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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第一百四十一章 ...

  •   余晖如一块烙铁挂在天际,透过窗棂沾染在冷艳公主赵環的眉眼间,柔媚万千。褚云恒背对着窗,面朝着这个名义上为妻的女子,目光如霜。

      她竟是想要负了赵家,毁了自家王朝!?那宋氏遗孤的下场难道还不足以让她从私仇中清醒过来?褚云恒双拳逐渐握紧,玲珑心的公主瞥了一眼,嘴角噙着平日难得一见的笑意,道:“沈妉心在天牢里做了局,想必皇后娘娘亦不会袖手旁,这会儿该是到了你死我亡的局面。公主府与国公府此刻若是不站边,虽落不下什么口舌把柄,日后不论两家谁掌了天下都讨不到好处。”

      她站起身,朝褚云恒迈进一步,仰头望着他,明明是个瘦弱女子肩扛不起手提不起言语温吞,却让他如临冰窖。赵環嘴角的笑意不减,缓缓晕开,宛如一朵绽放的玉堂春,“更何况本宫早知父皇的心思,他日思夜想着那女子,怎会眼睁睁让旁人夺了龙宫?”

      褚云恒微微一愣,随即目光下沉,“公主的意思是陛下早已打定主意,要立赵冶为太子?”

      赵環不答,只微笑道:“褚云恒,这一注无论输与赢,本宫都是输家。皇后早知我与赵冶私交,赵冶身死在前,我便陪葬在后。若是赵颐输了,父皇也容不得你们褚家功高盖主,说来说去,我都逃不开一死。”

      赵環说的极为轻巧,褚云恒甚至未从她的眼眸中瞧出半点绝望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古井无波。虽说这样的结局从少年世子踏入京城的那一刻起便早已料到,可从这女子的口中说出来,却令他心有不甘。

      赵環垂下了眼眸,喃喃道:“到底便宜了赵卉那丫头,傻人有傻福……”

      褚云恒闭眼深吸一口气,复而睁开,眼眸平静且明亮,他看着女子瘦弱的肩头,动了动手指终究没有抬起,沉声道:“我虽是武痴,却也有人之常情,你我既是夫妻一场我便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即便赴死,也当是为夫的先行,男儿顶天立地,顶的是妻女的天,立的是家门的地。你一日是我褚云恒的妻,我便护你一日周全,哪怕那人是一国之君,我也定档在你身前!”

      赵環微微一愣,抬头看着他,笑颜如花。

      皇城最西,毗邻山峦,从九天之上俯瞰,与陇城最北的大理寺遥相呼应。赫连完颜一袭白衣,手持宝剑,立在这座长年无人问津的冷宫面前,踌躇不前。临来前,她再三嘱咐了赵颐,此事未果之前不能离开济天宫半步。她来此,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红鸾失手,万一沈妉心倒戈,她便是那个赢到最后的人。

      等了三旬,赫连完颜举步走入冷宫,在那荒废花里有一口干枯的水井,井下便是连通大理寺后山的密道。整座皇城知晓此事的人,不过三,她赫连完颜,赵宗谦,安德海,如今只怕已不是秘密。赫连完颜握紧了手中的剑,目光如炬,不论谁从这个井口出来,都将被她一剑削去头颅。

      而在这里发生的事,终将连同这座废墟一般的冷宫,长眠于此。

      赫连完颜抬起头,望了一眼逐渐暗沉的天空,呢喃道:“时辰快到了……”

      大理寺内传来一片嘈杂声,明亮的点点火光如人头攒动,赵冶剑尖抵在沈妉心额头,回望了一眼,笑容阴鸷:“看来不会有人来帮你了。”

      沈妉心肩头一片殷红,面色苍白,仍是笑道:“同样也不会有人来帮你。”

      赵冶眉头微皱,目光闪烁,终究下了决心,不再与她废话,手腕发力剑峰直指沈妉心的面门,竟是要一剑贯穿她的头颅。沈妉心拼着最后一股劲头,千钧一发之际侧身滚过,右耳被削去了大半,疼痛撕心裂肺,却咬牙不出声。

      沈妉心踉跄稳住身形,在赵冶未追赶而来时,大吼:“你以为杀了我,便能安然回宫!?”

      一生谨小慎微如履薄冰的赵冶闻言果真身形一滞,定在了原地。沈妉心趁热打铁,继续道:“就算入了皇城,指不定赫连完颜就在密道那头守株待兔等着你自投罗网!”她呵呵一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直了身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你手中的剑是能轻易杀了我这个无足轻重的人,可你的剑比的过赫连完颜的剑么?”

      赵冶的神色逐渐怒不可遏,只会嘴上逞能的沈妉心却没有适可而止,仍旧火上浇油的道:“咱们已经在此耗了近三旬的时辰,若是赫连完颜等的不耐烦亲自前来,莫说杀我,劝殿下还是趁早缴械投降,留个全尸的好。”

      赵冶忽然狞笑,额头青筋暴起,“今日不管我赵冶生死,也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话音刚落,赵冶身形骤然拔地而起,冲向沈妉心,挥剑如雷霆,势必要一举击杀。可令他意料之外的是,沈妉心非但没有抱头鼠窜,反而一脸笑意盈盈,振臂高呼,“皇后娘娘救命啊!”

      双剑碰撞出一道巨大的炸裂声,赵冶只觉虎口剧痛,不由得松开了手,长剑高高抛起宛如一道长虹坠落,斜插/入三丈之外的地面,犹自颤抖。紧接着赵冶的胸口便挨了不轻不重的一脚,身体倒飞出去,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勉强停住,一身衣物更加污秽泥泞。

      浑身萧杀之气包裹的赫连完颜,仅仅是轻轻她瞥了一眼,便令沈妉心不由自主的毛孔瞬间炸开。不知何方吹来的山林风裹挟过白衣女子的身侧,衣袂飘荡,剑光凛冽,宛如仙子之姿。沈妉心悄悄咽了口口水,退后了一步,赫连完颜并未再施压,而是朝着仍在地上垂死挣扎的赵冶走去。

      三十六计走为上,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沈妉心刚动了这念头,就听那个仿佛睥睨天下的女剑仙轻声道:“你若是敢跑,我即刻杀了你。”

      于武道,真真正正算是个门外汉的沈妉心,眼下竟一点儿也不觉着这女子在说大话。一双腿扎了根,灌了铅,一动不敢动。此情此景她虽早已不惜命,却也不想被宛如女剑仙下凡的赫连完颜像肉串一样钉死在这大理寺的断崖边上。

      可惜赵冶就没这么好命了,皇城外的江湖兴许她赫连完颜算不得天下第一人,可在这帝都,在这皇城之中,她便是那天下第一!赵冶祈求的目光时不时往向大理寺内,直到那双白靴子伫立在他跟前。

      一个俯视,一个仰望,一个不卑不亢,一个平静无澜。

      二人对峙半晌,剑尖微颤,赫连完颜轻声开口道:“我与你母亲并非死敌,可你兄弟二人却步了古人后尘,若是换做她,为了你,亦会如此。莫要怨恨我。”

      赵冶闻言,吐出一口血水,勉力支撑坐起身,笑意颓然,“当年我母亲的死,可与你有干系?”

      赫连完颜微微摇头,桀骜一生如她,怎屑干出这等腌臢手段。赵冶仿佛回光返照,点了点头,道:“我心知肚明,只不过仍想当面问问你,听你亲口说出答案。”

      剑身颤鸣。

      “成王败寇,赵冶,死而无憾。”

      血溅月当空,仙人晚来迟。

      仙风道骨的老者不入道胜似道,驻足在鲜血蔓延的边缘,像是怕脏了鞋。赫连完颜偏过头,抖落了剑身上的血迹,银月下吃饱喝足的宝剑寒光大盛。

      “此剑唤做斩孤,是当年公孙絮赠予我的,她说若是有朝一日赵冶入京深陷泥藻不得自由,便由此剑做个了段。”赫连完颜嘴角微杨,落寞寂寥,“到最后她还想着算计我,陈孤月枉你国士无双,还不是输了她一步?”

      老者目光缓沉,衣袖无风鼓胀,不怒自威,“赫连完颜,那老夫便留不得你。”

      沈妉心仍处在满目猩红中未回过神,就见不知何时鬼魅般飘来的陈孤月一言不合激射向手持宝剑的白衣女子。二者皆高人,赫连完颜若是皇城中的天下第一,陈孤月便是那皇城外的天下第一,可二人争斗并无想象中的激烈缠绵。赫连完颜的剑是在战争中砥砺磨练出来的杀人剑,一招一式无半分花哨,陈孤月的剑则是得自身圆满大气磅礴的剑,可催山可劈海!

      由二人为中心激荡开来的滂沱气势,震的沈妉心五脏六腑都在翻涌。

      沈妉心强压下翻涌而上的血气,一步三踉跄的往密道跑去,只是不等她跑入近在咫尺的密道,一个人影从密道内而来与她撞了个满怀。二人皆是人仰马翻,待沈妉心看清来人时,不由得惊呼:“赵颐!?你来做什么?”

      赵颐心神不稳,顾不得沈妉心,目光直望向与陈孤月缠斗在一处的白衣女子。过了片刻才回神道:“褚云恒逼宫,我蹲循此处气息而来,陈孤月为何在此?”

      沈妉心捂住仍在渗血的肩头,龇牙咧嘴道:“陈孤月本就是陛下那头儿的,他为赵冶而来有什么好奇怪?只不过……”沈妉心侧目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尸首,沉默不语。

      赵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震目惊骇。沈妉心一把拉过呆愣的赵颐,就往密道里去,一边道:“就算宫内有褚云恒也好过当下与陈老鬼对立,咱们还是先……”

      话音未落,沈妉心便停住了脚步,空荡的密道内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以及甲胄特有的摩擦声,二人对望一眼,皆是惊惧。当下沈妉心也来不及埋怨这个马虎大意引来追兵的七皇子,只得出了密道,往断崖边暂避。

      天人交战,凡人遭殃。

      褚云恒一路追赶至此,刚出密道,身侧的卒子便被赫连完颜扫来的剑气拦腰横斩,顿时乱做了一团。好在有陈孤月紧追不舍,二人一边打一边越过了褚云恒头顶的密道,往更广阔的断崖大坪而去。

      已是死罪难逃的褚云恒看了一眼身侧的尸首,一咬牙,朗声道:“众将听令,不杀赵颐誓不退!”眼下褚云恒只期望那二位天人打个两败俱伤最好,即便后头的羽林卫赶至,他亦有把握生擒了那七皇子!

      前有追兵,后有断崖,不远处还有天人打斗,一个不留神就是尸骨无存。在沈妉心看清了那追兵的领头人之后更是气的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好你个赵環!”

      与沈妉心一同躲在一处矮木灌丛的赵颐忽然站起身,幸好沈妉心左手无碍反应迅捷,一把就拽下他,厉声问道:“你疯了,这个时候出去不是找死么!?”

      赵颐目眦欲裂,“我赵颐虽贪生怕死,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母后死在陈孤月手上!”

      沈妉心指着不远处的那队人马,“褚云恒逼宫定然惊动了羽林卫,不消多时便会有大队人马赶至,陈孤月便是再手眼通天也敌不过百人兵马,他怎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诛杀一国皇后!?”

      赵颐拽紧了双拳,隐忍不发。

      沈妉心喘匀了口气,继而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看在我负伤的份儿上,殿下万莫冲动!”

      赵颐转头看了一眼沈妉心的肩头,咬牙道:“事到如今,先生仍不悔?”

      沈妉心苦笑:“谁叫我打不过你。”

      赫连完颜余光扫过褚云恒的人马,只此一瞬的分心,便让老者钻了空子,一掌拍在了左肩,顿时赫连完颜便宛如断线风筝倒飞出去,宝剑插/入地面两寸,才勉强停下摇摇欲坠的身形。

      陈孤月此时竟未趁胜追击,驻足在一丈开外,沉声道:“迷途知返,老夫尚可留你母子二人性命。”

      赫连完颜面不改色,自断左臂封了经脉,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微笑道:“陛下说陈孤月只为天下谋,我本是不信,可如今却不得不信。只是不解,那宋氏遗孤何以担的起这家国天下?令你陈孤月不惜覆了赵家,背天下骂名,也要立她为女帝?”

      陈孤月手腕翻转,负剑而立,坦然道:“宋宗后宫佳丽三千人,多年却只有一双儿女,并非宋家枝叶凋零,后无可继,只不过宋明月生来天湟加身,承了宋晋百年气运。”陈孤月顿了顿,目光晦涩,“原本这气运本该是赵冶的,却因你而转嫁了她人罢了。”

      赫连完颜面色苍白,似笑非笑,多半是不信陈孤月的鬼话。她握紧了手中剑,踏出一步,“天下之事任由你道,可我赫连完颜生来便不信命。陈孤月,你可算到今日你是如何个死法?”

      陈孤月岿然不动,衣摆随风,言语随风,“若是那人不曾出现,兴许陈孤月当真该死于你手,可惜……”

      陈孤月骤然递出一剑,贯穿了赫连完颜的胸口。

      褚云恒眼睁睁看着赵颐从面前不远处的灌木丛窜出,直奔二位天人交战之地,身后的大理寺传来交杂的步伐声,他心知大势已去。

      宋明月扶在潮湿滑润的洞壁上,大口喘息,当她走出密道口时,月光下的后山空荡一片,空无一人。身后传来刺耳的哀嚎,她猛然回首顾不得其他,撩起裙摆狂奔。

      赫连完颜也好,陈孤月也罢,赵颐当死当活皆与她无关,她只要那人活着!

      小家碧玉因大口喘息而面颊绯红的脸庞在白月光下霎时好看,沈妉心不自觉站起身与宋明月遥遥对望,穿秋水而过,嘴角泛起暖意。耳边赵颐的哭嚎声似都随之悦耳了几分,可不等她踏出一步,一股劲风掠过,强横的手臂扼住了她的脖颈。

      “沈妉心!”

      宋明月好看的脸,变声了惊恐。

      沈妉心皱了皱眉头,艰难的侧过头,朝一剑穿心的赫连完颜望去。那双失了生气的眸子透着不甘,疑惑,冷冷的死死的看着自己。若不是那句随风而来的话,即便失了左手,她赫连完颜怎会轻易败北?

      “她可能留?”

      陈孤月目光不移,始终望着躺在杂草泥泞中的白衣女剑仙,桀骜一生,终归黄土。他曾答应赵家天子,留她一命。

      陈孤月轻声道:“安心去吧。”

      所谓母子连心,赵颐猛然回头望来,赫连完颜已闭上了双目。他仰天长啸,震的沈妉心耳膜刺痛,沉痛的手臂勒的她几欲昏厥。赵颐忽然在她耳边笑道:“先生,皇位我不要了,江山我也不要了,你与宋明月谁与我一同赴死?”

      沈妉心愣了愣,举手握住他的手臂,随即坦然笑道:“我来。”

      看似赵颐挟持着她往陈孤月走去,唯有赵颐知晓,是她拉着他一同去赴死。宋明月此刻不知该唤师父还是国士,心急如焚,最后只道了两个字,“救她。”

      二人在陈孤月与宋明月跟前一丈开外驻足,沈妉心朝宋明月招了招手,“来。”

      不等陈孤月应允,宋明月已迈步前行,逐渐小跑起来,她停在一步之遥,不敢再向前。沈妉心毫无顾忌,一把拉过了她的手,将她拥在了怀里,在她耳畔轻声道:“我答应你,要再为你画一幅画,其实那画早已画完,就在……”

      宋明月泪如雨下,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自有法子,回去吧。”

      宋明月不肯走,沈妉心一把将她推了出去,笑着摆了摆手。

      不似诀别。

      宋明月一步三回头,惶恐不安,似忘了什么。

      沈妉心又朝陈孤月招了招手,仙风道骨的老者应声前来,面无表情,停在三步之遥。无奈,沈妉心只得拉着赵颐艰难的往前走了一步。

      “女帝不易,她这样一个女子你怎狠的下心让她做那千古罪人?此事国士若是不应,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届时必然要搅的皇城不得安宁。”

      闻言,陈孤月淡然一笑,既无鄙夷,亦无荒唐。

      沈妉心松了口气,叹息道:“赵卉腹中的孩子应是宋明珏的,那日我瞧见他从鸾栖宫出来时失魂落魄便留了个心眼,来此前已让吕不英带兵前去策应。赵宗谦应是不知此事,皇后娘娘却早已知晓。”

      身后的赵颐明显身躯一震,可惜不等他有开口的机会,只听陈孤月道:“如此说来,便留不得了?”

      沈妉心笑而不答,“国士的剑,可称的上锋利无双?”

      赵颐尚未反应,已被瘦弱不堪的沈妉心拖着往前冲出了一步,陈孤月抬起剑,剑尖从沈妉心的胸膛刺入,贯穿而过,再刺入赵颐的胸口,最后由背贯穿而出。

      果真锋利无双。

      死而不僵的赵颐竟在此刻探手为刀,直指陈孤月眉心,陈孤月下意识拍出一掌打在沈妉心肩头,二人应声倒飞出去,朝断崖下跌落。

      宋明月飞奔而来,悲泣哭喊,身后的陈孤月一脸错愕。

      那一瞬,宋明月猛然记起,这人才是天底下最大的骗子。

      沈妉心微笑赴死,坠入深渊。

      =====================================================

      繁华中心的街道,有一家极为不显眼的小店,夹在两家装潢贵气的珠宝店中间,仿佛夹缝中生存的蝼蚁,平凡而又努力。

      女孩找了许久,才找到了这家名为明月照丹心的古怪古董小店。在门口晃悠了一圈,期间拿着手机打了数通电话,终于在不经意间瞥见了透明玻璃门中那个瘦高的身影。她火冒三丈的推门而入,也不管小店内静可闻针,大声喊道:“沈妉心!你是不是想死!老娘成全你!”

      女孩挥起手提包就往那人身上招呼。

      沈妉心转过身,一脸暖阳笑意,抬手轻而易举就挡下了凶器,举着手中的簪子对女孩没头没脑的来了句:“宋明月,你看这个簪子是不是很眼熟?”

      宋明月翻了个白眼,“但凡是个老古董,你看哪个不眼熟?”

      古董店的胖老板,目不转睛的盯着沈妉心手中的簪子,眼神凶狠。沈妉心朝胖老板讪讪一笑,小心翼翼的归物原处,拉着宋明月往外走,一面道:“你成天凶神恶煞的怎么嫁的出去?”

      “要你管!”

      “行吧,那我管,你嫁给我好了。”

      “呵,也就曲兮兮眼瞎,我可不想成天看着你这张老古董的脸!”

      “诶,你走慢点,老古董怎么了,老古董才金贵啊!”

      “我说你也别用什么手机了,回头我就把曲兮兮拉黑!省的她找不到你成天骚扰我!”

      “哎呀!怎么就四点了?我明明上午进的店啊,昨天我还约了曲兮兮来着,诶,宋明月!你走慢点儿,我跟你说那个店好奇怪啊,我好像做了个梦……”

      “你哪天不做白日梦,这学期你都挂了几科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别过去!你看那个人是不是贺老师,走走走,我们绕道别让她瞧见了!”

      “不是……沈妉心,你给我站住!”

      古董店的胖老板听着耳边渐行渐远的打闹声,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只安静躺在玻璃柜里的簪子,嘴角微扬。

  • 作者有话要说:  去年本该就完结的,拖了这么久,抱歉了各位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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