了个热水澡，回房继续装睡。
　　第二天一早，我终于活过来了。
　　起身催促着父母换衣服，带他们逛一天街。
　　在商场帮他们两人各买了一套过年穿的新衣，又买了些生活用品。
　　吃完晚饭直接拉到电视台的演播厅，免得跟他们多废话。
　　电视台演播厅
　　我们的座位在二层的一个独立小包间，视野很好，离舞台又近。
　　看了看周围的包间，好像都是一些地位很显赫的人。
　　“你哪来的票呀？是不是昨天昨天那个小伙子给你送来的？让他送票的到底是哪的朋友？这票一定很贵吧！你不会是给什么人当小三或者被包养了吧？怪不得相亲那些你一个都看不上，你快跟妈说实话，你急死我了你。”
　　我妈连珠炮似的问，还用手掐了我一把。
　　“不是，就是普通朋友，他来参加演出，电视台给的票，他家人不方便来就给我了。”
　　我妈：“男的女的？”
　　“男的。”
　　我妈：“演艺圈的明星？”
　　“算是吧。”
　　我妈：“你们怎么认识的？他多大了？结婚了没有？”
　　“我公司的代言人，拍宣传册的时候认识的，28岁，未婚。”
　　我妈：“28岁？那年纪也太小了，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长得怎么样？”
　　“没看上我，长得怎么样一会出来你自己看看不就得了。”
　　我有些不耐烦了，主持人上台，春晚开始了，她专注的看着演出也没再问下去。
　　我妈：“老头子，你看这主持人是不是比电视上好看？”
　　他们第一次看现场，开始兴奋的议论着。
　　我妈似乎又想起什么的怼怼我：“一会出来告诉我一声。”
　　“哦，看你的节目吧。”
　　嗡，微信，震动。
　　顾维童：“我看见你了。”
　　我：“在哪？”
　　顾维童：“大屏上，导播观众画面一直在切你的脸。”
　　我：“看见我没事你可以不用杀到我家了。”
　　顾维童：“又剥夺我一次见家长的机会。”
　　我：“截图发给楚云曦。”
　　顾维童：“姐姐，我错了。”
　　我：“还有几个节目到你？”
　　顾维童：“急不可耐了？”
　　我：“拭目以待。”
　　顾维童：“我压轴。”
　　我：“OK。”
　　精彩的节目一个接着一个，四小时的晚会已经接近尾声。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尖叫，顾维童登上了舞台。
　　“就是他。”
　　我对我妈说。
　　我妈：“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看上你？”
　　“他没看上我呀。”
　　我妈：“那为什么要送你票？不会是想和你玩玩就算了吧？我告诉你，女孩子一定要自爱。千万别被他的外表迷惑了。到时候被人搞大了肚子又不负责任，吃亏的还是你。”
　　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妈心里一出现代版陈世美正在上演。这想象力不去当个编剧真是屈才了。
　　我妈：“我和你说，这都是过来人的经验，你别不当回事，到时候吃亏了可没有后悔药卖。你看他还对着你招手。”
　　“他是对所有观众招手，好不好？”
　　我妈：“不行，我看你还是别回北京了，我再找人给你介绍几个对象，你就留在爸爸妈妈身边，要不你就带着我和你爸一起去北京，不然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早知道要这样被疲累轰炸，我宁可死在医院都不带他们来。
　　一曲毕，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意味着晚会的结束。
　　我们走VIP通道很快的离场，我只顾着焦急的往前走，也没去和他打个招呼。
　　上车了，我妈还絮叨个没完。
　　“妈，我开车呢，你能不能到家再说？”
　　终于安静了，到家一进门，我妈又开始了。
　　我妈：“你把你们怎么认识的，到为什么他送你票，看着我好好说一遍。我告诉你，你一说谎我就能看出来，你最好说实话，要不我和你没完。”
　　看我妈这个架势是和我来真格的了。
　　只好把从认识到送票之间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当然是自动省略了他帮我签楚云曦，伦敦那个夜晚和欢乐谷的部分。
　　然后，又把做服装指导的事说成纯事义务的给他朋友帮忙，他可能是为了答谢才送的票，才总算蒙混过关。
　　我妈：“你发誓你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以后也不会有。”
　　“我发誓我和顾维童真的没有什么，以后也不会有。”
　　我妈：“要是有了呢？”
　　“要是有了就让他丑闻缠身，以后再也当不了演员，没有戏拍。”
　　我自然不会诅咒我自己，顾维童，只能对不起你了。
　　你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介意的。
　　“阿嚏，阿嚏。”
　　正坐车赶往机场的顾维童突然打了两个喷嚏。
　　见我发誓发的这么毒，我妈总算放过了我。
　　但是老人家太闲了，说不定哪天又想起什么问题，还得再审我一回。
　　我得赶紧跑。
　　打定了主意，初三就走。
　　明天除夕，再忍三天。
　　不过这消息得初二再告诉他们，不然大过年的和我哭天抢地离别依依的，我连年都过不好。
　　春节就是一家人坐在客厅看春晚，吃饺子，串门子。
　　忙忙叨叨的到了初二。
　　“妈，我明天回北京。”
　　我妈：“怎么走这么早？往年不都是初七，初八才走吗？”
　　“我看天气预报说后天下雪，再加上返程高峰，我怕我开车不好，在路上出问题。”（内心os：我怕你让我相亲，找我麻烦。）
　　我妈：“呸呸呸，大过年说那么不吉利的话，你要回去就回去吧，自己开车小心点。”
　　得到母上大人的允许，我也得向我的小伙伴们辞行。
　　“喂，过年好呀！”
　　小丽：“过年好。”
　　“我明天回北京了，知道你家人口多，过年忙，就不约你们出来了，打电话说一声。”
　　小丽：“哎，刚回来又走了，一年到头见一回，晓娜还喝成那样，连好好说一会话的功夫都没有。”
　　“你和大铭不是过的挺好的吗？都要二胎了，还有什么烦心事吗？”
　　小丽：“哎，也不是我想要二胎的，这不是没办法嘛，俺家老大得了糖尿病，小孩子得糖尿病都是一型，天天打针，饮食还得控制，当父母的看着都难受，大铭他妈本来就嫌老大是女孩，说让再要一个，我和大铭觉得女孩子挺好就一直没同意再要。这不老大有病了，他妈就非得说再要一个男孩，天天在家连哭再闹的这才要的老二。”
　　“什么时候发现的呀？”
　　小丽：“这都快一年了，知道你忙，也没和你说。”
　　“这到底是怎么了？我们姐妹几个怎么就没一个过的顺遂的。”
　　小丽：“哎呀！凑合过吧，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那什么，我老婆婆叫我了，改天我有空再给你打电话，你明天路上开车小心点。”
　　“好，忙你的吧。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