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容易》芸芸众笙

6、来自父亲的精神折磨1

　　兄弟俩回程没几天，不知道是吴父太寂寞了，还是真的害怕，三天两头打电话说要来探亲，先是打到吴情那里，一听吴情说来可以，但要帮着一起照顾媳妇，父亲一听要他去伺候人，不干了，就把电话打到了吴义这里，吴义不同意父亲来，他知道父亲是一个大麻烦，一旦真沾上了，想甩都甩不掉，但明夏不知父亲的性格，一直劝他把父亲接过来一起住，最后，吴义心软了，同意将一居室换成两居室，把吴父接了过来。

　　吴父来的第一天，对吴义租的这个两居室表示很不满，脸色阴沉地转了一圈，撇了撇嘴道：“光线不好，房子又旧又小，地板有裂痕，厕所窄，家具家电不是新型号，电视机也小……”边看边评头论足，像领导下乡视察工作一样。

　　明夏显得有点尴尬，赶紧解释道：“爸，这个房子虽然不算是很好的，但交通很便利，下楼走几步就是地铁，楼下也有很多公交车，您住这出行很方便，还有，对面还有一个很大的商城，你要想买什么也方便，对了，附近还有两家大超市呢，您要是想吃点什么，超市都有，还有……”

　　“行了，别说了，你说的这些我自己会去看，这房子多少钱一月？”吴义单刀直入地问道。

　　“三？”。明夏千字还没出口，吴义赶紧抢答将她那个千字给堵了回去，道，“五千。”

　　“到底三千还是五千，你小子，糊弄我是吧，小夏你来答。”吴父是个老江湖，早把吴义那点小心思看透了，不给他辩白的机会。

　　“爸，这房子原本是五千的，我们找了熟人，最后以三千成交了，不过，加上每月物业费、水电费等，也要四千呢，呵呵。”明夏不善于说谎，却也尽量在替吴义圆回来。

　　“我说你们太嫩了吧，就这房子，三千，要是我在，一千就可以搞定了，我说吴义啊，你怎么光长个，不长脑啊，当初你妈动那手术时，被骗了吧，白白给医生送进去10几万，结果呢，你妈还是走了，现在租个房子，还被人家给坑了，你找的是哪个熟人，我去会会他。”

　　“会什么会，你当自己是□□老大啊，这里是深圳，不是小农村，往前一步就是关内了，3000能在这个地段租到一套两房不错了，你不了解行情，在这瞎嚷嚷什么啊。”吴义不悦道。

　　“谁嚷嚷啊，你小子说谁呢？长大了翅膀硬了，敢跟老子叫板了是吧。”吴父也不甘示弱道。

　　明夏担心两人争吵下去，更加无法收场，赶紧上前圆场，拉了拉吴义，上前对吴父温和地道：“叔叔，您别生气，吴义最近工作压力大，白天上班晚上上课，睡眠不足脾气也爆了点，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走，我带叔叔去看看房间。”

　　“唉，丫头你说这话就对了，对自己的父亲就该要这种态度，像他那样冲我吼是不对的，好吧，我坐了一天车也累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跟他计较了。”

　　吴义还想再说什么，看着明夏传过来的眼神，他最终还是将嘴闭上了。

　　明夏领着吴父进到房间，吴父看了看，房间虽然不大，仅有10平米左右，但窗明几净，收拾得很干净，房里摆放着一张新床，被褥也是新的，还有一个木衣柜和小方桌，衣柜有点旧，吴父有点不满道：“怎么床是新的，衣柜是旧的，这也不搭啊？”

　　明夏赔笑道：“爸，衣柜新旧没关系，可以装衣服就行了，我们现在经济条件您也知道，这房子又是租的，一年一签，要是以后搬家了，这么大的衣柜也不好搬走，买个二手的，以后不用了，扔了也不心疼。您说是吧。”

　　“这房里怎么没个电视啊，那让我晚上看什么啊，我可是天天要看新闻联播的，你们让我上您屋里看去，我一老头子，去你们小两口屋里也不好啊，再说，你俩还只是男女朋友，热恋中呢。”

　　明夏有点尴尬，但还是极力堆笑道：“爸，您不用去我们屋，客厅里就有一台小电视，还有沙发可以坐，您在客厅看，不打扰我们。”

　　“你说客厅里那个四四方方，像切菜板一样大的是电视机？小夏，你可别唬我啊，我们家二十几年前的黑白电视看着都比那个厚重，那是电视机？”

　　“叔，我怎么唬你呢，那确实可以看新闻联播，正确的说来，那不算是电视机，应该叫显示屏。”

　　“什么屏？你再说一次。”

　　“显示屏，电脑您见过吧，那个就是电脑的显示屏，因为您要来，所以吴义把他拆出来给您当电视看。”

　　“明夏啊，不是我说啊，你瞧你们这办的是啥事啊，衣柜是旧的也就算了，我要一个电视机，你们拿一个显示屏给我，难道我一天就只看一个新闻联播，其他节目我都不用看了是吧，没有新闻联播的时候，我就搁那发呆是不是，就像那个木乃伊一样，一动不动。”

　　明夏噗呲一笑，道：“叔，您还挺幽默的，我告诉您啊，那个显示屏可以看很多的节目，只要连上一个wifi盒子，里面成百上千的剧，您要看什么，只要搜索一下就出来了，比那个电视好太多了，而且剧情更新快，也没有广告，要不，我试给您看看？”

　　“试试？”吴父也来了兴致，跟着明夏往处走。

　　明夏操作了几下后，吴父很满意，没再说什么。

　　三天来，两人陪着吴父在深圳四处转，走了很多的地方，博物馆、市民广场、深圳湾、民俗村、红树林……吴父像个孩子一样，拿着手机到处拍，拍完还要录像，一天背着三个充电宝才勉强够用。

　　吴义早累瘫了，这白天折腾，晚上还要去夜校，好不容易半夜回来想好好睡一觉，吴父坐在客厅里把电视开得很大声，边喝着白酒兑着花生米，边看着电视剧手舞足蹈地哈哈大笑。好几次，吴义都想冲出去，把电视给关了，每到这时，明夏都拉住他，让他不要出去，说等老爷子过了这骨子兴奋劲就好了。吴义没好气道：“他兴奋劲还没过，我就要被折腾死了。”

　　明夏道：“你这一出去，两人肯定要吵起来，影响到左邻右舍就不好了。”

　　“他要是能有一点顾忌，就不会开这么大声了。不行，我得出去说说，否则这睡没法睡了。”

　　“别啊，别出去了，用棉被捂住头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就别折腾了。”说完，明夏打了一个哈欠，显然已经很困了。

　　吴义不想因为自己出去吵，让明夏无法入睡，只得用被子捂头假装没听见，明明很困，可心里烦躁，怎么都睡不着，直到天快亮了，才沉沉睡去。

　　没睡多久，闹铃响了，上班时间到了，他疲惫地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拖着沉重的身体开门出去。

　　看到明夏还在客厅，他惊讶道：“你怎么还在这，再不走就迟到了。”

　　“你爸在里面，还没出来，我憋得慌。”明夏指了指卫生间的门。

　　吴义上去砰砰砰地敲，“爸，你快点出来，在里面干什么呢，我们这一大早还要上班呢，你不能站着茅坑不拉屎耽误我们的时间啊。”

　　“等会，很快，嗯，哼。”吴父哼哼唧唧地回应着。

　　“你到底搞什么啊，赶快出来。”

　　“我肚子痛，拉了三次了。”

　　“知道自己胃不好，还半夜三更喝酒吃东西，你赶快拉完出来，我和明夏还没有洗脸刷牙呢，你快点。”吴义责备道。

　　“算了，我去地铁里上吧，我走了，你自己动作也快点，别迟到了。”明夏对吴义道。

　　“你还没刷牙呢。”

　　“今天不刷了，路上在便利店买盒口香糖去去味，我走了。”说完，明夏飞快地离开了。

　　明夏走后，吴义也不想呆了，拿起包也准备去上班，刚穿好鞋，吴父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手捂着肚子，蜷在沙发上，嘴里嚷嚷着，“小义啊，我要死了，你赶快送我去医院啊，快打120啊。”

　　吴义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就是拉个肚子，跟死有什么关系，嗯，吃点药，去房间躺一会，等下就好了。”

　　“药我早上吃过了，没有用啊，你赶快打120喊救护车送我去医院啊，再晚点，我就要克见你妈了。”

　　吴义看了看手上的药，分明一颗没动，看着眼前这个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父亲，无奈道：“我给你钱，你自己打车去医院，我没有时间陪你，我还要上班。”

　　“给几多钱啊，大医院贵，钱少看不了病啊。”

　　“你挂个主治医生号，拉肚子开点药，200块差不多了。”

　　“200块不够啊，我这个情况要挂专家号啊，哎呀，我也不克了，死了算了，死了就可以克见你妈了，你妈想我了，我要克找她了。”

　　此时的吴义已经气到肺部要爆炸了，他真的很不想看到这个满脸虚伪的麻烦精，但是没办法，人已经接过来了，只得耐着性子道：“给你500，要不要随便你。”

　　吴父见演得差不多了，目的也达到了，道，“那你把钱放在桌子上，我一会就去医院。”

　　吴义从钱包里掏出500元放桌上，摔门而去。吴父看到吴义一走，立即活蹦乱跳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钱数了数，乐呵呵地换衣服准备出门。

　　下班时，吴义给明夏打了一个电话，问她晚上想吃什么，自己路过菜市场时顺便去买菜，明夏支吾道：“晚上在外面吃，你爸已经定好地方，在那等着了。我们一会直接过去就好。”

　　“什么？”吴义惊讶问道：“你让他订的？”

　　“他刚打电话给我，说想吃烤鸭，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拒绝你爸吧，所以就同意了。”

　　“明夏，你不知道我爸那人，你要给他一分颜色，他能给你撑起一个五彩的世界，你同意他一个要求，后面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来找你，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答应了。”

　　“你什么意思啊，怪我喽，那是你爸，你让我怎么办，他搬出你妈来，还说一辈子没吃过北京烤鸭，就想解解馋，我能说什么，你朝我吼什么，你有本事就让你爸别这么折腾。”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刚才语气不好，我来跟我爸说把烤鸭退了吧，我去买菜做饭，再给他订一份烤鸭外卖，他一个人吃就好。”

　　“不能退了，他已经在店里了。还是他自己找过去，打电话通知我的。你爸啊，才来几天啊，对这附近比我们还熟。”

　　吴义无言以对，只得道：“那今天就这样吧，晚上我跟他聊聊。”

　　“好。”

　　赶到餐馆时，吴义看到满桌的菜，不悦道：“我们就三人，点这么多也吃不完。”

　　“吃不完打包啊，你明天正好可以带去公司当午饭，是不是，明夏。”

　　明夏只得点头附和道：“叔说得对，我也可以带一份去公司，点都点了，吃吧。”

　　这顿饭，吴义吃得满腔怒火，但他有一种很强的预感，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喂，爸，你又怎么了？我在上班呢，有什么事，晚上回去说。”吴义接起电话，走到公司的楼梯间压低声音道。

　　“我就说几句话，说完就挂了。”

　　“你说，你说。”

　　“小义啊，我来的时候没有带衣服，深圳天气又热，我今天一早起来啊，都闻见我身上传来的酸菜味，我想啊，明夏是个爱干净的人，要是我天天穿有味道的衣服，没住几天，她嫌弃我就赶我走了，我能克哪啊。”

　　吴义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几天啊，一出接一出的，父亲是打算怎么折腾他啊。

　　“我懂了，回头我在网上给你买几件，现在网购很快的，当天下单第二天就到货了，今天你就凑合一晚先。”

　　“我不要网上的东西，网上那些东西看不见摸不到的，合不合身，质量好不好都不懂，我要自己来买。”

　　“我现在在上班，嫩子带你买啦，等我周末，我周末不上班，再带你克。”

　　“还有三天才周末，再熬几天，我就长痱子了，我要今天买。”

　　“爸，我跟你讲了，我没有时间陪你克买，你先穿我的衣服不得吗？回头我们再一起克买。”

　　“我不穿你的，你的衣服看起来比我还老，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买。”

　　“你自己买，你又不认得路。”

　　“哪个讲我不认得路的，明夏跟我讲了，我们家对面有家大商城，我现在就在这里，我已经选好了，你把钱打给我。”

　　吴义咬着牙恨声道：“几多钱？”

　　“先打1000元，不够再问你要。”

　　“西么？1000？爸，你真的当你仔是百万富翁啊，我只是一个高中毕业，在努力上夜大的电话销售员，一个月底薪、提成再加上奖金，冲顶也就在1万以内，你一开口都是一千一千的要，你拿我的命克算了。再讲了，你一个老鬼要穿上千的衣服啊，我也才穿几十百把块的，你是不是被骗了，你不要买了，回头我带你克，回来吧。”

　　吴义气得霹雳啪啦说了一连串，那边的吴父一言不发。见没有回声，吴义奇怪喊了一声：“喂，爸，你听见咩，不买了，回来，周末我带你克。”

　　“呜呜呜，我老了，连件好的衣服都不能穿了，你妈生前时，我就讲了，要给她买好衣裳穿，我都没有做到，我还跟她讲，我做不到的，以后我们的儿子一定能做到，现在你妈走了，你们也嫌弃我了，我跟你妈克算了，呜呜呜呜。”

　　“爸，你没要哭了，丢不丢脸啊，我不是不给你买，我们买便宜点的可以咩，控制在200块内一件可以咩？”

　　“呜呜呜，我想你妈啊，昨天我又梦见你妈了，我跟你妈讲，你走了舒服了，留我一个人，仔嫌弃我，你哥不理我，小的顾着上班没有空管我，现在买件衣服都不得，香啊（母亲的小名），我跟你克算了，不活了。”

　　“好了好了，给你买，给你买，得了没有，哭哭哭，烦死了。”吴义气得脸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嗯，那你打1200块到我的银行卡来，是邮政卡啊，你懂的啊，就是你经常打生活费的那张。”

　　“西么，不是1000吗？就么又加200。”此时的吴义，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冲着电话吼道。

　　“你这个娃仔，就么一点不懂事，1000是买衣服的，我中午不要在外面吃饭嘛，还要打车回去，你一个上万工资的人，跟我计较这200，嗯，就这样了，我去试衣服了，快点打啊。”

　　面对这个有点无赖的父亲，吴义已经没脾气了，打开手机银行APP，按父亲说的转了1200元过去。

　　“叮”。吴父看到短信上显示入账的1200元，心里乐了一下，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起，对着服务员喊道：“小姑娘，这个帮我包起来，我要了。”

　　“好的，大爷，请问您是现金还是刷卡？”

　　“现金，不，刷卡，我儿子刚给我的钱，嘻嘻。”吴父得意道。

　　“您儿子可真孝顺啊。总共189元，请您输密码。”

　　输完密码后，服务员将商品替给了吴父，吴父接过道：“小姑娘，离这最近的有没有那个什么咖啡奶茶店啊。”

　　“大爷，您想喝咖啡是吧，您往前走，坐电梯到顶楼，那有好几家卖咖啡的，奶茶店也有。”

　　“哦，往前走是吧，好，我知道了，谢小姑娘啊。”

　　“不客气，大爷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吴父乘坐扶手梯到了顶层，选了一家环境优雅的奶茶店坐了下来，点了一杯12元的珍珠奶茶，看了看柜台上摆着的几款蛋糕，问店员，“小伙子，这个蛋糕多少钱一个啊？”

　　“大爷，您说的是这个草莓蛋糕吗？”

　　“对对，就是这个，多少钱一个啊？”

　　“小的18元，大的28元，大爷您想要哪一个？”

　　“我一会再要。”

　　“好的。”

　　吴父嘀咕了一下，“小的18，大的28，当然吃大的划算。”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明夏的电话，电话接通后，他对明夏道：“喂，小夏啊，我是叔啊。”

　　“哦，叔叔，您有什么事吗？”

　　“在上班呢。我打扰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叔，没事，您有什么事就说，我这会不是很忙。”

　　“不忙啊，那就好，我刚才给吴义打电话啊，他说在忙，还骂了我一顿呢，唉，那小子啊，一点不懂事，不孝顺啊。”

　　“叔，吴义工作比较忙，他每天要打很多的电话给客户，您多理解他。”

　　“我是理解他啊，可他不理解我啊，你说我一个老人，来到这陌生的城市 ，你们都忙着上班，也没空陪我，我孤独啊。”

　　“叔，那您出去逛逛吧，逛累了再回去，我们家附近很多的地方，你多走走，时间就打发了。”

　　“是啊，我就是听了你的话，来这个你说的什么XX名字的商场，这几个英文字我也不会念啊，可我来了没用啊，我没钱啊，这里都是一些有钱人呆的地方，你说我一个老头，没有退休金没有工作的，连杯奶茶我都喝不起，38一杯啊，太贵了。”

　　明夏听出来了，吴父这是想要钱呢，她道：“叔，您别心疼钱，我这有，我一会给你转过去100元，你想喝就喝，一杯不够就喝两杯。”

　　“哎呀，你说我这年纪这么大，也不能喝这么多啊，那上厕所多麻烦啊，小夏啊，我见店里那个蛋糕不错，我想买一个，可你只给我100块也不够啊，我刚才问店员，那个什么草莓蛋糕，还没有我手掌大呢，就要98一个，这大城市的消费怎么那么贵啊。”

　　“那叔，我给你转200过去，您看够了吧。”

　　“小夏啊，按说你还没有嫁给我们家小义，我不该要你的钱，反而是我应该给你才对，但是啊，你也知道我没什么钱啊，一个农村老头，又没有收入，我啊，也是第一次吃这么好的蛋糕，可一个又不够我吃，你说我要吃上个两三个，这不都好几百吗？你们也不富裕，都是打工的是不是，可我看到好东西控制不住啊，你说要是哪天我像吴义他妈一样，突然倒了，吃不了好东西了，那不得后悔死啊。”

　　明夏这次完全听明白了，不是她说给多少是多少，而是老人要多少。她问道：“那叔，你觉得吃几个您才满足呢？”

　　“怎么着，也得来五个吧。”

　　“那行，叔，我给你转500过去，您看够了吗？”

　　“够是够了，可是光吃蛋糕不喝点什么不行啊，这样吧，你给我转600吧，找的零钱我晚上拿回去给你，行不。”

　　明夏尴尬笑笑道，“不用了叔，给了您就是您的了，我转到哪张银行卡给你，你给我个卡号吧。”

　　“你就转到我的生活费那张卡上吧，我告诉你卡号啊。”

　　“卡号我有，上次帮吴义转账时，我这边存有底，我一会就给您转过去。”

　　“哦，有了啊，那就好，别转错了啊，错了我就吃不到蛋糕了。”

　　“错不了，那叔，您要是没啥事，我就挂了，我这还要上班呢。”

　　“那行，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挂了啊。”

　　挂完电话，吴父得意地一笑，对服务员道：“服务员，给我拿一个那个大的草莓蛋糕，28块的。”

　　“好的，大爷。您稍等。”

　　“等一下，还是拿小的，拿18的就行。”

　　“好的。”

　　晚饭做好后，吴父才慢悠悠地从外面回来，走进来看了看桌上摆着的几样家常小菜，撇了撇嘴，对吴义明夏道：“嗯，这是我给你们带回来的蛋糕，别说我心里不记挂你们啊，我出去吃的时候可是记得打包的，这可是现烤出炉的奶油蛋糕，味道好着呢，88一个，吃吧。”

　　“爸，你去买蛋糕了？”吴义问。

　　“你这不是看见吗？对了，晚饭我吃过了，我现在啊，要回房休息了，走了一天，快累死我了，人啊，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啊。”

　　“爸，您今天不是去买衣服吗？您买的衣服呢，试给我们看看啊。”

　　“看到没，优秀牌的，店员说这是一个大牌子，还是日本产的，当下年轻人最喜爱了，998一套，牛不牛，嘻嘻。”

　　吴义看到袋子上的商标，早已火冒三丈，这个牌子的衣服他怎么会不知道，的确是年轻人的最爱。大家喜欢这个牌子不是因为它的价格贵，恰恰相反，因为这个牌子价格平民，质量又不错，款式也很年轻化，是上班族们的首选 。父亲现在居然睁眼说瞎话到这个程度，一套最多不过200元的衣服，被他抬高了几倍，变成了998，实在太可恶了，他将手中的抹布往桌上一甩，准备跟父亲来个正面的较量。

　　明夏看出情况不妙，冲上前去拉住吴义，将他挡在了身后，对吴父道：“叔，您不是累了吗？赶快回房休息吧。”

　　吴父像没事人一样乐呵呵地把门关上了，关门那一刻，房里还传来了轻快地小调声。

　　“他还唱歌，你说他，他不是无赖是什么，跟我要了1200元过去，结果买了一套200块的衣服，还跟我说什么大牌子，我经常穿这个牌子的衣服，难道我会不知道价格，连自己亲生的儿子都坑，这还是人干的吗。”

　　“算了，你也别气了，钱是小，气坏了身体是大，你爸那人你还不知道啊，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我都看出来了，满嘴跑火车，从他的嘴里就别想捞到一句实话。吃饭吧。”

　　“哼。”吴义尽管再气，面对父亲他也无可奈何，谁让自己不会投胎，偏偏遇上这么一个爹。

　　本来明夏还想跟吴义说今天给吴父汇款的事，看到这种情况，如果再说出来，无疑是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