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今天哭了吗》人类清除计划

32、第 32 章

　　“哥，最近生意还好吗？……得了，跟我就别装孙子了，我听说你们运输公司最近都发展到俄罗斯了！……害，找你也没别的事儿，就是想着咱哥俩好久没一块喝酒了，这不我最近要调到上海了吗？在不叙叙旧你可就没机会见到我了……我说错话了，呸呸呸，行了吧？？总之你知道我的意思了，我这一走咱们能凑一块的机会肯定少了……好，还是老地方见面！”
　　许冬给高青阳打电话约他喝酒，一来正如电话中所说的是为了叙旧，他这一走之后，见面的机会肯定就少了。二来是因为他听说高青阳的运输公司搭上了国家一带一路政策的车，业务都发展到俄罗斯那边了。他在那边有人的话，正好可以帮他查吴远山的下落。
　　许冬来到天河区的索菲特塞纳河会所，一进门没理会迎上来的男公关，径直去了最大的包房。
　　新来的男公关在后面“哎”了一声儿想拦住他，被领班看到赶紧把他的尔康手按了下去。
　　“没眼色的东西，你来了这么几天了，还没明白我们这儿最重要的规矩是什么吗？”
　　“什么啊姐？”
　　“学会认人！刚才走过去的是许总，我们这儿的常客，每次来都预定咱这儿最大的包间儿，这不有一阵儿没来了。幸亏他走得急没跟你计较，要不然你还想不想干了？”

　　门口站着服务生毕恭毕敬的给他开门，原本被门隔绝在外面，房间里嘈杂的音乐传了出来。
　　房间里的灯光很暗，五六个挑染头发的年轻人抢3个麦正在唱粤语歌，地上一片狼藉，玻璃瓶东倒西歪，烟头扔了一地。许冬无声的小心避开地上的秽物，直接奔向坐在沙发上安静不说话似乎在打盹儿的男人。
　　男人穿着versace黑色烫金美杜莎t恤和西装裤，t恤的图案有些过于浮夸了，不过他眉骨高荣，剑眉斜飞入鬓，鼻梁挺拔，眼窝深邃，成熟稳重的气质压住了衣服自带的轻佻。令人惊叹的是他一睁眼，你会发现他的眼睛不同于一般中国的黑色或者琥珀色的瞳色，他的瞳色是灰绿色！就像黎明黄昏延续下，广袤静谧的原野。如果你第一次见到他肯定会疑心他是不是外国人。当然，如果你真的不怕死敢这么问他的话，那你夜里出门可就要留神了，指不定哪一片儿的路灯“年久失修”就砸你头上了。
　　音乐不知何时停了，大概是……许冬走进这个房间里以后吧。原本唱歌的年轻人安静的站成一排，军姿站的贼标准。
　　许冬发现高青阳身下还跪着两个女人，一个给他倒酒，另一个头夹在他双腿之间……
　　许冬别过头去。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高青阳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看的？当年我们一块儿玩儿那个小明星的事儿你忘了？”
　　许冬默不作声，在桌子上拿了瓶苏打水递给那个女人让她漱口。
　　女人感激的接过水，始终捂着下半张脸，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依然想维持一点自尊。
　　“你们都出去吧。”高青阳说。
　　那群年轻人走了，屋里只剩下许冬和高青阳……还有一个男人。许冬刚才甚至没注意到他，因为他太不起眼了。
　　跟刚才那些一身在健身房苦练出来的肌肉，膨胀的仿佛要撑破衣服，一看就是保镖的年轻人相比，男人显得太单薄了，长相也是中规中矩的，隐藏在黑暗中连气息都察觉不到。
　　不过许冬知道他是高青阳最信任的保镖——谭青山。据说谭青山原名叫谭江山，从十几岁开始跟着高青阳混，后来被高青阳改了名字，和他的名字一样都有一个“青”字，显示他俩的兄弟情义。
　　“青山跟你一样都是我的好兄弟，他也留在这里。”
　　高青阳省去了后面那句“你不介意吧？”，因为他一向没有询问别人意见的习惯。
　　“嗯。”
　　“许冬，你怎么要去上海了？”
　　“就是点工作上的调动，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你还不知道我吗？我最怕麻烦，一想到要跟那么多人挨个打电话通知我走的事，保不齐还有人要给我蹿个饭局，我得烦死了。实话说，其他人我都是让助理联系的，只有你，我是亲自来赔罪。”
　　“远离这里也好，这边是非太多。你这种人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嘁，你刚才不是还提醒我，我们俩当初怎么一块玩儿那个小明星吗？这会儿跟我又要划清界限了？”
　　“你以前也和那群二五仔混，那群人抱着女人哈草，露出醉生梦死的表情的时候，只有你脸上是那么落寞的表情。”
　　“我难道就不抱女人不哈草吗？”
　　“可是，你的心却在别处。我那时就知道，你早晚要离开这里。”
　　“你可没资格说这种话吧，我都打听清楚了，你都要去俄罗斯发展了。那边姑娘一个个肤白貌美蓝眼睛大长腿，我怕你回国的时候，飞机上坐着的都是你曾经犯下的错误。”
　　“那边冷死了，我也不乐意去。”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怎么了？我早就看出来你这次来不是单纯道别的。”
　　“你要是去俄罗斯的话能不能给我查个人？”
　　“你直接说你想把他怎么着吧。”
　　“这个你就别管了，你把他带回来，带到我面前就行。”
　　“行。”
　　许冬和高青阳各有所思，两个人沉默着喝酒。
　　“许冬，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你其实不打算再找我了吧？就跟你没告诉以前那些人你要走一样，你本来也没打算告诉我。要不是你有事有求于我，我们的关系就到这儿结束了，是吧？”
　　许冬歉意的低下头，不敢看他。
　　高青阳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我都懂。就像我说的，这里太复杂了，不适合你。”

　　许夏到演播厅五天了。
　　果然如海月所说，徐怀钰在片场时气氛压抑的让人误会是不是误入了某家的灵堂。还好编辑的工作跟她平时的生活工作内容差不多，她上手很快，连那些资深的编辑都感叹这孩子不像是刚参加工作的样子。她表面上听了那些夸奖害羞的耳朵根都发红，实际上在内心翻白眼，心想那肯定的啊，现在做自媒体挣得比编辑不要太多哦。

　　她当初之所以想到用自己做诱饵引徐怀钰上钩，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许夏觉得自己全部符合那些受害者的特征。
　　社会道德感和自我评价较低，从小缺爱，在负面评价中长大。
　　许夏觉得的自己简直是为徐怀钰，专门设计的完美陷阱，她的每一个特性都在引诱徐怀钰陷进去。
　　可是，徐怀钰这几天没有对她表示要潜规则她的意思。是她对徐怀钰预算错误了，还是对自己的魅力高估了？
　　许夏伸了个懒腰，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白领就是这点不好啊，在办公室一坐就是一天，腰酸背痛脖子僵。
　　她抬头看到角落里的监控正对着她的办公桌，如果没记错的话……徐怀钰的电脑可以接收监控画面。
　　难道……徐怀钰是在试探她？
　　这个老狐狸！
　　许夏心里想起狐言在博客里的叙述，当徐怀钰第一次跟她搭讪时，她在干什么？她在写剧本！许夏当时还奇怪徐怀钰怎么那么会抓住机会呢？原来，这个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偶然，都是蓄谋已久！就像她主动接近徐怀钰，不也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吗？
　　这几天也并非完全没有收获，她进过一次徐怀钰的办公室。那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外的梧桐树叶照了进来，办公室里的一个小物件折射的光晃了一下她的眼睛。许夏凭她做自媒体这几年的经验，很快意识到那个东西可能是针孔摄像头，她观察了一下房间的布局，发现的确从那个地方可以看到房间的每个角落。
　　有人会在自己办公室安摄像头吗？
　　除非……他拍下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比如，她侵犯那些女孩的视频。
　　许夏感到恐惧般战栗。原来自从她来到这里，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之下，徐怀钰说不定此刻就透过监控在某个地方阴恻恻的盯着她。

　　“许夏，我和刘言明天去上海。言言还有一个多星期就要开学了。”
　　“嗯，到时候我去接你们。”许夏很冷淡的说。自从上次和许冬通话之后，他们就没联系过了。
　　“你最近在干什么？朋友圈好几天没更新了。”
　　“钓鱼执法，执行任务。”许夏抛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是不是还在查上次那件事的后续？”
　　艹！他是怎么听出来的？许夏咋舌，只好含糊的回答“嗯。”
　　“你别再查下去了。我跟你说，查的那么清，把所有牵扯进来的人都抖干净，这不是正义，这是意气用事。水至清则无鱼，差不多维持一种平衡状态就可以了，你挖的太深只会让社会上的其他人感到惶恐不安。而且，这个社会也不需要你这样的所谓的正义，大家追求的只是看起来正义。你以为他们真的对惩罚坏人这么热衷吗？不，你错了。他们之所以热衷只是因为，这也是一种群起而攻之的网络暴力。互联网的记忆很短暂，没过几天就没人关心加害者有没有受到惩罚，被害者生活过得好不好了。他们在键盘上打字参与这场全民风暴，爽到就可以了”
　　“你说得对。其实我们做自媒体的不就是在利用乌合之众的暴民性吗？精准抓住网民的愤怒点和泪点，让他们变成只被这两种情绪支配的码字机器，不去思考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味接受我们输出的观点。所以许冬，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其实，一直以来我追求的也只是表面的正义，让我们公众号的订阅者们以为我们是女权主义者，以为我们是新时代女性。其实，什么女权，在我们眼里就是门儿生意。”
　　“许夏，你别嘴硬了。要是你真的不是为了贯彻你坚持的价值观，在海月那件事结束之后你就可以停手了。既收获了赞誉，又没有触及太多人的利益，一举两得。可是，现在如果你接着做下去，很有可能得到的是费力不讨好的结果。”
　　“许冬，请你以后不要忌惮用最恶毒的想法来揣测我，因为，我可能真的就是那种人。”
　　许夏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