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殊姑娘[快穿]》千庚福辰

126、南柯一梦（10）

　　阿殊甚至都做好了南柯有喜欢的人的准备。

　　但是，等她真正听到南柯的回答，她依然震惊。

　　猜测没错，就是对象换成了她自个儿。

　　“那个，你是不是在对着我演习？”这太突然了，首先她需要确认一番。

　　试想过万种回答的南柯，怎么也没想到还会有这种回答，而且，阿殊语气里的迟疑，他不是没听出来。
　　自认为这几天对阿殊说一句草木皆兵也不为过，这种情况，对方还觉得自己是在对着她练习演习什么的，南柯都忍不住替自己叫屈。
　　想了又想，实在的，他绷不住气笑了：“是啊，我喜欢的人叫一梦，名字还是我亲自给取的。”

　　阿殊心中失落下来。
　　但又不可避免地出现一点点小庆幸。
　　还好她没有自作多情地说出来心中猜测。

　　她安慰自己没事，一边又故作轻松地问：“一梦是谁啊？我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起过？”

　　南柯：“……”
　　稳住。

　　……算了，不稳了。

　　南柯直言道：“确实没提起过，因为她之前不叫这名。”

　　阿殊哦了一声，没有问了，主要她问不下去，也不想问了。

　　南柯等了一会儿，也没见阿殊接他话茬，心里愤愤了一句，只好自己又强行打开一个话题：“她之前跟你同名，也叫阿殊。”

　　这句话，阿殊根据她那过分发挥的脑洞，以及金林寺里给她讲故事的小和尚经常念的话本里的套路来算……
　　所以她根本就不算特殊的？
　　所以南柯捡一个妖怪就给她取名叫阿殊吗？

　　突然心口闷得慌，阿殊不想再这么下去了，直接就道：“我不想知道了，你要是喜欢那个谁，你就去找她吧。”

　　南柯没琢磨出来阿殊突然转变态度的契机，只好又一次，直白且重复：“我再说得直白一点，我喜欢的是你，我面前这个，有且仅有一个的阿殊。”

　　饶是脑筋再怎么绕的阿殊，此刻怕是也无法联想到其他人身上。
　　于是，面对南柯一番深情告白的阿殊，回应南柯的，是面前这人发髻上开始长花的现象。
　　是那种，很小的莲花花瓣，缀在发髻末梢，看起来飘飘洒洒，实际上牢固得很。

　　南柯痴痴地望着面若桃花的阿殊，指尖随之探出，落到阿殊发髻上，他指腹触摸着那上面刚长出来没多久的红色小莲花瓣，喃喃道：“好漂亮。”

　　阿殊看不到头顶的花瓣，但她的的确确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与异样。
　　此刻见南柯伸手摸向自己脑袋顶上的发髻，她不禁问：“我头上怎么了？”

　　“没什么。”南柯收回手，微颔首，额头若有似无地贴上阿殊的，然后伴着灼热的呼吸发问：“喜欢我么？阿殊喜欢我么？”
　　能问出这句话，其实南柯心里已经有了谱。
　　可他就是想听阿殊亲口说出来。

　　“喜欢的。”
　　意外的，灵物对这方面格外坦诚，以至于南柯轻易就听到了自己想听的。

　　南柯忍不住抱紧阿殊，这种失而复得的庆幸感他不太想去纠结。
　　此前，落日下，他好像抱着毕生所求。

　　*

　　在一起的日子，南柯第一件事就是给阿殊定了一条原则：“阿殊，听我说，日后像本命护心莲这种东西，不要轻易随便送人……”
　　不等他说完，阿殊就气呼呼打断：“我当时的心态也没有觉得就是随便送人了。是因为是最好的南柯，所以我才送的。”

　　南柯一时哑然。
　　虽然但是，南柯不同意阿殊的举措，却仍然因她的做法感到满足。
　　这兴许就是大家常说的占有欲作祟。

　　有的时候，恋人之间的小占有，格外满足被渴望的需求。
　　这次众斩妖师们联合起来对付他的事情，到底是叫南柯上心了。
　　他联想到阿殊的出生，又想起阿殊已经少了一枚护心莲，最好还是回一趟金林寺比较好。

　　隔日，两人踏上了去往金林寺的路。

　　一路上安安静静，没发生任何事。可有的时候，越是平常，越到最后就越会脱离控制。
　　此行是为阿殊身体，他不想中途出现任何麻烦。

　　他们一路不停地来到金林寺，阿殊一眼就看到寺庙大门口挂着的白色绸子。
　　入世已有些许时间，阿殊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懵懵懂懂的小红莲了。

　　寺庙一般不挂白色绸子，除非是逝世的人在庙里有着极高的声望。
　　比如方丈，比如主持，比如佛法深厚的长老们。这里面不管哪个挑出来，对一座寺庙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毕竟是生她养她的地方，阿殊看见那些白绸子，心中也不好受。
　　她撇开南柯，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

　　往常热闹的金林寺此刻安静极了。

　　其中路过的一个小僧人瞧见阿殊南柯二人，犹豫了一下，主动上前：“请问两位施主到我寺有何要事？”

　　阿殊急切：“寺里怎么了？”

　　小僧人约莫是没想到阿殊一来竟是这个问题，眉间纠结着，过了会儿才哭丧着道：“我，我，我，无妄方丈圆寂了。”

　　无妄方丈圆寂，全寺上下都陷入一阵低迷气息。

　　阿殊不知道这个无妄方丈是谁，倒是一旁的南柯，听见无妄二字时，心中一跳。

　　那日他说要带走小红莲时，不止主持在场，旁边还站了一个方丈。
　　他和主持谈话的时候，那个方丈全程没有说一句话，直到他以“南柯”立誓，那方丈才“纡尊降贵”地看了他一眼。
　　最后他离开前，那方丈念了句佛号，道：“南柯施主，小红莲托付于你，望您说到做到。故人之约，老衲总算没有失信于人。”

　　主持本来还剩了一点坚持在摇摆不定，可方丈大师的这句话一出，主持那点坚持立马就没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之后那主持便对着方丈双手合十，恭敬地道了句：“无妄大师。”

　　南柯回神，看向阿殊。

　　阿殊不知道无妄方丈是谁，但这并不妨碍她提出心中想法：“我能去看看这位，无妄方丈吗？”

　　小僧人没遇到这种情况，但是此前来寺里提出想要见上无妄方丈一眼的人都被拒绝了，于是很快就没那么纠结了，他道：“这恐怕……”

　　“当然可以。”主持的声音刚好穿插进来，盖过了小僧人的话语，他对着小僧人点了点头，小僧人得到示意，拿起扫帚离开了。

　　小僧人走后，主持走到阿殊面前，微微一躬身，道：“两位施主，这边请。”

　　阿殊和南柯一路跟着主持，两人最后来到了放无妄方丈遗体的屋子。
　　说是遗体其实不太准确，因为巨大的棺桲之中，明黄色锦绸铺垫，那上面只有一枚暗沉褐色的舍利子。

　　阿殊愣了一愣，她细微的察觉到，舍利子里有一股很温和的力量在召唤她。这种感觉来得太突然，她没有动身，正想将这个事告知南柯。忽然，棺桲之中的舍利子颤了颤，接着，它凌空飞起，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后，直奔着阿殊而来。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在场的主持南柯包括阿殊本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时，那颗据说是无妄大师圆寂后，遗骨火化形成的舍利子就钻进了阿殊的眉心。

　　阿殊抬起手摸了摸眉心正中央那一处，她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就连眉心那儿也并无异样。

　　三人中，唯有主持只在最开始讶异了一瞬，而后便朝着阿殊深深一弯腰，语气流露出几分乞求：“还请阿殊施主救我寺一命。”

　　一问未解一问又起，阿殊狐疑地指向自己，道：“我？救你们？主持师傅，您是不是哪儿搞错了？”

　　旁观的南柯似乎从主持的反应间看出点门道来，捏着阿殊的手以示安抚，他问主持：“和方才的舍利子有关？”

　　主持微直起身，肯定道：“南柯施主所言不错。”

　　南柯听罢，指尖不自觉地摸上阿殊眉心那一处，又问：“会对阿殊有影响么？”

　　主持顿了顿，他也很茫然：“贫僧也不清楚。”
　　眼看着南柯脸色变得不好看，主持想了又想，终于道：“无妄大师圆寂前一晚，曾把贫僧叫到床边问话，他说，他死后骸骨所化之舍利子，不要放入佛堂，也不要随墓葬而埋。他叮嘱贫僧，那舍利子就放在他的棺桲中，静待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