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我竟不是普通人》江涵秋

50、第 50 章

　　星期一，早上八点半。
　　生科局门口的人流卡点涌入，从地铁和公交站走过来的人匆匆进楼，钟离誉戴着黑框眼镜，穿着把人裹成球的羽绒服，混在人群里，刷卡，跟着人流进了大楼。

　　江允被困在外面。
　　钟离誉先前信誓旦旦地和江允说他能搞到两张工卡，结果今天走到门口，他对江允说只搞到一张，让江允在外面接应。
　　江允：真的狗。

　　钟离誉拍了拍江允的肩膀，让他时刻注意观察里面的动静，必要时在外面接应他。江允眼看着他独自进去，捶足顿胸。钟离誉终究没有让他进去一起冒险。
　　钟离誉拎了一袋早点，把自己藏在人流里。

　　大楼里下面四层是普通员工办公的地方，越往上走，楼层越神秘。

　　钟离誉进楼后直接去了二层，他站在窗前背对着办公区域，一边看外面的风景一边不紧不慢地吃早点，他不时回头，目光依次扫过这里的每一个人。

　　【今天又要做一天实验，好烦。】
　　【傻逼老大又把最难的任务分给我。】
　　【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早知道请假。】
　　【一会儿给楼上送份资料，数据可千万别再改了。】
　　【该死，迟到了一分钟。】
　　......

　　钟离誉把他们的心依次读了一遍，似乎没有读出特别的信息，他拿着豆浆继续往上两个楼层走，打工人的心声千篇一律，全是哀怨和抱怨，没有和南勋有关的任何消息。

　　从四层到五层，继续往里面走时，有一扇玻璃门阻隔，钟离誉手里的工卡不再有进入这扇门的权限。

　　钟离誉缩回手，把工卡放进口袋，找机会再进去，八层和九层是两个实验室楼层，这两层他还有部分权限。

　　钟离誉随机挑了一个实验室进去，貌似是一个细胞间，天花板上有紫外灯管，台上摆着细胞盘、显微镜、培养皿、培养瓶、移液枪和枪头盒等，此外还有细胞培养箱，离心机，里面坐着几个穿白大褂的职工，他显得异常突兀，于是钟离誉到更衣室换了一件衣服，戴上口罩，出来后在一架显微镜上观察着细胞。

　　一个白发老头忽然出现在门口，他招呼实验室最里面的一个人：“昨天的结果出来了吗？我今天要去汇报。”

　　长得斯文秀气的中年男人说：“昨晚我在十六层测算完，结果已经传到了密网里，今天忙一些别的事。”

　　白发老头：“好的，别的事情不重要的先搁置，结果以后不要上传密网，尽量减少数据外溢，你亲自抄录给我。”
　　老头在门口一闪而过，钟离誉看着他，没看到他心里太多东西，老头心事重重，今天要给上面交差。

　　斯文秀气的中年男人心里的活动倒是不少，最近新来了一个测试任务，打乱了他原本自研课题的研究计划和进度，他心烦意乱。
　　钟离誉下意识觉得他忙的事情和南勋有关，毕竟十六层是极其重要的一个楼层，需要工卡、口令、指纹和虹膜多重认证，保密工作做得最好。

　　环境里冒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混杂着各种试剂奇奇怪怪的味道，中年男人抱着一份文件上楼时，钟离誉放下他的小细胞，跟在男人身后。
　　他们停到了十六层。

　　中年男人认证通过后，钟离誉紧随其后，门口的两个摄像头幽幽发着红光，一帧一帧往监控中心传送着实时画面。

　　这层已经彻底没有网络，钟离誉在楼下准备上楼时，通过手环给外面发送了信号，认证系统即将被攻击，钟离誉有短暂的自由时间。
　　他在十六层，有十分钟时间。

　　钟离誉大大方方摘下口罩，把手指放到采集器上，认证系统此时被不知名黑客操控，表面看着完好无损，正常工作，实际上已经崩溃。

　　“请通行。”
　　门禁发出耀眼绿光，钟离誉重新戴上口罩，跟着中年男人进入测算室。

　　放眼望去，测算室里摆满了机器，有的架子上摆了两三层，快要触到天花板。很多是钟离誉平时见都没有见过的高科技设备，可以做生化生理指标等检测，里面有轻微嗡嗡的机器运行的声音，钟离誉如同身处机房。

　　除了机器，这里摆放着不少实验台，药剂和试管被锁在柜子里，足足列了三排，场面壮观。
　　男人刷卡走到一台计算机面前开始操作。

　　钟离誉看了看时间，他还有五分钟。
　　操作鼠标的声音传来，钟离誉打算再等两分钟，去看男人的测算成果。他先走到试剂柜面前，仔细辨认着里面的东西。

　　钟离誉仿佛面对着一张元素周期表，忽然，沉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是谁？”

　　男人站在他身后，脸色严肃，钟离誉知道自己被怀疑了。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我进来取结果。”

　　男人咄咄逼人：“什么结果？”
　　钟离誉在楼道里闲逛时看见一个人说今天出结果，他拿来随口胡诌：“基因缝合的实验结果。”

　　男人目光漆黑深沉：“你要的结果不在这个屋里。”
　　钟离誉：“好的，谢谢。”

　　钟离誉转身要走，视线在男人脸上滑过，他停止转身，立刻上前阻止。
　　他看到男人在心里其实并不相信他，还要报警！

　　钟离誉晚了一步，他刚要阻止，男人已经按下实验桌边的报警按钮。

　　房间和楼道里瞬间响起呜呜的警告声，一群保安飞快涌入，堵住出口。
　　钟离誉只能后退。
　　他退到窗边，看了一眼时间，他几乎没有机会出去了，十分钟的期限马上就到，到时他所有的权限都被终止，更加难以逃离这里。
　　同时，楼里的监控也将恢复正常，他势必要被拍到。

　　钟离誉看了一眼窗外，外面车流如织，阳光灿烂，照在矮楼玻璃做的屋顶上像照在湖面，流光四溢。
　　他从衣袖里掏出尖刀，直直刺向玻璃，大片的玻璃裂开，玻璃簌簌落下，碎了一地，哗啦啦响，窗户被掏出一个硕大的口子，他往外纵身一跃，完美地落到一辆垃圾车上。

　　垃圾车一路疾行，停到没有监控的地方，江允下车，把钟离誉从车厢里捞出来，垃圾车旁边停着一辆SUV，江允心痛地看着自己的宝贝爱车说：“我不忍心让你上车，你看这旁边是酒店，要不咱先进去冲个澡先？”

　　钟离誉瞥了他一眼，直接坐到副驾驶座上，真担心他的车就不应该开个垃圾车过来，江允给他一个小小的震撼，他也应该回送对方一个，这不，车里立马有了味道，江允不得不开了所有车窗，把车顶都掀开了。

　　钟离誉先给善后科打了个电话处理他闯的祸，而后略微思索，手机在他手里被反复摩擦后，他联系了温晁文，简单报备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江允看他狼狈的模样，笑道：“看来你不让我进去还是有用，不然咱俩插翅难飞。对了，找到南勋了吗？”

　　钟离誉：“没有，我没找到他。”
　　江允大吃一惊：“你连他的面都没见着？这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没摸到地儿还把自己暴露了。”

　　他叹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钟离誉，钟离誉虽然狼狈的在垃圾堆里滚了一圈，嘴角还有血迹，但完全一副不慌不忙、一切尽在掌握的大佬模样，江允忽然觉得事情没那么糟，这家伙肯定留了后手，他说：“快说，你有什么发现。”

　　钟离誉拿出他的微型笔记本：“刚刚因为我的闯入引发报警响应的时候，哪里最紧张，他就在哪里。”
　　他打开一张电子地图，观测着历史时间里的人流量变化，他纵身一跃的时候，大楼里并没有太大的动静。

　　钟离誉奇怪的将屏幕放大缩小，江允看他遇到瓶颈，随口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南勋不在这栋楼里，而是被他们藏到了别的地方？”

　　钟离誉立刻扩大搜索范围，他忽然发现生科局大楼后面有一栋小楼，正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这栋小楼之前是生科局附属的一个研究所，后来改制成了一家生物科技公司，规模很小，总研究人员不超过十人，而且年年亏损，但一直没有关门，这些年来屹立不倒。

　　钟离誉调取了它四周的监控，还看到在楼里遇到的白发老头频繁进出这家小公司的画面。
　　钟离誉拿电子笔在地图上把这家小公司圈了起来。

　　“差不多敲定了？”江允问。
　　“嗯。”钟离誉轻呼一口气，“我怀疑他们把南勋当成了实验对象。”

　　江允灵活轻快地转着方向盘：“为什么要研究他？因为他是S级超能力者？关于超能力者的研究不是有很多结论了吗？如何研究也有完善的一套流程。何况，这种事应该由我们超管局牵头和负责，生科局只能协助，他们偷偷摸摸搞研究算什么？”
　　钟离誉不说话，他闭眼捏着眉心，神情疲倦。

　　南勋的身份，真的只是一个S级超能力者吗？
　　那个身影总是萧条清瘦的男孩子，身上是否还有别的秘密？
　　钟离誉的心忽然揪紧，眉头也压得极紧。

　　江允看了一眼路况：“我们马上回辖区，你收拾一下自己，然后去给温副局汇报？”

　　“不着急。”钟离誉缓缓睁开眼睛，“给他汇报前我想先确认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