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我竟不是普通人》江涵秋

49、第 49 章

　　江允这两天总在钟离誉身边转来转去，钟离誉没有前段日子忙碌，每天都在有条不紊地完成工作，一副无事发生的闲适模样，但江允总觉得哪里不正常。

　　今天他下了班，偷偷跟踪了钟离誉。
　　钟离誉申请外出，出了辖区后，他先找了一个商场吃饭，然后开车绕到西边，在一栋大厦附近来回转悠。

　　江允抬头望向这幢高耸入云的建筑，原来是生科局，后面零星还有几栋楼，分别为研究所、实验室和小公司，全是生科局的小跟班。

　　钟离誉下了车，在附近闲逛。
　　他戴着墨镜，视线不断扫过两旁的街道和人群，像是逛街，也像是遛弯。

　　钟离誉转了好大一圈，江允跟着气喘吁吁，他眼看着钟离誉走进一家咖啡店，终于松了一口气。

　　江允躲在钟离誉看不到的角落，看着钟离誉一边喝气泡奶，一边拿出小型笔记本电脑办公，江允正探头探脑，一位服务员给他端来一杯咖啡。
　　江允抬眸粲然一笑，对着服务员乱放电：“送错了吧？我没点喝的。”

　　服务员：“这是那边的先生为你点的。”
　　江允顺着服务员的视线望过去，钟离誉映入眼帘。
　　江允：“......”

　　既然已经暴露，江允索性走过去和钟离誉坐在一桌，钟离誉合上笔记本，翘起二郎腿听他解释。

　　江允开门见山地说：“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帮你。”

　　钟离誉捏着手边的杯子把玩，他撇了撇嘴说：“你知道什么？不怕我灭口？”

　　江允：“你怀疑南勋在生科局。”
　　钟离誉靠在椅背上，扔给江允一个你继续说的神情。

　　江允：“你最近频繁外出，总在这片区域转悠，我看你这段时间没什么正事要干，但你每晚在局里加班，不知道你天天调研什么。更重要的是，自从你见完霍腾和吴承波以后，整个人仿佛活过来一样。我猜测你的改变一定和南勋有关。”

　　“是吗？”钟离誉对此浑然不觉，“有那么明显吗，可能当局者迷。”

　　江允的目光炯炯有神，他认真注视着钟离誉，深情的眼神里多了哀怨，钟离誉坐正，他说：“我确实怀疑南勋没死，而且被困在生科局里。”

　　江允：“什么意思？”
　　钟离誉：“有生科局的职员去学校找霍腾和吴承波，说他是我和南勋的朋友，但我并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们。”

　　江允恍然大悟：“他被操控了。”
　　“对。”钟离誉喝了一口牛奶，“他应该接触过南勋，并被下达了某种不太明显的指令，直接来超管局通知我们太容易暴露，所以通过霍腾和吴承波这两个中间人让我们去关注生科局。”

　　江允露出一口大白牙：“原来如此，南勋肯定还活着！”

　　*
　　白色床单上，躺着一个清瘦的少年，床的四周被透明玻璃笼罩，少年躺在一个几乎没有窗户的密闭空间里，被注射了药物后，意识一直模糊，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

　　房间的四个角落都装了摄像头，时时刻刻监视着他的状态，所有的一切目的只有一个：不能让他清醒，更不能让人在他清醒的时候出现。

　　南勋一直沉睡着。
　　他的手臂上有细密的针管，身旁摆放着各种精密的仪器，电子显示屏上，红色的指标明晃晃来回波动，不时发出滴滴声。

　　.
　　咖啡厅里忽然响起了和缓的音乐，江允兴奋地和钟离誉说：“我帮你一起去救他。”
　　钟离誉摇了摇头。

　　江允身体往前倾：“我帮你。”
　　钟离誉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不需要。”
　　江允：“需要的，我们甚至可以和温副局提出申请。”

　　钟离誉面色疏淡，他说：“这件事我不打算上报。”

　　“为什么？”江允一愣，脱口而出，钟离誉保持缄默，目光像深潭一样。半晌，江允妥协：“OK，听你的，可以不上报，我是真的想帮你，不是作为你的追求者，而是作为你的朋友和战友。不用我说，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的难度有多大。”

　　江允把一番话说得情深意切，他半天没等到钟离誉的答复，正要再问，电子邮箱里发来一封加密邮件。

　　江允飞快瞥了一眼，他惊诧道：“生科局的平面设计图？牛啊，你怎么搞到手的？”
　　钟离誉歪了歪脑袋：“这是最基础的准备吧。”

　　打开天窗说亮话以后，钟离誉和江允着手为营救南勋做准备，钟离誉把电子地图拿出来，平铺在他和江允眼前。

　　江允：“你知道南勋在哪个房间吗？”
　　钟离誉：“不知道。”

　　江允：“在哪一层总知道吧？”
　　钟离誉：“不知道。”

　　江允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什么呢？”
　　钟离誉：“他在这栋楼里。”

　　江允扶额：“危险，难度有点大。”
　　钟离誉朝他笑了笑：“你现在还可以退出。”

　　江允叹气：“我喜欢做有挑战性的事。”
　　他仔细看着地图，问钟离誉：“你打算怎么进去？”

　　钟离誉拿激光笔在地图上圈圈点点，“这里的员工进出都刷工卡，特殊的楼层需要密码和生物特征认证。”

　　江允：“工卡好弄吗？”
　　钟离誉：“当天早上我给你。”

　　江允谢天谢地：“终于靠点谱了。到了重点楼层，要不要使用一下超能力？可惜只有我们两个人。”

　　咖啡厅里换了一首新的音乐，钟离誉抿了抿嘴：“现在我能动用的超能力有限，我们偶尔需要点现代化科技外援，超能力不是万能的，一定要明白这一点。”
　　江允挑眉：“我明白，现在我们还需要准备什么？是不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钟离誉目光忽然变得柔和：“还有最后一项准备需要做，你和我去个地方。”

　　福利院里，一群孩子在门前的草坪上自由自在的玩耍，他们脸上洋溢着欢乐活泼的笑容，男孩子穿着背带裤，女孩子穿着连衣裙，外面都套着保暖的羽绒服，一个个圆滚滚一只，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

　　钟离誉找到院长，向院长了解南勋的情况。

　　院长头发已经花白，戴一副老花眼镜，她拿出一本老旧的册子，上面详细记录着南勋的信息，包括他从小到大就读过的学校，获得的奖励等等。
　　“南勋我有印象，他很乖，几乎不用我们操心，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在同龄人中是佼佼者，后来顺利考上大学，是我们这里难得的知名大学学生。”

　　钟离誉看着南勋小时候的生活照和证件照，他几乎没有单人的生活照，全是大合照，几张证件照都很清秀，眉眼里的风采和英俊一如既往，他忽然问：“您记不记得他是怎么来到福利院的？”

　　老院长扶了一下眼镜：“很多事情发生的有点久了，我记不太清，但南勋来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大冬天，他一个小孩子，浑身青紫，差点冻死，估计是被人扔下不要的，后来我们带他去医院，捡回一条小命。”

　　钟离誉：“也就是说，院方完全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
　　老院长：“不知道，这孩子真的挺惨，我记得他当时身上很多针眼，我们以为他得了什么大病需要治疗，但去医院一检查，不仅保住了小命，还查出他身体没有异常，除了有些虚弱，他很健康。”

　　江允和钟离誉对视一眼，两人神色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提到南勋，老院长似乎有很多话说，她喋喋不休道：“这个孩子内向，平时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交朋友，他朋友很少，但他很善良，有怜悯心，是个好孩子。”

　　钟离誉谢过老院长，他想问的事情已经问完了。江允把给孩子们准备的礼物从车上搬下来，回去的路上钟离誉开车，但他的注意力似乎被某件事情分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江允看他一眼说：“南勋是个可怜孩子，没想到他小时候过得这么辛苦。”

　　“嗯。”钟离誉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江允偏头：“话说你对南勋真的不错，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竟然还要瞒着超管局去找他，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发生什么事，可能饭碗就没了。”
　　江允斟酌着措辞，把话说得委婉，钟离誉不上报有他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可能让他们一无所有。

　　钟离誉：“我知道，所以我不想带着你，直到最后一刻，你都可以下车。”
　　江允把头靠在车窗上，侧着脸问他：“如果现在消失的人是我，你会救我吗？”
　　钟离誉几乎不假思索地答：“会。”

　　江允眉眼弯弯：“在你心里，我和南勋一样？”
　　“不一样。”钟离誉沉默片刻，“你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

　　江允维持着脸上的笑意，他在一瞬间变了脸色，又慢慢把它拉回正轨，他什么都明白了，但他选择装傻。
　　“我靠不住啊，当天要靠你掌控全局，我给你打酱油，出了事儿你自己扛。”

　　钟离誉眉眼温柔起来，他说：“好。”

　　江允偏头看路上的风景，他说不清在哪个时刻，他渐渐放下了钟离誉。
　　支撑他走下去的，是钟离誉和南勋带给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