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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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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什么呢你?”可能是想到未来金辉军女士对郭爷的偏爱,以及我表弟出卖我到八岁岁还尿过床的背叛,我的眼神可能过于哀怨,我妈终于发问。

      “啊?”我回神,“哦!没啥,啥时候开饭啊?”

      “五一你怎么一天就知道吃。”表弟在一边搭腔。

      我的大脑还处于死机状态,并没有很快速的回神,目光呆滞的盯着他手里的薯片。表弟也姓金,名字不要太简单,单名就一个一字。虽然说是表弟不过金一只比我小五个月,老和我勾肩搭背的倒像是我哥。

      我没出声,金一不由抬起头看我,“干嘛?你怎么了?”,“金一你把薯片给五一。”金一妈妈推了把他,金一妈妈是我姨。金一听话的把薯片向我递过来,朝我抖了一下示意我随便拿。不过我看的不是薯片,我看的是他的电脑。

      金一的妈妈是银行行长,从金一还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培养金一的理财念头。

      不过金一拥有电脑的原因纯粹是因为他家有钱。

      “没听说过!”酷似郭爷的声音飞出屏幕。随后马上传来观众的哄笑“yuuuuu——”,我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包袱响了。这回还没郭爷的视频吧。

      老郭爷的现挂是一绝呢,后来的少郭爷也最拿手这个。

      我看的比金一还入迷,拍手的拍满脸通红,这是激动,还差点把巴掌甩上金一的脸。

      我简直太惊喜了!我迷上郭爷的时候老郭爷早就如日中天名声大噪,那会郭爷的父亲不管说什么都是游刃有余,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卖力的演出,早年的录像也难找了,当年相声圈发生的“火烧半边天”事件让很多资料都损失了,后来的相声届京剧届的祖师爷谈起这事儿都是痛心疾首老泪纵横。这事倒不是为了说之后老郭爷不敬业,只不过后来的老郭爷比较热衷于发扬后人,闲暇时间更爱教训郭爷和徒弟们。

      总结成一句话,站在某行业(近)顶端之后的老郭爷难以再有人抗衡,也就没有当年的让人成长的压力了。

      后来这压力压到了郭秋水身上。

      郭爷小时候爱唱京剧,打小跟着梨园行的师父。2008年那会老郭在相声这个圈里闯出了天地,鸿运当头的那几年,不知道您各位有没有听说过比特币,老郭那一年的地位就好比这五年的比特币,跟打了鸡血似的。

      在那之后,老郭爷就不愿意少郭爷继续唱京剧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郭爷也不知道。

      师父很喜欢郭爷,但那会年纪还小没有正式拜师。

      秋水小时候嗓门亮堂,一声能顶破屋梁去。您各位知道老式那茅草屋吗,就是那茅草作顶的。我估摸郭爷上那地儿一亮嗓子,那稻草都能消失不见咯!什么?您问我房顶去哪了?哝,房前站着那小孩儿看见没?什么?看不见?看不见就对了!他一唱,那稻草可不都一股脑压他脑瓜上了!

      您还别笑,没夸张,就这个嗓门。

      再后来?再后来想必各位也猜到了。

      父子俩的拉锯战,以郭爷的倔开始,哽着脖子不肯退步,也不断在说服父亲。眼看老郭爷也有动摇的时候,拉锯战静悄悄的像是进了水的炮仗,没发出半点声响就结束了。
      2008年,郭爷开始倒仓,发声变得很费力。到了2009年,老郭爷把郭爷带去北京,正式拜师开始学相声,这年郭爷也有了个新妈妈。2010年,就是现在这年,郭秋水郭爷嗓子开始劈叉,沙哑的声音,怎么说呢,中间有俩月甚至不能好好说话了。

      郭爷从小就腼腆话少,可在倒仓那几年,他除了课业甚至不张嘴了。
      郭爷和我说这事的时候都是哽咽的,他不愿意示弱,也从来不主动提。
      我只听到过一次,也只有这一次。
      *
      他说“妞,自此,京剧是爷的奢望了。”

      大约是失之交臂的梦想。

      你别问我他哭了没,小夫妻的夜晚悄悄话,黑暗的环境带来安全感。他一面说,我一面听,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郭爷穿着睡觉的背心已经沾满了我的眼泪......厄......还有鼻涕。在郭爷面前没皮没脸惯了,便也甩开不管不顾起来。郭爷被迫抱着我,“看我”他说。

      我把头埋在小郭的胸口不愿意抬头,哭的一抽一噎,不用看也知道有多难看。郭爷有点近视,度数比我高。他捏着我的脸强迫我抬头。虽然看不太清,但窗外的月光,路面的灯光温柔的透了进来,连带着郭爷的脸也变得无比温柔。

      “哎,我说,您哭什么?”他揪起衣服帮我揩鼻涕。废话,还不是心疼,我心里这么想。但这话我能说吗?呸!恶心吧啦的酸话我说不出口,只能眼神控诉,直愣愣的瞪着他,随便他摆弄我的脸。

      “得——倒霉娘们不言语了。”他又是一捏我的脸,鼻涕已经擦干净了。

      “行了小姑娘,别瞪我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郭爷露出了大门牙,他薅了把我的头发,“三天没洗了”我吸吸鼻子提醒他,郭爷的手顿住了,然后略显尴尬的不着痕迹的放下了手,“咳咳,不哭了。”拉过我的肩膀带着顺势又躺了回去,这次郭爷的手躺好之后也没松开。

      郭爷笑的真好看,牙齿也好好看,弯弯的眉毛也好好看......哦,关注点错了。

      我成年之后几乎没有在第二个人面前掉过眼泪,爸爸说我心硬又狠,没有谁能和我共度余生。
      郭爷:说谁不是人?

      “谢谢哦,”郭爷轻轻开口,“倒霉娘们替我把眼泪流了,所以我并不觉得难过。人生前二十三年我遇到很多差点要我命的事情,总归我没死。我不想说什么‘没让我死的会让我坚强’什么的,因为我原以为我要花一辈子的时间来疗养的......”

      在之后的事情我记不清了。佛曰“不可说。”

      打那以后郭爷再也没提过这事儿,我不知道是他真的放下了还是觉得我哭的太丑不想再看了。
      *
      郭爷倔,老郭爷也倔。百善孝为先,所以郭爷倔不过老郭爷。

      如果说嗓子是郭爷反抗的最后底牌,那2008年和2009年两年不能好好说话正常发声两年成为压垮他的导火线。等到郭秋水明白嗓子可能再也回复不回从前的样子,但是倒仓的四五年他唱不了京剧却不能止步不前,所以郭爷什么也没说,收拾了平时穿的旧衣服和戏袍快板跟着父亲来了北京。

      父亲带着梦想,儿子带着破碎的梦想。

      也许郭爷也是爱相声的,天津长大的小孩儿谁能不喜欢听相声呢!
      二十四岁的郭爷把我们的笑趣糗事编进了包袱里,自得其乐。早年还小的时候男孩什么都没有,连家里的饼干都不是属于他的。
      *
      少年安能长少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念出声。

      “瞎嘀咕什么呢?”金一再一次不适时的出声。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少年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词语。”难得的,金一愣着不知道怎么接。我咧嘴一笑薅他的头发“走了,吃饭去,姐请你吃火车盒饭!”

      郭爷,我来见你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郭爷:我怎么这么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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