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让反派活下来》柒点水

5、督主偏头疼4

　　戌时，溧阳城的大街小巷人已经稀疏了许多，但有一条街却是截然相反的热闹喧天，那自然就是溧阳城中的萱柳巷。虽说叫巷子，但是其实是一条大街，街两旁此刻还开着的自然就是赌场、酒楼和青楼。
　　羽夏天带着赵榭来到萱柳巷最大的一家青楼——春山阁，他瞧着这萱柳巷来来往往的人，有衣着光鲜的有钱人来往于秦楼楚馆，有商贾老板进出酒楼，也有三教九流去向大小赌坊。这里的人不管白日里是如何，在这销金窟皆露出本性，或流连美色，或贪婪好堵，小小的一条街巷便装着这人间百态。
　　羽夏天着一身玄色锦袍身长玉立的站在春山阁前，他那张犹如润玉的脸在这金碧辉煌的阁楼前仍是夺人目光。他身后的赵榭依旧是面无表情抱着剑，警惕的注意着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
　　“这就是春山阁？嗯，有钱。”羽夏天抬头看着这座五层高的精美建筑感叹。
　　系统Z从羽夏天的袖口中探出脑袋说：“这样的销金窟遍布大盛每一个城市。”
　　“那岂不是眼线也遍布大盛？”羽夏天心惊道，“这无欢阁的阁主交好不能交恶啊！”
　　系统Z吐了吐信子，从袖子里爬出来立在羽夏天肩头：“宿主来这无欢阁是打算买什么情报？”
　　“王吉安是被他们救走的，那他的下落无欢阁一定知道一二。”
　　“可是，他们昨日刚救走的人，怎么可能今天就告诉你下落，这不是砸人家招牌吗？”
　　羽夏天笑了笑：“那就得看看楼语这个名字在无欢阁的分量了。” 说着抬脚往春山阁走去，但愿他今天幸运些能见到想见到的人。
　　“呦，两位公子第一次见啊！”迎上来的老鸨名叫月娘，是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大概三十多岁，保养的极好。她一早就看到门口的羽夏天和赵榭了。
　　月娘那双如秋月一般的眼睛在羽夏天身上流连一番，看得羽夏天直发麻不由得小退几步。这也不怪月娘，毕竟在溧阳城这多年，她还是头次见到这般俊美的人。
　　羽夏天错开月娘靠上来的身子，赵榭自然而然上前一步挡住了他，冷冷的对月娘道:“五楼雅乐阁。”
　　月娘闻言恬然一笑，打量了二人一眼，退开几步向二人行了个礼，抬了抬手:“二位请。”
　　春山阁整栋建筑是个回字形的结构，羽夏天和赵榭跟着月娘走到一个房间，赵榭抬头看了一眼，房间名叫乐雅阁却不叫雅乐阁，想来是其中有什么玄机。进入乐雅阁，月娘走到一个精美的花瓶前，轻轻转动花瓶，房间中立刻传来声响。
　　“二位随奴家来。”月娘行了个福礼，踩着莲步走进了房间中那黑梭梭的密道。羽夏天和赵榭对视一眼，也随后而入。
　　密道不过几步，尽头便是另一个房间。屋中的陈设皆是淡红色，家具木料具是上乘。房中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似是燃了什么香料。
　　“这才是真正的雅乐阁吧！不过这味道……系统这香味儿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系统Z吐出信子感受了一下：“还好啦，有些致幻的成分，容易让人注意力和思考力降低，大概是为了在谈生意时无欢阁更能掌握主动权。宿主你可是有内力的人，调动内力就可阻挡香料的药效。”
　　“内力？怎么调动，我不会啊。”
　　“来来来，听我口令，放松身体，气息沉到丹田。感到一股热气没？那就是你的内力了。”羽夏天按照系统的话，果然感到身体里一股温暖的热气涌上来，神思清明了许多。哎呀，果然中国功夫，博大精深。
　　二人等的不算太久，密道内就有了动静。进来的是个身姿娉婷的女子，脸上带着面纱看到模样，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女，这侍女的样貌在这春山阁众多姑娘们中也就算得上清秀而已，然而她个子不矮，竟是比那带面纱的女子还高些许，腰身很细，身形看起来有些单薄但是从走路的姿势来看是个练家子。
　　羽夏天的眼睛扫过进来的每一个人身上，最后才在带着面纱的女子和高个子的侍女身上停住，这个女子给他的感觉有些莫名的奇怪。
　　“奴家花朝，见过公子。”
　　花朝的声音和她给人的感觉十分不同，虽然瞧不见脸，但是花朝的气质给羽夏天的感觉是个清纯秀气的女子，而她的声音却是成熟魅惑的，二者强烈的对比反倒是让花朝更加吸引人，想让人看看面纱下又究竟是怎样一张脸。
　　“花朝姑娘，有礼。”
　　羽夏天的目光转到花朝身上，冲她点头示意。
　　侍女上前给羽夏天倒上茶水，又给花朝也倒好，才默默退到一旁。
　　“公子尝尝这茶，可是南淮的雨前龙舌。”花朝抬起纤纤玉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藕白色的手臂在粉红的薄纱下若隐若显的令人遐想。然而羽夏天却不为所动，一双凤眸看着花朝，神情泰然。
　　“好茶。”羽夏天抿了一口，笑不达眼底地说，“这茶在顺康都难得，贵阁果然有手段，哪儿的东西都拿得到。”
　　花朝浅浅一笑，仿佛听不懂对方话中的深意，转而又道：“公子来溧阳有几日了吧？过的可还舒心？溧阳偏南些，如今这个时节湿气大了许多，奴家这里有些特制的药香，公子若不嫌弃不妨试试，可以去湿。”
　　羽夏天看了一眼桌上的香包，慵懒地往后一靠，修长的手支着头声音透着些不耐：“来了四日，舒心事真是一件也没有。昨日本督住的地方，还跑出来几只闹人的老鼠，真真是烦得很。”说到这儿他戏谑地问，“香包倒是不必了。姑娘这儿可有好使的耗子药？本督给它们下点，免得这些不知所谓的小东西再来闹腾。”
　　花朝脸色一僵，但很快又恢复平静，轻轻一笑:“公子可真会开玩笑，奴家这儿还真是没有甚耗子药。”说罢抬起素手又给羽夏天添茶，递茶时还有意无意的碰了一下他的手指。
　　女子的柔胰温软又带着股冷清的凉意，若是旁的男子此刻怕是早就心猿意马了，只可惜羽夏天却不吃这一套。当然，非是因为咱们羽大公子是什么柳下惠，只因为羽大公子对妹子实属不感兴趣。羽夏天甚至觉得这位漂亮的小姐姐要是愿意，他可以考虑当个闺蜜。
　　花朝第一次见到竟然有男人完全无视她的撩拨，心中不仅对这位传说中的东厂督主有了新的看法，她的神色不经意间向旁边瞟了一眼，随后又淡淡收回目光，笑着问道：“俞督主果然不是一般人，不知，督主来春山阁是有何事？”
　　听到这句话，羽夏天终是心下稍松，谈判吗，先开口的一方总归少了点主动权。
　　羽夏天淡淡的回道：“自然是找你们做个生意。”
　　“那不知，俞督主想做什么生意？”
　　羽夏天轻声一笑，盯着花朝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本督要找人。”
　　“何人？”花朝耐着性子问。
　　“什么人，姑娘不知道？自然是你们从本督那儿带走的人，那人可是朝廷命犯，姑娘也敢救？难不成，无欢阁真的不把顺康城放在眼里了？”
　　花朝听后神色一紧，不由得瞥了一眼身旁，尽管是个很小的动作，但是羽夏天还是注意到了，他刚刚就察觉到花朝几次都在往旁边看。
　　“俞督主可别吓唬奴家，奴家担不起，无欢阁也担不起。王吉安是谁我们并不知道，只不过是收钱做生意，若是不小心得罪了督主，奴家给您赔不是。若您不满意，有什么事奴家可以帮您做，只要不违背无欢阁的规矩。”花朝也不亏是无欢阁分部的一方管事，如此情景之下仍能稳住心神，让俞瑕不得不高看。
　　“好啊，那就请花朝姑娘帮本督找找王吉安吧！”羽夏天也不急轻轻放下茶杯，似笑非笑道。
　　“这！”花朝脸色一黑，“督主，您别为难奴家。”
　　羽夏天看着花朝，觉得这小美人快被自己气死了，可惜他现在没工夫怜香惜玉，况且这花朝也不是个柔弱女子，这刚占上风气势不能掉！
　　“这可是你说什么事都可以的，莫不是寻本督开心？”羽夏天说着一股强有力的威压自周身散发，花朝不过有些微弱内功，自然抵不住，一时脸色变得极难看。
　　然而不过几秒羽夏天散出来的内力就被另一股陌生气息给挡住了，来源正是那个奇怪的侍女。
　　“系统，你能不能看出这个侍女的身份。”
　　“看不出来，不过能和你的内力一较高下的，无欢阁应该只有那个人可以。”系统Z回答道。
　　莫非是楼萧？那可太好了！
　　花朝心下有些不安，王吉安这事怕是不能善了，自己恐怕要被阁主责罚了，这东厂的俞瑕还真是睚眦必报，早知如此便该听月娘的不接此单。
　　二人显然都不想真的撕破脸，只是互相试探了一下就收回了内力，羽夏天略带深意地看了那个侍女一眼，对方却一直面无表情的低着头。
　　“俞督主，这次的事儿是奴家做的不对，但是单子昨天刚完成，您今天就让我找人，这实在是坏了我们的规矩。”
　　羽夏天瞧瞧瞥了花朝身旁的侍女一眼，漫不经心地开口道:“花朝姑娘，本督也不为难你，你只要告诉本督人最后在哪儿，剩下的我们自己找。”
　　“俞督主，无欢阁从来不接双向单子，您是知道的。这人昨日我们才救走，今日若是就告诉了您下落，那无欢阁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羽夏天笑了，这笑里带着三分嘲讽七分阴森，叫人看了有些毛骨悚然:“花朝姑娘，这麻烦不是你们自己找的吗？王吉安牵涉的案子你们不会不知道吧？私贩军械，谋逆之罪，要诛九族的。你们无欢阁，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却把人给放了，往小里说这是无欢阁和东厂的恩怨。我呢，是个小人，睚眦必报你们知道的，最多就是找找你们不痛快。可往大里说，你们就是协助嫌犯，意图谋反！就算是你们楼家和皇室有关系，也难保君心难测啊！花朝姑娘你说是不是？”
　　“这……”花朝被说的心中发虚。
　　“东厂督主俞瑕，顺康城皇宫里的红人，果然巧舌如簧，看看把我的人给吓的。”一个音色极媚的声音打断花朝的话。
　　只见花朝身边的“侍女”上前一步走，一抬手从耳后轻轻一拉，露出一张年轻男子的脸。这张脸大抵只能用美来形容了，整个屋子的姑娘和他比起来都黯然失色。都说男生女相的不是祸水就妖精，不过当羽夏天真的看到这么一张面孔时，他觉得要是天天身边晃荡着这样一个人，谁都得成为“烽火戏诸侯”的昏君。
　　楼萧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尾带笑，身长玉立的站在那儿。饶是一身普通的侍女服，穿在他身上也跟穿着最贵的华服一般。
　　“俞督主，久仰大名。”
　　楼萧的声音和花朝的媚是完全不一样的，花朝的媚是刻意的，为了达到掌握主动权而勾引的手段。楼萧的媚简直是骨子里的，他的声音简直是男女通杀！
　　“男二都长成这样了，男主得什么样，女主才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啊？”羽夏天暗地里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努力保持清醒和冷静，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着了这个活狐狸精的道儿，前功尽弃。
　　系统贱兮兮的说：“谁知道呢，这大概是单身狗的超纲题了吧。”
　　单身·羽·狗·夏天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楼阁主……也久仰。”羽夏天起身给楼萧回了一礼。
　　楼萧今日第一次见着这位传说中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东厂督主，前面那两个形容词他还没见着，倒是觉得这位俞督主长了一张好嘴，模样也生的好看，嗯，就比自己差那么一点点！
　　“俞督主，你刚刚那些话也就吓唬吓唬吾这手下，可是吓不到吾的。”楼萧旋身坐在花朝刚刚的位置上，“以吾家和皇室的关系，大不了吾把犯了错的这手下丢给他去处置，今年的利润多分给他些也就是了，他也不会真的动我。”说着楼萧瞥了身旁的花朝一眼，花朝吓得便是直接跪了下去。
　　我靠！有关系有的还理直气壮！那你让我们这些给老板做事的手下怎么办！辛辛苦苦工作容易吗？你们不帮忙就算了，还拖后腿，我还没处说理去，你爸是李刚啊！
　　羽夏天的内心在咆哮，然而脸上还要保持端庄，今天又是头疼的一天！
　　“宿主，冷静啊！你还有大招的，上去就是刚！”系统缠在羽夏天的手腕上，用尾巴戳他说。
　　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羽夏天控制住自己想给这张漂亮的脸蛋上来一个熊猫妆的想法。
　　“楼阁主有人，本督也没办法不是。就本督命苦，事事不顺心，还要有小老鼠来打扰。”羽夏天阴阳怪气的说道，“好吧。泽远咱们走吧。看来楼语这个名字，在楼家也没那么重要。”
　　说罢羽夏天起身便要离开，楼萧面色发沉心中一急竟是直接拉住了俞瑕的手腕，差点没给他拽倒。
　　气氛一时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赵榭的手已经按在了佩刀上。
　　羽夏天冲赵榭摆了摆手，自顾自把手给抽了出来玩味道：“楼阁主，还有何指教？”
　　“都说俞督主阴险狡诈，今日领教了。不愧是大盛国的第一鹰犬之首，难怪叫那些朝中当官的闻风丧胆。”楼萧冷笑一声道，心想果然长得好看的人都不是好人，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多谢夸奖。”羽夏天看着楼萧，二人神色中刀光四射，“楼阁主，还做生意吗？”
　　“花朝，再给俞督主上壶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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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大妖精，可能需要个老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