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爷的二七年华》章三秋

6、第 6 章 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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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你以前听过他的相声？”金一问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埋头吃饭，闻言抬起头来，他的手正指着屏幕上正说单口相声的老郭爷。“当然的”
　　我不但听他的相声，我还听他儿子的呢。我心说。
　　说来也奇怪，我怎么不记得我弟小时候还好这口？他爱打游戏我是知道的，小时候大家也愿意租了碟片聚众看电视，所以我看电视都是跟着姨丈和表哥走，比我这个年龄该看的武侠电视剧看的都多。
　　那种所谓的80后和90后的记忆也是我的记忆。
　　我想想，小时候最迷恋的应该是楚留香了。不能说出口的感情最是深刻。
　　金一似乎也很奇怪我爱听相声这回事儿，开始颇有种视我为知己的惺惺相惜，一直追问我都听过些什么。我倒是挺惭愧的，不知道他是为什么喜欢，反正我后来接触相声是奔着美色去的，只不过在途中走了岔路。
　　用郭爷的话说，“你这都是歪门邪道。”
　　开始时总对这个行业，郭爷的这份职业充满了好奇，巴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里十二个小时挂在 他身上充当挂件来观察他的生活，那会我还没走近小郭的心里。
　　后来我登堂入室，在郭爷的心里跑来跑去的时候，已经不再好奇了。
　　郭爷就是郭爷。幻想就是幻想。
　　......
　　厄，也不能说不再好奇，人总是对未知的事物抱有想象和敬畏的嘛！这也能解释了祖师爷训导，下了戏后不入饭局，就是这个缘由了，保持最原始的神秘感。
　　您想啊，您是人心里的角儿，下了台素颜常服和人一块儿出去吃饭对方可能不但能听到免费的京剧，运气好的来了兴头您还给对方来了一段快板，你俩还能一块儿划拳喝酒，完了您还觉得人不错留下了联系方式，还约定下回买不着戏票别找倒爷您给他留。这人倒是好人，只不过听了免费的戏就再也没来过了。
　　如果这样说您还不能理解就再举一个。
　　话说这事儿换成年轻的大户千金，从一早就捧着您，以为您貌似潘安心似柳下惠。后来家里给介 绍了相亲对象，这位千金本来非您不嫁和家里人正闹着，大把的银子依然痛快的往您身上砸，后来犹豫再三约了您吃饭一诉衷情，本以为您从不参加饭局，谁想刚托您的随从二狗子问一问您，您答应的比谁都痛快。下了戏您上了那酒楼，第一眼看见姑娘眼睛里闪着光亮和泪花，含羞带臊注视着您，等您一步一步走进，站在姑娘的面前见礼，姑娘的眼神有点古怪，想的是，“吓！好家伙！这爷们下了台怎么就剩半截了？”还发现您台上严肃下了台却压跟不是这么回事儿。我猜姑娘的内心活动可能是：
　　突然发现暗恋对象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怎么办.......在线等！急！！
　　对比对比发现还是家里给找的相亲对象靠谱，本来的粉丝见面会变成了沉默的饭局。我说您呀也别怪姑娘，心里落差太大了搁谁谁受的了！怎么办呐！那个年代还不流行时下“反差萌”这个说法。结束后，姑娘出了大饭店直奔家里，第二天就参加了双方父母举办的相亲会，马不停蹄，不到一个月就嫁出去了。千金的爹妈开心的不得了，特地准备了花篮钞票专程来感谢您，并保证今后姑娘不会再来打扰您唱戏了。
　　可怜您参加一次饭局就少了一群铁杆粉丝儿头。
　　您还纳闷，合着这姑娘先前还带着军队来看我？这少的可不是一点点。
　　来来来，我来给您梳理一遍。
　　第一呢，姑娘不来了，这姑娘不来了可是还跟您吃了顿“散伙饭”，姑娘们都是一群小姐妹一起追星的，这姑娘一回家就相亲并迅速出嫁的事情马上传遍的姑娘的交际圈。小姐妹们纷纷上前询问，姑娘就把你俩见面的事说了，完了还加一句总结“他和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再顺便夸一夸现在的丈夫。后面就不用我说了吧，随后一波姑娘幻灭。不过您运气不错，也有一波姑娘更好就喜欢您这类型，她们还在。
　　这第二点，姑娘结婚之前，原那个相亲对象，就是她后来的丈夫很喜欢她，派了小部分人来专程听您的戏送您东西。姑娘出嫁，戏自然是不听了。
　　这第三点，打这以后，喜欢您的姑娘专程请您吃饭；喜欢听戏的人也请您吃饭。
　　本来只能在戏台上见到您，后来您下凡，请顿饭不但能见到本人聊聊天还能听戏。这要都这样谁还花钱听你唱戏不是！
　　那就只能看着台下的人越来越少，也没有姑娘们包着手绢往上丢礼物，戏迷也慢慢不来了，您的唱戏生涯也算到头了。可怜吗？可怜！不过我只是举一个例子，并不代表没有其他的情况。下了神坛还被粉丝追捧的人有吗？有的，但是总归是少数的。
　　我就不一样了，如果说刚认识郭秋水的时候，相声演员的身份增加了郭爷的神秘感，那么在我熟食识郭爷之后，郭爷的存在才造就了我心里的相声。
　　从某种定位上讲，捧角儿和追星是一样的。
　　说回来了。我第一次接触相声和戏曲的时候还很小。记得小时候乡下常常会有戏班子演出，特别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每个菜市场的附近都会有类似的唱戏台子，虽然听不懂，但是上了年纪的长辈们爱热闹，总会一大早赶集似的乌泱泱人马围着看戏嗑瓜子。别看老头儿老太太们个子不高，那叫好的声音中气十足，当然了，嗑瓜子的能力也是一流的。
　　稍微上了年岁的长辈通常都会喜欢京剧越剧川剧等各种戏剧。对他们来说，这就是陪伴成长的记忆。
　　我的外公外婆和奶奶都是越剧（黄梅戏）的忠实粉丝，据说外公和外婆第一次约会就是约着一起去看了场戏，可能就和现代人看电影的频率差不多。外公说想要和外婆看一辈子的越剧。这个时候谁都没想到，短短十年，戏剧几乎在日常生活中绝迹。
　　但愿只是我们这个小地方没有了把！
　　不过还好，他们俩现在坐在电视机前面一起嗑瓜子喝小茶，看中央戏剧频道，唯一不好的是总是不能很好运的看到他们俩喜欢的那出。
　　潮流是个圈。沉寂了几年的相声和戏曲引领了新的热潮，席卷了一批又一批的姑娘上岸，我相信有不少的姑娘怀抱着美好的愿望而来，然而相声终于还是式微了。郭爷这两年在台上越来越收放自如。
　　也越来越拘谨。
　　就像我前面说的，台上和台下，剧本和本现实。
　　他知道姑娘们冲着什么来的。他比谁都看得明白。郭爷的前半生大半的时间都身处漩涡中心，相声界的虚假繁荣让他不得不以其他的手段和方式出圈，绞尽脑汁，只有这样才能让这门艺术再残存几年。这些因为各种其他的原因入门的女孩，让我由衷的感激，她们想让传统行业发展走出去，而不是停留在老一辈的人心里。我很担心，时间流逝，以相声作为童年的老一辈人不断离开，相声也随之消逝了。这一场相声热真的不知道能延续多久，很多青年人认为传统回来了，可离得越近才越看得见，郭爷知道这不可能了，最好的年代已经过去了。
　　郭爷说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成年之后老郭爷已经很少当着外人的面批评他了，他不敢懈怠。我的男孩来到这世界的时候两手空空一无所有，他却想把自己拥有一一切留给观众。相声，就是他的一切。
　　郭爷再也不会哭着问师父为什么他要这么幸苦，也不再提要回梨园行找师兄弟们玩耍。
　　电影里，敖丙被寄予龙族的厚望，被迫披上了万龙甲，承担了全族的使命。郭秋水不一样，他是一步一步走进了相声。最初长辈只希望他做一个郭少爷，没成想，少年心性岁岁长，郭少爷长成了少郭爷，一字之差。少郭爷扛起大旗提刀上阵，他的眼角眉梢依稀可见当年温柔的郭少爷，现在那个男孩儿永远留在了心里——那是他不忍心长成的模样。世界上最难享的是清福。
　　作为郭秋水，台上是逗哏，是演员；作为少郭爷，台下是少班主，是未来。
　　我不知道钢铁是怎样样炼成的，我只晓得逆风生长一心向南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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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心性岁岁长，不信鬼神不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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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三秋有话说：对秋水来说，能作为郭少爷成长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但是秋水早熟，他选择的是少郭爷这条路。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不能退缩。少年心性越是坚毅，他表现在外人面前就越是温顺。如果说五一嘴硬心软是刺猬，那秋水就是嘴软心硬（无贬义，仅指坚定）的小狐狸。
　　但是他很善良，君子这个词不是开玩笑的。
　　这一章构思了很久，越写越发现能力不足，但是在努力。剧情肯定不是就现在的日常这样，会慢慢解释，希望能把我想的那一面展现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