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奸臣养成记》绵绵扬歌

1、第 1 章

　　小厮传话进来的时候，莫辞正趴在书桌上和苏贺锦画王八。莫辞吓了一跳，赶紧拿袖子遮了一下。苏贺锦还在那儿傻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那小厮刚进来便打量他们在玩，咳嗽了两声打了个千儿道：“少爷，小姐叫您呢。还叫辞哥儿也一起去。”
　　苏贺锦头也没抬，还当莫辞和他闹，伸手去挠他痒，随口回了一句：“知道了，你告诉我姐我们这就去。”
　　见小厮走了，莫辞打他一双白胖胖的手，小大人儿似的厉声道：“少爷，小姐要是知道你在书房不温书，看下个月不把你收拾收拾扔给那老头子。”
　　苏贺锦闹了个没趣，撅嘴道：“别提那老头子了，我都要恨死他了！”
　　莫辞见他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伺候他穿衣穿鞋收拾好了，赶着去见了苏锦如。
　　苏锦如长发精致地梳在脑后，那双和苏贺锦如出一辙的狭长凤眼此时正微微垂着，细眉微皱，聚精会神地研读着手下的一盘棋。
　　苏锦如等的太久，又听传话的小厮说苏贺锦不温书，莫辞带着在书房玩，心下生气。见他们来了就是一顿数落：“小石头，我叫你在书房温书，你做什么呢？真当我瞧不见？”
　　苏贺锦上前搂住苏锦如的腰撒娇道：“姐姐，我当然在好好用功，不信你考我《六韬》，最近看完的一本。”
　　苏锦如拿手指轻点苏贺锦的额头，道：“你背这东西虽然快，但你懂了吗？别是仗着你的那点小聪明自以为就了不得了。”
　　苏贺锦见她不信，当下就说出了一长串的运兵之法等等，苏锦如一开始还能听懂些许，到后来竟是一点都听不懂了。不得不说，苏贺锦在兵法上是很有天赋的。这在他们武官世家是极其看重的，但可怜他们父亲死在了战场上，母亲过了几年又病死了，留下尚且年幼的一对儿女，只能托着族中亲戚多看顾着。可亲戚终究也靠不住，这几年全靠她撑起他们这个家，十六岁的年龄，说话办事却一点都不输大人，把整个苏宅治理的井井有条。此时见苏贺锦对答如流，心下不禁有了安慰。
　　苏锦如将苏贺锦搂在怀里，叫过一边从刚才起就一直垂手立着的莫辞，道：“要是我没记错，你是少爷三岁那年被柳妈妈领进府的，你比少爷要大两岁的，这么说今年也有十一岁了。”
　　莫辞低头回道：“回小姐，莫辞今年是虚十一岁了。”
　　苏贺锦拿眼看着莫辞，一双眼弯弯的，更显可爱。
　　苏锦如又道：“既然都十一岁了，怎么还不知道看着少爷好好温书呢？少爷今年才八岁，能懂什么呢？不好好在他身边劝着就算了，还带着他玩，既是这样还留你做什么！”
　　莫辞见她生气了，腰弯的更低，却也不敢回话。倒是苏贺锦从苏锦如怀里挣出来挡在莫辞面前，小小一个人粉雕玉琢的，决心护着一个人却透出几分胆气。
　　他说：“姐姐，是我拉着莫辞玩的，你不要怨他，他倒是经常劝我好好温书，只不过我不爱听就是了。”
　　苏锦如把这个弟弟从小就当成心肝来养着，哪想到有一天能站在她面前替别人说话，一时想来伤心，又想起近来听见下人们说莫辞行为不端，狐媚子样儿，天天勾着苏贺锦学些不好的东西，看到莫辞又气的咬牙。
　　当下咬牙道：“你不用护着他，你姐姐我不过说他几句，你就这样对我，要是...”
　　苏贺锦虽聪慧，却也不过长了七年的一个人儿，见苏锦如转身拿帕子擦泪，赶紧又过去安慰。姐弟二人又说了一阵子话，苏锦如叮嘱了几句便散了。
　　苏贺锦心里知道莫辞又受了气一定难受，刚出门便赶着去拉他的手，莫辞挨着身份除了只有他们两个人时并不敢这么闹，便一个劲儿的躲。
　　苏锦如瞧着他们推推搡搡的直到拐过去没了影才回身进屋，心里暗想果然最近那些风言风语不是没影儿的。
　　刚才她便瞧着莫辞近些年来出落的越发出众，不过说他几句，就拿一双桃花眼委委屈屈的垂着叫苏贺锦看，实在像那些个下人说的，不是个正儿八经的好孩子。当时收他进府，是因为苏贺锦生下来就身子弱，常年都离不开药，直到一个道人告知他们将有贵人相助之言，那说的时辰又恰好是柳妈妈领着莫辞进府的时辰，便把莫辞放到了苏贺锦身边伺候，谁知道还真的渐渐离了汤药，身子骨也和正常孩子一般无二了。
　　可近来她盘算如今既然苏贺锦已经无碍，那些风言风语又起的那么厉害，不如就把莫辞送走的好。
　　可莫辞是被柳氏捡进来的，生了场大病好了后又什么都忘了，叫什么家在哪一问都说不上来。送家去是不行了。想到这儿，她又想起刚才下人们回的话，宫里面有个妃子薨了，苏家正组织人回在京城的本家尽些礼数，倒是能趁这个机会把莫辞也带进京。莫辞对他们苏家有恩，她也并不能亏待了他。
　　到时候让柳妈妈领着他去了，在京城好好找个差事，不是也不错。苏锦如已经在心中定下了主意。
　　“叫柳妈妈过来一趟。”
　　柳氏过来就跪在苏锦如身前，苏锦如赶忙扶起她，慰问几句，赐了座后和柳氏说明自己的意思，柳氏衷心老仆，自然不敢有话，领了命准备着几日后就要启程。
　　再说苏贺锦和莫辞回了书房，苏贺锦瞧着莫辞还是闷闷不乐便硬拉了他去湖边假山群里躲起来偷懒。
　　莫辞烦闷道：“少爷你这是何苦为难我？”
　　苏贺锦道：“我怎么为难你呢？我只要你开心就再好不过了。”
　　莫辞道：“我开不开心有什么要紧，少爷还是赶紧回书房温书吧！”
　　苏贺锦道：“别叫我少爷少爷的，听着难受，不是说的好好的，就我们两个的时候就叫我小石头吗？”他小时候身体弱，苏家人听说起贱名好养活，便起了这么个小名叫着。
　　莫辞恨恨的瞪他一眼：“什么小石头，简直就是个疯石头。陪着你不知道一天要挨多少骂。”
　　苏贺锦被他那双看似多情的桃花眼一瞪，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话道：“我疯什么啊，你没听昨天我姐姐说，宫里那个娘娘是怎么死的？”
　　莫辞道：“生娃娃死的？”
　　苏贺锦道：“嗯，但我听小栓子说，其实那位娘娘是被他的皇子害死的。”
　　莫辞不禁道：“怎么看你背书那么快，现在又呆了？生娃娃死的，可不就是被她的小皇子害死了。”
　　苏贺锦却道：“你向来比我机灵，怎么还不懂呢？那位娘娘有两个皇子，害死她的当然是大的那个。”
　　莫辞道：“我不明白，哪有孩子害死母亲的呢？”
　　苏贺锦学着昨天从小栓子那儿偷听来的话，装模做样道：“哎，这就是皇家秘辛了。天下的权势和钱财都在一个人手里，那个人的家里又怎么能和睦呢？”
　　莫辞听出来他在学小栓子说话，当下弹了一下他的头，说道：“好好说话。就刚才你说的这些话，你又懂得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哪儿偷听来唬我的。”
　　苏贺锦也不恼，笑着摸了摸头，道：“虽然我不懂，但也大概知道那个皇子可不是什么好人。”
　　莫辞也瞧着他笑，突然来了兴趣，问道：“你说那个皇子他多大啊？”
　　苏贺锦道：“听我姐姐说好像比你还要大一两岁。”
　　莫辞托腮喃喃自语道：“那他今年才13岁......”
　　苏贺锦没听清：“你说什么？”
　　莫辞道：“我说，我不相信是他做的。”
　　苏贺锦觉得好笑，问道：“怎么说呢？”
　　莫辞道：“天下哪有孩子不喜欢母亲的？你我都没能陪伴在母亲身边长久，那是迫不得已的，若是有机会，谁不想好好留在母亲身边呢？”
　　苏贺锦见他有些伤神，想去故去的母亲心里也不好受，便岔开了话头，说道：“那我也信。”
　　莫辞道：“怎么你又信了呢？”
　　苏贺锦道：“因为你相信。”
　　莫辞笑他呆，道：“那我要是错了呢？你也跟着我信吗？”
　　苏贺锦道：“错了也信。”
　　莫辞道：“错了可是要挨打的，你舍得和我一起挨打吗？”
　　苏贺锦道：“那我是一定要去救你的。怎么能让人家打呢？”
　　莫辞见他还真的较了真，在草地上笑得直打滚，道：“这么小就是个小霸王，以后还不专门干那戏里强抢民女，草菅人命的勾当？”
　　苏贺锦本来认真，见他取笑自己，当下扑了过去，嘴里嚷道：“我是小霸王，就专门去抢你家的女孩子！”
　　一时两个人玩作一团。
　　有人听到嬉笑声过来，躬着眼看见假山洞里的两个孩子，大声叫道：“哎呦喂，我的小少爷，可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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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多多支持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