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惑》宇哈雨哈羽

6、我可以学

　　一行人回到洛府，洛清开因为太困被诺令扶着直接回房睡觉，陆千千本想跟着，被陆苏澜拉去说是要叙旧。洛清开这一睡，就睡到了晌午。
　　晌午，香儿来叫他去吃饭，“小公子，夫人说让你快些，饭菜都好了。”
　　洛清开睡得神清气爽，没推脱，答应了，“你等会儿，我这就去。”香儿应了一声站在院子里等着。
　　洛清开低头整理着腰带，对诺令说：“中午吃饱点，下午千千必然要来，怕是会很折腾。”
　　诺令站着不言，洛清开抬头看他一眼，笑：“罢了，还是让你过了下午再说。”
　　洛清开随香儿离开，诺令片刻后也去厨房领上一份属于自己的饭食。
　　跟着香儿到陆苏澜院子，还没进去，站在屋外，就闻到了香味。进去后，屋内的桌子上，摆着数十盘美味佳肴，陆苏澜和陆千千已经坐着聊天了，旁边站在些小女仆，每个人手上端着盖好的菜。
　　陆千千看到他进来，圆溜溜的眼珠子一转，挑衅道：“表兄怎么来得这么慢，我和姑母等你好一会儿了，难不成故意想让我们等着。”她对之前洛清开避开她害她差点摔了一跤这件事还耿耿于怀，虽然不生气了但心里还是想扳回一局。
　　洛清开没理会她，眼睛微弯，嘴角上扬，对陆苏澜说：“怎么备这么多菜，千千竟然这般能吃吗？”说完看了陆千千一眼，摇摇头，“欸，难怪千千这次看着身子略为圆润。”
　　“表兄！”陆千千蹭的站起来。
　　洛清开看她，柔声：“怎么了？”轻轻一笑，甚是好看。
　　陆千千瞪着眼看了一会儿，终究敌不过美色，败下阵，如泄气的皮球，无力坐下，小声嘟囔：“要不是你好看，我非打死你。”
　　陆苏澜坐在旁边看着他们兄妹两人，笑的欣慰，“菜都要凉了，来先吃饭。”
　　洛清开听话坐下，陆千千也暂时安定下来，等陆苏澜吃了第一口，他们才动筷子。
　　“姑母，我想吃那个。”陆千千指着放在洛清开前面的肉丸子，嘟嘟嘴，“太远了我都吃不到。”
　　“欸好，”陆苏澜应着，对洛清开说，“开儿，把肉丸子往中间放点。”
　　洛清开照着做了，本来没什么，但一抬头看到陆千千对他做鬼脸，顿时就有什么了。
　　夹了筷青菜，漫不经心的说：“难怪圆润呢。”
　　陆千千夹着肉丸打算送进嘴里的筷子骤停，举着，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后还是把肉丸放嘴里，恨恨嚼着。洛清开忍着笑，想着她应该会消停了。
　　陆千千的确消停了，不过这顿饭，除了开始那个肉丸，她就再也没吃过别的肉食，硬是就着萝卜白菜吃了一整顿。
　　吃完饭，洛清开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但陆苏澜偏偏就发话了，“开儿，吃完带着千千一起，你们兄妹好好叙叙。”
　　没什么好叙的，洛清开心想，但面上倒是一片温和，对陆苏澜点点头，“会的。”
　　看陆千千，也是面脸笑容，“吃完了吗，吃完就走吧。”
　　陆千千冷哼一声，“当然。”
　　洛清开得到答复，二话不说转身就走，陆千千忙起身，“姑母我走了。”小跑跟在洛清开后面。
　　陆苏澜：“哎，慢点，注意小心点。”
　　跟着洛清开走了一会儿，奈何洛清开走的速度太快，陆千千小跑跟在后面，气喘吁吁，“表兄慢点。”
　　洛清开听此，加快了步伐，。
　　到了洛清开屋子，洛清开已经走的有些累了，而后面的陆千千更是大口喘着气，“你……跑这么……快，干嘛，又没有……人追你。”
　　洛清开想，你不在追我吗。
　　诺令听到外面的动静，走出来，看到两人这幅样子，有些诧异，但也没问，倒了两盏茶水送过来。一盏给洛清开，另一盏送到陆千千面前
　　陆千千低着头喘气，突然眼前出现一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此时拿着茶盏，手指弯成好看的形状。
　　陆千千顺着手看上去，抬头，看到诺令。不同于洛清开的温柔如玉，芝兰玉树，诺令是挺似苍松，健似骄阳。在此刻，陆千千眼里的诺令，棱角分明的脸透着刚毅，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还有英挺的剑眉，高挺的鼻梁，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无一不让她看呆了眼。
　　“咳咳。”洛清开轻咳，看着站着傻笑的陆千千，心想诺令这几天要完了。
　　陆千千反应过来，看着诺令傻笑两下，接过茶盏，突然就娇羞了，细声细语的问洛清开，“表兄，他是谁啊？”
　　洛清开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怎么了。”
　　陆千千害羞看了眼诺令，“就，就问问。”
　　洛清开把她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觉得挺好笑，心情好很多，就说了，“他是我前几日买来贴身伺候我的。”
　　“啊？”陆千千掩嘴惊讶状。看看诺令，对上他的视线，再次害羞，问洛清开，“那表兄可以把他给我吗，”歪头想了下，道，“我可以用梨儿换。”梨儿是这次随她前来的女婢。
　　“不可以。”洛清开直接拒绝。低头喝了口茶，眼睛无意瞥到诺令正在缓缓松开着的紧握着的拳。抬头看诺令，他神色平静，只是眼中有一丝紧张。
　　诺令很怕离开吗，洛清开想着，是因为洛府还是因为自己，他思索，不过对他的忠诚很满意。
　　陆千千听到洛清开拒绝，失望叹气，看着神色淡然的洛清开，问：“那就这几日呢？表兄把他给我可好？”
　　洛清开摇头：“那也不行。”
　　陆千千看看一旁站着一身黑衣挺拔的诺令，又瞅瞅云淡风轻喝茶外表温润淡雅的洛清开，咬咬牙狠下心，说：“若表兄这几日愿把他让与我，我在这里的这段时间绝不会来叨扰表兄一下。”
　　洛清开喝茶的动作停下，看着她，“真的？”一双眼睛熠熠生辉。
　　陆千千狠心撇过头不去看这美颜，点头，“对，真的。”
　　“那……”洛清开摸着下巴思索。抬头看诺令，想知道他什么反应，没想到他也正看过来，平日里一双平静低垂的眼睛现在竟如狗狗般巴巴看着他，洛清开当下脑子就懵了，想也没想就说，“那也不行。”待反应过来后，想打自己的心都有了。
　　陆千千本来胜券在握，没想到他会拒绝，一时脑子没转过来，不知道说什么，气氛一片沉寂僵硬。
　　洛清开是有些后悔的，但自己又不能出言反尔，看茶喝完了，开口打破这片沉静，“诺令，替我再倒些茶水，要热的。”
　　诺令接过茶盏回屋，院子里只有洛清开和陆千千两人。
　　陆千千幽幽开口：“表兄。”
　　洛清开听这声音瘆得慌，谨慎看着她：“怎么。”
　　“你怎会不舍得区区一个奴仆，难道，”陆千千眯起眼，“京城有些达官贵人，有特殊癖好，专门在府里养妖娆的男子，难不成诺令他是……”陆千千看了眼里屋，又瞥了眼洛清开，“没想到表兄竟然也有此癖好。”
　　洛清开本来没明白她在说什么，但现在也明白过来了，这癖好自然指的是龙阳之癖，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你一小孩子，从哪听来的这些，别乱说。”
　　陆千千仰起头，“我可不小了，再过一年我都可以嫁人了。而且这也不是听说的，是我亲眼看到的。”陆千千今年14，京城的女子大多15、16嫁人生子。稍微偏远的地方更早，13、14就要嫁人了。
　　“你亲眼看到？”洛清开不相信。
　　“是啊，”陆千千生怕洛清开不相信她，小脸严肃，说，“去年祖父带我去一宴会，期间我嫌无趣，便四处跑着玩，跑到后院假山处，我爬到假山上面，不一会儿有两男子走过来，因着我趴得高他们看不见我，一个穿金戴银，走路摇摇晃晃应该是喝醉酒了，另一个身上只穿着薄纱，脸上涂着胭脂，我在上面都能闻到那胭脂味。”陆千千皱皱鼻子，继续说，“那酒气男子手搂着薄纱男子的腰，还亲他，轻纱男子身子扭的，声音又尖又细，一句一个大人的，啊咦。”陆千千小脸皱在一起，一脸痛苦样。
　　洛清开被逗笑了，问：“你怎么知道那涂着胭脂的是男子，为什么不是女子呢？”
　　陆千千似是想到了什么，脸瞬间变红，支支吾吾的说，“就是男子，那，那薄纱太透，我看见，看见他的身子了……是平的……”
　　“噗，”洛清开没忍住笑。
　　陆千千恼羞成怒，“你信不信我！”
　　洛清开哈哈大笑着点头，“信，我信。”
　　“你别笑！”
　　“哈哈哈哈，好，我不笑。”笑得更是开怀。
　　“你！！！”
　　可能是被洛清开的笑气到了或者觉得太羞人，陆千千小脚一跺，竟是转身离开了。
　　不过这顺了洛清开的意，顿时心情舒畅。
　　诺令拿着刚烧开晾了一会儿但还冒烟的茶水过来，陆千千已经走了一会儿了，而洛清开一个人坐着脸上还残留着笑意。
　　“主子，茶水。”诺令端着送到洛清开面前。
　　洛清开此时心情极好，看着诺令也越发顺眼，想到刚刚陆千千说的话，心想诺令怎么能跟那种男子相提并论。想象诺令扭身子，洛清开觉得这画面有点好笑，面上笑容更显。
　　诺令有些好奇，“主子在笑什么？”
　　洛清开想象着，下意识就回答：“笑你不会扭。”
　　诺令身子僵硬了，洛清开脸上笑容也僵硬了。
　　“啊，不是，这……”完了，没法解释。
　　就在洛清开已经想着要不要把诺令拉出去剁了的时候，诺令声音低低地说，“如果主子喜欢，我可以学。”
　　洛清开忙摆手，“不不不，不用，我刚说笑呢。”
　　“可是……”诺令欲言又止。
　　洛清开果断打断他，“没可是！诺令，把这件事忘了。”
　　诺令眼皮低垂，“是。”
　　见事情算是揭过去了，洛清开松了口气，看一眼诺令，低垂的眼睛和往日一样平静，想起之前的狗狗眼，洛清开有些怀念，想着哪日找个机会吓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