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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我答应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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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诗雅握紧窗帘的手，终于放了下来，简宁说得对，不能触碰，不能关心，她现在说的、做的都没有意义。
“你要去告诉他吗？说你跟我在一起了，说你因为被我威逼利诱，所以跟自己弟弟搞在一起了，求他原谅你，你们再复合吗？”
秦诗雅痛苦的捂住耳朵，“你闭嘴！”
“为什么不听？”
“因为我觉得脏！”秦诗雅像是被逼红了眼的兔子，无助的站在那里，只有单薄的语言在支撑。
“脏，你跟我说脏，因为我是你弟弟吗？”
简宁的话带着残忍的冷静，“秦诗雅，你问你自己，有哪一刻你真的把我当弟弟看，小杰有的，哪一样我拥有过。”
秦诗雅累了，闭了闭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下，不想跟他争论，也不想再看着林业在雨里等她的模样。
“我答应你……”
说完往门口方向走，连鞋都没有换就准备下楼，简宁在她出门的前一秒拉住她。
秦诗雅以为他要反悔。
简宁却只是笑笑，递了一把伞给她，叮嘱到，“外面雨大。”
秦诗雅接过伞，一秒也不想停留在他的视线里，就是这个人，能做最残忍的事，说最温柔的话，他有时候让她觉得害怕。
下楼前简宁把伞递给她，好看的桃花眼似笑非笑，“既然下去见他，就顺便劝劝他，再不乖乖离你远一点，我的耐心耗完了，可就不好收场了。”
下楼以后，秦诗雅打开伞走到林业面前，分不清他脸上是雨水还是泪。
两个人的距离停在了一步之遥，秦诗雅摸了摸口袋，没有纸巾，红着眼框伸手用衣袖帮他擦去脸上的水渍。
“回去吧，雨太大了。”
林业抓住她的手，脸在她的手心里蹭了蹭，一滴温热的眼泪落到秦诗雅的手背上，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祈求。
“诗雅，对不起，你别生气了，我们等雨停，我们等天亮就去结婚，你要的婚礼和婚纱，我都会给你，我会爱你……求你，别这样……”
不，那个骄傲温暖的人不应该像现在这样萎靡不振，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
秦诗雅强忍住鼻酸和眼泪，开口打断他，“林业。”
“我在。”
“或许二十岁的我想嫁给你，但现在我已经三十了，我不想了…我说过了，结束了……”
秦诗雅说着违心的话，做着违心的事，把林业推离自己身边，就像拿尖刀剔除附在骨头上的肉，她痛得麻木了。
“雨不会停的，你回去吧，别让叔叔阿姨担心。”
林业还想说话，秦诗雅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一点距离，“就这样吧……”
秦诗雅死死攥紧手心里的戒指，这枚戒指是林业给的，她私心留下了，站在这暴雨中，说着这些违心的话，仿佛只有手里这枚戒指能撑着让她说完这些。
她希望站在楼上冷眼看着这一切的简宁有一天也能感受到这样的切肤之痛，她希望简宁以千倍万倍来感受这种痛。
那天雨声太大，震耳欲聋，她听不见林业的哽咽，也听不见心碎的声音，她在那场雨里生生死过一遍，心痛而死。
一个月后。
“走吧。”简宁在机场牵住她，她这个月瘦得厉害，连觉都睡不好。
秦诗雅看着外面愣神，林业在干什么，他会不会难过。
她死死看着外面，想着或许下一秒他还会出现，或许下一秒简宁会改变主意，会放过他们。
简宁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他不会来的。”
秦诗雅慢慢把手从简宁手心里抽出来，“我知道。”
知道，可也忍不住期待。
简宁把国内的所有事务都交给其他人打理了，准备把重心移回美国。
登机以后，秦诗雅想起简宁那年跟自己一起回国，曲正阳还提醒过自己，自己没有即使提防身边这个人，以至于现在养虎为患。
“你从回国那天起，目的根本不在公司，而在我，是吗？”
简宁帮她把遮光板放下，“嗯，如果不是知道你回国，我本来不会回来的。”说完俯下身吻过她的额头，“睡吧，睡一觉就到了。”
他回答得太坦然了，坦然到秦诗雅觉得他没有心，也意识不到他做的这些事情对自己来说有多痛苦。
亲吻额头的习惯跟林业太像了，秦诗雅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见他。
秦诗雅不知道林业找不到她的时候会怎么样，也不敢想象林业有多难过。
自己的消失无疑给了他最重的一击，每次只要一想到这些秦诗雅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碎裂，剩下一地血迹。
下飞机以后，简宁收掉了秦诗雅身份证、护照等一切能证明身份的证件，连住的别墅周围都有几个保镖不停巡逻。
秦诗雅觉得嘲讽，当初自己对小杰做过的事，现在简宁都还给她了，一报还一报。
到美国以后，无限接近金融圈中心的简宁能给她想要的一切，钱，酒，高定，奢侈品，派对……所有纸迷金醉她都能拥有。
简宁虽然收了她的身份证件，但没有限制她的行动，出门时身后会有人跟着，却并不过多妨碍她。
秦诗雅经常会站在热闹的人群里却无端生出一种想哭的冲动，晚上依靠大量的酒精或者安眠药入睡。
白天有时候在床上躺一整天，不吃不喝，她觉得自己生病了，但是却不知道跟谁说，家里各人都各自忙着，没有人会逾越身份跟她说话。
站在奢侈品店里试过一套礼服的秦诗雅直起身，镜子里的自己状态差得连浓妆也掩盖不住，却看到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后其他人艳羡的目光。
身上的礼服，装修奢华精致的购物店，一切都不真实，她无端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简宁或许只是觉得自己在豢养一只金丝雀，她要被这些华丽的外衣勒得窒息了。
想开口跟服务员说话，但只觉得眼前发黑，世界天旋地转般，秦诗雅直直倒在了冰凉又昂贵的大理石地面上，一大串混乱焦急的英语慌乱的在询问她的情况，秦诗雅看着头顶模糊晃动的水晶灯，慢慢闭上眼睛。
再也不要醒来才好……
醒来的时候秦诗雅看到了眼睛里布满血丝的简宁，秦诗雅眨了眨眼睛。
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愣愣的看着他，直到发现她的不对劲，简宁才急忙叫来了私人医生。
医生的听诊器贴在她的胸口处，凉，还是凉。
到了美国以后，简宁在工作上花的时间更多了，秦诗雅已经很久没看见他了，那双桃花眼，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又熬出了血丝。
以前自己最爱看简宁的眼睛，因为干净，因为澄澈，因为藏着爱意和小心。
是自己毁了那双眼睛。
对简宁而言，工作会碰到无数难题，可是会有人、会有团队跟他一起解决，但是秦诗雅的状态让他觉得棘手，没有人能帮他。
在商场晕倒的秦诗雅真真实实吓到了他，简宁放下了工作陪她看心理医生，陪她逛街散步，陪她说话，哪怕她永远不回应。
心理医生跟简宁隔着单面玻璃看着在发呆的秦诗雅，“简先生，您觉得她的主要问题是什么？”
简宁看着秦诗雅，“我不知道，她以前……不是这个模样，她开朗热情，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愿意再跟我讲话，似乎睡眠上也有问题。”
心理医生点点头，只说了她的生理问题，“她有很严重的睡眠障碍，所以需要依赖酒精入睡，但是最近酒精效果在减弱，她需要安眠药，而且是大量的安眠药。”
简宁垂下眼睛，不想再继续说，“我知道，请你跟她聊聊，我在外面等她。”
简宁不知道她最近失眠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自己太忙了，每次回去太晚担心打扰到她，只是问了家里其他佣人她的情况。
情况一直很糟糕，他却一直没有解决，只是忙着无休止的工作，给她提供最好的生活条件，但愣愣的坐在那里的秦诗雅让他开始怀疑把她带出国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心理医生出来以后，简宁想去扶秦诗雅，却被医生叫住，“简先生，我可以跟您单独谈谈吗？”
简宁看了看神色没有什么变化的秦诗雅，慢慢点头，“当然。”
心理医生没有从秦诗雅的心理状态下手，问了另外一个问题，“请问秦小姐的工作是什么？”
“她不需要。”
“为什么不让她工作呢，秦小姐完全有能力胜任很多工作。”
简宁沉默了下来，他这些年努力强大起来，只是为了有一天能够让她站在自己身后，但是发现自己的越来越强大的能力只是用来胁迫她，伤害她。
晚上回去以后秦诗雅盯着院子里的向日葵发呆，简宁坐到她身边跟她一起看。
“累了就早点休息。”
秦诗雅像是听不见，完全没有反应，比起有风吹过来，花瓣还会动一下的向日葵，她更像是一株植物，安静、沉默、压抑、令人窒息。
晚上秦诗雅上床休息了，简宁坐在床边盯着她看了许久，他知道秦诗雅失眠睡不着，但两个人除了这么僵持着，也没有其他办法。
因为秦诗雅，简宁情绪和压力也受到了影响，即使在公司气压也低得人透不过气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