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主春秋之美人相》若水多情

319、龙蛇缠斗波云诡 君王心机美人护

　　“希望你们知道自己是在为何而战。”

　　沈离凌看着那些执意追随段瑞的人，深长一叹。

　　段瑞阴鸷笑道，“沈大人，你所谓的正道，给不了褚楚自由，还不上秦阳荣耀，而我的道，却能做到。所以你猜，他们为何而战？不过，是与我一样，为了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而已！”

　　“道不同不相为谋。”

　　沈离凌神色冷然，已不愿多做纠缠，但终是避不开段瑞眼中的疯狂执拗，轻轻叹道，“天下之人，各有其道，然千道万变，不离其宗。若竭泽而渔，便无鱼可续，若拔苗助长，便无粮可食，是谓万物生长，天道终不可逆。而你……既折枝插柳，便要承受春时柳絮之侵，既改人车路，便该承担翻车倾轧之险，既撒草为棋，便应明白劲草不屈，亦可报你肆意摧折之恨，是谓……多行不义必自毙。段瑞，我知你心中道的起点，并不是你表现的这般不堪。但这结局，确是你自己走出来的。只能愿你如秦阳一般，所得不过，死得其所。你我多年同窗臣僚之义……我沈离凌，言尽于此。”

　　一语轻落，声势如雷，击地段瑞面色惨白，动弹不得。

　　沈离凌不再看他，对着赫炎恭谨一揖，“陛下，段瑞勾结外敌、谋害忠良、刺杀重臣，协同手下十七人意图犯上，如此冥顽不灵、罪不可恕，臣请陛下即刻缉捕严查。”

　　赫炎颔首勾唇，眼底升起阵阵狂热。

　　在他看来，沈离凌此刻的襟怀磊落、风姿卓绝，与其说是出于为相一贯的深谋远虑、矜贵气度，不如说是出于维护他的一片痴情、良苦用心。

　　段瑞心思诡诈，必留后手，就算被抓，也会以身为局，污他个君王无道，破坏下朝纲人心。沈离凌这般替他主导、严守程序，正是把他这君王摘了个干净，还让人挑不出毛病。

　　而他之所以能够这般强抑怒火、忍耐旁观，也是为了不辜负沈离凌对他的这片心意。

　　此刻，囚笼开闸，凶兽出洞，他自也无须再忍。

　　“卫鸾司听令！”

　　“是！”

　　“即刻缉拿案犯，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

　　一声令下，应声齐鸣，肃杀弥漫，两方人马拔刀相向，刹那之间厮杀成片。

　　院外主力严守门口，伺机补位，重兵紧密包围，瓮中捉鳖。

　　赫炎从容不迫，双目如炬，蓄势待发，宛若巨龙出水，凌驾于千军万马之上，凛然不可一世。

　　---

　　卫勇看着院中混战，手指痒动，冲斐安眨了眨眼。

　　斐安一笑，扬扬下巴，指向何深。

　　何深面无表情，正目光犀利地审视战场，十足的沉稳威严大将军派头。

　　卫勇撇了撇嘴，歪头望天。

　　自从入京，他们做武将的规矩就多了不少。比如此刻，身为长官，便不能抬举敌人，随便下场，还要专心督战，将磨砺建功之机让给下属。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敌人很强时。

　　不过……一群宁理司废物，能有多强？还不一会就干没了？

　　卫勇正自腹诽，却见一抹血色划过，两具尸体几乎同时倒在眼前，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皆是被乱刀砍死。

　　“马五！昌松！”

　　卫勇认出二人，双眼顿红，怒视前方，透过一片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竟发觉自己平日惯胜的围剿战术此刻正被敌人杀地措手不及、支离破碎。

　　那帮人出手狠辣，身法莫测，快刀如电，哪是什么普通士兵，分明是些死士高手！

　　卫勇捏紧拳头，和斐安对视一眼，齐齐提刀入战。

　　何深余光瞥着，当即抽刀助阵。

　　他心底其实早已按捺不住，只是碍于将军持重和避嫌抢功，不能轻举妄动。但形势骤然严峻，他自也有了参与卫鸾司抓捕行动的充足理由。

　　何深一早便盯准了段瑞想要下手，可段瑞身边的黑衣人却趁乱救下了细作之外的刺客。那些刺客最是桀骜不恭，既然开打自然要找个名头最大，见他入战，立时两眼放光，冲杀过来，缠得他难以脱身。

　　不远处，黑衣人身轻如燕，刀势迅猛，以一敌众，正将段瑞护卫得密不透风。

　　隔着刀剑铿锵、人影憧憧，赫炎和段瑞遥遥对望，一个杀气汹涌、威压四散，一个斜睨挑衅、诡气森森，视线胶着，彼此绞杀。

　　终于，赫炎沉声开口，缓缓拔剑，“护好国相大人。”

　　“暗七。” 段瑞轻声低唤，将一个丝帕包裹的硬物塞入暗七怀中，“走。”

　　暗七身形一震，睁大眼睛死死盯他。

　　“忘了我说过的？走！” 段瑞狠狠瞪他，将他一掌推开。

　　暗七面如死灰，深深凝他，咬牙转身。

　　段瑞不再看他，只盯住赫炎，摸向腰间蛇头配饰，取出一条绕腰盘踞的蛇形软鞭。

　　那软鞭乌黑似铁，节片密连，泛着银白色的诡异寒芒，在空中打出一声炸响。

　　赫炎轻蔑勾唇，却见段瑞手腕一扬一转，鞭如雷电，将斜前那张木案抽了个粉碎。

　　木案主人 - 正死死握笔不愿离开，却刚被两个香女剑客强行抬至廊下的记录文员，顿时一身冷汗，咽了咽喉咙。

　　下一瞬，鞭身回转，如似灵蛇，猛地将身后突袭的士兵绕颈缠住，又轻而易举地重重摔出。

　　士兵腾空而起，又狠狠下落，脖颈上血红一片，只抽搐两下，便吐血而亡。

　　血气蔓延，空气森寒，看得人不由一惊。

　　没人想到，看起来似阴测似文雅的段司蔻，竟也会有如此功力。

　　赫炎眸光闪动，嗜血一笑，扬声喝道，“本王与段瑞一战，谁也不准插手！”

　　说罢，挺剑在手，脚尖轻点，衣袂翻飞，掠入战团。

　　众人被他气势所慑，不约而同退后开来，正好将中间空地腾给二人。

　　沈离凌盯着那霸气潇洒的身影，一颗心不由跟着悬空。

　　赫炎不让插手，自然无人敢插，但事关赫炎安危，绝不可大意。

　　他知道赫炎给他安排了不到危险关头不会轻易现身的暗卫，却不知赫炎有没有给自己安排。可就算安排了，眼下阵仗，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沈离凌沉了口气，他极少有这种时刻还满心杂念的，终是当机立断，看向何叶辰。

　　何叶辰瞬间明白，恭敬颔首，带着冷言提剑入战，一边助阵杀敌，一边暗卫于赫炎周围。

　　赫炎一招出手，长剑凌空，势如破竹，直劈段瑞面门。

　　“铛！” 地一声，剑铁相撞，金光迸溅，却都丝毫未损，可见皆不是什么普通兵器。

　　段瑞双手横鞭，挡住剑锋，咬牙相抗，连退数步，好不容易弓步站定，却是双肩颤栗，横鞭下滑，显然气力难持。

　　剑刃划过鞭节，发出刺耳锐响，两人四目相近，眼底皆是暴戾阴狠。

　　段瑞猛然卸力，脚步回转绕至赫炎身后。

　　赫炎剑锋扑空，本该惯性向前，却还是即刻稳住，回身转腕，一把便用剑身缠住了偷袭来的鞭子。

　　他左手出掌，持剑回拉，段瑞一个点脚后仰，手腕翻飞，长鞭回收，霎时退至一步开外。

　　赫炎冷哼一声，脚步如飞，挥剑猛击，连环出招。

　　段瑞横鞭在手，左右挡避，抓紧空隙，出鞭抽劈。

　　二人一个剑气如虹、势不可挡，如游龙翱空，似霹雳惊雷，让人胆颤心惊，又力寡难敌。一个长鞭迅捷、行踪诡异，如银蛇乱舞，似九曲回旋，让人眼花缭乱，又防不胜防。

　　急速互攻间，一个刺其上路，一个扫其下路，一个正面斩击，一个斜侧刮劈，一个起跃腾飞，一个翻身旋转，你来我往、见招拆招，剑光闪闪、鞭影重重，剑铁相击、声势惊人，看得人目不暇接、赞叹不已。

　　其实若论凶猛强劲，赫炎明显胜出一筹。

　　但碍于空间有限，旁边人多手杂，他深怕一个控制不住打得人物四飞，害得沈离凌受伤，所以看似气势凶猛，却是暗自收敛。

　　段瑞似也有心控鞭，避开廊上，但终归是置之死地而求生，便是抡鞭肆意、凶残无度，一时鞭锋过处，血色飞溅，误伤不少混战之人。

　　沈离凌双目紧盯，呼吸暗促，手心已是微微出汗。

　　他相信赫炎实力远在段瑞之上，却也不得不感慨段瑞的深藏不露、不容小窥。如今，段瑞是拼死一搏，又阴招诡谲，赫炎则行止有度，还颇讲派头，一时谁输谁赢，倒也难下定论。

　　沈离凌正自思忖，忽听廊下有人唤他，凝目扫去，却是髭虎连滚带跑左躲右闪一路向他窜来，眼看将至便被香女剑客一剑封在阶下。

　　髭虎跪趴于地，弯腰凸起，姿势滑稽，努力晃动着他仍被捆绑的双手，表功似地冲他叫道，“沈、沈大人，你看，我可没逃啊……！”

　　沈离凌看着他，一时无语。

　　虽是个怕死之辈，但毕竟是重要人证。

　　他眸光轻转，吩咐道，“先将他押至一旁，好好看管。”

　　“是，大人。”

　　“谢、谢国相大人！” 髭虎谢恩不迭，眉眼舒展，长呼口气，似在为自己找对了保命法子而窃喜不已。

　　沈离凌哭笑不得，紧绷的神经倒是难得有了一丝放松。

　　他看向不远处，那里，何深正击毙一个刺客。

　　对于何深来说，见到赫炎在和段瑞交手，便知自己没了机会。

　　他心下烦躁，出手欲快，杀完近敌，便将目光锁定在原本一直守护于段瑞身侧的黑衣人上。

　　那黑衣人快如鬼魅，剑如雷电，一路杀向外墙，无人能挡。

　　他身后，还有两个刺客紧紧相随。

　　何深认出那两个赤夜剑客，似乎之前还和其他刺客一起围攻自己，不知何时就窜到了黑衣人身侧。

　　看来，他们是知道跟着谁能逃出去的。

　　眼看三人就要越墙而去，何深挥刀一掠，挡住三人去路。

　　黑衣人身形一顿，冷峻面上杀气汹涌，一双黑眸如夜下古井，透出骇人幽光。

　　未等何深从那幽光中警醒，一阵暗风已至眼前，他慌忙后撤，胸前随服割破，露出一道血痕。

　　他怒气升腾，握刀猛攻，黑衣人却一击后退，毫不恋战，只照着他斜后抛出两道阴寒暗器。

　　何深灵光一闪，记起余光中自己两个随从正要来助的身影，忙回转身去，将暗器打落。

　　见二人无事，又忙转回头去，却见三人已是掠墙而去。

　　墙外，兵戈声起，但显然，是敌不过那种高超剑客。

　　他正欲追出，脚步一沉，却是一个重伤在地早已奄奄一息的宁理司兵士，正用最后一口气钳住他的脚腕不让他追。

　　何深有一刻怔愣，而这，足以让高手运功远去，消融于夜色。

　　他叹了口气，挥刀向下，给了那人痛快。

　　沈离凌看着这一幕，心下微叹。

　　但不得不说，段瑞的决策是对的。

　　赫炎今夜，注定不会让他逃走。但暗七，却有机会可以突围。

　　看着赤夜剑客跟随暗七消失的方向，沈离凌若有所思，又很快收敛心神，望回对战二人。

　　此时，除了逃走的三人，其余敌人已几乎全被击毙，众人主动退避，院中空地更阔，对战也愈演愈烈。

　　赫炎出手恣肆，打得酣畅，愈加气势全开，狂风骤雨般向段瑞猛袭。

　　段瑞鞭术诡谲、飘忽难测，倚仗的是挑人弱点、攻其不备，虽耐力不错，但武力不足，几轮下来，明显有了颓势。

　　赫炎当机立断，发狠一击，剑锋横扫，却被段瑞灵敏捕捉，竖鞭挡回。

　　段瑞口吐鲜血，连退数步，却在后退之余，手腕连翻，硬是将鞭子缠上了剑把。

　　他目光发狠，手臂用力，想要以鞭夺剑，却是拖拽不动。

　　赫炎哂笑一声，顺势一缠，反手横剑，将段瑞桎梏在自己右前，另一边脚下运步，踏起一把地面弃刀，左手握把，旋转刀身。

　　刀锋飞旋，横空开出一朵夺命刃花，向着段瑞切割而去。

　　段瑞咬牙怒视，腾空翻身，避开刀锋，刚一落地，刀锋回转，他又一个翻身腾空，同时急转收鞭，狼狈退至一旁。

　　只是刚一站定，赫炎便刀剑并出，汹涌又至。

　　段瑞横鞭在前，左右闪避，已是快如闪电，身上却还是多了几道血口。

　　赫炎双刃齐飞，如蛟龙戏水，出神入化，看的人惊叹不已。但他并不屑以兵器取胜，只显摆一会，便将刀随意掷出，继续单剑出手。

　　赫炎快速变招，步步紧逼，压制地段瑞左右不迭、连连后退，却不急于给予致命一击，而是游刃有余泄愤一般，快剑快出，打得段瑞面色惨白、气息粗喘，面上身上道道殷红血迹。其中有几道剑锋，不是划伤眉骨，就是割向嘴唇，力度精准，刁钻异常，显示剑功之余，更显出了一种恶劣的戏弄和嘲讽。

　　段瑞心细如发，自然知道赫炎在报复什么，一时面色狰狞，目光愈毒。

　　赫炎浑不在意，享受着猎物挣扎的丑态，半晌，才攒力狠击，准备一招重创结束战斗。

　　未曾想段瑞却似已摸透了他的招数，身姿快速调整，硬生生挡下一击。力度传至虎口，段瑞明显吃痛，却又是咬牙忍下，一个仰腰躲闪，长鞭速缠，扭开了剑势。

　　赫炎以为他又要故技重施，反身偷袭。刚想挥剑横扫，却发现剑身被缠，竟难以挣动，一个惊愣，段瑞已是斜腰转腿，借力打力，踢向他面门。

　　赫炎剑眉一皱，手臂一挡，提气猛抽，闪身后退。

　　段瑞毫不喘息，疯狂轮鞭，全速攻来，赫炎挥剑抵挡，一时气息不稳，显出几分仓皇之态。

　　看来，段瑞之前是故意收敛实力，让他判断失误，更让他自负大意。

　　赫炎立时警醒，忙凝神反攻。

　　段瑞却忽然以鞭缠剑，开始近身相搏。

　　这一次，他的缠功可谓更上一层，不仅以柔克刚、变幻莫测，还立刻学会了他方才的进攻招数，以鞭为剑，对他一招一招，以牙还牙，一一报复。

　　鞭锋落处，血口顿开，赫炎心下一紧，剑点微乱，一时左右横挡，转攻为守。

　　随着身上伤痕增多，赫炎不怒反笑，斗志愈昂，心底却也不得不感叹段瑞的学武天赋和睚趾必报。

　　只是，他自小天赋努力俱备，看段瑞这般，仍是觉出他差些火候，便猜对方定是平日不如他那般努力，有点天赋也算白费，一时心底倨傲，淡定如初，很快便瞅出破绽，果断反击。

　　段瑞手上一颤，微落下风，赫炎反客为主，以剑缠鞭，又借着转身势能，连环挥击。

　　那软鞭被剑身玩转颤动，震得段瑞握力难准，再加上他忙于阻挡剑锋，一时愈加破绽百出。

　　见时机成熟，赫炎腾空一跃，翻身挥剑，直刺段瑞手臂。

　　剑锋过处，鲜血迸溅，段瑞吃痛松手，软鞭落地，踉跄后退。

　　赫炎眼底嗜虐，杀气蒸腾，接连挥刺，剑锋过处血色飞溅。

　　“陛下，留活口！”

　　沈离凌出声提醒，赫炎刹时回神，收敛强攻，准备一招制敌，段瑞却右袖一抖，射出一道寒光，直逼他心口。

　　众人来不及惊骇，便见赫炎快剑一扫，暗器嗖地一声嵌入火盆木架，竟是一枚长方刀刃。

　　“谁敢插手！” 赫炎扫了眼急欲上前的护驾之人，瞪向段瑞，见他气不停歇，左指内翻，又要掏袖，不由眸光一凛，骤然挥剑。

　　段瑞主动用右肩去挡，不顾流血伤痛，左手握匕，向前猛刺。

　　赫炎早有准备，脚尖一点，抽身连退，却不知为何突然显出几分气息不稳、脚步乏力。

　　段瑞细眸生光，运步紧追，眼看赫炎身衰力竭，有所停滞，他却猝然发现……

　　赫炎嘴角分明有一丝笑意。

　　段瑞心下一沉，这才惊觉耳侧风声赫赫，空中似有淡香飘来。

　　风起骤停，只剩锥心之痛，自左腕刺骨蔓延，顿时抽掉了他浑身气力。

　　天地微旋，目光所至，血色一片，只有一抹白衣翩然，谪仙一般，落在眼前。

　　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视线逐渐模糊，他却仍死死盯着，直到痛感彻底侵入所有官感，再难压抑，涌出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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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离凌一手持剑，一手护住赫炎，神凝气端，冷肃至极。

　　剑尖血珠滴落，雪白映衬鲜红，晕染出一片绮丽之光。

　　众人失神呆望，视线难移，直到耳边响起哀嚎凄厉，似哭似笑，诡异惊悚，让人不寒而栗。

　　沈离凌看着那断手，微微睁大了双眼，

　　他知凤泠剑锋利无比，却没想到会瞬间断人血骨。

　　他方才急火攻心，全力出剑，此刻又惊又骇，气血翻涌，一时呼吸艰难，浑身发颤，胸口涌起阵阵腥甜。

　　正自强撑身形，却觉一阵熟悉气息温柔渗透，既而后背生暖，一身轻盈，如落安巢。

　　“爱卿，幸亏有你……” 赫炎抚上他后背，目光灼灼，嗓音温柔，“要不是你，本王就危险了……”

　　沈离凌一怔回神，精神顿松，一身寒意似也顷刻散尽。

　　旁边，因心急救驾而被一声呵退的何卫斐三人互看一眼，默契低头，齐齐对地面纹路产生了无比浓厚的兴趣。

　　夜色浓郁，万籁俱寂，一场惊心动魄的审判，终于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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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久违的“虽然可能没人在意但作者还是解释一下”】：
这章原本写了点亲密戏，保险起见第二日特意上来看了下，想着不过就写了个激烈点的吻戏，应该不至于……然后就……还是被锁了。
锁了就乖乖改文，但既然要改，就不能只改被锁的部分，于是从头开始精修，结果……就修得比较多。
原本是剧情线和感情线差不多各占一半，但重修读下来觉得这章还是应该停在审判落幕处，于是，亲密戏就挪到下章再更了。
（看看追更点击量……哎，好像解不解释也没啥重要的，感觉自己像一个没有老板没有考勤没有工资的透明小社畜，默默自律工作ing（好吧就自我感动一下哈哈哈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