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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 ...

  •   路易真的很好奇,这位吟游诗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又为什么对自己感兴趣。

      索性自己趁乱离开了闹市,行踪没暴露。老鼠也有属下接着跟踪,自己也得到了目标人物在麻雀酒馆这条重要线索。一切都很顺利,他现在清闲下来,不如就顺着这位诗人的心法,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更何况,这位诗人和自己可能有很深的渊源,不知能否从他身上,能窥得自己失去的记忆?

      想到这里,路易垂下眼睛,引着诗人往楼上走去。他手指插在口袋里,在心中无声复习一段咒语。

      同样是旅馆,这家的装修可比路易监视人那家好多了。

      毕竟自己出来搞事情和带漂亮的男人共度一个温存的下午相比,后者还是更需要些浪漫的气氛。

      虽然他也没打算真的和男人约会,但是氛围还是要有的。

      诗人将手中的七弦琴放在柔软的皮沙发上:“很好闻的熏香。”他手指顺势拂上一旁的香炉,“它似乎是从遥远的东方而来。”

      “没错。”路易脱下披风,甩在一旁的矮榻上,“现在这些可是紧俏货,贵族小姐们每天都挥金如土,买这些玩意。”

      他沉吟片刻笑起来:“不过确实很不错。”

      “留宿费很贵吧?”诗人偏过头看着路易,“我恐怕支付不起。”

      路易挑起眉毛,觉得颇为不可思议,只不过他的脸隐藏着,这副表情只有面具得以一窥,他走上前,伸手揽住诗人的腰:“宝贝,没有男人会因为留宿费贵而冷落佳人的。”

      他附在诗人耳边,带着湿润气息的嗓音被故意压低,听上去有些沙哑,但意外的催情:“你所该担心的不是这些。”

      诗人耳朵被路易微热的呼吸吹拂着,诗人垂下眸子,黑色的中长卷发洒落在彼此的肩上,他们的身高相似,故而诗人不敢抬头,害怕自己阴暗犹如黑夜的眼睛暴露了自己的意图。

      路易在他耳边低笑了一声,搂着他的腰,顺势将他推倒在柔软的沙发上。

      “你的身材不错。”坐在诗人身侧的路易将手指按在诗人胸口,漫不经心地说,“不太像游吟诗人,反而有些像战士。”

      诗人修长的手指倏然抓紧自己的衣物,突出的指节因为过于用力甚至有些颤抖,可是他的表情依旧是温柔低顺的。

      “殿下。”他抬起眸子,墨水一样的瞳孔注视着身上的路易,“我们已经身处此处,我却不知您的容貌,我能否——能否有幸一览您的风采。”

      路易挑起对方的下巴,轻佻地问:“你知道我浪荡的风流之名,却没见过我的画像?”

      诗人温柔地看着他:“游吟诗人居无定所,或许偶尔得见过描绘您的画卷,然而油墨终究难以真实描绘出您的风姿。我不想失真残破的画卷是我对您最后的印象。”

      路易笑出声,白皙的手指扣在自己的金色面具上:“不愧是诗人,连说话都这么……”他想了想,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他那惊人的美貌,“都仿佛在吟诵情歌。”

      诗人的眼眸倏然睁大,在看见他的容貌的瞬间,男人怔怔看着他,仿佛看见了无上的珍宝。又像是心中的猜想得以验证,一时间反而无法接受。

      那种目光缠绕着惊喜与痛苦,若是仔细分辨,还可以看见隐藏在最深处的悔恨。所有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全部向路易袭来。

      诗人随即闭上眼睛,可是他的胸口出卖了他,他紧促地呼吸着,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他的一腔思念与痛苦无处倾诉

      这不对。路易眼神冷下来,他的状态不对。

      比起初遇,他的表现更像是在黑暗中寻觅了许久遗失的宝物,绝望之际宝物却忽然从天而降,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那是久别重逢,惊喜难收的神色。

      路易冷冷看着他,声音却依旧带着勾人的调子:“我知道我的脸很不错,但是也不至于让走南闯北,见识过无数风光的游吟诗人如此惊艳?”

      “抱歉。”诗人的声音已经恢复平静,“我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哦?”路易绝美的脸上露出轻浮的笑容,“什么是真的?”

      诗人痴迷地看着路易的容貌:“我在几年前做过一个梦,在一片蔚蓝的海域旁,我听见鲸鱼低沉的喷水声和潮汐的浪涌,梦中有一位容貌彷如天使的男人来到我的身边,他说,他是我的缪斯。”

      路易哭笑不得地弹了弹诗人的额头:“你该不会说你梦见的是我的脸吧?太俗套了,这样的故事唱出来也不会有人喜欢的。”

      “可我真的找到你了。”诗人的手臂缠绕上路易的腰身,他太过有力,路易甚至有种要被勒断气的错觉。

      “好的,好的。”路易的唇距离诗人的只有短短的距离,暧昧地说,“那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他嘴里回答着,手指却悄无声息地迸发出了紫色的光芒。

      路易右手与诗人十指相扣,左手却藏在暗处,紫光微弱,但是却持续不断。他们身躯相叠,暧昧却疏远。

      原本我们可以只是坐下好好聊聊天。路易暗自想道:反正你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肯定也不会和跟你打了很多年的死敌诺文德主动说见过我。一切都很顺利,再说几句后我就可以跑路了。但是为什么你想睡我呢?直接拒绝又不太符合我对外塑造的花花公子形象,你真的让我很难办啊。

      而且你看,你一调情,我就要动用幻术,让你陷入梦境,你也得莫名其妙挨这一下子。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诗人俊美的脸,心思又是一转:你果然和我有点关系,虽然你也没说实话,但是我仍旧很感谢你的神情告诉了我,我的过去和你相关这点。看来我要想恢复记忆,还是要从赫尔那边下手。正好你这几日要留在这里,给了我不少继续试探和询问的机会。

      诗人抬起手抚摸着路易的长发,棕色的发丝缠绕在诗人修长的指尖,看起来缠绵悱恻。路易回过神,在心里轻叹一声,开始无声地默念咒语。

      真的很抱歉,亲爱的诗人。他漫不经心想道,我还没有和人随随便便和人上床的打算。

      对外他确实是个浪荡贵族,情人无数,但很可惜,那些都是假的,他的伪装很成功,骗过了理查德也骗过了所有人。当然,这个真相诗人没必要知道。

      路易垂下眼眸,掩盖住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狡黠:英俊的诗人先生,你要遭受这样的待遇也不代表你没有魅力,只是我单纯对和人幽会睡觉这类事情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的身份太过特殊,所以只能委屈你睡一会了。这个幻术并不疼,你醒来后不会记得下午发生了什么。睡个安稳的午觉吧,到了晚上,你就未必有时间休息了。

      而此时凝视路易的诗人的唇角不易察觉地微微翘起,没等路易发现,那笑容就迅速消失。

      路易一边感慨自己的善解人意,一边将左手抬起,就要触碰到诗人的颈部的时候,诗人忽然开口了,他按住路易支撑身体的右手:“殿下,您似乎有些误解。”

      路易十分自然地将左手顺势收回,按在诗人的枕边,紫色的光芒也瞬间消散:“什么?”

      诗人轻笑着:“游吟诗人中,确实有不少人会委身男人,换取钱财和食物,但是我不同。”

      诗人的肌肉线条非常好看,而且明显不是花架子,其实他的骨骼看上去比路易稍微强壮,肩也更宽一些。诗人握着路易的肘关节,双腿一抬,一个翻身就将路易压在身下。

      他按住路易的手腕,轻轻吻上路易的额头,像是对待一朵娇艳的蔷薇,但是他压制的力气更像是对待野兽:“我不做下面那个。即使是游吟诗人,也是有不可放弃的底线的。”

      路易吹了个口哨,双膝向诗人的下腹一顶,诗人灵巧地躲开,像是一只野狼一样。

      “作为标准的浪荡贵族。”路易半靠在床头,衣衫因为这一番你挣我夺而有一点凌乱,底衫顶端的衣绳松散地趴在白色的底布上,毫不负责地让主人露出大半个胸膛。路易抬起手,将在撕扯过程中变得凌乱的棕色长发梳到后面,“很不幸的是,我的原则也是不做下面那个。”

      其实路易觉得当上面那个很累,所以真要选择,他选择当躺着不用动的那一个。但是既然对方给了台阶下,路易也就能违背心意,睁眼胡扯

      他摊开手:“真遗憾,看来我们只能单纯在床上聊聊天了。”

      诗人单膝跪在沙发边上,微微欠身:“为表歉意,不如让我为您唱一首诗,作为您带我逃避圣骑士团的酬劳。”

      已经达成试探和不被睡两个目的的路易欣然鼓掌:“好啊。”

      诗人抱着七弦琴坐在窗前的椅子上,路易坐在对面,街上的骑士们已经散去,民众又恢复了庆典,姑娘们羞涩地送出鲜花,小伙子们吸着烟斗对姑娘傻笑。

      窗外是热闹的俗世,窗内是悠扬的琴声。

      诗人低哼着歌谣:“勇士的剑被月神眷顾,每当他英勇战斗时,剑锋都带着月华的光芒。”

      公主的长发在晨曦中闪闪发光,她站在高塔的绘画窗前眺望,等待着勇士凯旋。

      前几句都是正常套路,随即故事情节急转而下,公主被恶龙抓走,勇士披荆斩棘,伤痕累累地冲到了龙的洞窟前。

      然而那条恶龙早已死去,公主变成了新的龙,盘踞在珠宝之上。

      路易一时间竟有点无语凝噎:“通常不是勇士屠龙后化身为龙吗?”

      诗人的手指一停,随意拨了拨琴弦:“又是谁规定,公主就要等在原地哭泣,又是谁的命令,公主不能有恶念成为龙呢?”

      他的声音渐渐低去,直到消失:“勇士与恶龙留在洞窟里,一起等待着晨曦,”

      下午临近薄暮时分的阳光落在他们二人的发间,阳光下微小的灰尘在伴随歌声起舞。街上一个身材凹凸有致,面容妖艳的女子注意到临窗而坐的路易和诗人,她撅起红唇,给路易一个飞吻,随后婀娜地转身,裙摆摇曳地离开了。

      只留下一朵紫蓝色的鸢尾花坠落在地,很快被行人践踏成泥。

      “真是一个好故事。”路易收回目光,从耳上摘下一个祖母绿的耳钉,递给诗人:“我很喜欢,很可惜我们的茶话会到此为止了。我忽然想起之前那位老鼠一样的先生告诉我一个酒馆的名字,我想我应该去喝一杯。”

      祖母绿耳钉落在诗人的掌心,他张了张口:“我叫做——”

      路易束起食指挡在唇前,半垂着眸子:“嘘,我们连露水情缘都算不上,你自然不必告知我你的名字。”他站起身,向外走去,路过软塌时,他顺手抓起斗篷,旋身披在身上,斗篷的下摆划出优雅的弧度,路易推开门之前回身对诗人轻轻笑道:“更何况,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能再见了呢?”

      他送出一个潇洒的飞吻:“到时候告诉我吧,英俊而忧郁的先生。”

      木门轴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诗人看着房门,仿佛路易并没有离去。

      良久之后,屋内传来一声悲伤的叹息,诗人虔诚地垂下头,亲吻着祖母绿耳钉。

      再抬起头,他的忧郁神色荡然无存,只留下尖锐而坚定的表情。

      “我终于找到你了。”他对着空气喃喃道,“我挚爱的兰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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