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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风雨欲来风满楼 ...

  •   有这双重能力是老熊,乞丐窝里的一个异类,卫焕修素来喜欢收集异人的信息,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有些惊讶,老熊这笨重壮硕的身躯竟然也能迸发出如此惊人的速度。

      卫三抬头看了眼这位卫家二爷,迟疑道:“二爷,此子之前还明明处于下风,明显尚未实现天赋觉醒,怎地在战斗中突然像变了个人?”

      “那不是天赋觉醒。”卫焕修右手食指和拇指无意识地摩擦了下。

      卫三惊得瞪圆了眼,那不是天赋觉醒?下手还这么狠,这孩子难不成是狼窝里的崽子吗?那可不行,这般心性如何放心得下留在二爷身边,不正是应了养虎为患这句话。

      不过……他掀起眼皮悄悄瞥了一眼自家主子,二爷似乎真的对他很感兴趣。

      这位脑子不甚灵光的手下顿时纠结的有点牙疼。

      卫焕修不知他内心的一番汹涌,起身看向方才那口井,王赖一行人早已离开,凉凉开口:

      “古秦自二世贤祖扶苏当年一剑斩杀孽龙,龙脉的魑魅魍魉被肃清之后,降下福泽,这方大陆便慢慢出现了灵气。”

      “武修、法修和异人……目前公认的确实是先出现天赋觉醒,而后才能修炼。”顿了顿,卫焕修轻笑,“当然,也许我们狭隘了,到如今不过500年光景,我们需要探索的还有很多。”

      收起笑容,他道:“甚至于所有解释不通的能力者,都被简单粗暴的归为,异人。”

      除了最简单理解的武修外,法修是以五行之力为基础的,其余某方突出的则称之为异人。

      他不再言语,缓缓踱步返回榻上,单手撑着脑袋,纹着火云的玄色广袖随着动作滑下,露出月华手腕。手腕的主人闭上了瑞凤眸,也敛下了锋芒。

      见此卫三当即放缓呼吸,恭敬作揖后退三步再转身离去。

      卫焕修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胎穿到了这里,前期灵魂需要磨合的他几乎每天都在睡觉。

      半睡半醒间他也知道了很多事,比如自己的母亲是古秦国长公主岚瑾,父亲是赫赫有名大法师卫穹,就差一步就能到导士境界。

      听起来是投胎了一个不得了的人家,不幸的是他还未来得及与这位温柔恬淡的母亲相见,岚瑾公主就因难产撒手人寰。

      他的父亲悲痛不已,原本的情深伉俪如今只剩一人,原本已是丞相的他,干脆罢官在家管理家族事务,一心教导两个儿子。

      岚瑾公主临死前给卫焕修取了小字——子安。

      “吾这一生,别无所求,所爱之人安康喜乐足矣。”

      望着最疼爱的妹妹拼死生下的儿子,皇帝对他的情感是复杂的,但是到底还是心疼,他给了卫焕修全古秦最好的待遇和最好的教育。

      所幸不负众望,少年时期卫焕修就异常的聪慧,因此皇帝每每感叹:“岚瑾,你的孩子越发有你风采了。”

      这是一个平行的时空,秦沿世至今,更迭迅速,最终选择了不同于前世电气信息时代的机械动力发展方向。

      当然这是由动力来源所决定的,这个世界似乎格外偏袒法修,不仅数量众多,而且实力最为强劲,顺理成章的由法修来提供动能,也因此法修地位格外高。

      古秦有谚:天地规则,蕴于金木水火土。

      没错,对于卫焕修来说这是个全新的世界,这里甚至还有以前电影中才能见到的精怪和妖。

      像老熊这样同时具备力量和防御的异人,实际上并不多见。更多的是仅有一种能力的异人,但即便是最最低级的异人力量也要远超常人。

      这也是卫焕修喜爱搜集异人信息的原因,门客从来都是这些王子公孙实力的一部分,平川的能力很对口地引起了卫焕修的兴趣。

      一来平川未经觉醒就能破开老熊防御,着实让人好奇,或许可以颠覆修炼界对于能力的认知;

      二来这是从未被记录过的能力,具有如暴风烈火般的实力,或许这也是他个人的天赋惊人,假以时日……

      古秦大陆上的每个人八岁都会参与启蒙仪式,仪式过后通常会觉醒命定天赋,是武修、法修还是异人在这时就可以知晓了。

      “通常”二字意味着,不是所有人都会觉醒天赋,尤其是异人,觉醒比例大概是十之一二,法修最多,占五成。

      武修是最简单的,因为只要经历炼体所有人都可以大言不惭称自己是武修,但实际上只有觉醒了命定武器的人才是真真正正的武修。

      这就导致一种很尴尬的局面,武修或许某种程度上是最多的,但是确实最杂而不精的,觉醒命定武器的或许才有十分之三,比之异人不会好到哪里去。

      说起来常常让人啧啧称奇的是卫焕修,帝都卫二爷却没有觉醒任何天赋,这是法修世家所不齿的,更遑论处于法修世家之首的卫家。

      毕竟他一母同胞的哥哥卫锦礼也早觉醒了颇具攻击力的金之力,少年英才,天赋居于各世家同辈少年之首,颇有当年卫穹的风范。

      也有所谓的知情人说:“卫家老二当年也是天赋惊人的,若不是……”

      若不是什么,这位知情人到底也没能说出个一二来。

      春去秋来,毫无天赋的卫二爷不仅没有自卑胆怯,反倒是性格日益张狂。只是眉眼之间与故去的岚瑾公主越来越像了,也完全秉承了她的喜好。

      这些年支系一脉越来越乖张,他便主动向他那温润的暖男大哥请缨,到这个小镇来调查一些事情,现在也有了些眉目。

      卫焕修指尖抚着塌上方桌内的一方小笺,缓缓勾勒着纸张的边际,眼中一番云谲波诡。

      另一边,平川也被带到了厢房,他惊叹于这里的建筑,即便现在建筑大多是金属重工设计,古秦国的贵族们大都还是保有原来的习惯,着传统广袖束腰长袍、青睐木质结构的房子。

      这不仅仅代表着对于古典风尚的追求,也是一种权利和地位的诠释,塞洛瓦以前也是没有的,今天却是多了一座,正是今天这一座,平川以前倒是在远处看过一眼,从没敢肖想能有一天能进来,哪怕是以仆从的身份。

      他暗自啧了啧舌,到现在还是感觉像是在云端行走,飘飘然难辨虚实。

      平川面前是一个独立院子,古秦国通俗的建筑布局便是这种带两间南北主房及侧翼两间厢房的院子。顺着鹅卵小径来到东厢房前,领他来的小厮便停下了,并抬手作揖。

      “小兄弟,前边就是你的厢房所在了,里面已经备好了药浴和换洗衣物,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我就送小兄弟到这了。”

      “如有什么需要只管到院前吩咐即可。”小厮说到这里一拍脑袋,“哦,对了,西边厢房住的是和小兄弟年纪相仿的,你要是觉得闷可以多多走动。”

      小厮是个圆圆脸,说话脆生生的,比平川大不了几岁,模样很讨喜。

      平川也抬手作揖道谢和小厮拜别,同时也不由思索西厢房里住的是怎样的人物。

      进了厢房,面前正中长案上放置当日采摘的新鲜白玫瑰,香炉袅袅,窗棂旁绑着一串风铃,被风吹得一下一下撞入白色帷幔,发出清脆叮当。木案后的镂刻插屏上是一幅兰草图。

      左右两侧还各有一个小耳房,左侧为床塌可供休息,右侧只放了几个蒲团,越过窗外能看到院中风光。

      平川收回观察房间的眼神,默默低下头。房子,在他眼里能遮避风雨就足够了。

      软榻上的小方桌放置了一套玲珑棋子,旁边也堆了几瓶药供平川使用。他慢慢走向软榻,伸手轻轻抚摸着瓶身,体会着指尖的触感。打开其中一瓶伤药,平川下意识凑到鼻尖闻了闻,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头脑也顿感清明。

      封好药后,平川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插屏后里间的小屋,推开房门当即见到五步深的小屋子里一片氤氲雾气。走近一瞧,果然是铺满了白色玫瑰花瓣的,隐约浮沉在奶白色浴汤之中。

      细细闻来,似有药草清香袭人。

      平川受到众多冲击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家的主人似乎格外的钟爱白玫瑰。

      看了右手边放的折叠好的深青色衣袍,他脱下身上已然破烂的衣物,将药瓶随手也放上,平川踩着木凳缓缓步入浴池,骤然的热度刺激到伤口使他不免一番龇牙咧嘴,好在很快变得舒适起来。

      浴间的温度要高出很多,眼前的雾气似乎也有着助眠的功效,让紧张了一天的平川很快昏睡过去。直至傍晚,待到水凉之时他才打了个冷颤醒了过来。

      眼见浸泡着的药浴此刻变成了普通的透明色,正惊讶的平川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仅伤口恢复了许多,连身体也似乎有使不完的气力。
      起身给自己又上了一遍伤药,换上了准备好的衣物。

      到发带这一环平川陷入了纠结,眉头紧皱。他向来不会束发,小时是白叔帮他梳头发,而那之后……他都是蓬头垢面的,哪顾得上呢?

      索性就随意绑在脑后吧。

      平川起身,走到软榻边打开棋盒,把玩着棋子。房间里不知道何时被小厮点上了灯烛。尚且稚嫩的手指捻弄着玲珑棋子,平川出神地看着这剔透光泽。

      又顺着手指向下,他望着袖口发呆了半天,袖口是带有卫二爷代表性的火云暗纹,一身深青色劲装,隐隐泛着紫色光华,腰间系着玄色腰带,腰带中间镶着一块红色宝石。

      看着看着,平川忍不住想用手把这块宝石抠下来,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心念一动,手上多出了一块玉佩。

      这玉佩正合他巴掌大小,整体呈血红色,比卫家发的衣服上的玉佩颜色更妖冶几分。玉佩打着鹅黄色络子,摸上去温润细腻,成色剔透,上刻有入寐烛龙,颇具威严。

      玉佩反面隐约刻着小篆体的“平川”二字,这便是他名字的由来,正是方才王赖一直想要求得的玉佩。

      平川深知乞丐们争夺的不过是一口饭罢了,若被他们发现肯定免不了抢走拿去典当,这事关自己的身世,切不可轻易显露。

      刚开始白叔要给自己这块玉佩的时候,他还苦恼着该怎么携带,但没料到的是,那玉佩竟然可以化作纹身贴在自己的皮肤。

      这也是之前搜身没被发现的原因,所以方才面对王赖一行人他深知只要自己不说,没人会知道。

      可王赖是怎么知道他有一块玉佩的呢?这不禁让他不寒而栗,这方世界知道这枚玉佩的,除了自己,也只有白叔了。

      而白叔……平川攥紧了玉佩。

      平川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是白叔把他拉扯大的,那个时候他还不是乞丐,是了,他怎么能忘了,曾经他也是有家的人。日子虽然清贫,但却十分幸福。

      白叔每天都会去码头上抗货挣点工钱,平川因为年纪尚幼,都是安静待在家里等他回来。

      白叔长相儒雅,却毫不在意自己蓬头垢面的样子,每当平川仰头问他为什么不收拾下自己好给自己找个婶婶的时候,白叔总是爽朗一笑:“干脏活累活,没甚需要打扮的,川儿想要婶婶了?”

      “哈哈哈,我呀就算了,可别让人家姑娘跟着我受罪喽。”

      这时候的平川总是倔强而又认真的反驳:“跟着白叔才不是受罪呢,川儿是天底下最最最幸福的孩子了!”

      平川向来知道他身上是有暗疾的,他的背上都是纵横狰狞的刀疤,也总是不住的咳嗽,才正值壮年有时候状态却像个老人。

      想着那些疤,真的很难想象白叔以前都经历过什么,可真当那一天来临时,他宁愿自己不知道这一切。

      就在半年前的那一天,下了一整天的大雨,长街迷蒙。雨水噼啪作响掩过嘈杂人烟。将人间火气从半空就截住,无情地摔打在地上,混着泥土形成一洼洼积水,似有力箭矢射|中靶心,激起一朵朵破碎的水花。

      那天路上没有摆摊的小贩,店铺也开了寥寥几家,往日热闹的街道上此刻了无生气,码头上活也不多,白叔也提前回了家。只是刚进家门还未来得及换掉蓑衣,他就觉察到了不对劲。

      他第一时间双手用力掰过了平川的肩膀,让平川正着视他。

      “川儿,别问,听话!向南跑,千万不要被他们抓住。”白叔双眼凝视着他,似乎要将他的模样刻在心里,“还有那块玉佩,不要让任何人见到。”

      “快!别回头!”

      不待平川回复,白叔就捏了个复杂的手诀,院子里也传来了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是一群肃杀的黑衣人。

      平川此时完全慌了神,被白叔猛地推进了密道,入口随后被封死,看到的最后一眼便是白叔义无反顾地冲向那群黑衣人的画面,一时间红光大盛,以一己之力顶住了众人攻击。

      密道一旦封死就无法再打开,平川痛苦的瘫坐在地上,不敢大声喘气,身子有些颤抖,可随即他狠咬一口舌尖,胡乱地抹着眼泪,也不管白叔看不看得到,拼命点头后沿着通道爬去。

      他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来,更不懂自己和白叔怎么惹到了他们,但还是听话的转身从不起眼的小道爬出去。

      这是白叔自己修的密道,当时还和平川开玩笑说是给他的秘密基地,只容得下他小小的身子,墙上甚至刻着他未完成的涂鸦。

      如今这些涂鸦却再也等不来人完成了。

      豆大的泪珠簌簌落下,他抬袖狠狠地擦干了眼泪,也明白自己如果继续留在这只会是成为白叔的累赘,这是白叔为自己争取的一线生机。

      他会乖乖的听话,跑出去,待事情结束了,等白叔来接他。

      出了密道是郊外的一片竹林,尽管视线被雨水冲刷着,看不清路,但他还是不敢停下,只是机械的按照白叔说得跑着,没命的跑着,向南,片刻不敢回头。

      直到脚下一个趔趄,平川瘦小的身子重重的摔到了水坑里,混身跌落在泥浆里,连脸上也溅上了几滴。

      像是得到了宣泄口,平川用力的喘着粗气。与此同时,他也听到了来自后方的异动,即便隔了几里地,他还是能听到白叔的大笑,以及剧烈的爆炸声,片刻却归于寂静。

      平川顿了一瞬,泪水不争气的滑下,又很快被雨水带走。他几度呜咽出声,身子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狠狠一咬后槽牙,爬起来不顾一身狼狈继续前行。

      自此,他就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都要活下去,不管那些人是谁,自己都要亲自为他的白叔报仇!

      现在他好像有了不一样的能力,他更要活下来。变强,报仇!

  •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可公开设定:
    ①武修:
    武徒、武者、器师、大器师、战士、狂战士、武圣、大武圣
    ②法修:
    学徒、学士、法师、大法师、导士、大导士、法圣、大法圣
    ③异人:
    窥径(也叫入微)、贯通、小成、入境、开悟、大成、通玄
    每个都是分为天地人(高-低)三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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