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奸臣养成记》绵绵扬歌

8、第 8 章

　　莫辞道：“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道：“奴婢如月，今儿刚调过来伺候公子的。”
　　莫辞道：“抬起头来我看看。”
　　那丫鬟便抬起头来，大约和他差不多大的年纪，双眼灵动，双唇微弯。
　　莫辞记下她样貌，让她退下了。
　　房内无人时，再去看茶盏之下，果然暗藏玄机。
　　只见一张纸条上写着“探边关”三个小字。
　　晚上唐宁隐如往常一般挥退了在外间伺候的丫鬟。只见莫辞从床帐中探出个脑袋，示意他进去。
　　唐宁隐钻进去，莫辞又把床帐好好塞了塞，见一点缝儿都没了，才转过头来递给唐宁隐那张纸条。
　　唐宁隐接过一看，心下了然。最近边关又有急报，今日下朝后把他和太子唐宁贤留在了御书房，问他们有什么想法。事关军事，又是最重要的边关，是一个很好的表现机会，只看他们谁能抓住。
　　现在四个大些的皇子里，苏贵妃所出的三皇子唐宁久，瑜妃所出的四皇子唐宁演又都年纪不过十四五岁，并不能摸清政事军务。虞皇后所出太子唐宁贤虽已23岁，却工于心计，并不十分得皇上喜爱。本来唐宁隐虽出身不好，母亲淑妃不过是个罪官之女，却偏他从小便聪明伶俐，深得唐处宽喜爱。直到虞家容他不下，设计令弑母丑闻传出，使他父子二人离间，他才被踢出皇宫，受尽冷落。而经此一事，他这些年来处处小心提防，无时无刻不在揣测圣意，终于近年才又被唐处宽重新想起。
　　莫辞问道：“王爷，怎么说？”
　　唐宁隐沉吟半刻道：“坚守边境按兵不动，静待其变。”
　　莫辞想了想道：“有些不妥。”
　　唐宁隐示意他说下去。
　　莫辞道：“虽我不懂军事，但也听说近年来边关闹得厉害。守是万万不可。您看，就连我都这么想，虞家那老头儿活了这么久早就成人精了，又怎么会信呢？”
　　唐宁隐道：“那你觉得该当如何？”
　　莫辞歪了歪头，仔细想了想道：“既然守不住，为何不攻？换一种法子，就是，那个，那叫什么来着？”他敲了敲脑袋，痛苦的皱了皱眉。
　　唐宁隐笑道：“可是以攻为守？”
　　莫辞一拍脑袋，笑道：“果真，就是它！”
　　唐宁隐心下对莫辞又多了几分兴趣，他没想到莫辞虽因未曾接触边关事务，只是浅谈，却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唐宁隐道：“既是觉得好，又怎么能告诉那老狐狸？”
　　莫辞道：“王爷，这两天我在王府中也听了些风言风语的，您近年来在皇上面前是不是......”他在努力寻找一个合适的词，这个时候开始后悔当年没跟着苏贺锦好好读几年书。最后憋出来一句：“混的不太好啊？”
　　唐宁隐心下失笑，可还是板着脸道：“莫公子既当初选了跟我回这王府，还是多留心此事为好。”
　　莫辞知道，唐宁隐是嫌自己管的多了，日后想得多不安分。他道：“王爷，其他的心我是万万不敢有的。只这件事想向您求个证，好告诉您我的想法。”
　　唐宁隐没答话，莫辞只当他默认了，心里就有了主意，道：“以攻为守好是好，但是太险。若是真像我刚才说的，您混的并不好，那这招还是别用为好。不如求稳。”
　　唐宁隐没想到他竟是能想到这一步来，心下细细琢磨了一会儿，竟心思缜密句句有理，不禁对莫辞改了看法。
　　既然连牌桌上的位置都岌岌可危，又何苦兵行险着，这一局不如让那些砝码丰厚的人去赌上一赌。
　　于是他道：“拿纸笔来。”
　　莫辞赶紧下床拿来纸笔，还不忘随手拿了本厚厚的书垫着。
　　唐宁隐见他好不容易求来的棋谱竟被莫辞拿来垫纸，心里有些不开心，便想让他放回去换些别的东西来。可见莫辞怕冷，拿完东西回来一溜烟就钻进了被窝，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他终还是没出声。
　　唐宁隐见莫辞缓和了点，招手让他过来。
　　莫辞不解，但还是乖乖蹭了过去，道：“王爷，怎么呢？”
　　唐宁隐把手中的笔递给他，道：“我说你写。”
　　莫辞尴尬的摸了摸头，道：“王爷，实不相瞒，其实我没读过书，只给人家当过几年书童，多少认得一些字就是了。但是写还是不太行。”
　　唐宁隐把笔硬塞给他，不死心道：“你随便写点东西我瞧瞧。”
　　莫辞先是硬着头皮写了自己的名字。唐宁隐皱眉看了会儿，评价道：“还凑合。再写几个字。”
　　莫辞受了表扬，心里有了几分底气，稍微想了想，大笔一挥几个字跃然纸上。
　　唐宁隐把纸拿在手里，正着看了一会儿后倒过来看，可惜换了各种角度都没能解读出这是个什么东西。
　　莫辞见状，挺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其实他写的是北临王府，当天进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瞧到了，龙飞凤舞几个大字，好看极了。
　　唐宁隐问道：“怎么写成这个样子，刚才写的名字倒还算是工整。”
　　莫辞赶忙辩解道：“我这几个字是照着王府匾额上写的。瞧着实在好看就想学学，谁知道......”
　　唐宁隐笑道：“你想学那匾额上的字？”
　　莫辞使劲点点头。
　　唐宁隐又看了看手中的字，实在是惨不忍睹，半响犹疑道：“我的字竟也可以变成这般模样。”
　　莫辞听了，吃惊道：“王爷，您是说，那北临王府几个字是您自己写的？”
　　唐宁隐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闻言只点了点头。
　　皇子出宫自立府邸，府上匾额的字一定是皇上亲手题上的。却独独他当年被赶出宫来，随便赐了一个封号，仓促之下连匾额上的字都只能由他自己来题。这件事对他来说本非常耻辱，几年来朝中上下都不敢议论，王府内更是自然不提。所以莫辞不知竟也是正常的。
　　唐宁隐感到莫辞的视线，转过头去看他，笑道：“怎么，想学吗？”
　　莫辞开心应道：“自然是想的！”
　　唐宁隐笑了笑，上前用手握住了莫辞的。莫辞感受到他略高于自己的体温，吓了一跳。
　　唐宁隐道：“回神，握笔。”
　　莫辞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一晚的事，可耳朵还是烧红了。
　　唐宁隐却尚未发现，倒是认认真真地纠正了他握笔的姿势，神色认真，一副专心教他写字的模样。
　　他先手把手教他写了自己的名字，又写了几遍北临王府。莫辞机灵，渐渐投入了学的也快。唐宁隐见差不多了，便又教他写了纸条上的字。
　　莫辞举着自己写的满满一页的字，傻笑着暗自欣赏。
　　唐宁隐下床把东西放好，看着棋谱封面上落上了点点墨迹，不禁有点心。便存了点小心思，把棋谱放到了隐蔽的地方。
　　他上床躺好后，莫辞仍情绪高昂，偏要为了感谢唐宁隐教他习字，起身给他倒杯茶。唐宁隐在外侧已经舒舒服服的躺好了，困意袭来并不想搭理他，便由着他去了。
　　谁知莫辞维持一个姿势太久，一起身竟发现双腿犹如针扎般痛痒，一下失了力道重重摔在了唐宁隐身上。
　　唐宁隐本已昏昏欲睡，谁料突然遭此一劫，自觉胸口钝痛差点呕出一口老血。他起身推开莫辞骂道：“你竟是嫌自己活得长了吗！”
　　莫辞自知理亏，可腿又实在疼痛动弹不得，只能在床角缩成一团，委屈巴巴地看着唐宁隐。
　　唐宁隐见他拿这样一双眼看着自己，心下怒气无处可发，只能恨恨地转身躺回床上，道：“不许折腾了，躺下睡觉！”
　　莫辞应了一声，乖乖躺了回去。怕唐宁隐生气也不敢去拿被子盖，只背对着他和衣而卧。他又惯是个怕冷的，不一会儿快要睡着时冷的就打了个喷嚏。
　　一边被子被甩过来结结实实盖在了他身上，瞬间带着唐宁隐体温的暖意就温柔席卷了他全身。
　　莫辞知道唐宁隐醒着，转过身看着唐宁隐的背影，小声道：“谢谢王爷。”
　　唐宁隐没理他，听着身边人慢慢变得规律的呼吸声，莫辞也很快沉沉睡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唐宁隐：“我只想盖着被子好好睡一觉。”
作者亲妈：“儿子你个没出息的，不许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