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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浅草才能没马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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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你这般教育小狗的?」
「哪有你这么凶巴巴对待狗狗的?是吧,达达?」又鞠身去抚了小崽子的头数回,引得那小狗不停地摇着尾巴,吠着,前后蹦跳了几下,蹿上舔了少郎的脸几口,便又「哒哒哒」地跑得无影无踪了。少郎看着那狗崽子似懂人语,乐得不可开交的样子,更是从心底欢快地捧腹大笑了起来。
「还笑......」寿桃见他久笑不止,也没再理会。 「喂,接着!」随手向他掷出一个包里。
「哪是什么?又是什么桂花糕吗?」少郎一手接穏。
「什么又是什么?那是给你姐的,别口馋偷吃啊!」
少郎瘪着嘴答话:「我才懒得吃!」
前两天因媚儿随她娘到寿桃家中,跟他的母亲交流刺绣的心得,而寿桃的母亲在南京素有「京城第一绣」的雅号,针纸自是了得。打从媚儿小的时候,因个性乖巧、聪慧,且现及笄待年,已成出落大方的姑娘。她每见媚儿均笑逐颜开,似乎这李家的美人儿,深得寿桃母亲的欢心,对她视如女儿般看待。深知她喜桂花之清甜,三不五时,就又会弄一些以桂花制作的糕品来送她。
「哥啊,闲言少说......你身重得太沉!」站在另一头墙下的家烈正咬着牙,拼力的使自己站穏。
「好,好的。最后一句,我前天经过巿集时,在药铺前你道我看见谁?」寿桃想吊一下少郎的好奇心。
「你看见谁?」
「喂,不是说不要多言吗?」家烈站在身下在抱怨着。
「好,好的,废话少说。」他待家烈重新站穏脚步后再说下去:「那个身影,我依据你所描述的,我推测那应是宁忍寺,那个高僧啊.... ..」
「他独个儿在药坊干嘛?」
「我也不知道啊......哎,哎呀......」寿桃突从墙头消失掉。
「呯嘭......」之声落下,原来家烈一不小心踏上了一块小石子,重心不穏,两人便双双倾跌在他。
此时,再在远点地方,又传来响哨之声,那是吉宜等人在等候同往书垫的传讯。
「你们没有事吗?」少郎在这边墙关切地问。
「没事,都没有大碍!」家烈应声;互相拍着身上泥尘的两人,对视而笑着。
「或明日再找你。」寿桃思索了一下。
「嗯。」
少郎心思正全落在寿桃所说的,那个逗留在药坊内,忘忧大师的背影。心下惴测,是否那日因救他而受伤了?但依上舒所言,忘忧他自是武功盖世,哪有那么轻易受伤?便又笑了笑,自嘲自己是个呆脑子。
巳初(上午九时),杨天山老师的马车准时停靠在李府门前。正在门前打扫的春福一见到他,便迅即放下扫具。 「杨......杨老师,你总是,总是那么,那么准时。」
「春福,早。我也尽会在这时候见到你在这里打扫,真是勤劳啊!」
「没,没有的是。哈哈......」,春福边说边走上前去为他勒好缰绳。
那个时候,大户人家的家教多寄住在府中;可因为这杨老师是位多仔公,一口气养有十个宝贝儿。有几对是孖生的,其余是每年接续生的;整天哭哭啼啼、打打閙閙的,好不热閙。如住在李府中,若李大郎大人他在府中处理公务的话,必然会受影响。虽说李大人曾多番对他表示没相干,可这位同样品性清高的文人,怎也不愿打扰对方。李尚书便只好为他在李府旁不远处,另置一地为其居所,以方便他进出李府。
可这位杨天山老师原亦大有来头。他曾为难能可贵的文武双全的状元爷,本该为朝庭效命,以报国家之钦赐。惜当年杨天山高中双榜状元时,便即收到家中存来恶耗,其双亲皆不幸染病过世。杨老师一听,即当场晕倒在皇庭之中。太祖有感他或是不详人,竟废去他的状元衔头,沦为庶民。他便乘时回乡一尽孝子之责,一守孝便是三年多。
年前适值少郎年方十五,青春跳脱,还是随家烈等人上书斋听学的。惜那时仍坐无定性,喜欢倒蛋,那里的老师都说少郎顽劣难教,着令他退学。
李大郎望子成龙心切,深感这杨天山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材,便三顾草庐,欲聘为己用,兼任管事、师爷和家教等要职。但当初,尽其三寸不烂之舌,也没法使他心动。
因为杨天山自恃子女成群,当中应有尽得自己的遗传,若经悉心裁培,必也能盼成材。
但人生偶遇,总是那末「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某日,因与人相约斗诗,行经一桥头,听到路人们纷说要到衙门去看热闹。
「这位兄台,请问发生何事,这里吵得热哄哄的?」路人甲在问。路人乙在覆述:「刚才有两家都说牛是归自己所有的农人,牵着一头牛告到衙门去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连郭大人都说这是「审死官」,正是头痛不已。 」
「可有解决之法?」
「郭大人当然解决不了。」
「那即是无决可解了吧。」
「是有决可解。」
「哪谁解决了?」
「不就是李府的郎少爷嘛!」
「这位兄台,借问一声,你方才说的,可是尚书大人李大郎的三儿子李少郎吗?」杨天山一听,即望回后头,并拉了拉刚才提及「郎少爷」的人的衣袖。
「正是。你怎会得悉这位少年之名?」对方好奇地问。
「没有的是,只是听说过而矣。」杨天山継续问道:「那他是用什么法子解决的呢?」
「妙哉,妙哉!」
「那是什么?」
「宰了呗。」
「仅此而矣?」
「仅此足矣。」然后那人拍了拍杨天山的肩头,便告辞了。
「绝矣!」杨天山想了想,把折了的扇子在手掌上轻拍了两下,不由得从心底赞叹。
「那......他在哪?」他想叫住拍了自己肩膞的那人。
「应该还在衙门。」那人回头应了杨天山。
在官府门外,就听到李家少爷在公当内,被郭子聪大人奉承着,被上香茶、糕点招待着;而郭大人的状师却站于帷幔后五味陈杂。
这刚从学府中逃课在外蹓跶,走累了的少郎正愁着不知是回校的好,还是逃回家中的好。听到站在那里的人纷纷在讨论刚才所争之事,又瞥见公堂内竟然系着一只大牛,而郭大人和状师皆愁眉不展。此情此景看着有趣,他也正想找个地方歇一会脚,便顺道入内日行一善。
「大胆草民,竟欲私闯公堂!」门外的守卫把少郎拦了下来。
「你不知公堂内,正有民事纠葛要办吗?」另一个衙役补充说。
「我不就是打算来为大人他分忧的吗?」
「就凭你?」两位守门的均不约而同地对他加以嘲讽:「小孩子,不回娘亲哪要糖颗吃,走来捣蛋干什么?」
「都说我不是小孩子了!算来我还较你们的辈份为大!」
「什么?不要在这里撒野!」
「走走走!不要再浪费时间,阻差办工。」另一个人也在搭话。
「今趟若我能为大人他搞定这起纷争,待会你们便没话可说了。」
「若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也能搞定......本大爷跟你姓都可以!」
「说的话,算是话。」少郎露出耐人寻味浅浅的一笑。 「那我问你们,百行何者为先?」他又搬出曾与父亲争拗过的话题。
「那还用问,当然是『孝』为先。」两人不约而同地答。
「再来一问,孝是对何者而孝?」
「当然是父、母、祖父、祖母、外公、外婆......」
「你和他在搭嘴什么?总之是你上一辈的,那管你是祖宗十八代也不都是要每天插柱香孝敬他们吗?」
「哈哈......」少郎不住地点头大笑。
「小子,你在笑什么?」
「不就笑你的那个管你是祖宗十八代呗!」另一人醒觉到同僚被这俊貌少年将了一回军。
「哎呀,且还有祖......父母......」说的人正在自打嘴巴。
「好!算你这小子机灵,本大爷就信你这一趟......」
少郎不待他说完,便执起棍棒「咚咚咚」的鸣鼓了。
「来者何人,竟敢在公堂之外,大肆扰乱?」传话的气冲冲地说。
「大人,草民李少郎,特意前来为大人献策解忧。」
「放肆!」师爷冲口而出。
「不敢!若然小民之计不可行,要劏要杀任由大人处之亦未迟。」少郎自是胸有成竹。
「大人,要将来人拉出去赐板刑吗?」师爷不识少朗的来路。
「不,不好,就让他一试身手吧。若不可行,到时再用刑也为时未晚。」
「是的,大人。」师爷应声,随即向堂外传话:「大人有令,请来者内进。」
「恭敬不如从命。」少郎步履轻盈地走进公堂之内。
「小子,你说你自有办法,解决这桩纠纷。请问你今年贵庚?」郭子聪大人这是头一遭遇见李家小少爷。
「回大人,小民年方十五。」
「哈哈哈哈哈......你这个黄毛小子......」众人见他脂貌、身薄如女子之姿,便都有些小瞧他;再一问他的年纪便引得哄堂一片嘲笑声。
郭大人望向师爷,以不屑的口吻说:「胆生毛了是吧?」
(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
角色:
少郎 — 主角 男 年龄:16 成年身高:183cm 人称「郎少爷」,剑眉星目,一笑仿佛能溶天地
上舒 — 郎的知己 男 年龄:16 成年身高:182cm 人称「舒和尚」,清秀出尘,宁忍寺的小和尚
李媚儿 — 朗的家姐 女 年龄:19 身高:165cm 秀外慧中
李大鹏 — 郎的大哥 男 年龄:23 身高:188cm 体胖
□□ — 郎的二哥 男 年龄:21 身高:180cm
寿桃 — 郎的青梅竹马 男 年龄:18 成年身高:179cm 体瘦,暗恋媚儿
白家列/家烈 — 郎的好友 男 年龄:17 成年身高:187cm 貌正气
米吉宜 — 郎的好友 男 年龄:18 成年身高:179cm 善医术
赖菲苡 — 郎的好友 女 年龄:15 成年身高:160cm 娇俏,暗恋少郎
泰山 — 菲苡閠蜜 女 年龄:17 成年身高:158cm体胖,暗恋少郎
李大郎 — 少郎父亲。礼部尚书大人,又被称作「春官」,别称「大宗伯」;为京城「一清三白流」美誉的大清流
忘忧大师 — 宁忍寺方丈,对上舒爱护有加
芙蓉 — 大鹏之妻,年龄:25 身高:170cm 原是大鹏近身侍女,性格阴险、易记仇
紫衣 — 李府丫环,襁褓时被弃于李府门前,因身穿紫色衣服而取名之
丫头 — 李府丫环,与紫衣情同姊妹
罄竹 — 李府掌维修的老师傅。喜削竹以制物,技艺卓绝。十数年前曾于李府门前拾获一身穿紫袍弃婴,取其名曰紫衣
风花、雪月 — 望月楼(妓院)中最红的两位姑娘
杨天山/地山 — 李府家少爷、小姐等的私人家教
郭子聪 — 京城衙门的知府大人
于风 — 宁忍寺的和尚, 大上舒两岁,体形高大
春福 — 李府佣人,多是服待二少爷,说话带点口吃