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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姓名 ...

  •   公良忠把银甲挂在马背上后,走到书容身旁,说道,“你没看出,将军也有一堆问题要问。”

      书容抱臂,吹了下头发,剜了一眼那被撕坏的银甲,只说了一个字,“玄!”

      月王的银甲,乃大夏兵部秘法炼制纯银锻造,怎么说撕裂就撕裂。兵部,难不成给打穷了,这银甲偷工减料不成。

      “奇怪,这里何时多了一棵桃花树?”公良忠坐在马背上,折了一枝,见书容骑着马走了过来,便顺手插在他马背上的箭袋。

      刚刚注意力都在月王和那光着上半身的男子身上,现二人走了,自然也注意到这黄黄边关之处,竟然长出了一株红红似锦的桃花树来。书容眉目舒展,欢喜道,“前些日子,不对,昨天,好像还没有的,真是玄了。”说完,也是折了一枝,插在箭袋里。

      公良忠沉吟不语,抬头细细地端详着这棵桃花树,一会,才说道,“走吧,书容,那个男子要紧,得去问问将军是怎么回事。”语罢,便踢了下马肚,往将军营方向去。

      书容赶紧骑马追了过去。

      待他靠近,公良忠轻勒缰绳,不由自主地回头又往桃花树的瞟一眼,对书容说道,“要不,找几个士兵把那棵桃花树砍了。”

      书容一听,睁大了眼睛,手紧了紧缰绳,嚷道,“不行,公良忠,好不容易在这青草不生之地有了春色花色,军营本就单一枯燥得很,你怎么就这么无趣狠心的。”

      公良忠无奈叹了口气,随后打趣道,“那你好好京华不呆,放着小侯爷不当,干嘛非要跑这来搅和。”

      书容学着公良忠,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却是故意为之,这是他在军队无事时自创的一个排遣解无趣时光的方式。公良忠好像永远一副神色严肃军容端正,说话都带着军纪的模样,书容无事,便有意无意地模仿。公良忠也习惯了,偶尔只是睨瞪他一眼,不多说什么。慢慢地,书容这一方式,便成了一习惯。他笑嘻嘻地说道,“京师好是好,可朝堂上慈眉善目的勾心斗角太惊险了,我是学不会,一个不小心,啧啧……”

      “打战也是惊险,一个不小心,命就没了。”公良忠道。

      书容松开缰绳,抱着头,笑道,“人心才叫惊险。不过,别说我,公良忠,你看我们月王殿下,不也是如此吗,放着好好的月王不当,非要做个大将军。五年了,他已经整整五年没回过京师了。记得小时候,他经常溜出宫找我带他玩,我总仗着比他年长几岁,也不管他是殿下身份,经常要他叫我书哥哥呢。月王也不多想,每次都无比开心地喊着。有一次,给侯爷听到了,我屁股给打到在床榻上足足躺了一个来月。”

      “你也太胡闹了。”公良忠语气担忧道。

      “哈哈哈。”书容大笑,乐呵呵说道,“我胡闹,你还没见过我们月……哦,不,是大将军,他胡闹起来,根本没有我的存在。”

      公良忠瞪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小声点。”

      书容纵臂,抓住了缰绳,压低声幸灾乐祸地说道,“不过,那次我被打后,月王殿下就把侯爷召进宫里去,说要我爹陪他读书写字练功夫。月王当时还只是六皇子,才十来岁,却是最得立昭帝喜爱,侯爷自然也不敢拒绝。五日后,我爹回来,竟然到我房间看望我,而且还是面带微笑,说了一堆后悔不该下手太狠和关心疼爱我的话。当时,我是频频点头大气不敢出心惊肉跳的,两人一反常态,第一次父慈子孝心平气和地说了一下午的话,差点把我亲娘吓哭了。我到现在,还不知月王使得是何种招术,能把我爹收卖得如此服服帖帖的。公良忠,你不知道我爹那个人,平时正直得很,最恶结党营私,立昭帝当时也是很敬佩我爹的。真不知月王是怎么办到的,问了他好多次,他都不与我说。不过,我知,他是在护着我,嘻嘻,反正,那以后,侯爷对我便没那么严厉了。”

      公良忠无语笑了一下,很快又恢复神色,说道,“书容,有些话,知道就好,不要说出来。”

      “嗯!”书容郑重地点了点头,立时明白自己又讲了句不该讲的话。有时,书容不得不佩服公良忠,他好像永远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又不该说。公良忠曾多次劝他,祸从口出,慎言笃行,奈何总改不了,口一开便滔滔不绝的习惯。

      “唉。”公良忠轻轻叹了口气,又道,“书容,在我面前,你可以随便说,只是,他人的话,你就少开口,免得说错了什么,给人家抓到什么把柄。”

      书容微微颔首,靠近公良忠身旁,拍了下他的肩膀,又是一副笑脸,乐呵呵道,“知道了,我也就在你面前多讲几句。”

      两人并肩,骑马来到了军营中部,公良忠见不远处有两个士兵在把守,便朝他们其中一位招了了下手。

      “公良副将,书副将!”一士兵拱手道。

      “今晚那名男子关押在何处?”公良副将问道。

      “将军旁边的营帐。”士兵回道。

      公良眉头微蹙,心不禁困惑,“军中那么多营帐,为何将军要把此人安置在旁边?”他想了想问道,“将军在何处?”

      “正在问话。”士兵道。

      “好的,你回去吧。”公良忠道。

      关押男子的营帐门口。

      云冰河一只手捂住眼睛微微摇头,看着前面几位脸上身上都挂了彩的士兵,一边苦笑道,“各位,伤得如何,用不用叫军医过来瞧瞧。”

      “将军,没事,皮肉伤而已。”一兵头鼻青鼻肿的,说话声嗡嗡,顶着个大凸起,在云冰河面前头昂得使劲高,一副慷慨就义模样。

      云冰河其实也发现了,这几位士兵虽然被打得不是这青就是那肿的,有些耳朵手臂等还在微微渗着血,不过,却都是小伤,并未伤及要害。这些伤,与上战场受的伤相比实在算不了什么,很明显的徒有其表。

      虽伤口不致命,这几位士兵倒也伤得极其华丽。下手之人,还真是心闲手敏,用心良苦。

      云冰河再一次哭笑不得,只能稍作慰问下,问清情况后,让他们去找军医,换其他士兵过来看守。

      由兵头口述知,原是刚刚押送回来的路上一直无事,不过在到了营帐门口时,一名士兵刚想用手推他,那名男子立马察觉到,一下子便恼了,二话不说一脚就将该名士兵给踹飞了,刚也瞧了,显然这名士兵是伤得最重的。

      其他士兵见势,立即动手,那男子夺过其中一位士兵的刀,竟将刀刃往营帐门用力一拍折断,便又打斗了起来。结果,便如云冰河看到的这般。令士兵们懊恼尴尬的是,这名男子将他们一个个打扒后,也不逃走,竟兀自走进营帐里去,一脚跨得如同回自家家门无二。

      当时,士兵们纷纷扒倒在地面上,个个瞠目结舌,感觉自己被揍得莫名其妙。

      云冰河走进营帐,见那名男子已然换上一身合适的衣裳,刚刚散落的黑发也半束了起来,正背着自己。他忽然觉得这背影,有点熟悉,像在哪见过。

      那男子也察觉到有人进来,便转过身。

      云冰河发现,士兵随便拿的一身素衣,穿在这人身上竟是分外的好看,而且他身上所散发的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气势如是天生般。多年征战,云冰河自知自己也有这种气势,可他是在血里与死亡间隙中磨炼出来的,但这人不同,竟像是与生俱来。云冰河第一次,莫名有了妒忌的情绪。

      不过,稍瞬,他现在更多是想探清此人的底细,若此人能为其所用,于云冰河而言定是人生一大快事。

      将士们都知道,将军一看到可用之才、可战之才,便要与其切磋指点几下,若能收入囊中最好,倘若对方无意,只要不是敌人,不管出身如何,都要真诚待之与其结交。

      云冰河揉了揉眉心,笑道,“如若你穿上我那身银甲,咱俩,定是平分秋色。只可惜,烂了。”最后两个字,他故意轻描淡写放慢速度地说了出来。语罢,便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男子看。

      男子眨了下眼睛,目光清澈,竟是有些似懂非懂地看向云冰河。

      “奇怪。”云冰河看他的反应,心忖道,“他,难道听不懂大夏语?”

      “放心,我不会伤你,我会帮你们对付石灵国。”那男子突然开口说道。

      云冰河呼吸一滞,凝视了男子一眼,唇角微翘,长眉一扬,笑着问道,“可以跟本将军说,你叫何名吗?”

      本以为他不会回答,毕竟这个问题刚开始见面时云冰河便问过了。

      却未料到,男子朝营帐外望去,沉默了一会,竟开口回道,“白日。”

      “白日。”云冰河既是惊讶又是赞许,“好名!”

      白日目光收回,看向云冰河,竟是友好地笑了下,轻声说了句,“多谢。”

      云冰河愣了下,刚要开口,白日又接着说道,“将军,能否让士兵给我送些饭菜过来,我已经……几日没进食了。”说完,白日竟是脸微露窘色。

      几日没进食,力气还那么刚劲!那吃了饭还得了!

      云冰河诧异地“啊”了一声,须臾,便笑了一笑,说道,“行。”语罢,便走出营帐外,吩咐士兵给其备些饭食。随后,便一脚跨上马背,回头对守卫的士兵又说道,“待会两位副将过来时,让他们问完话,到我营帐来。”

      “是,将军。”守在白日营帐外的士兵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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