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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故剑情深(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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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则遇在这方面把覃莘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大半夜摸进男人房间,偷亲个人也只会在嘴皮上磨磨蹭蹭。
想再深入下一步……覃莘不太会。
这就导致,顾兼忍得很难受。
年少成名的生涯里,顾兼见过太多奇葩事,也因此他才会将自己困在克己的道路上,后来盛名已久,外界便传出他无情剑修的名号。
他不是那种什么不懂的纯情少公子,原本只是惊诧于覃莘半夜摸进他房间居然是来亲他的。
然后……对方像个小动物似的,在他嘴上啃来啃去,就是不深入,反而撩起了他浑身的欲望。
终于,顾兼再也忍不住,抬起一只手,反手就扣住覃莘的后脑勺,在对方吃惊并且想要动身逃离时,这时候他那只手展现了它的唯一作用——将覃莘微起的身子又重重往下摁。
最后,他衔住那片磨蹭了许久也折磨了他许久的唇瓣,含在唇间,咬在齿间,反复吸吮。
等两人气喘吁吁地分离时,覃莘的头发乱了,顾兼里衣被扯开了带子。
覃莘眼热地将自己视线从顾兼衣襟处撤离,她慌乱地站起身来,声音有些沙哑:“那什么,没事我就走了。”
“……”
顾兼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看出来没事的,但,对方模样实在太过慌张,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揣摩着覃莘的用词,他捣了个句式:“那什么,明天见?”
覃莘真落荒而逃。
可等她走出院子,那股不服气的劲儿又上来了。
说句不好听的,她才是那个过来偷香窃玉的人,如今竟然被“玉”给吓走了?
这合理吗?
顾兼稍稍整理了一下被覃莘无意扯开的里衣带子,正准备躺下睡觉,门口又闯进来人。
他动作顿住,一脸不明所以地看向来人。
覃莘愤愤几步跨到顾兼床边,对方半斜躺在床头,她居高临下地望着一副衣冠不整的男人,最后点评道:“吻技不错。”
自认为酷酷地丢下这四个字后,又自认为酷酷地走了。
然而,对于她的特意返程行为,顾兼只觉得……还挺可爱。
随着两人的打打闹闹,终于迎来了大婚这天。
场地设在魔教主教,今日的魔教亦是对外开放的一天,覃则遇暂时关掉了教外重重迷雾障碍。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房间里,覃莘正在被人梳妆,不一会儿,覃则遇进来了,他挥退了那些小侍女。
覃莘没看懂他这副操作:“爹爹?”
覃则遇拿起桌上的木梳,手掌扶在覃莘肩侧,微弯腰道:“爹爹来给阿殊梳头可好?”
可什么好,覃莘当然没意见。她乖乖坐着不动,等覃则遇的木梳落到她头上。
覃则遇稍微直起一点身来,把着手中木梳,从覃莘头顶慢慢地一梳到底,落了发尾,他说:“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地,四梳,愿我的阿殊,富贵常在,无病无忧……”
头发就这么在覃则遇的梳头语中慢慢梳好。
“宝宝今天是全场最美丽的。”覃则遇看着铜镜里的人道。
覃莘总觉得覃则遇从进屋开始就怪怪的,可婚期不是早就定下的吗?
她头往后靠,在覃则遇胸膛上轻微地抵了抵,道:“爹爹,你今日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覃则遇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启唇无奈笑道,“果然瞒不过宝宝,今日爹爹替你最后试一下顾兼的为人可好?”
覃莘皱眉不解:“今日?”
何故选在今日?
覃则遇看懂她疑惑,笑了笑,却是没再解释,反而说了句:“这场婚礼如果到最后办砸了,爹爹再赔你一场更盛大的,行不行?”
覃莘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她抓住覃则遇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覃则遇一旦决定的事不会再改变。
尤其是在这样重要的场合都无法避免的话,那么只能证明他要做的事,此间天时地利人和,刚刚好。
她忽略心中不安,认真叮嘱道:“爹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少担心这些没用的。”覃则遇温和地笑,“新娘子今天开心就好。”
剩下的路,爹爹会替你铺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魔教很少有热闹如此的时候,那些个正道人士坐在席间,看起来一派谈笑风生的模样,实际上谁也不知道他们心中究竟想了什么。
一切都按照有序的步骤来着,一步一步,顾兼接走覃莘,他们中间连着一朵锦绸红花,一人抓着绸子一端。
两位新人走到大殿里可以拜天地的垫子上。
“一拜天地……”
“且慢!”
礼生的高呼被一道雄浑男声打断。
大红色盖头下,覃莘捏着红绸的手颤了颤。
趁外面喧嚣还未起,她小声道:“小顾……”
然而话还没完,那道大喝“且慢”的人把众人视线转移到顾兼身上:“顾兼,我且问你一句,魔教让你入赘,娶他女儿,是否为你本意?”
这声音太大,很轻易就将覃莘的一声“小顾”掩盖了过去,顾兼没听见覃莘叫他,视线寻着那道男声望去。
看见那张面容,他蹙了蹙眉,道:“娶覃莘是我本愿,前辈还有何事?”
岳峰林似乎已经料到顾兼这样的回答,毕竟前几日他派人去找顾兼时,顾兼也是如今日无二的态度。
岳峰林心中带着恶意,一脸悲悯地看着他,说:“顾兼,你如今已被魔教的人迷惑了心智,才会说出这样违背本意的话。你放心,等我们灭了魔教邪道众人,你就会醒悟自己现在的话有多糊涂。”
“届时,你仍旧是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风光霁月的剑修顾公子。”
岳峰林这话很快引起各大正派们的共鸣,大家七嘴八舌地加入进来,说着魔道始终非善道……实则每个人心里真正想着什么,鬼迷心窍着什么,根本没人确定。
但这已经足够他们达成目的。
一致对外。
等下面闹腾了一会儿,覃则遇终于运起轻功,从高堂上一跃到大殿口,身影落在两位新人身旁。
隔着红盖头看不太清覃则遇的身影,覃莘一把掀开碍事的红色绸锦,眼前大亮,她不由自主地向覃则遇靠近,低声道:“爹爹。”
顾兼也微微颔首,几日前岳峰林派人来找过他一次,问他是不是被逼的,他说不是,然后那个奇怪的人就走了。当时他不明所以,但也没放在心上,直到今天这一出,顾兼知道自己大意了。
他以为这群人是自己招来的,便也道:“岳父大人,此事约是小婿出的纰漏。”
“如果你是说几日前那岳老贼托人问你,让你娶阿殊之事是否被我逼迫,那这件事非你之错。”覃则遇对这件事意外地坦诚。
迎着顾兼微微诧异的眸子,他又哼了一声:“你当我魔教真是那么好进的,那么大个人说放进来就放进来?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真心想娶我女儿。”
顾兼立马虔诚地说:“绝对真心。”
覃则遇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终于将目光转移到今日闹事的主角上:“岳峰林,今天是我女儿覃莘大婚的日子,我不想跟你们打起来。”
“覃则遇,你蛊惑我正道天才入赘你魔教,此仇此怨,今日定要做个了结。”岳峰林立即回道。
见他们总是将自己牵扯进去,顾兼心中不耐,正要上前搭话,忽然,他被一股暗中的力量稍稍拦了一下。
察觉到这股内力的来源,顾兼动作顿了顿,他将视线放到覃则遇身上。
覃则遇朝他很小弧度地摇了摇头。
顾兼动作默默停了下来。
正道与魔教之间水火不容已久。
十八年前的一场大战更是令双方损失惨重,休养了好几年生息才调养过来。
那一战,武林赔了半数前辈进去,而魔教,则折了教主夫人。
在座的只要对当年那一战有印象,现在想起来都会不寒而栗。覃则遇年少时也曾意气风发,后来为了心爱的人才收敛了一身毛躁。
尤其是蔺蔓走后,整个魔教也“闭关”有十八年之久,这期间谁也不知覃则遇的真正实力又到了何种恐怖程度。
日渐不安让他们头上悬着一把刀,唯恐哪天魔教彻底修整过来,报复就落到他们头上……直到,最近不知从哪传出一则消息,说魔教教主当年大杀四方后已然身受重伤,这么多年以来都是靠药材调理着。
于是武林中某些人蠢蠢欲动。
敌人大伤之际,此时不除更待何时?
两方正式交战,战火一触即发。
覃莘扔了手中碍事的绣花,随手抽了一把刀,刀尖朝下,将拖到地上的宽大裙摆割掉一小半,一截下去刚好到脚踝位置。
顾兼早已将自己的佩剑握在手中,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加入混战。
一开始武林是占据上风的,覃莘有点着急,便向她爹爹方向看去了一眼,随后就发现覃则遇一点都不慌,看似被步步紧逼、节节败退,实则身处大混战中的他非常地游刃有余。
覃则遇从不做无准备的事,覃莘放下心来,开始专心进攻敌人。
这一打,她忽然就感觉出一丝丝的不对劲来。
当然,若不是前一刻发现了覃则遇微妙的态度,她其实也看不出来这种变化。
那些人……
怎么说呢,她好像,感觉到身边不止敌人和自己人,还有一波有意无意保护着她的队伍。
他们训练有素,做着保护她的任务,却又不过分表露出这种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