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殊姑娘[快穿]》千庚福辰

48、雅俗共赏（3）

　　林筱优离开后，终于有人忍不住讨论起来。
　　“还真有人敢往廖大帅怀里靠？”
　　“看来传言也不是很可靠嘛，早知道我也去大帅府转转，说不定今天站在大帅身边的女人就是我了。”
　　“所以，廖大帅玩弄女人的名声是不是真的，我看那女孩活得好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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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讨论良莠不齐，大多限于女子。

　　阿殊拍了拍自己的脸：“大帅，您刚才……”
　　廖共赏“啊”了一声，干巴巴地说：“无奈临时之举，明日我便会解释下去，今天就先委屈阿殊姑娘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阿殊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舞蹈开始了有一会儿，阿殊看他们跳完一小个周期后，自信地冲廖共赏扬起下巴：“我觉得我可以了。”
　　廖共赏半弯腰，伸出半截手臂，行的是标准的绅士礼：“欢迎，我的姑娘。”
　　阿殊脸微微红，将手搭上去。
　　我的姑娘什么的，有点点羞涩。

　　这时，大家仿佛有默契般，在廖共赏和阿殊的周围空出了一定空间。
　　因为他们很想看看，一个完全没学过跳舞的人，仅凭看几眼就学会，质量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然而，接下来一幕，让他们狠狠地打脸了。
　　被半推半就跳到中间的阿殊和廖共赏，无形中夺去了属于宴会主人的光芒。
　　一男一女如珠玉壁人，举手投足间都是一股子似沉淀又似张扬的韵味，二人容貌靓丽，气质上乘，再搭配上曼妙的舞姿，这简直是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的画面。
　　阿殊学东西的确很快，属于那种看一遍就会的类型。周围的视线她感受到了，心情在那一瞬间也跟着变好了。

　　廖共赏见阿殊神色渐渐飞扬，眉梢都止不住的欢喜，他想了想，终是没忍住开了口：“什么事这么开心？”
　　阿殊愣了愣，反应过来嘴角似乎确实翘起了，她往下压了压，抿着唇，低声道：“没让你丢面子。”
　　虽然她前一段记忆还是无所事事的世间游荡，但是，记忆有时候也不是完全准确的。
　　和廖共赏相处的十五天，她总觉得这人有一种熟悉的气息。说来有些变态，那种熟悉，更像是深入骨髓的习惯，她习惯了待在廖共赏身边……
　　想到这里，阿殊脸色僵住。
　　什么时候，她竟然会为美色驻足了？
　　生平第一次，阿殊对美色产生了落荒而逃的想法。

　　廖共赏差点脱口而出“没关系就算丢脸也没人敢当着面说什么”，最后克制着情绪，闷闷地落下前三个字：“没关系。”
　　刚才一番剖析自我的话，令阿殊心下震惊，暂时没有回复廖共赏。
　　宴会里依旧霓虹彩灯闪烁，欢歌笑语充斥着，热闹还在扎堆发酵。

　　宴会的后半场是各种寒暄、结交的绝佳时机，但廖共赏向来不在乎这些，拉着阿殊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市长气哼哼地看着廖共赏逐渐远去的身影，到底是没敢叫人拦住。

　　到达车前，阿殊抢在廖共赏前面开口：“我出来这么久了，周叔该担心了，就不陪大帅回去了。”
　　廖共赏微微怔住，好半晌才撇去心底的失落：“没事，报平安是应该的，我送你回去吧，不许拒绝，女孩子大晚上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
　　这话一出，车子里，充当司机的手下一脸震惊。
　　这……
　　是谁说廖大帅生性凶残的？是谁说廖大帅嘴笨不讨女人欢喜的？
　　好吧，与大帅共事几年，他们眼里的大帅确实如此，如今的这个，才比较值得深思。
　　嗯，打死他也想不到，廖大帅居然会一见钟情。不过，想到廖共赏山匪出身，没有多喜欢那些个文绉绉的东西，可能真的就这么凑巧了。

　　车子在一个四合院停下。
　　四合院的门口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喜庆得很。
　　阿殊下车后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等了许久都没见自家大帅有要走的意思，司机终于按耐不住：“大帅，咱，还走吗？”
　　廖共赏思绪被人打断，态度不怎么友好，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有大房子不睡，待在车里，你蠢还是我蠢？”
　　司机：“……我蠢。”

　　良久，廖共赏终于收回视线，取出一支烟夹在两指之间。
　　烟没有点，他保持着这个动作，漫不经心地说：“走吧。”
　　司机不敢再问，听话启动车子。

　　廖共赏走后，阿殊从门框边出现。
　　刚才，廖共赏一直是盯着她这里的，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出声喊她，最后直接走了。
　　心脏有点酸涩。
　　真的，只有一点点，而已。
　　阿殊这么告诉自己。

　　原主进了周叔的戏班子后，周叔见她可怜，顺便让她住进了家里。
　　阿殊出现在大厅的时候，周叔一家正在吃晚饭。
　　说是一家人，其实也就两个人。
　　周叔和周婶。
　　早几年，周叔也是有一个儿子的，参军去了，最后牺牲了。

　　周叔看见阿殊时，一脸惊喜，他放下筷子询问：“小雅来了，吃饭了没？”
　　周婶寻着周叔的方向看过去，和周叔相比，态度就平淡了许多：“回来了，自己去厨房里拿双筷子吧。”
　　阿殊视线绕过周叔尴尬的神情，点了点头，转身去厨房了。

　　阿殊一走，周叔就忍不住埋怨周婶：“小雅刚回来，你就别对她摆脸色了。”
　　周婶恍若没听见，继续吃饭。
　　周叔叹了口气，儿子那件事，真的不怪小雅。

　　当初征兵时有一个硬性条件，新婚夫妻半年内可避免被征兵，为的就是给他们机会留下个一儿半女。战场上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没命，留下个血脉总归有所惦念，不会断了后代。
　　周叔的儿子被通知要当兵时，钟雅俗刚进这里没几天，再加上周叔他们也没有说明情况，钟雅俗很是干脆地拒绝了。
　　那种情况其实也能理解，家里破产，流落街头被一个好心人解救，结果转头好心人就让她嫁给他儿子，钟雅俗拒绝也在常理之中。
　　且在那之后，钟雅俗就自荐进入周叔家的戏班子。
　　事实证明，钟雅俗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料，一开始两年吸引了大批的顾客，只是好景不长，被人毒了嗓子，戏园子也跟着落魄下来。

　　晚饭过后，阿殊单独找周叔谈了话。
　　“周叔，我明日想重新出去唱戏。”阿殊的目的很直白。
　　“你的嗓子？”周叔担心地问。
　　“已经好多了，大帅府里的药很好，没有任何副作用。”这是阿殊一早就想好了的说辞，毕竟坏了两年的嗓子，好得这么快，原主又没有那么多钱去买那种听起来就很贵的药，当然不能说是自己的原因。
　　“好就行，好就行。”周叔慈爱地拍了拍阿殊的肩，“关于你唱戏这件事，不急，嗓子再养几个月吧，我们不差这点时间。”
　　“我差的。”阿殊认真说，“周叔，我想让周家戏班子重新立起来。”
　　“小雅。”周叔眼里闪过泪光，仿佛包含了无数的复杂，最终却只是叫了声名字。

　　十六号一大早就开始下雪，本应该热络的冬城却好似盖上了一层冰霜，这座城市的热闹，还在沉寂着。
　　阿殊到达戏班子后台，撩开布帘，看了眼大堂里的情况。
　　人不多，甚至一大半还是熟人。

　　阿殊化好妆，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大堂里的人又走了好几个，剩下的人东一个西一个，零散着分布，恍惚间营造了一种这里其实人很多的画面。
　　踩着雪莲生花的步子，阿殊站在戏台中央，开始一句一句地唱着。
　　下面的人，原本还很懒散的坐姿，在阿殊开口的那一瞬间，突然正了脸色，眼神间的痴迷也浮现出来。

　　第二天，乃至后几天，经过口口相传，看戏的人一天比一天多。
　　这天，阿殊照常进入后台化妆。
　　刚进门口，就被她专属化妆台上的一道身影叫停脚步。
　　廖共赏自然是听见了阿殊进门那几步发出的声音，跟着转身，又起身。
　　他几步走到阿殊面前，微微俯身，直接说道：“那天的事，我没有澄清下去。”
　　这些天，冬城里人人都在传，廖大帅跟周家戏班子突然爆火的戏子有一腿，这也是后面戏园来的人越来越多的另一个原因。
　　那些人，有带着恶意的，也有纯好奇的。
　　比如想看看让传说中暴戾的廖大帅甘愿被传绯闻还完好无缺的，究竟是怎样的角色？不过因为阿殊除了唱戏，其它时间并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想知道这个想法的人，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

　　距离似乎有些过于近了，阿殊往后退了一步：“我知道的。”
　　有时候唱完，遇到个胆子大的，直接在台上问她和廖共赏的事是不是真的。
　　这么明显的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廖共赏明显噎了一下，他还以为阿殊这些天光顾着唱戏，才不知道和他的绯闻越传越烈，结果这人是知道的……
　　阿殊的态度，多少带上了点模糊的意思，而这点模糊，恰好给了廖共赏更进一步的大胆想法：“可能，方才那话，我要重新说一遍。我不是没有澄清下去，我是不想澄清，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阿殊睫毛轻颤，目光上扬：“我想，我应该明白你的意思。”
　　廖共赏心情激动了一瞬，手下意识抬起落在阿殊的肩膀上：“所以……”

　　谁知，下一刻，阿殊挣脱了廖共赏的桎梏，往后退了好几步，跟着垂下眸，就好像，这样就可以掩盖眼底的失落：“所以，我们互惠互利，大帅不用觉得吃亏，还浪费时间来这里。”
　　廖共赏想要进一步的动作被阿殊这番话拦住，手臂，也很僵硬的一动不动，悬在半空。
　　他仔细看着阿殊，哪怕只是一团乌黑的头顶：“你是这么想的？”
　　阿殊没说话。
　　心里却想着——
　　难道不是吗？
　　他想要摆脱玩弄女人的名声，她想要戏园重新活络起来，二人都借助了对方，达成自己的目的。
　　互惠互利，这不挺好的嘛！
　　阿殊这般安慰着自己那一瞬间涌起了无数酸涩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