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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我将张廷一路背回了府,夜色渐深,只见门口有一人托着盏灯候在那儿,我还未看清那人容貌,身旁一人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道:“今日偶然路过,我碰见的竟是丞相公子......”
      我以为他是知晓了张廷身份心生惧意,便回了头,笑道:“先生不用怕,你今日既帮了大公子,我们定不会为难你的。”
      栗素也道:“你都到了门口,还打算跑了不成。我们没你想的小气,钱是不会赖你的。”
      那人没再说话,不过也放心跟了过来。
      我走近了才发觉,那候在门外的竟是我刚入府见过一面的张安隐,也不知他在这儿站了多久。他走上前来,帮我扶了一把张廷,昏黄的灯光衬得面容愈加阒然温和。他的嗓音便也如这黑夜里的一盏灯般,有着无法言说的干净与沉静的力量,他问道:“哥哥这是怎么了?”
      “大公子醉了酒,现已睡熟了。”我回道。
      “夜里凉,先将他送回房里吧。”张安隐道。
      栗素知我不熟悉府内地形,便走在了前头带我的路,张安隐举着灯随我身侧,好叫我莫把张廷给摔了,此时便是冷落了那路人独自走在后头。这一路甚少言语,总觉自张安隐来了后,这气氛莫名地有几分古怪。
      才将张廷送回房里,栗素为他铺好被子,拣叔便从外头匆匆进来了,先见了张廷又寻着我问 道:“小曲,大少爷这是怎么了。”
      “他在酒楼与人饮了些酒,醉得糊涂在街上绕了一阵,便耽误到此时。”我道。
      “没事就好,”他道。遂使唤栗素去煮了醒酒汤,再看向张安隐,道“大少爷既回来了,您也先回去歇息吧,在外头站了许久,怕要着凉的,老奴待会熬了姜汤送去你房中。”
      张安隐摆了摆手,道:“无事,哥哥虽睡熟了,但还是叫个郎中来看看得好,我在此守着。”
      拣叔欲言又止,转身出门去时,被我给拦着了,我道:“不必再找郎中了,方才在路上便有人瞧过了,大公子没什么问题。”说着我看向坐着得那人,张安隐与拣叔的目光也齐刷刷移了过去。
      那人自个悠闲地倒了茶,并不在意我们的目光。拣叔问道:“小曲,这位是......”
      “之前大公子不让我和栗素跟着他,是这位先生先发现大公子醉倒在地,先生通医理,已为大公子摸过脉了。”
      “先生如何称呼?”张安隐突然开口道。
      此时那人才缓缓地看向张安隐,半响,他才道:“范希乔,我叫范希乔。”
      张安隐闻言愣了神,拣叔竟也是神情错愕,颤巍道:“可......是那个甸京的大诗人范希乔?”
      “诗篇聊以寄慰,不敢称什么大诗人。”范希乔道。
      我真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离了甸京许多年,对这城中的名人全然不知了。如此想道,张安隐忽向范希乔恭敬地作了一揖,他道:“久闻芳范,何其有幸见范先生一面。”
      “我亦闻三公子声名,三公子文思斐然,我不该受你一声‘先生’。”
      “希乔兄......”
      范希乔变了个人似的和张安隐文绉绉交谈起来,我被拣叔悄悄地给拉了出去。我倚着拣叔坐在门外台阶上,问道:“拣兄,这范希乔是什么人,三公子像是极仰慕他?”
      拣叔也没顾着我举止言语之间逗趣,看着远处笑出了一脸褶子,缓缓道:“你竟未听过范希乔名号,他可是甸京城响当当的人物,莫说世家公子们仰慕,听闻先帝临驾崩前都宣他入殿觐见。他就在那承襄殿中为天子献诗一篇。龙颜一悦,赐下黄金百两。”
      “那他为先帝作了什么诗?”
      “不知道啊。”
      “怎会不知,既是为天子献诗,怎么说也该万口流传吧。”
      “这诗除范希乔外,只先帝一人见过。听说那诗被烧了,先帝卧病榻中,大家都说这是先帝不舍这绝美诗篇,欲与它龙驭上宾。”
      “怪事......”我小声嘟囔道。
      “我家小少爷虽不是普通人物,却也仰慕范希乔的紧。要我说这城中就算有人再不喜他,却不得不佩服范希乔之才气。”拣叔道。
      “噢......”我苦思良久,不知该不该把范希乔讹钱这事说出来。
      张安隐为着不打扰张廷休息,后邀了范希乔去他房中,我被折腾了半夜,终于睡进了栗素旁的那间屋子,最惨的还属栗素,守着张廷一整夜不眠,不过这也是他自个非要折腾的。拣叔临去前我已困得迷糊,又似想起今早的事来,我问他:“昨日不是跟我说今天大少爷无事找我,暂歇一天吗?”
      我困得眯着眼睛,只看到了站在门口拣叔的一个模糊背影,他道:“我老了,记性不好。”
      语罢,我陷入了沉眠。
      我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我知困于梦境之中,被人钳着臂膀不能行动,挣扎欲醒,却身陷无尽深渊之下。
      大清早的便被栗素叫起了床,我见张廷尚在酣睡中,委实气急,却又被栗素打发去做杂活。“下人就得有个下人的样,别以为得了闲就能偷懒。”他如是说道。我虽忿忿不平,可对此确实无话说,这般蒙蒙亮的天,真是好久都未见过了。
      坐在树下伸了个懒腰,又有昏昏欲睡的感觉,不知大哥大嫂现在醒了没有,见我如此“刻苦勤奋”怕是要吓一大跳的。不知......白树现在在做什么,不对,是皇上是钟绍怀,我为何突然想起他了?不管了,好想睡觉啊啊啊啊啊......
      忽地远处冒出两道模糊的身影,我用手揉了揉眼打起神来想那望去,原来是张安隐与范希乔,他们像是往大门方向去,好家伙,这两人不会聊了一宿吧。我这般想着,范希乔忽向后转过头来张望什么,不想竟是瞧见了我,我想着昨日的银子还未给他,便举起手来朝着他那用力挥摆。
      他像是不在意我这显眼的动作,又转回去和张安隐继续交谈。这是连银子都不要了吗......难道是没看见我?不对啊,他刚刚的样子像是看见我了,真奇怪......
      “喂,小曲,你竟敢坐在那儿偷懒!”自我身后传来一阵聒噪的声音,该死,是栗素。我再顾不得许多,赶忙站起身来便向别处奔了去。
      张廷一觉足足睡到了近正午,可把栗素一颗悬着心给放了下来,期间张安隐也曾来瞧过张廷,我瞅着他倒像有什么事要跟张廷说,昨晚竟在门外候了那么久,虽也好奇其中缘故却不敢多问。
      不过酒醒后的张廷还是有些犯迷糊,犟着脾气非要从床上起来,撑着脑袋没走两步又像是要摔倒在地,我眼尖手快先将他一把捞了起来,鼓足了劲向外喊道:“栗素!!!!赶紧来啊!!!!!”
      挂在我身上的张廷忍不住笑了,挖苦我的声音有些虚弱:“你这嗓门还挺有劲。”
      我全做没听见,不一会儿,端着水盆的栗素急冲冲赶进来,从我肩上夺似的将张廷扶坐在了床上。挺好,我不用伺候他了。
      紧接着拣叔也从外进来了。
      “大少爷不舒服吗?要不老奴去叫个郎中来?”
      张廷虚弱地摆摆手,道:“不必,就是刚醒来有些头疼,我有些饿了,现在是什么时辰?”
      “快到饭点嘞,我这就叫人送饭菜进来。”拣叔道。
      张廷合了眼不再看他,任由栗素为他轻柔地揉头。
      我见拣叔没有要走的意思,疑惑地看着他,他看了看我,又向张廷道:“还有一事,今日二小姐要回府一趟。”
      “咳咳咳咳咳咳......”被喂水的张廷呛着了,抬起眼又看向拣叔,“乐桃今日要回来?”
      “是的。”
      张廷愣了会,缓缓道:“噢......好。”
      是张乐桃么,张廷的亲妹妹,好像是嫁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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